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李敏见魏道青田骐两个进了门,忙迎上去问道。
高珏坐没坐相的瘫在椅子上,歪着头看了一眼垂头丧气的两个人,凉凉说道:“看他俩那模样,也知道不怎么样了。”
田骐一屁股坐在高珏左手边太师椅上,没好气道:“还不是为了你,我和老魏在秦王那儿碰了一鼻子灰,你倒会说风凉话。”
李敏犹不死心,问魏道青道:“一点转圜余地都没有?”
魏道青摇摇头:“难如登天。”
他瞧了瞧高珏,又悄悄瞄了李敏一眼,欲言又止。
高珏挥挥手:“有什么就说吧,李敏就是我,我就是李敏,什么事都不必瞒着。”
魏道青皱皱眉,他可不这么想,李敏差不多已经是板上钉钉的秦王妃了,心里会向着谁那还不是显而易见的么,也不知安王殿下怎么这么相信她。
“说啊~~”
高珏见他还再犹豫,不耐烦的催了一声。
罢了,安王自己都不在乎,他又何必自作多情,若是李敏因此事厌了安王,他们这些安王党倒能够早作准备。
想到这里,魏道青便道:“我与田骐刚见到秦王殿下时,他倒是和气,同他说起当年猎豹和神机营的事儿,也是和乐融融,可一提起你的名字,秦王殿下的脸色立刻黑了,就要端茶送客。”
田骐听到这里也插嘴道:“我便问秦王,当年都是出生入死的兄弟,有什么话不能说开了,便是开刀问斩也要有个罪名吧。”
魏道青生怕田骐嘴上没把门的,忙接过来遮遮掩掩说道:“秦王殿下听到罪名,便让我们转告您,当年……那个,嗯,殿下圈养娈童,嗯,不修私德之事,午夜梦回之际,会不会觉得不安……”
听到这儿,李敏与高珏交换了个果然如此的眼神,看来这段恩怨,不是找两个说客就能了结的了。
田骐烦躁地挥挥手:“我说这秦王也是,这都多少年前的事情了,还翻旧账。再者说,殿下您后来不是也没干这事儿了么,有道是浪子回头金不换……”
“哎呦魏道青你个……好端端的踢我一脚干什么?”
魏道青恨铁不成钢的瞪了他一眼,这种事儿是你能评论的吗?他直接下了结论:“我看秦王殿下此时追究这事,必有其他原因,若是殿下您真心相同秦王和解,不如亲自与秦王谈一谈,说不准能有转机,不过若是秦王殿下一意孤行,殿下您……”
高珏眉头皱了起来,打断了魏道青的话:“好了,我自有主张,今儿辛苦你们两位跑一趟,过天我请你们喝酒。”
魏道青十分有眼色,听高珏这么说,便拉着田骐告辞。
片刻后偌大的书房便只剩下了高珏和李敏两个人。
“怎么说?还有什么办法解开这个结吗?”高珏把最后的希望押在了李敏身上,“我也不瞒你,想瞒也瞒不住,现在我身上可担着不少人的身家性命,就算我肯一死来谢那个死胖子的罪,他们也不会答应,到时候我与高珩就是个不死不休的局。”
李敏叹了口气:“没想到几年前的炸弹现在才引爆,这布局的人心思还真够缜密的。我看现在也没什么别的办法,不如咱们把真相说给高珩听吧?”
高珏坐直了身体,神色之间有些怅惘:“他能相信吗?别说他了,现在我想起来,都觉得之前那二十几年像是一场梦,那么不真实。”
李敏也有些怔忡,悠悠叹了口气:“世事一场大梦,人生几度秋凉,确实人生如梦梦如人生,不过只要活着,梦总是要做下去的。”
高珏摇摇头,笑道:“像你这么务实的人,难得会有这样的感慨,你说咱们到底是前二十年是梦,还是这些年是梦?若这些年是梦,咱们也别挣扎了,说不准人头落地的那一刻,就又能回去了。”
李敏伸手在他头上敲了一记,高珏“嘶”的倒抽一口冷气:“轻点!你不知道你手上的力道?”
李敏白了他一眼:“这是告诉你现在不是梦!你死了也不见得能回去!”
“好了好了,你还是务实派!”高珩捂着脑袋回到了现实,“那怎么说,咱俩现在去摊牌?”
