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萧燕王也是柔和,倒也是有怜香惜玉的心,面对陶远远这样的刁难,竟然也没有生她的气,毕竟陶远远只是一个俘虏,对于俘虏来说,她能够苟活已经很了不起了,哪里会让她活着,做一个如此轻松的丫鬟,甚至是一个敢于忤逆君王的丫鬟。
“磨墨,陶姑娘不会是没有听到吧。”萧燕王似笑非笑的望着陶远远,眼神里不失招贤若渴的渴求。以她的聪明,最好的选择就是乖乖听自己的话,而不是和自己顶嘴。
“那么,好吧。”陶远远碰了软钉子,也不好意思多说太多,毕竟刚才也有忤逆和顶撞他的意思。能够掩藏了,她刚从萧燕国历史里看到的东西,这样的结果已经算是好的结果了。
于是,陶远远轻移玉步,极不情愿的走了过去,边走还不忘望望身后那些书,毕竟是有关萧燕王的事,对乾琉国有利,无论自己出不出的去,至少有利于乾琉国,让她束缚了手脚,去磨墨,自然是心里不舒服的。
“怎么,陶姑娘有意见?”萧燕王眯缝着双眼,紧蹙的双眉,俨然成了一个川字。
这女人面有难色,似乎有别的心思,看来,自己得使了计谋,让她臣服自己的国家才是。
“陶姑娘,你既然已经成了我萧燕国的俘虏,做了我的丫鬟,怕是这名字……”萧燕王饶有兴趣的望着陶远远。这女人已然在军营有了一段时期,相信她也清楚自己已然成了萧燕国的鱼肉,任人宰割了,若是她是一个聪明人,也该学会逆来顺受,听从、服从自己才是。
“名字只不过是一个人的代号,大王随意,远远岂敢有所微词。”这萧燕王总是借故告诉自己,此刻的身份,看来这萧燕王也并非善茬,这样一个君王,在这样环境下,也是不会豢养闲人的。
此刻没有让人伤了她的性命,怕是自己对萧燕王还是有用的。
陶远远冲萧燕王笑了笑,深呼了一口气,攥起墨砚,小心翼翼的在砚台里倒了点水,便开始研磨了。
这陶远远也是聪明,直接把萧燕王的要求踢到了一边去了,也不管萧燕王是否可以接受,这个女人比起后宫的女人,甚至说她比起前朝的人,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月明星稀,疏影斑驳。”萧燕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兀自的冒出一句令人纳罕的话,“陶姑娘既然同意,不若取名疏影二字,可好?”
萧燕王望着陶远远,磨墨葱白玉手瞬间停了下来,饶有兴致的望着萧燕王。
“大王倒是好兴致,远远谢大王给我赐名,不过这名讳倒是好听,怕是远远承受不了,若是大王叫了疏影,远远不习惯,怠慢了君王,怕是不妥吧。”陶远远知道自己是在跟萧燕王打交道,更清楚,这个萧燕王绝非坊间传闻的那样,能够在这样的乱世里,成就一个君王,想来也有他过人的地方。
再则,自己的身份尴尬,能够存活,已然是奇迹,按理该谢过萧燕王的不杀之恩的,只是一心想着乾琉国的陶远远,不愿相信,自己会永远苟活在这。
“如此,倒也不好为难陶姑娘。”萧燕王一改平日的暴虐、焦躁,对于陶远远来说,萧燕王的怀柔政策,正悄然的拉开了序幕,至于陶远远愿不愿意,那也只能静观其变了。
陶远远没有理会萧燕王,只是一个人在默默地磨墨,眼睛却不断的望着乾琉国的方向,萧燕王看的出,这陶远远是思念自己的国家,如此一来,反而很是为陶远远的忠诚打动,若是陶远远有朝一日,真的可以成了自己的朝下臣,自己还是很庆幸的。
萧燕王望了望军营里的士兵,满意的低下头,兀自做着他的事情。
这震耳欲聋的操练声,就是对陶远远最大的心里攻击,这坦然的态度,时刻的提醒着陶远远,这萧燕国,是民心所向的地方,是陶远远众望所归的地方,归降萧燕国,是她不二的选择。
“收……”操练教头的一声喊,让陶远远的思绪从乾琉国叫了回来,那整齐有序的步伐,还有颤抖的地面,让陶远远喟然,这样的一个国度,自己获得胜利,也是侥幸了。
“林大哥,不知道,你怎么样了。”陶远远望着上空,稀薄的白云,湛蓝的天空,偶尔有鸷鸟飞过。
陶远远想到林音,又看到门外的士兵,双目低垂,黯然神伤。
磨着砚台的手,慢慢的也慢了下来,在萧燕王洋洋洒洒的批阅完奏章,还有习得的诗句,已然已经干涸了。
