将军吃痛,大喊出声,只是他却咬着牙仍不肯妥协:“臣……臣是绝对不会……”
上官婉卿怎么可能会给他说完这句话的机会,她立刻抽刀再刺,这次则是捡将军身上油脂最多的大腿刺去。
大腿肉厚,而且并没有什么危险的血管。虽然痛,但是并不会危及性命。若是捅到柔软的腹部,这一刀下去可就不好说了。
“本公主不急着听将军的回答,还望将军能够深思熟虑。”上官婉卿拧着匕首,脸上却挂着温婉的笑容。只是这笑容在半边沾满鲜血的脸颊上显得越发恐怖。
“多想想天伦之乐。”
这一句话仿佛是压垮将军的最后一根稻草,他的身体登时瘫软下来,脸上镇定的神色早已消失不见,他一瞬间看起来老了十岁,就和那些寻常老人没什么两样。
“公主饶命!公主饶命!臣知错了!”求饶之情毫不犹豫地浮现在他的脸上,他是真的从心底对面前的上官婉卿感到恐惧。
她下手狠辣,毫不留情,而且还知道避开重要血管。如果真的是她,他完全相信自己身受三百刀还是求生不得,求死无路。
短短两刀就已经摧垮了他的意志,他已经不敢去想象三百刀刺完他会是什么模样。
“将军年岁已高,扶着他。”上官婉卿语气冷淡地对车夫吩咐道,车夫也沉默不语地大力攥住了护国将军的身体,将他的双手反绑于后背。
她早就预料到此行有风险,因此特意从那五十名士兵中抽出一名武功高强的人来当车夫随行。只是这个车夫却让她感到……
上官婉卿摇了摇头,将脑子里的无关思绪排除出去,现在她只需要一心一意威胁这个将军就够了。
“臣,臣已经求饶了,公主!公主!”将军大概没想到自己还要遭受非人的待遇,因为恐惧,他的脸已经扭曲起来。
他忘了,在身为人的上官婉卿面前他尚且可以玩弄心计讨价还价。可是因为他的愚蠢,现在上官婉卿已经身为厉鬼了!厉鬼无心,它怎么可能会饶过自己!
“本公主记得,将军是要代父王教教本公主的做客之道。如今将军的老父恐怕早已魂归故里,既是如此,那本公主也只好受累,教教将军的待客之道了。”
上官婉卿怎么可能就这么轻易地放过这个想要杀了自己的混蛋!妇人之仁在这里从来不是个褒义词,若是她被抓住,她绝对不会怀疑这个老混蛋会用更加残酷的手段。
她伸出玉指,轻轻地拍了拍将军因为恐惧和紧张而绷得紧紧的脸颊。因为今日下雨,气候凉爽,因此她的指尖也沾着一抹凉意。
将军的双眸陡然放大,在他眼中,上官婉卿伸过来的不是手,而是冰凉的匕首。那股杀了千百人的刺骨寒意,和真正的凶器没什么区别!
上官婉卿毫不留情地就将将军的下巴卸了下来,将军头上早已冒着虚汗,这一下疼痛让他的身体下意识抽搐一下,不过因为被车夫狠狠地按着,所以也动弹不得。
“本公主再问一次,这虎符,藏于何处?”上官婉卿深吸了一口气,话里的气势陡然升起,仿佛是一位常年掌权的上位者在逼问着颤抖的臣民。
将军因为下巴被卸掉了,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能恐惧地不停地转着眼珠子,拼命想要让上官婉卿知道自己的意思。
上官婉卿自然不会读心术,因此她手一伸,“咔哒”一声又将将军脱臼的下巴给装了回去:“说。”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将军刚刚被接上下巴,就发出了一声凄惨的呼叫。因为疼痛,他除了用大喊发泄,几乎再没有别的办法。
上官婉卿皱了皱眉,她此番深夜前来,又耗了这么多功夫,可不是为了听这个将军在这里无聊的嚎叫的。
“看来将军还是没听懂本公主的话。”上官婉卿面若冰霜,她毫不留情地又将将军的下巴卸了下来,将军的惨叫陡然而止,“本公主想听的,只有虎符下落。”
将军现在已经后悔自己为何要对这个上官婉卿出手了,为什么要激怒上官婉卿心中的恶鬼。如果可以从头再来一次,他一定会在上官婉卿进门时就乖乖地交出虎符。
上官婉卿可不会理会这个将军究竟是真心实意在后悔,还是在反思。她抬起手又将将军的下巴接了回去,挑着眉毛抱着胸等着将军的回答。
“虎……虎符……在臣的怀中……”将军颤抖着身体,因为双手被缚住,因此他只能老老实实地告诉上官婉卿虎符的位置。
上官婉卿走上前去,伸出手从将军的怀中果然掏出一个浑身通黑,刻着一只威风凛凛的老虎的符印。
上官婉卿满意地准备将虎符揣入自己的怀中,自己此行的目的就是这个,得到了这个,跟 陵兰王约定的两件事,也算做完了一件。
“大胆!何等小贼竟然敢动爹爹的虎符!”只是这时,一声清脆稚嫩的童音却从门口传来。
将军的脸色惨白无比,而上官婉卿则微微一愣,顺声望去,只见门口有一名男童,浑身上下的用度皆为不凡。此刻他正一脸气愤地盯着上官婉卿手上的虎符,仿佛上官婉卿是偷走了这一宝贵之物的小偷一样。
“快走!”将军护子心切,又兼这是老来得子,对于男童自是疼惜无比。他又急又气,连忙怒吼出声,想要在上官婉卿还未捉到自己的儿子前,给自己儿子一条生路。
“慢,来了又何必急着走呢?”上官婉卿敏锐地感觉到,这个男童可能也是关键人物。因此她声音轻柔却又暗含凛冽之意制止了将军的话语。
上官婉卿缓缓走到男童身边,蹲下身和他平视,伸出手摸了摸男童的头发:“你说这虎符是你爹爹的,你有什么证据吗?”
