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的简简单单,可是,哪里会有那么轻松呢?
且不说,薄一心和纪时谦的婚礼绝对不会取消,这场闹剧根本就不是单纯地能以普通人家的丈夫出轨来处理的情况。
无论姜夏以前和纪时谦有着什么样的关系,至少眼下,他们两个人仅仅是叔嫂的关系,就是这样了。这两个人搅在了一起,是纪家的家丑,如果单单是这样,也并不难做,只是家丑而已,关起门来什么都好说,对不对。
可是偏偏,发现这件事的人,是留宿在了纪家的纪时谦的未婚妻,这一点就有些让人想发笑了。
这种事情传到外面去,所有人都会看笑话的。
看笑话而已,也并不是什么大事,真的不是。
苏檀和薄一心都哑口了。
如果姜夏是什么从外面来的女人,像薄安安那样的,她们能有千百种办法折磨她,让她后悔自己爬到了纪时谦的床上去。
可姜夏偏偏是纪时谦的大嫂,甚至纪时谦的哥哥就在这里,还完全没有要追究自己妻子的意思,这就让人有些难以接受了。
姜夏也很慌乱,她以为,这件事可能是一个契机,让她可以重新得到纪时谦的契机,可是现在看来却完全不是。
不管昨天晚上有多么的缠绵缱绻,今天从床上醒来到现在,纪时谦就是这么一个不关他事的态度。
他不爱她了,就是这样,很简单的一个判断。
原本寄希望于纪时霆,想要用眼泪来说服纪时霆,让他相信自己,让他知道自己有多委屈,可是当纪时霆到来的时候,他的态度却更加彻底的摧毁了姜夏的自信。
也是,当姜夏把一颗心都重新用在纪时谦身上的时候,她就该料到的,自己这样的行为绝对不会有好结果,绝对会让纪时霆厌弃她。
可那时候,她哪里还顾得上这么多呢?
瘸了一条腿的纪时霆就是一个废人,他能做什么?她只是想追求自己真正爱的人,追求自己应得的幸福,这有错么?
她早就忘记了,刚刚嫁给纪时霆的时候自己也是幸福着的,或者说,她渴望的仅仅是一个或者两个对自己全心全意好的男人,而不是所谓的爱情。
如果她爱纪时霆,她又怎么可能会在他失去了一条腿以后就不再像以前一样地爱他了呢?如果她爱纪时霆,她又怎么可能会在纪母允许她回国来以后,就迫不及待的和纪时谦重叙旧情呢?
总的来说,姜夏也只不过是个运气很好的水性杨花的女人而已,还以为自己只是同时爱上两个男人。
再就是她曾经所做的事,让任何人都不可能再信任她。
那是纪时谦和薄安安认识的初始,如果不是因为姜夏,大概他们两个人也不会再有什么交集。纪时谦又怎么可能记得自己曾经在某个宴会上一时兴起的帮忙呢?
所以,有着曾经的黑历史,想要让在场的几个人相信她,是不那么容易的。
有口难言是什么样的感觉,姜夏也终于体会了一把。
……
李盈站在门外悄悄拨通了冷枫的电话,里面,两个护工还在尹冉左右两侧盯着她的动作。
谁都没有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就连一时想起了才来看弟弟的薄安安也没想到。
她自认对尹冉不薄,之前让她离开也是好聚好散,可是尹冉竟然会这样的恶毒,这也是薄安安没有想到的。
尹冉手上的注射器还没有空,可薄安安不敢冒险。
与其说是没有空,不如说是空的合适一些。她手上的注射器里根本什么都没有,里面全都是空气。
唯一让人惶恐的就只有,那根注射器的针头此时就插在薄锦辰手上的滞留针上。
薄安安知道,这些空气如果进入了注射器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进入静脉血管中的气体,有可能形成气栓随着血液循环的流动堵塞细小的血管,造成静脉栓塞,重要脏器的栓塞,有可能造成脑梗死,肺梗死,如果大量的气体进入人体的话,就有可能直接造成心脏栓塞。
她是想要,薄锦辰的命。
两名护工也都很后悔,之前尹冉跟着薄安安来的次数不少,他们也不太了解薄安安工作的事,更不知道尹冉已经不再跟着薄安安了。
见尹冉过来,说是替薄安安看看薄锦辰,他们也就放心的做自己的事去了。
“你到底是谁的人,谁让你来的?”薄安安试图保持冷静,眼睛却根本转不开,生怕那些空气被尹冉一个手抖全都打进去。
门外,李盈已经通知了护士和医生,也报了警,更找了自己手机列表里那个烦人的不行的冷枫过来。
她做了所有她能做的事,剩下的,也就只有替仍然站在尹冉对面的薄安安担心了。
从薄安安出现的那一刻,尹冉就知道,自己这次要栽了。可她无非是为了钱,为了薄一心那些威胁,才会站在这里。她知道如果薄锦辰死了会有什么样的后果,她不想死,更不想给什么人陪葬。
所以,此时此刻,她手里掌握着的薄锦辰的性命就是最好的筹码。
10ml的空气,足够了。
“你放过我,我放过他,”尹冉坚定地开口,“我知道,你能把这件事平下来。只要你放过我,我就告诉你是谁要我这么做的。”
“是薄一心吧,或者是陆贞?”薄安安冷笑道,“我这辈子还真没得罪过什么人,会做这种事的人,也只有他们两个。怎么,她们怕了?”
