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上次见识了鬼哥他们声东击西的交接货物,我就好好地研究了一下他们的套路。
首先是做了不知道多少套的应急方案,稍微一点蛛丝马迹他们就会临时改变方案,而这些一步步的计划,除了制定的人,其他的参与者都是毫不知情的。
我加入的这次其实只是新手围观,我以为安可诚被留在A方案里,却没想到他最后是计划的第一施行者。
在我们离开星光之城的时候,安可诚仍然留在那里,说是要拖延警察,假如他们来调查,让他们意识到自己是疑神疑鬼草木皆兵。
但事后了然真相的我发现这个说法根本说不通,因为房间没人也可以达到这个效果,何必要过早的把安可诚推入风口浪尖?毕竟他可是个适合被包装得高高在上的清白人士。
而且交易毒品一定要在503室吗?警察就不会怀疑别的房间?他们凭什么一到这儿就打开这间房子的门,然后按照既定计划发现安可诚,看他茫然无辜的表情?
根本是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
那么他们为什么还大张旗鼓的暴-露自己在新觉附近的位置?
对,是主动暴-露!
开始我并没有起疑,但事后志成云问我对整个交易过程有什么看法的时候,我之前浅薄的理解只换来了他一抹神秘却不怎么满意的微笑。
我反复想了很久,觉得一开始被跟踪,纯属是他们自己故意暴-露的行为。
而这件事,安可诚知道,我不知道。并且直到如今我自己想出前因后果,也没有人表达出想要揭秘的意思。
他们主动示弱,让警察以为抓到了线索,星光之城上百个房间一一搜过会是个什么动静?
我想他们已经不是第一次使用这个套路,所以警察那天晚上只是包围了星光之城却没有搜查,以免又因为没有抓到赃而被星光的老板投诉。
这个社会的法律就是这样,凡是讲究一个证据。
这是一场心理战,要么东西在里面,要么不在里面,交易的人在赌,警察也必须赌。
兵不厌诈,他们每次这样愚弄警察,次数越多,警察就越小心翼翼,他们得手的几率也就越大。
我猜甚至那天晚上真的在星光交易,买卖也能顺利完成。
毕竟警察只是包围了三个小时以后,就因为上面不批搜查令,队长又不想再为此担一次责任丢掉工作,下令警队撤退。
至于最后这笔买卖是在什么地方做成的,我还不知道,可能以后也不会知道。因为鬼哥拿到钥匙的那一刻起,我的围观资格就到期了。
志成云告诉我他们当时在屋子里谈的那些根本不是闲话,而是一些不成文的黑话,是在说毒品的位置和其他的交易,这是为了防止被窃听。
我暗自被这群亡命之徒的反侦察能力折服。
不过要说他们有多强吧,其实也没有多强,主要是这个社会的制度体系为他们建造了一种保障,形成一个三角地带给他们当避风港。
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因为你要守原则,势必会被没有原则的人所牵制。
假如社会都上下一心,找出毒枭真的只是时间问题。
所以不存在恶人当道,而是所谓的好人们想不想让恶人当道的问题。
当然,这些都与我无关,他们盘查越松懈,我的收益就越高,让他们都斗去吧,我只需要在后面扮猪吃老虎,做我的渔翁就是。
张秘书替我排了两个星期的密集的行程为过年的休假做准备,这两天我除了在车上想贩毒的事,就是和她在各个会议室和宴会厅里应付各路应酬,笑得脸疼。
“少爷,你又偷偷跑了,紫妍姐知道又该发脾气了。”若水挑了一口意大利面说道。
我看看四周安静舒适的环境,笑笑,“只是中午吃个饭而已,我可是老板。”
“但是快过年了,紫妍姐说的也对啊,这时候是该和客户们拉拉感情,送送礼、应酬什么的。”若水泰然自若地吃着说着。
我放下杯子看着她,“所以,你是第一次吃意大利面?”
她抬起眸子看我,茫然道:“不是啊,怎么了?”