因为厮杀时所带来的清风吹灭了室内的几盏烛火,因此男童所在的位置并不能看到室内早已血流成河。他歪着头双手抱臂沉思了片刻:“当然有,因为爹爹的虎符和我的可以吻合!”
“快走!快走!快走啊!”将军听到这句话,心如死灰。他也不顾上官婉卿的威胁,立刻大喊出声,希望可以因为自己的声音能够让儿子生起危机意识赶紧跑掉。
只是车夫却铁面无情地伸手砍在他的脖子处,让将军昏迷了过去。
“你莫不是在骗姐姐吧?这个虎符,可是姐姐带来的。”上官婉卿脸上的微笑越发柔和,只是眼底的阴霾却越来越寒冷,似是冬季的烈风刮过,寸草不生。
好个将军,居然还想和她玩真假虎符这一手!
“谁骗你!我才不会说谎!喏,给你看!”男童并没有因为自己爹爹的话戛然而止心生疑惑,他被上官婉卿这个小小的激将法气得立刻掏出了挂在自己脖子上略小一号的虎符。
这个虎符则是浑身铜绿,尾部可以和上官婉卿手中的虎符的尾部合在一起。
“小贼!把我爹爹的虎符还给我爹爹!”男童看到上官婉卿手中的虎符果然是将军的虎符,立刻气呼呼地伸手想要抢过上官婉卿手中的虎符。
上官婉卿则立刻挥掌劈在男童的脖子上,男童还没来得及发出一声呼叫身体就软软地倒了下去。
“这个老狐狸。”上官婉卿站起身,手中握着两枚虎符。她看了车夫一样,又看了看窗外停下的雨,“走吧,我们也该回去了。”
车夫带着上官婉卿直接从府中翻墙而出,并没有惊动任何人。被车夫抱在怀里跃至高空,上官婉卿才明白从一开始将军这个老狐狸就已经做好打算了。
这个水上小榭离进门处不过百十步,但是那个老狐狸却带着她硬生生绕着府上走了一大圈远路。恐怕在那时就是为了拖延时间布置埋伏的士兵了吧。
虽然将军府和大街不过一墙之隔,不过当上官婉卿站到大街的地面上时,却感到了从未有过的安心。刚刚的那招不过是险棋,若是这车夫武功稍微逊色一点,现在胜负倒尚且难说。
如果不是车夫开口说过话,上官婉卿可能真的怀疑这个车夫是个哑巴。她挑着眉看着车夫默不作声地掀开厢帘,等着她上车。
这个男人,真以为自己没有看穿他吗?将军府中她不好明说,只是现在,他还要和自己装聋作哑到什么时候?
上官婉卿也不点破,只是提着裙摆往车厢内走去。眼见着全部身影没入车厢内时,上官婉卿却转身手向车夫脸上抓来。
车夫不防,脸上顿时留下了三道抓痕。他有些不解地看着上官婉卿,似乎完全没有疼痛的感觉。
“变装也到此为止了吧。”上官婉卿点了点自己的脸,示意车夫摸摸自己的脸。
车夫伸手摸到了被划破的地方,也忍不住苦笑了出来:“哎呀哎呀,看来这个面具还是不够好。”
既然已经被看穿了,车夫也索性将面具给揭掉,在面具下的赫然是那个邪魅的蛊惑众生的英俊长相。
“什么时候掉包的?”上官婉卿自他怀中拿过披风,重新披在自己的身上。男人架起马车,悠闲地往宫廷内赶去。
“一开始就是我啊,小猫儿嗅觉还是不够敏锐啊。”男人悠闲地靠在马车上,声音也恢复了往日的懒散。
只是他心底却为上官婉卿的手段而暗暗钦佩,若不是此番前来,也不知道她被逼至生死绝境时居然会迸发出这等令人感到颤抖的威压。
“你真当我没有发觉?”上官婉卿被男子的话所逗笑,她一直紧绷的雪白的脸上绽开了一抹惊心动魄的微笑。这微笑似是雪山白莲兀然盛开,只是因为那鲜血显得有些触目惊心。
上官婉卿用黑色斗篷擦了擦自己脸上的鲜血,理了理有些散乱的头发:“打伞的时候我就看出来你不是那个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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