尹冉摇了摇头,再次重复:“你放过我,你总不能,不要他的命了吧。”
薄安安看着静静躺在床上的薄锦辰,咬紧了牙关。
两个护工互相递了一个眼色,正待动手,却见尹冉又捏着针筒往里进了一分:“薄安安!”
尹冉的表情也扭曲的可怕,全然不见她那时候描述自己有多喜欢薄安安的时候,脸上表情的可爱与欣喜:“薄安安,我不想坐牢。他现在死不了,可如果你等我再往里推一分再做决定,那可就完了。本来就是一个躺在床上下不来的残废,你真想让他死在这里么?至少活着,还有个盼头吧。”
尹冉的脸上露出一个有恃无恐的笑容来,可是下一刻,她就看见了周围飞散着的阳光,似乎变得模糊起来。
薄安安竟然将身后小桌上的一整罐葡萄糖粉都扬了出来。
只乘着那一瞬间的怔楞,薄安安已经起身过来,将她抵在了墙上。
针筒早就脱手而出,她身后的护工一拥而上,把针筒拔出来,又冲上来想要帮薄安安控制住尹冉。
可是没人能想到,看似柔柔弱弱地薄安安竟然有着这样大的力气,甚至根本不需要别人的帮忙。
尹冉的脖子被薄安安死死地用一条手臂压住了,她的脸上已经因为短暂的压迫而涨成了可怖的紫红色。
可是,从她们身后来看,就仅仅是一个柔弱的女孩子压着另外一个女孩抱了上去。
两个女孩的相拥,换做平时来看,大概就是什么普通的好闺蜜表达自己感情的方法,可是眼下这样的情况,却仅仅是让人觉得害怕。
“薄小姐!”一名护工已经惊叫出声。
所有人都看得出来,尹冉危险了。
她要害死薄安安的弟弟,薄安安的动作就完全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就算是把尹冉打一顿是没关系的,可是薄安安的样子太危险,这样的动作。薄锦辰没有死,如果薄安安失了手……
两名护工正想上去把薄安安拉开,薄安安却头也不回地组织了她们:“我有分寸。”
是的,在薄安安自己看来,她还是有分寸的,至少尹冉确实还没有死在这里。
而她现在的动作也只是有些用力罢了,她已经放开了尹冉的脖子,只是有些用力的抱着她。
尹冉从刚才的窒息状态中清醒了过来,却还是动也不敢动。
薄安安的眼神太危险,她已经开始后悔了。
她为什么要得罪,要试图伤害这样一个女人的亲人呢?她不是早就知道,她有多心狠了么?
薄安安的样子却已经很平静了,她只是轻轻地抱着尹冉,用一只手捏住了她的肩膀,另一只手捏住了她后脑的发根,迫使尹冉仰头看着自己。
“你不知道我是什么人吗?尹冉,你都不知道,为什么要做这种事呢?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你以为,我还会怕什么呢?”
尹冉颤抖着身体,不敢乱动:“我没有杀死你弟弟,你不能杀了我,否则你也要坐牢的。你,你不能乱来,我是谋杀未遂,你不能杀了我。”
“我知道啊,”薄安安低声说着话,又松开了握着她肩膀的那只手,整理了一下她略显凌乱的衣襟,“我很喜欢你这种人,又天真又贪财,为了一点钱什么都能做出来,却不知道自己有多蠢。你说,薄一心如果知道,你不仅失败了,还会把她供出来,她会怎么做?”