李敏摆摆手:“你先不用出面,高珩见了你,怕是理智不起来,不如我先打前阵,高珩能听进去,到时候你再加把火,应该就没问题了。”
高珏不确定道:“你挑战的可是他根深蒂固的观念,没那么容易。”
李敏道:“不管怎么样也得试一试,我不会让你们俩不死不休。”
高珏心中一动,问道:“若真到了那一步,你会帮谁?”
李敏斩钉截铁道:“有我在,你俩绝无可能走到那一步!”
三日后,高珩敲开了李敏的家门,张大家的恭恭敬敬将高珩请到后院院门口:“殿下,家主人吩咐,请您一个人进去。”
高珩跨进后院,顺手关好院门,回身看向门窗洞开的房间,眉头紧皱,一时拿不定主意该不该进去。
李敏今儿一早便派人给他送了封信,请他午后到家中一聚,说是有重要的事情要说与他听,他猜想定是为了高珏之事来找他说情,以李敏与高珏的交情,说不准高珏此时便在屋里。
他这些日子总回想起刚认识李敏时候的事情,那时候她与高珏之间的亲密气氛……,虽然李敏与他已经定情,可他和高珏在李敏心中到底谁重谁轻,他心中还真没把握。
罢了,高珩咬咬牙,回身重又开了院门,准备先行回府。
“殿下,家主人有话,房里只有她一个人,请您无需多虑。”
没料到张大家的似乎早有预料,就候在门外,一见到他便上来递了这么一句话。
高珩尴尬的点点头:“行了,退下吧。”
他再次看向院内正房,该来的总会来的,早点解决也好,他深吸一口气,举步走了过去。
站在李敏的闺房门口,高珩觉得自己走错了地方,这房间,怎么变得古古怪怪?
拔步床没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张铁条子打成的床,床上的被褥也古里古怪,淡蓝色的棉布上缝着一只让人看着很不顺眼的眯缝眼白色兔子。
床里边的墙上挂着两张惊世骇俗的画,高珩看了一眼都不好意思看第二眼,而更惊世骇俗是坐在床沿上的女人,看了一眼便移不开眼,他的李敏。
李敏一头长发并未盘髻,高高束在脑后,散开的发尾轻轻扫在幼细的脖颈和锁骨上,上身的衣服比肚兜布料略微多点,且又十分贴身,看过去分外窈窕,李敏双手撑着床沿,身体微微前倾,显得十分的胸有丘壑,高珩喉结动了动,忙将视线向下移了移,却又看见李敏那两条腿,修长笔直,随意交叉着垂在床沿下,她赤着一双脚,脚尖轻轻点地,天足,却是肌骨莹润,十分好看。
高珩只得强迫自己将视线定在李敏脸上,却见她微微歪着头,嘴角微翘,笑意将眉目间三分风流晕染成了七分。
高珩从未见过李敏如此魅惑的一面,只觉得喉咙干涩,勉强开口道:“敏敏,你这是做什么?”
李敏笑着看他不说话,高珩忽然觉得李敏现在的样子似乎才是她真正的模样,她和这个古古怪怪的房间十分契合,而他,则像是闯进来的陌生人。
高珩按捺住心中莫名的慌乱,板着脸说道:“你怎的突然穿的如此不知所谓,还有这画画,简直是伤风败俗!”
李敏站起身,走到高珩面前,仰头笑道:“若是我告诉你,这才是我本来的模样呢?”
高珩心脏似乎被狠狠砸了一下,有种噩梦成真的感觉,他勉强道:“你在胡说些什么,你家虽在边关,民风开放,可也没有这样惊世骇俗的。”
李敏拉着他的手,将他拉到桌边坐下,开门见山道:“这事情说起来确实惊世骇俗,我原本是打算以后慢慢说给你听的,可是如今你同高珏势同水火,我也只能现在和盘托出了。”
高珩只觉自己并不想听李敏口中的“惊世骇俗”之事,听到高珏两个字便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沉着脸冷笑道:“高珏,果然是为了高珏,你为了他,竟使出这种手段?你可知他……”
李敏点头道:“我知道,当年他被皇帝圈禁半年,是因为虐死几个娈童,而其中一个,应该就是定西王世子的幼子,你的外甥,卢兆满。”
高珩霍然起身,甩开李敏的手,怒道:“你既早知道他如此荒淫残忍,将我那可怜的侄儿虐待致死,却又来劝我?”
李敏叹口气,道:“你觉得我是那种是非不分,能同作奸犯科之人交情深厚的人吗?”