“伺候磨墨。”萧燕王似乎忘记了,他是让陶远远伺候磨墨的,还像往日大声的苛责身边的太监一个样。
“唔……”陶远远抽了抽鼻涕,轻轻的拭去由于思念,而残存在眼角的泪水,只是眼里的殷红,依旧难以掩藏自己对乾琉国的思念。
陶远远嗫了嗫双唇,强忍着思念,这些个屈辱,对她丝毫算不了什么,只是,对家的思念,让她难受非常。
忠骨他乡葬,遥遥无期还。已是他乡臣服客,哪知鸷鸟恋旧林,哀鸿遍野。
“陶姑娘?”萧燕王方才意识到,给自己磨墨的是陶远远,而不是平时服侍他的掌事太监。在挥手斥责了掌事太监的怒目圆瞪之后,萧燕王轻言细语的冲陶远远说道,“陶姑娘,不该是如此,只因为个名讳,就伤心落泪吧。”
萧燕王当然知道陶远远为什么这般的模样,只是他不愿意点破罢了。
毕竟,昔日里也有过自己的亲人,做了和亲的使臣,虽然外表光鲜,但也难掩对家乡的思念。而那些,还是可以偶尔的回访、省亲,跟家人通了书信,不像陶远远此番的情况,只是苟活在这个世上,做了一个游魂罢了。
“大王倒是见笑了。”陶远远借坡下驴,毕竟活着,她才能找到机会,回到乾琉国,见到她朝思暮想的林音,那熟悉的土地上,有他太多的思念。
“你来。”陶远远捏了捏发酸的手腕,正要磨墨的功夫,萧燕王按下了她磨墨的手,兀自的示意身后的掌事太监。
陶远远瞥了眼砚台里,干涸的墨汁,尴尬的笑了笑,而后把它递给了身后的掌事太监,在他诡异的眼神里,陶远远退了下去。
但见,萧燕王没有理会陶远远,兀自的做着他的事,沉寂在他的世界里,案篇累牍的卷宗,慢慢的减少,陶远远喟然,这萧燕王虽然暴戾,好大喜功,倒也是有可取之处的,毕竟,单冲他如此认真的批阅奏章,如此亲力亲为的思忖国家大事,了解民生疾苦,他就是一个不错的君王。
须臾的功夫,萧燕王停了手里的活计,示意身边的太监,“茶——”
“还不看茶。”掌事的太监不停的研磨着,他知道若是跟不上萧燕王,让这墨水再次干涸,怕是会掉了脑袋,而一旁无所事事的陶远远,只是怔然的望着萧燕王,眼神里从有神,再到无神,怕是一会功夫,陶远远便会呼呼嗜睡了去,自己可不敢让这个陶远远吵了萧燕王的思绪。毕竟,自己还不知道萧燕王对这俘虏是什么样的心思。是想让她做了丫鬟,还是预备有别的重用。
“哦。”陶远远没有眼色,手忙脚乱的走了过去,递给了萧燕王一杯茶水。
“烫……”萧燕王才拿起茶杯又立刻放下了,随后头也不抬的把茶递了出去,不过掌事的太监,已经从他起伏的身上,看到了躁动。若是再不处理,萧燕王就该发火了。
掌事太监瞪了陶远远一眼,把墨砚狠狠地扔到陶远远的手里,俨然一副嫌弃的神情,看的陶远远心里很不是滋味。
这禁锢的身躯,虽然没有手铐铁链的,但也是让陶远远难受万分,这种悖于对原始俘虏的禁锢,让陶远远更加的怅然,不觉间,她竟然有了其他不安的情愫。
这情愫里,包括萧燕王对她的懈怠,或者说萧燕王对她的信任,包含着对乾琉国的眷恋,对林音的思念。
苟活的俘虏,这一刻突然觉得还不如跟随了自己的手下,长埋在地下,来的痛快。
“哦,陶姑娘,你也在啊。”萧燕王不经意间撇向了那双葱白玉手,柔和的研磨着。
萧燕王望着内心惆怅的陶远远,知道她此刻也无心在营帐里伺候,便让陶远远离开了营帐。
“对了,陶姑娘,要知道自己的身份,记得明天准时服侍本王。”萧燕王一改严厉,给陶远远提了个醒。
陶远远哑然失笑,兀自离开营帐,她才懒得理会萧燕王的交代,只要能离开这沉寂的营帐,对于她来说便是最好的解脱。离开了这里,就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来自皇帝的压迫是很不舒服的。
掌事的太监,望着陶远远黯然的背影,很是纳闷,这萧燕王如此好心得礼遇这个乾琉国的首领,看来不只是单纯的是想得到乾琉国了。
也别说,陶远远身着丫鬟服,质朴粗糙的衣服,也难以掩盖,她周身的贵气,通身散发的高雅,确实让萧燕国后宫佳丽失色不少。
掌事的太监按照大臣的交代,细心的观察着萧燕王的一举一动,揣测的圣意,让他俨然和萧燕王偏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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