尹冉顿时愣住了,不知道薄安安说这些究竟是什么意思。
“如果是我的话,我会动用我一切的关系,杀了你的。当然,就算你成功了,我也会杀了你。毕竟,谁会愿意有一个帮自己杀了人的蠢货,活蹦乱跳的活在这个世界上呢?”
薄安安的声音几乎可以称得上是轻声细语了,可是这样的声音,却让尹冉忽然觉得背后一凉。
没错,薄一心给了她钱,很多很多的钱。
甚至她还应允,等到这件事做成,还会给她一大笔钱。
她以为之前的合作已经足够证明薄一心的信誉,所以在短暂的考虑以后,也就来了。
总归薄一心都帮自己想好了办法,只是一个针筒,一小管空气而已,并不很残忍,甚至她都看不到薄一恒死时的模样,对不对?
可是,偏偏就被发现了,偏偏被薄安安压在了这里。
当薄安安说起来的时候,她才终于明白,自己蠢得可笑。她哪里是来杀人换钱,她分明是要用自己的命,去换薄锦辰的命。
最后得利的人,只有一个薄一心,仅此而已。
薄安安还在说话,她的手仍然缓缓帮她整理着衣服,就像是在对待一个可爱的小妹妹。
“你说,我就只剩下这么一个亲人了,你怎么能这么对我呢?你都不知道我是个什么样的人,万一我是个神经病怎么办。万一,就算你没害死他,我也想要把你的命拿走,怎么办。做人啊,真的不能做坏事,只要做了坏事,就会受到惩罚的。”
薄安安仍然不停地啰嗦着,但恐怕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啰嗦,为什么要像这样子说话。
金狮奖的颁奖典礼就快到了呢,原本她是打算去一趟的,可偏偏,纪时谦和薄一心要办婚礼了。她怎么可能让那两个人结婚呢?他们都想要做的事,她怎么可能让他们如愿呢?
所以,只能暂时把事业放到一边,把薄一心先收拾了呢。
薄安安的思绪转的很快,可脸上的表情却逐渐从刚才的愤怒疯狂到平静,又到了现在的轻松和,喜悦。
“你很好,尹冉,真的很好,我不想伤害你,所以你也不要伤害我,不要伤害我弟弟,好不好?”
尹冉看着她,下意识的点头。
“那就再好不过了,我也就能放心的,用你来翻薄一心的旧账了,”薄安安脸上的笑容越来越深,看着她的样子倒像是看着一个什么宝贝,“真的,太好了。”
门外,已经越发喧哗了,医生和护士都碍于里面看似平静实则让人心惊的情况不敢进来,警察终于到了。
同样,到了这里的人还有冷枫。
本来就算是他们的管辖范围,而且又正好是两个区中间的位置,他来这里,倒也算不上是抢功还是怎么样。只不过是因为,发生的这件事的主角是薄安安。
薄安安的事,他从来是不敢怠慢的,即使不为霍琛也一样。
看了一眼一旁手抖个不停,却强迫自己冷静着的李盈的脸,冷枫叹了口气。
警察已经进去把尹冉铐起来了,他们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却发现这个原本应该险些成了杀人犯的小姑娘竟然在瑟瑟发抖。
她在害怕,原本应该是受害者家属的女人却十分冷静,甚至用一种审视的眼神在看着他们。
其中一个警察正想上去询问情况,却被冷枫拦住了。
“这个房间有隐蔽的摄像头,直接看监控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冷枫说着,便把薄安安不动声色的护在了身后,“薄小姐有点吓到了,你们先做别的侦查,我带她去休息一下。”
对于另一个刑警支队的大队长,他们也不可能一点面子都不给,冷枫这么说了,那几个警察便也点点头转向了其他人。
薄锦辰已经被护士们推出去做检查了,尹冉则是被警察带出去,暂时先压到了一个空着的病房看着。
来的人不多,而且地址是医院,接到报警以后他们还以为是有医闹还是怎么样,所以来的人不多。
薄安安被冷枫带到了隔壁的休息室,一杯热水捧在手里,她僵硬的身体总算是松弛了下来。
同样的,她也后怕的靠在了椅子上,看着天花板缓缓流泪。
“阿琛马上就过来了,你休息一下,别担心了,”冷枫挠着头发,有些无措。
“好,”薄安安点了点头,接过李盈递过来的手帕,擦了擦脸上的泪水。
霍琛没几分钟就到了。
他和陈岁寒谈过了一些话以后,本就还没有回去,而是开着车在街上无措地游荡,听到冷枫的消息说薄安安出事,几乎是压着超速的边缘狂奔到了薄安安身边。
看到霍琛的脸,薄安安彻底崩溃了。
“对不起,对不起,”霍琛亲吻着她的额头,不住地道歉,“对不起,是我来晚了。”
“没有,”薄安安憋着眼泪摇头,却仍然止不住的抽噎着。