她吃饭的动作极其优雅,说真的,这不是一朝一夕学会的事,她的举止仿佛与生俱来的雍容,虽然平时吃饭的时候我也能感觉到,但坐在这样的环境里,这种感觉就更加强烈。
标准的西餐餐具、氛围,她却一点也没有显出来违和、笨拙。
我不禁又想起在生日宴会上看见她的时候,她看见新觉顶层那样高贵的设计、富贵的场面却没有露出丝毫应该在平民身上出现的那种惊讶或者欣喜。
她又会跳舞——比专业的谢韵蓝还标准的舞姿,会应酬——在没有我和自爱玲的陪伴之下,她能在宴会上独自游刃,会礼仪——衣食住行,我丝毫不怀疑假如她穿着光鲜亮丽的衣服,所有人都会以为她是某世家的千金。
“哦?和谁。”我故作随意地问道。
但问出口的一瞬间我就意识到自己的掩饰全是徒劳,因为若水眼中那一刹的陌生让我明白,她知道我在说什么。
“前男友。”若水吸了口气,笑笑。
我有点尴尬。也是,我好歹见过那个男人,举止优雅,他应该教了若水不少东西。
奇怪,我到底在疑心若水什么?
“我们可能需要一点时间了解一下彼此。”若水拨弄着面条淡笑着说。
“嗯。”
“过年少爷要去陪阿姨吗?”
我愣了一下,看自爱玲?我好像没有这个计划。
摇摇头,“不啊,干嘛问这个?你不回家?”
若水摇摇头,吃起饭来,没再说话。
我感觉到莫名其妙,不知道她摇头是什么意思,是不回家还是不想说?
意外的是,我竟然也没有再问下去。
过年这种事于我而言,实在不算什么大事。真的,如果太把一个日子当回事,就会渴望有人陪伴,而往往我都是被抛弃的那一个,所以,讨厌过节也是我的个人癖好。
下午又是两场会议,晚上约了董事们一起吃饭,他们都带了家属,周建国看见我的时候有点不自然,大概是我多次偶遇(真的是偶遇)他在外偷腥的事,而挽着他手臂的翁雪竹——他的老婆大人并不知情,他也不希望她知情,担心我会告发他。
至于他为什么这么担心呢,大概是因为前天他在会议室里和其他董事说我的坏话的时候,我突然的出现让他感觉不自在了吧。
也是,我不怎么开董事会,如果不是因为快过年,张秘书让我务必前往,我才懒得听那群人两面三刀。
其实说我坏话的人很多,真的,或明或暗我听过太多了,我真的没放在心上。
但显然,做贼的人总是心虚,还喜欢用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没错,我是君子。
“随董哈哈哈……”
周建国一走进我就亲切地上来给我拥抱,我听他的笑声里都带着颤抖,在心里窃笑。
“周董。”我拍拍他的背,在他耳边说:“放心,你的家事我不插手。”
他身子一颤,松开了我,笑得勉强。他应该是没有信我说的话。
无所谓了,反正我的口碑一直很糟糕,“出尔反尔”几乎是我的代名词,不相信我也情有可原。不过我可不会去费力地证明自己,爱忧心忡忡就忧心忡忡吧。
我迎了最后两个董事之后叫服务员传菜,周建国总是偷看我,终于,他的妻子翁雪竹也注意到了我。
翁雪竹是美雅集团老董的千金,这顿饭怎么也要顾及这个带着公主病的母老虎的感受,我冲她回以微笑。
心里骂着周建国这个白痴,我无心告发他,他却偏把火力往这儿吸引!
要是翁雪竹问我什么,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这个笨蛋!
吃饭中途我去洗手间,刚从男厕出来,我就被门口的人吓了一跳。
“啊,雪竹姐。”我拍着胸口抚平自己的气息。
她目光如炬,盯着我。虽然她已经四十岁,但仍能从她脸上看到她年轻时貌美如花的影子,她穿着上个世纪的西洋礼服,她总爱这样高调的打扮,显得自己像欧洲喝下午茶去看赛马的贵妇。
她年轻的时候一定是瞎了眼才会看上大腹便便的周建国,鲜花总是爱插=牛粪上。当然,若水和我绝对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我们家建国为什么一直看你呢?”她警惕地靠近我,嗅着我身上的气味,仿佛要找到什么一样。
我不自觉地向后退了一步,“雪竹姐你是不是误会了?他没有看我啊……”
“欲盖弥彰,我分明看见他看你!”她突然发飙,一手推在我身后的门上,害得门大开,失去支点的我连退三步才稳住身子。
我真想发火,可对方的父亲还和我们公司有合作,那个宠女儿宠到愿意上天摘星星的男人,护短是出了名的,我实在不想因为这点小事就上升到世界大战的水平。
我的心愿,是世界和平!
咳。
“雪竹姐,你冷静一点。”我试图解释。
“冷静什么!”她叫嚷着,“我说他怎么对我那么冷淡,原来你们!”
纳尼?
纳尼!
“不是雪竹姐你在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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