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来是想对南陵说一句脏话就转身走人的,但似乎他看出了我的意图,悄悄在我耳边说了一个“毒”字之后,我全部的语言都化作震惊的眼神投向他。
“嗯。”他点点头,放出那种隐晦的眼神。
我立即懂了。
但安可诚为了泡妞居然放弃毒品生意,这个妞得有多正点?
“那你先让我打个电话给我家里人说一下,大概出去几天?”我问。
他摇摇头,“还不太清楚。得到了具体再看。”
我点点头,准备拨电话。
他不放心地叮嘱道:“随董别说太多。我怕……”
“我有分寸。”我应着声。
笑话,我怎么可能自己告诉若水我是要去贩毒。
“喂,若水。”
“嗯,少爷。你在哪呢?我这儿……”
“哦,我要出去办几天工。”
“可你……”
“放心吧,我会尽早赶回来陪你过年的。”
“嗯…只是少爷……”
我还没听见若水说什么,南陵就给我指了指他手腕上的表,我忙说:“有什么事等我回来再说,乖,我这几天可能手机会关机,所以联系不上我不要着急哦。”
“嗯,好,我……”
南陵又在催我。
“好了,不说了。乖,拜拜。”
“拜……”
我挂掉电话,“你都等我这么久了,还在乎这两分钟?”我埋怨道。
他无奈地耸耸肩,“因为考虑到您起床问题,所以我把机票订到了两点。我打算最晚一点叫您的。现在快一点了,您还要吃饭,咱们还要赶去机场,所以……”
“好了好了。”我按下他的长串啰嗦,“吃饭,吃什么。”
他又敲了敲腕表,“现在只能吃快餐了。”
我翻了个白眼,“给你们老板打工真是辛苦。”
他笑了笑没有接话,我有点郁闷,和这样的人外出工作,我的生活得无聊死。
虽然在外人面前我一般也是不说话的高冷形象,但我还是希望身边跟着的是个中二的狗腿,比如我昨夜调-教的小弟们,这样才显得有存在感嘛。
到了机场拿到机票我才知道我们要去的是G市,我之前也没有问,因为这种交易基本都是到节骨眼上才给你透露一点牙缝大的信息,虽然机票这回事可能不算秘密,但是提问的次数多了人家难免疑心。
我现在还不能确定这个南陵的真实身份,所以只能少说话,多观察,到十分必要的时候问一两个问题才是正解。
“随董,您看,到飞机上吃吧。”
他表现得像是在问我,但实际上根本没有给我什么选择的权力,而且语气里又透着那股子客套的气味。
我随意“嗯”了一声,懒得计较。
上车前说随便找个地方吃快餐,上车后又说要不然买点东西在车上吃,结果一路上了高速他也没决定好买什么,所以就直奔机场,这个时候问我要不要到飞机上吃机餐,我能说什么?
候机的时候他板板正正地坐在那里看着四周,我有种他是某某退伍军人的错觉,这家伙不会是什么特种兵之类的吧?雇佣军?
我正看他,他突然转头对我笑道:“随董,等上了飞机,咱们的手机就可以关机了,什么时候再开呢,可能得等到回来……”
“我懂。”我说着,为了让他放心,我直接拿出手机当着他的面把手机关机,“好了。”
他微微一笑,笑容里透着些我不能理解的含义,不过我也没有在意,毕竟贩毒工作者嘛,奇奇怪怪也是常有的事。
上了飞机吃的机餐味道还可以,我也就不抱怨了。S市到G市只有一个半小时的路程,我吃完之后翻了会儿杂志,后来的时候耳膜疼得厉害,南陵贴心的给我了一片口香糖,我也就不客气地接了过来,这才好受了些。
说起来让安可诚出行的老板也太扣了一些,鬼哥还是谁?居然买机票才给买普通舱,我随心什么时候坐过普通舱,我宁愿时间耽误了,也不会委屈自己。
这些个人,唉,抱个大腿怎么这么难?
我自己出路费还不行吗?
