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她既是可以炼灵,又一心想成为驰骋大陆的强者,从头开始打熬根基势在必行。
只是她窝在莫府数日,查阅了数本典籍,还是没有找到合适的法子。十三岁的年纪,骨头已经长成,此时开始熬炼筋骨,已是为时已晚了,书中鲜有记载。
莫轻云无奈,只能先去确定自身的修炼天赋,再回去同莫鸿宇细细商量一番。毕竟,自重生以来便忙于修炼等事,她从未关心过天赋一事,也不知自己天赋究竟为几何?
司湛沉吟片刻,便为她慢慢到来此石的来历:“通神石听闻是始祖填海造陆石剩下的巨石,本屹立在南海之滨,经过数千年的风吹日晒,如今只剩下拳头大小。当地的渔民偶然得之,便献给了皇帝,再由皇帝赏给了当今的神宗宗主。”
莫轻云听罢了然一笑“既然如此,我便更要去看一看了。”
通神石如此传奇,她定是要去见识一番的。
二人到达神宗门口的时候,场地已经布置完毕,四周都挤满了围观的百姓,以及前来测试的各界能人义士。
能得知自己的天赋如何,便等同于能提前预见自己的修为,最高所能达到的程度。神宗一出手就拿了通神石,一时间整个天纪国都为之震撼,赶来京城参加比试的人络绎不绝。
司湛让柳生拿了莫轻云的名帖去排队,最终被人挤得满头是包的跑回来。
莫轻云轻声对司湛道过谢,便拿着名帖下车等候传唤,而柳生则自觉的将马车赶到僻静处,能轻易注意到擂台上的动静。
莫轻云出门前换了男装,长发束起,露出昳丽的眉眼,站如松柏,愈发显得英姿飒爽,俊美不似凡人。
临下车前,司湛忍了又忍,还是出言提醒她:“你就打算这样过去?”
这模样太招人眼了些,若真是闹出什么动静,同在京城,日后总有撞见的时候,被人认出来平添麻烦。
熟料莫轻云从容一笑,回道:“当然是早有准备,喏,出家旅行,杀人越货必备。”说罢,自袖中拿出一块银色面具。
细看之下,面上的花纹错综复杂,低调却不失精致,倒真符合莫轻云那暗地里张扬的矛盾性子。
任司湛帮她戴好面具,莫轻云扬着脑袋瞧了瞧台上的情况,心中有了计较。
司湛拍了拍她的肩膀,将人送到车外,语气无奈又纵容:“去吧,安分些,别闹腾。此行只为探神宗的虚实,不要暴露身份,在一旁看戏就成。”
莫轻云漫不经心的“嗯”了一声,又觉得这人与莫鸿宇一样。整日担心她闹事,掀翻了天,分明……她也老实得很好吗!
司湛远远的瞧着莫轻云走过去,只觉得她的背影透着一股闷闷不乐的意味,不由好笑不已。
小姑娘太过于锋芒毕露,一个不留神没看住,指定能将京城给翻了天。
虽说那多半不是她自己乐意的,只是有前车之鉴,不叮嘱两句总是不放心。
“你是来干什么的?”
莫轻云眸光微闪,恭敬的向执笔记录的执事回道:“我是来测试灵力的。”
执事头也不抬的告诉她:“通神石在左边,自己过去就行。”
莫轻云微微颌首道过谢,转身便要过去。
“慢着,光天化日的带个面具干什么,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吗?”执事突然抬头,让人拦住她的身形。
莫轻云指了指遮住半个面颊的面具,回他:“我天生容貌残缺,唯恐露出真容吓着了人,故而以面具掩面。”
那人一听,不耐烦的连连摆手:“走吧,走吧。”
莫轻云意味莫名的一笑,走向了通神石那边。
不同于另一边擂台之上的人声鼎沸,此处却是明显安静了许多,多是默不作声的排着队等待查验。间或有人狂喜吼叫出声,也有小妇人抱着儿子默默垂泪的。
世家子弟在出生之时便有家中长者为他们摸骨测试,有灵根的便是能够修习灵术,成为炼灵师的能人。那没有灵根的,就是同先前的莫轻云一样的,不折不扣的废柴,在家中的待遇也同莫轻云一般,无人问津。