李盈和冷枫看到这样的情况,自然是很有眼力见的退了出去,把空间留给了两人。可是他们不知道,即使是给了他们空间,也不会有什么更好的改变。
这段时间的精神压力,外界的赞誉,圈子里的诋毁,外人的不理解,霍琛母亲的逼迫,想要报仇的欲望,种种夹杂在一起,几乎要压得薄安安喘不过气来。
到了现在,薄锦辰险些死在她眼前,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草。
休息室的百合开着,可是在已经朝西边落去的阳光中就像是一个冰美人,有气无力,没有精神。
原本应该是暖黄色的温馨的光芒,在此刻的薄安安眼中,却冰冷无比。
这意味着,黑夜即将到来。
她真的能承受得了么?即将到来的一切。
霍琛蹙着眉头,却无力改变什么。
他想,不管他们怎么样,都会爱她的。他说过,她是他唯一的也是独一无二的那支玫瑰,他怎么可能会爱上别人呢?
再多的玫瑰,也不是她啊。
“咋们,分手吧。”
话音落地的时候,倒像是心里的那块大石头落了下来,轰然坠地。
虽然沉重地让人难受,却终于不用担心它,继续悬在头上。
收音机里,电台的女主播正念着一首温柔而缱绻的情诗,只听了一句,霍琛就知道,那是聂鲁达的诗。
“我在这里爱你,而且地平线徒然的隐藏你,在这些冰冷的事物中我仍然爱你。穿越海洋永无停息。”
女主播的声音轻轻回响着,霍琛的声音也一样,带着极富磁性的魅力在薄安安耳边飘荡。
“月亮转动他齿轮般的梦,最大的星星借着你的双眼凝视着我。当我爱你时,风中的松树,要以他们丝线般的叶子唱你的名字&160;。”:
几乎要哽咽着的,一字一顿的声音终于结束,薄安安只觉得手心里的指甲嵌的自己生疼。
没有办法,只能这样,就好像是一条注定的交叉线,过了这个点,就要分开,然后愈行愈远。
他从来都不属于她,她也是一样。
“对不起,对不起,”霍琛的脸贴着薄安安柔软的发顶,薄安安几乎能够感受到自己的头发有被濡湿的部分。
“没有什么对不起的,阿琛,就这样吧,”薄安安伸手按住了他的肩膀,仿佛要把他推开,却又下不了最后的决心。
“我们出国,所有的手续我都办好了,瑞士的绿卡,没有人会再打扰到我们,安安,跟我走,好么?”霍琛忽然颤抖着松开了怀抱,蹲在地上把自己准备了不知道多久的东西,一股脑地拿了出来。
就藏在他上衣内侧口袋里的信封里,装着很多东西,这些原本代表着他们能够得到的未来是什么样子,就算是现在,只要他们愿意,仍然可以的。
霍琛的手有些颤抖,可他把那些东西一样一样的放在一旁的小桌上,又满眼期待地看着薄安安的时候,薄安安只觉得心脏忽然像是抽搐一样的狠狠跳了一跳,疼的发慌。
最后,又归于沉寂。
好像已经有所预料一样,当那枚戒指出现在薄安安面前的时候。
不同于她手上那枚带着红宝石的玫瑰花枝,那枚戒指上的钻石闪耀着灿烂却又温和的光芒。
“安安,嫁给我,我不想失去你,”霍琛将那枚戒指捏的死紧,就好像,那是一根救命稻草。
只要薄安安点头,他就能够回到岸上,不用再体会那样像是要窒息一般的痛苦。
只要她点头,从此他们就能像童话故事一样,过上美好而快乐的生活,拥有一个幸福的结局。
薄安安看着霍琛蹲在自己面前,已经满是薄汗的脸,又抽了一张纸巾出来,轻轻擦拭那些汗水:“对不起,我不能。”
我不能毁了你,不想做你母亲那样的人,更不想让你变成你母亲所想的那种人。
“阿琛你知道的,我不爱你,我爱的也不是你。”
所以,对不起,那些还朦胧着的可能会生长发芽的感情,只能从这里终止。
“我只是戏里的女主角,你应该要有,自己的生活。”
所以,故事应该到这里就结束,你这样好的人,应该要拥有很多的美好,除了我。
霍琛的手微微颤抖着,任由薄安安擦拭自己脸上的汗水。
卑微么?这也许是在所有人眼里都是天之骄子的霍琛最卑微的时候了吧,想要不顾一切放弃所有,带着自己心爱的女人离开这里。
却仍然被,拒绝了。
“是因为苏檀么?”霍琛看着她的眼睛,好像已经笃定了,是因为自己的母亲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才会让薄安安做出这样的决定。
“是,也不是,”薄安安低头捧住了他的脸,想要安抚他,却又不敢再做什么可能有些越界的让他误会的动作,“阿琛,对不起。我不喜欢她说的话,可是,有些事情,你我都不能太自私,你我都有自己的责任,不是么?”
