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湛不甚在意的回道:“侯生那小子最好这些风雅之事,这些日子多亏了他为了稳住朝堂,明日我在浪沧山设宴招待他。”
莫轻云心想,我困在这方圆之地,不能肆意玩耍,你倒是喝酒吃肉过得潇洒,还有美人作陪!
莫轻云心下一咯噔,暗道自己多想,只是侯生那张比女儿还是娇弱上三分的俏脸却止不住在眼前出现。
侯生,侯生……
此人莫轻云从旁人口中听到过数次,只知那也是个手段狠辣的人物,熟料却是长了一张娃娃脸,瞧着分外可亲。
司湛身边的人,又有几个是省油的灯?
只是如今从司湛口中听到,总是不可避免的生出几分怪异之感,这两人倒是亲近。
眼见莫轻云半响不语,司湛微微觑了下小姑娘的脸色,暗道自己失策。
他倒是只想到了小姑娘如今双目失明,定是不愿意见外人,却没料到小姑娘也是个闲不住的。莫轻云这些日子被闷坏了,忍住没给他发脾气已是极为体贴的。如今他竟是在她面前言明自个儿要出去游玩,把她一个人仍在宫里。
司湛轻咳了一声,牵着人在软榻上落座,将人圈在身前:“你明天可要同我一起?让人采了浪沧山的冷梅做鲜花饼子吃。”
莫轻云忍俊不禁的笑道:“你就记得吃。”
她哪里是不知道男人这是在故意逗她开心呢,司湛可不是个注重口腹之欲的人。
莫轻云心头好笑,却是下巴微扬,冷哼了一声:“谁稀罕。”
小姑娘的娇俏模样看得司湛心痒不已,俯身衔住少女花瓣似的红唇便不松口,只将人给折腾得喘不过气来才将将放过她。
莫轻云轻轻的推搡了他一把,红着脸色斥道:“光天化日的,做什么呢?”
回应她的,是司湛再一次笑着含住她的红唇,男人制热的气息将她整个笼罩,莫轻云一时竟被他迷得找不着北。
待两人气喘吁吁的松开时,莫轻云抹了一把嘴角,正巧被司湛携住手腕不许她动弹。
莫轻云撇嘴:“我才不去爬山呢,冷梅,我在宫中看就够了,侯生那小子见着我就跟见到猫的老鼠一样,我还是不去打扰你们的雅兴了。”
这话听得大度,只是司湛仔细品了品却又隐约嗅到一股酸味,当下心头便是警铃大作:“小坏蛋,混说什么呢?我的雅兴在哪里,你还不知道吗?”
言罢,又是含住小姑娘的耳垂又舔又咬,极是颤绵。
莫轻云当真是生受不住这人这般黏腻的姿态,便是二人再是亲近,司湛表现得也太过粘人了些。
小姑娘被他的一番柔情蜜意搅弄得方寸大乱,心里头最初的那点不适早已消失无踪,剩下的只是面对男人一腔热情时的微微不自在,莫轻云觉着,自己都要被司湛灼热的视线给点燃了。
司湛定定的看了她半响,正欲开口,门口候着的宫人便进来小声禀告。
莫轻云手上微微用力将人推开,听到那人口中说的“侯大人新得了一坛子好酒,特地让人送进宫来献给王上”,缓步在榻上坐下。
司湛略微想了想,身旁还有个小酒鬼,这般好东西定是要留下的,只是莫轻云如今可饮不得酒,便让人收下将酒放进了库中。
付女官不着痕迹的抬眸扫过安定的坐在一旁宛如一幅仕女图的莫轻云,眸光微闪。
……
第二日,莫轻云正在睡梦中,司湛便起了。
小姑娘迷迷糊糊的扯着男人的腰带,沙哑着声音问道:“你去哪呀?”
司湛难得见她这副睡懵了的小模样,心头顿生怜意,又突觉有几分新奇。迟疑间,莫轻云已是攀着他的手臂爬起来靠在他的胸前,浑浑噩噩的又是一副随时要睡过去的姿态。
小姑娘这些日子日夜与他同眠,显然已是习惯了他的怀抱,司湛对此感到颇为得意。
“侯生那小子想着去看浪沧山的日出,我这便要起身了。”低头吻了吻小姑娘的额顶,男人的声音都带着柔意,“你再睡一会儿,我让人做了水晶饺子,醒了要记得好好用膳。”
莫轻云低低的“嗯”了一声,在他的身上蹭来蹭去,司湛心头爱怜不已,复又把人按近被褥里,直至小姑娘睡沉了之后才起身离开。
莫轻云醒来的时候,男人已是离开多时了,洗漱后便有宫人进来递给她一封信。
金云草,府中自取。
落款是侯生。
莫轻云沉吟了片刻,金云草?药性温和平庸,若是同其他药草混合在一起炼药,却是能够极好的将所有药草的药性混合在一起而不会相互抵斥。
这东西,她只在洛湖神医的书中见过,没成想,北州竟是有这味药材。
侯生特意给她送信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害怕见到她,所以挑了一个自个儿不在府中的日子让她去拿药?