而寻常百姓家,也会出现一两个天赋极高的孩子,只是百姓不知炼灵一事,将孩子耽搁了。
如今神宗拿出了通神石,不仅是已经开始修炼的炼灵师,便是寻常百姓也都带着自家的幼儿前来测试一二。
若是一个具有灵根的孩子,将来成为术师,享朝廷的供奉,一家人的吃穿便不用愁了。若是有幸被神宗接纳,成为神使,更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现在,你试着去感受四周的景象,周围的人,物,听听他们在说什么……”
莫轻云搭上通神石,在神使的诱导下,缓缓的阖上眸子,静下心神,努力去感知周围的一切。
前面测出无灵根的孩子太多,围观的人来了许久也未曾见到有什么天赋极高的人才,早已是身心俱疲,有一搭没一搭的与说着家常,顺道关注一下莫轻云这边的动静。
莫轻云感受得到他们似有似无的视线,甚至能体会到,一边木头桩子般的神使眼中的一两分的轻视不在意。
角落处,一道极为专注的目光越过众人,落在她的身上。
那是……司湛。
莫轻云心下安定了些,顺着神使的提醒放空思想。
向远处看,不停的向远处看……
不远处的屋顶破土而出的新芽,路边慢慢绽放的野花,被微风拂过的枝桠……
最后,顺着神识看到无边无际的大海,草原,直至越来越远……
莫轻云眉间微不可见的一皱,海的尽头,为何是……一片黑暗,一望无际的黑夜,独留一轮明月遥遥挂在空中。
明月周围的星子突然亮了,一片接着一片的星子亮起来,直至连成一脉,恍若玉带。
那是……
与此同时,一旁的神柱上突然出现一道亮眼的银色光芒,随后周围东南西北四根神柱却是同时亮了,光芒及其刺眼,直冲云霄。
莫轻云猛地睁开眼,瞧见神使眼中的惊愕与不可置信。
“这是……这是……”
司湛唇角微勾,不以为意的笑了笑,薄唇轻启:“灵脉么?”
“这可是极品灵脉,速速去通知特使大人,不,去通知长老大人。公子在此稍后片刻。”
神使对着莫轻云躬身行了一礼,瞧着竟是有些激动得有些语无伦次了。
一根神柱亮起代表的乃是普通灵根,三根神柱亮起代表的才是灵脉。而此时场上五根神柱俱是亮起,预示着的正是最高级灵脉——极品灵脉。
灵脉已是不常见,这少年竟是身怀千年难得一见的极品灵脉!
莫轻云眉梢一挑,对于他话中提及的“长老”颇为不以为然,今日来的目的本就是借这通神石一用,对于神宗的什么劳什子长老,她可丝毫不感兴趣。
对着神使微微颌首,莫轻云转身便要走,未料后面主事的神使心中一急,拿着木槌便敲响了场上的铜锣。
“我宣布,今年神宗挑选入宗的正是这位公子。”
话音落,台下的众人已是议论开了。
“也不知这少年时什么来头,竟是惹得神使如此急不可耐拉人如宗?”
“方才听到神使口中嘀咕的,像是极品灵脉。”
“灵脉?那可是天赋极高的的术师才有的?”
“寻常术师也只是拥有灵根罢了,灵脉只是少数术师才有的,这少年身藏极品灵脉,前途不可限量,莫怪那神使激动得脸色都变了。”
……
围观的不止有寻常百姓,更有各大家族派来的眼线,以及前来凑热闹的术师。
用通神石测试的结果,无一例外都会公之于众,在场的人都会知道得一清二楚。世家贵族也是早早的派人在这里守着,预备着为家族挑拣有潜力的术师。神宗拿出通神石,除了当个噱头外,借此招揽有能之士才是此举最重要的目的。
莫轻云眼见神使自作主张,心生不悦,恰巧另一边的比试台突然传来一声巨响。
嘭。
这个擂台从中间裂开,轰然倒塌,掀起一阵飞扬的尘土。
男子张狂的笑声传来。
“十九弟,你这花重金请来的炼灵师,瞧着怎么是个软脚虾,本宫看得正起劲,这就倒下了?”