霍琛握住了她的手,脸上只剩下满满地自嘲:“终究是我,能力不够,才会让你跟着受这样的苦恼。对不起,我没能做到我承诺的。”
薄安安感觉到脸上有冰冷的水渍滑落,却无法让自己更坚硬了。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就算是她自以为坚定而独独爱着那一个人,到头来,不还是因为另一个人的心意而感动了么?只是终究不能继续下去而已。
他们的缘分,终于还是要尽了。
怎么说呢?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她还没有真正的爱上他吧,所以不会比他更痛苦,所以能带着理性地说出这些话。
霍琛只是低下头,不想让她再看到自己的眼泪。
是的啊,要结束了。
如果再早一点认识就好了,再早一点,在他还满心少年意气的时候就好了,他一定有足够的勇气带她离开。
怎么能怪她呢?真正要说离开的根本不是她啊。
她只是知道,已经没有办法继续下去了,所以主动开口,让他不会太难过而已,她从来都是这样的,温柔啊。
想得太清楚,因为想得清楚,所以不那么痛苦了,至少知道,自己在她心里已经有不轻的分量了。
也因为想得太清楚,所以一直不了心中的难过。
就好像,说开了以后,他这具躯体也就要死去了。
旧的霍琛即将死去,新的霍琛即将醒来,一个失去了自己第一次想要得到的美好的爱情的霍琛即将永远的死去。
他握着她的手,埋头在她膝盖上无声的哭泣。
怎么会这么脆弱呢?连最后的体面都留不下来,就好像承认了自己根本就是懦弱的,没有办法再继续开口,要带她走。
在某种层面上,他们的这些想法或者故事只不过是无关紧要的,人如蝼蚁,这样大的世界,很多人的悲喜和离合终归也只是一些无关紧要的小事罢了。
“再帮我最后一个忙吧,把那件事,做完。”
太阳就快落山了吧。
薄安安看着窗外的阳光,再一次的,闭上了眼睛。
尹冉的事被短暂的压了下来,冷枫处理的。
不是说他们要保尹冉还是怎样,而是,还不到时候。
在这件事上,三个人早就各有各的算计和考量,早就已经有了一个共识,那就是,即将要做的那件事。
如果说薄启明只不过是个渣男,甚至心里还能有那么一点的念旧情,那么陆贞和薄一心就是纯粹的坏了。
有些人就是这样的,你以为她看上去不错,可实际上,那颗心早就已经黑透了。
在纪家那场小小的风波以后,薄一心和纪时谦的婚礼终于还是照常举行了。
姜夏被暂时软禁在了纪家的某处宅子里等事情查清楚——当然,事情不可能查得清楚,纪时谦做的很利索,原本就是他下的药,演这么一出戏给所有人看,恶心这些人,他又怎么可能让人把事情查清楚呢?
没有人怀疑到他头上,除了纪时霆。
只不过,此时的纪时霆,只是用一种无所谓的态度在看戏了。
这个生活严谨到近乎严苛的男人,在某些方面已经彻底的看开了。比如说,看着姜夏这样的女人痛苦,其实是一件很有趣的事。
如果她愿意好好的,那他还是愿意让她保留纪太太的名号直到最后的。
姜夏的祖父是为了他们的祖父而死,救命之恩,无以为报。
他们从小和姜夏长大的情谊也不是三言两语能说得清楚的,所以即使是已经认清了这个人,他们也还是想保留最后的对她的情谊。
姜夏知不知道这一点暂且不说,至少此时此刻,纪时霆已经是这样的想法了。
他足够自律也足够清醒,当然不会做什么让大家面上都不好看的事情,但姜夏自己要找事,也就没办法了。
至于纪时谦,也只是在事情差不多了结以后,似笑非笑地看着勒森问他:“姜夏从小都在练舞,也算是纪家娇生惯养出来的女儿,和那些千金小姐都是一样的,她的身子骨大概不错吧?”