怨念地到了G市,一下飞机就有车来接,司机戴着墨镜,一路无话,气氛沉重。
“这是安总自己的生意。”南陵突然开口道。
我愣了一下,豁然开朗。难怪安可诚临时有事不能让鬼哥那边重新派人,感情这是他自己私作的生意。
可既然是他自己的,为什么还叫我来,他就不怕……
“他说他信得过你。”南陵似乎看出了我的困惑,说道。
我眉头一皱,“这搞不好被那边发现他开小灶,连我一起都……”
“就是发现了,您不是还有靠山吗。”南陵打断了我的话,我一下自己就明白了安可诚的勇气来自于哪里。
他不是想让我帮他办事,他只是想让我出现在这里,制造一些我参与了他生意的假象,好让事情败露的那天他能找个垫背的救他一命。
所以这趟生意可能不会叫我直接参与。
说白了,只是为了让我走一个过场,好让志成云将来看在我的面子上把这边的一切掩盖下去,至少不会完全撕破脸。
可安可诚他图什么,如果生意很小的话,他根本犯不着冒着和那边撕破脸的危险来干这个,如果很大的话,他完全不必畏手畏脚的,大不了就和那边扯断关系,说真的,那边可能还反过来巴结他呢。
既然不小,也不大,那就很有可能是正在发展中。
我猜这个安可诚从一开始的时候就打算撅掉那边的局,说什么合作全都是骗人的。
那他未免玩得也太大了一些,竟然想独吞生意,呵,有朝一日鬼哥发现了,未必会卖我这个面子。
看来必要的时候我得反将安可诚一军,不能任由他当了枪使。
“小了还能兜着,但大了嘛,呵,不好说。”我意味深长地看向窗外。
志成云说过完年等赌场开张的时候就正式摆宴宣布我俩的关系,所以即使现在已经人尽皆知,我依然要表现得模棱两可,让那些打我主意的人吃不准我到底能靠得住多少。
南陵的脸上果然露出一点僵硬,但他很快笑了起来,“反正不管怎样,随董都会和安总在一个阵线上,有伙伴的话,就算不算很糟糕。”
woc!
一副吃准了我的样子是什么意思。
我这算是被强行绑上船吗?
我居然是自愿来的。
可我以为是鬼哥那边的生意。
woc!
这下子我说什么都没人信了。
安可诚这是执意要让我陪他同甘共苦同生共死啊。
都还算不上同甘共苦,他是想让我陪他共苦,但能不能分我一杯羹同甘还不好说。
哪天他做大了不需要我了,就凭他这个人品,踢开我只是时间的问题。
五味杂陈。
我被安排到G市的一间宾馆的一个套房里,和南陵住在一起,一人一个房间,共用一个客厅和卫生间。我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待遇?
想借我的脸,还不想付出,天下哪有这么好的生意。
你们就是真的不想出钱,我来啊!叫我给自己订个总统套房好吗,我又不缺钱,为什么叫我住这种地方。
“嘭。”
卧房门关上的一刹那,我就知道,我这是被软禁了。
电话打不通,网线是断的,手机倒是能打开,但居然没信号。一定是那个南陵在哪里装了信号***。
我去,安可诚想和我合作,倒是拿出点诚意来啊!
不对,这不会是一起绑架案吧?
从头到尾我也没打通安可诚的电话,或许他根本不知道我现在的处境,我居然被对方一个“毒”字就弄得以为是自己人。
天啊,我得蠢到什么地步?
我看了看窗户,要不然越窗逃跑?
我站在窗边,呃,14楼。
我还是……
欣赏欣赏这个房间吧。
躺在床上,我打开电视——这恐怕是我仅剩的能干的有趣的事了。
喂,软禁至少给个像样的妹子吧?
派个漂亮的女人看着我也好啊。
你们就真的不怕我逃跑吗。
拿出点像样的匪徒精神来好吗。
真是。
“随董,吃饭了。”
“呃。”
我坐起身,居然看着电视看着就睡着了。
一瞅窗外,天都黑了。
“来了。”我开了门,所谓的“吃饭”就是南陵点的外卖。
在台球厅的时候南岭穿着西装,给我一种成功人士的感觉,像政=治家、商人。但现在他穿着紧身黑色背心和黑色户外长裤,让我在机场时候他是训练有素的军人的错觉又强烈了几分。
“你到底是干什么的。”既然对方已经给我半摊牌了,我也没必要继续装傻子,简单地吃着饭,问着。
他笑了笑,“反正不会害你的。等生意做完了,就送你回去。”
“是做我的生意,还是毒的生意。”我盯着他的眼睛。
他愣了一下,笑了起来,“随董不会以为我绑架你吧?”
“所以你真的是安可诚的人?”我问。
他耸耸肩,“算是吧。以后你就想明白了。吃饭吧。”
“我有酬劳可以拿吗?”我还是不死心地试探道。
他点点头,“当然。”
他说话的时候没有看我,我猜我是没有钱的,不管他出于什么目的留我在这里,我暂时应该没有生命危险。
但是如果真的是用我要挟志成云的话,我在志成云那里到底值多少?
假若他们的要求超过志成云的底线,那我的小命岂不是要交代在这里?
看来我还得找机会跑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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