却说尘埃落地后,众人终是看清那边的情景。
傲然持剑而立的黑衣术师,以及趴在地上不知生死的伤者。旁边的座位上端坐着三位华服男子,均是容貌俊朗清逸之辈。
只可惜此时一人正笑得猖狂,邻座的另外来两人脸色却是黑沉如铁。
“弟弟识人不清,让皇兄见笑了。”右侧的蓝衣男子转身对着手下吩咐道,“还愣着干什么,将这废物抬下去。”
“要我说,十九弟终究是涉世未深,下次若还想使人上这神宗的大比擂台,本宫定会提前同手底下的人知会一声,手下留情的。”
若说方才那话还只是若有若无的调笑,这话可就是**裸的打脸了。摆明了瞧不起人手下的人,只是一句“手下留情”便够羞辱人了。
“你……”蓝衣男子欲要再说,却被随行而坐的玄衣男子拦住。
“弟弟们比不得太子殿下能文善武,手底下能人众多。今日之事,只是小十九一时胡闹,随手指了个人来神宗打打擂台罢了,还请太子殿下莫要见怪。”
太子折扇一摇,笑得高矜又不屑,转身对着神使言道:“今日大选胜负已定,按照神宗的规矩……”
神使对着太子躬身行礼:“太子殿下不必多言,通神石稍后我神宗必会双手奉上,至于这位术师,还请太子割爱,神宗愿以特使之位待之。”
大选开始之时,神宗便有言在先,头筹乃是通神石,拔得头筹之人更可直接进入神宗,只是如今这胜者是太子的门客,神宗于情于理都得卖储君几分薄面,故而这说好的神使之位,转口便成了高一个等级的特使。
太子听罢满意一笑,不耐的看着身旁的两个皇子:“十八弟,十九弟,前些日子父皇还在宫中问过你们二人的课业,你们年纪尚轻,当谨记先生的教导,莫要玩物丧志。”
十九皇子嘴唇一撇便要出声,生生被十八给拦住:“太子殿下说得极是。”
却说莫轻云这边的神使眼见擂台那边已成定局,便要回身招待莫轻云,回身一看。周围空空如也,哪里还有方才少年的身影。
“人呢?人呢?方才还在这儿的。”
众人如梦初醒,这才发现先前那位身怀极品灵脉的少年早已神不知鬼不觉的遁走了。
“三师兄不必着急,方才那小子暗地里要跑,九师兄已经着人跟上了。”
好容易找到一个宝贝疙瘩,要是让人在眼皮底下跑了,他们一群人铁定要吃不了兜着走。更何况,他方才还着急的宣布了此人已是神宗中人,若是那人遁走一事被人宣扬出去,明摆着神宗是被人嫌弃了,神宗众人的脸面往哪里搁!
故而总是那边擂台上打得热火朝天,这边守着的几个神使也是眼睛都不敢眨的盯着莫轻云。熟料莫轻云身手太快,一个晃神便不见了,神宗的人第一时间发现后便追上去了,也不知结果如何。
莫轻云身形一闪,抬眸瞄了眼高高的围墙,想也不想便翻墙跳进了内院。身后跟着的几名神使见她进了院子,连忙爬墙跟上,一路循着踪迹来到房门口。
几人对视一眼,便轻手轻脚的推开房门,后面突然传来一阵大力,几人被推得一个局促,“扑通”的接连摔进屋内。
屋里正裹着棉被睡觉的男女大惊失色,抄起一旁的剑就与神使战成一团,将神使们打得措手不及。
“住手,我乃神宗的神使,尔等竟敢对神宗不敬。”神使侧身躲过杀招,怒吼出声。
那人持剑袭来,剑气凌厉:“老子管你什么神宗,敢闯老子的宅子,老子将你们剁碎了喂狗。”
听到衣不遮体的娇妾在里间哭哭啼啼的,男人更是听得心头火起:“小兔崽子,敢出来吓唬老子,不打得你满地找牙,我就不姓仇。”
……
墙檐上的莫轻云瞧见里头几人打得如火如荼,一时也是笑得乐不可支。
本只是闲来无事捉弄一下这群高高在上的神使,谁成想竟是误打误撞进了镇北将军的宅子。
哦,这群神使还将人给看光了!
素闻镇北将军仇林性情暴戾,在朝堂上横行霸道,被他揍过的文官酸儒,数不胜数。今日一见果真名不虚传。
这提刀就上的干脆劲儿,甚得莫轻云的心。
莫轻云看够了,才转身跳下围墙,一路遮遮掩掩的去寻司湛。
喜福楼
男子正左手掩着袖口,右手提壶斟上一杯热茶。察觉到有人从窗子里跳进来,唇间浮上一抹戏谑的笑意:“极品灵脉的炼灵师大驾光临,恕司某身体不便,有失远迎。”
莫轻云摸着头笑了笑,也不理会他话里头的打趣之意,端着茶杯喝了一口才盘腿坐下:“哪里比得上司公子闻声识人的大本事。”
她跑了四条街,呼吸紊乱,已是与平常的气息不同,男人分明是在一心一意的煮茶,脑后却跟长了眼睛一样,听到窗户的响声便知道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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