勒森涨红了脸,对于那一晚纪时谦的要求没有办法再直面一次,只是有些惶恐,也有些提心吊胆了。
纪时谦到最后,所做的最出格的事情也只是问过姜夏要不要跟他离开。
所以,对于这个他曾一度深爱着的女人,他保留着极高的尊重,就连被药物搞到失去神志也挣扎着从纪时霆和姜夏的婚礼所在的酒店逃走了,又恰好遇到了薄安安,而不是不管不顾的任由自己被药物控制,搅黄了他们的洞房夜。
这件事,勒森是知道的,他从一开始就知道纪时谦是怎么和薄安安混到了一起,也就一直对薄安安保持着那种无所谓的轻蔑。
他所以为的薄安安比起薄一心来说,差的那一大截,说起来无非也是两个人身份的差别,以及薄安安那时候看到纪时谦的脸以后就没有强硬挣扎的行径。
所以,勒森是不知道的,不知道为什么纪时谦逐渐变得这样剑走偏锋,就好像失去了曾经所遵守的一些底线,甚至会对姜夏做出那样的事情来。
他对女人,逐渐地变成了这样的让人看不透,大概会被说成是渣男的态度来。
这让勒森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却又说不出来。
大家都怀着某些别样的心思,也都期待着,婚礼的到来。
在最后的期盼和等待中,备受瞩目的苍城第一名媛薄一心和纪时谦的婚礼,终于开始了。
接受邀请的人多是政界高官和与纪家同等位置的富豪们的家人,比起几年前那场盛大到可以称之为令人感慨的婚礼,这一次的婚礼规模要小了一些,可是来参加的人却几乎都是每一个都能够影响一方经济的大鳄。
如果有****往这里丢一颗导弹,可能会引发再一次经济危机的级别。
这是戏言,因为****是绝对不会有的,不过,砸场子的人,倒是不会少。
薄家的分量比起纪家来分量还是不够,可是在国内也是数得上号的大富之家了,所以,想要让这样一个家庭的当家人和纪家这一代的最有可能继承大部分财产的继承人进监狱,所做的工作不会少。
冷枫为此,已经暗自活动了几个月了。
不仅仅是为了找证据,还是为了让整个自己所属的机关都配合薄安安的行动,这是一个大工程,其中最重要的一环就是,不能让任何人透露出警方要动薄家的消息。
这是内部的保密范畴,单是为了确保自己需要动用的力量没有和薄家有关系,冷风就花了大半个月的时间逐一敲定人选。
为了及时地平定薄家颠簸以后可能引起的动荡,冷枫作为一个轮起来并不低于霍琛多少的冷家继承人的起到了大作用。
包括冷家在内的人,陈岁寒和付云婵所能代表的外省的那一方,霍琛所代表的本地和冷家有着不少合作的两家人,也都行动了起来,准备着在薄家的动荡以后,及时地让他们产生的影响降到最低——当然,这其实也并不是做慈善,他们所能得到的利益远远要比他们需要付出的多。
换句话说,所有薄安安在这一年多一来得到的助力,实际上也是豺狼虎豹,等待着瓜分这件事之后的利益,这也是只要薄家这些人所做的一切在被他们发现和压下去之前被揭破,薄安安就一定能够成功的原因之一。
至于其他与薄安安没有关系的后知后觉的人们,最多也就是喝一口肉汤了,也至少能喝到那口肉汤。
落尽下石的事而已,谁会懒得丢一块轻飘飘的石头呢?丢了以后能捡到口袋里的,可就是真金白银了。
霍琛所帮的忙也不少,而他所要起的到最重要的作用之一,其实是,在婚礼这一天带着作为自己女伴的未婚妻薄安安,实际上也是与现在的薄家千金同父异母的薄一心有着血缘关系的薄家二小姐来到婚礼的现场。
这是最后的等待,也是为薄家敲响丧钟的倒计时。
薄安安从来都不屑于薄家的那点财富,她要做的事仅仅只有报仇而已。
所有伤害了她所珍视的人,直接或者间接地伤害了他们的人,她都要一口一口的,咬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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