莫轻云心中微动,转身便吩咐付女官等人:“收拾一下,随我去侯大人府上。”
待到了侯生的府上,冷梅香扑鼻而来,浓郁却不粘稠。
侯生,当真是极爱这冷梅。
付女官眼见莫轻云在门前驻足了良久,凑过来轻声解释道:“侯大人府中有一片梅林,同咱们宫中建得那是一个模样,只是王上不甚喜浓郁的香气,便让人定期修剪盛开的红梅。侯大人却是命人每日好生照料着,任其怒放,每逢冬日,这处的香气啊,整个都城都闻得到。”
莫轻云小声嘟囔了一句:“辣手摧花。”便闲散的朝着府中走去。
司湛确实是个不懂情调的木头人。
只是偶尔抽筋的时候,却是热情得让她招架不住。
管家将一行人引到正厅落座,随后便有人捧着檀木盒子上来。
“姑娘,这便是那金云草。家中老爷病重之时,大人特意从边关寻了这东西,独此一株,只可惜这药倒是,老爷已是走了,此物便一直在府中被束之高阁。”
纵使有浓郁的冷梅香掩盖,莫轻云也能依稀分辨出里头那抹特殊的气息。
温润不显眼,却是让人心头舒爽。
果真是书中记载的金云草那株奇药。
“你们家大人是在何处寻得此物?”
金云草西洲与东洲俱是没有踪迹,唯独出现在了这北州,莫轻云心下想着,若是能够拿了回去养在洗髓瓶中,也是极好的。
管家见状却是长叹了一口气,言语间俱是透着几分可惜之意:“大人当年正值青春年少,见此物罕见,便将那处的金云草尽数采摘了下来。未料这药草枯萎得极快,寻这草药时,被大人连根拔起,绝了生机后,在回途中便死掉了大半。这些年日夜用玄冰藏着,这才保存住了这一株。”
莫轻云闻言也是脸色微变,只余这一颗,那可真是珍稀得紧。
“既是如此珍贵,侯生为何要将此物赠与我?”
管家惊异的问道:“姑娘竟是不知?”
莫轻云摇头:“我如何得知。”
“那日王上召了大人觐见,大人才知,洛湖神医炼制的丹药中正巧少了这一株药草,王上想要,大人哪有不从之理。只是王上体恤,便提出以物换物,大人便求了王上一同去浪沧山赏梅。”
原来司湛今日去浪沧山竟是为了这味灵药。
洛湖神医炼制的丹药,司湛非要不可的灵草,想必定是那治眼的灵药。
这人,怎地也不同她明说。
害得她以为……
管家眼见莫轻云半响不出声,迟疑的问道:“姑娘?”
莫轻云回神,接过金云草,微微笑着说道:“你们家大人的这份情,我领了。”
说她厚脸皮也罢,她同司湛本是一体,如今司湛替她还了这份人情,她便安心的收下这份药草便是,省得回头那人又得似真似假的抱怨她不把他当自己人。
管家见她这般不避讳的直接收下,脸上的神色僵硬了片刻,同付女官对视了一眼,漠然的引着莫轻云往外走。
踏过门槛前,莫轻云不甚在意的问道:“管家同我这侍女相熟?”
管家背脊僵硬,笑容虚虚的:“姑娘说笑了,宫中的人小人哪里有机会得见,只是见姑娘身边这位宫女姿容姣好,便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他这般不避讳的姿态,莫轻云也只是轻轻的笑了,扶着付女官的手往外走。
一行人行至梅林前,却是同人正面撞上了,那人好巧不巧的正撞上她身边的付女官。
来人力气极大,付女官倒在地上半天不曾动弹。
莫轻云冷喝道:“毛毛躁躁的做什么呢?”
管家忙带人请罪:“姑娘赎罪,这是新生上来的书童,今日为公子整理书房,因着年纪太小,手脚确实粗笨了些,姑娘可有大碍?”
莫轻云摇头,指着倒在地上的付女官:“有事的是她。”
来人忙不迭的过来给付女官行礼告罪,付女官在小厮的搀扶下起身,却是不巧碰倒了小书童放在一旁的画篓,里头的画像散了一地。
有一副甚至滚落到了莫轻云的脚下。
莫轻云弯身捡起,轻咦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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