高珩默然片刻,又道:“你宅心仁厚,高珏肯改过自新,你自然不会另眼相待,田骐郑茂行他们,不是个个如此?我却不同,外公、舅舅待我恩比天高,兆满的血海深仇,不能不报。”
“你知不知道,这些天,我拿着外公给的线索一一查证,我心里一直希望是外公错了,高珏他是被人冤枉的,可最后的结果,他高珏还真对得起人面兽心这四个字!在那一回遇刺之前的所作所为,随便拎出一件来,都够死上个十回八回的!”
李敏见他说完,停了片刻方道:“你想报仇,自然是没有问题,不过倘若我说你那侄儿是死在安王之手,并不是死在高珏之手,你信不信我呢?”
高珩皱眉道:“此话何意?安王不就是高珏?”
李敏郑重其事道:“借尸还魂,你信吗?”
“呵呵……”高珩忍不住嗤笑,怒气直冲心口,“借尸还魂?没想到你这么向着他,连这等不着边际的话也说的出口,是高珏叫你这么说的吗?我看他是走投无路了,竟然想用这样的话糊弄我!你竟然也会相信!”
李敏双手握住高珩的手,盯着他的眼睛说道:“我当然相信,因为借尸还魂的不只他一个,还有我!”
李敏的眼神让高珩忍不住打了个冷战,他用力要抽出自己的手:“你到底在胡说些什么!”
李敏冷静道:“你先听我把话说完,是不是胡说,到时候你自己判断。”
高珩用冷笑掩饰住心里的慌乱:“你说,你说,我看你俩为了骗我,还能编出什么荒唐的话来。”
李敏道:“我实话和你说了吧,我与高珩都是几百年以后的灵魂,六年前原来的胖子安王遇刺那一天,我与高珩阴差阳错的占了他和原来那个李玫的身体!”
李敏见高珩一脸懵然,叹了口气,想了想,道:“就好比是你现在晕了,再睁开眼的时候,你到了唐朝,成了唐朝人,你能明白吗?”
“你看我现在穿的衣服,还有着房间,就是几百年后人的样子,明白吗?”
高珩似乎是明白了李敏的比喻,可又换上了一脸“编,你继续编”的表情。
就知道说服古人没那么容易,这比当年卧底取得黑老大信任还难得多。
李敏牵着高珩的手走到书桌边,拿起一支怪模怪样的笔——高珏改良过的铅笔雏形,在纸上刷刷写下自己和高珩的名字:“你看看,我的字也不是那么难看吧?这才是我和高珏用惯的笔。”
“瞧,我不但字不算难看,画画也不错啊,墙上那两幅都是我画的,”她抬头看着高珩,握着铅笔在纸上勾勾画画,没一会纸上便出现了一个人像雏形,一看便知是高珩。
她签了个龙飞凤舞的名字,然后将画递给高珩:“大魏没人会这样写字和画画吧?我们那人人都会,不信你可以去问高珏。”
她说这话并不心虚,昨天她和高珏就对过各自能拿得出手的特长了,竟然还都有点素描基础。
高珩拿起自己的素描仔细看看,大魏确实没有这种技法。
他将画纸放在一边,道:“这也不能说明什么。”
李敏也不气馁,笑道:“那我就和你说说以后这世上会变成什么样子吧?”
高珩瞧瞧李敏,冷哼道:“总不可能是你现在这样子,有伤风化!”
李敏笑道:“错!这个季节,街上的女人,都是这样的打扮,莫说夏天了,便是冬天,女人穿这么短的裙子也有的是。”
高珩忍不住皱眉:“女人抛头露面?还穿成这样?简直是,成何体统!”
李敏接着说道:“都说了是几百年后了,怎么会和现在一样呢?你知不知道高珏为何到现在都没有妾和通房丫头?”
高珩道:“自然是自觉罪孽深重,想要恕罪!”
李敏摇头,道:“并非如此,而是在我们那儿,一个男人只能同一个女人成亲,若是他们不能忠于彼此,便是不道德之人。”
高珩迟疑道:“自古男人便是三妻四妾,你这话编的越发没谱了。”
李敏岂会听不出他话里不确定之意,伸手弹了弹他脑门,笑道:“还有更让你吃惊的事儿呢,在我们那儿,女人可都是自己做主,吃什么饭,穿什么衣,做什么工,嫁什么男人,都是自己说了算。若是嫁的男人不合心意,便离婚再寻合心意之人。”
高珩似乎只会说四个字了:“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李敏将他拉到床边坐下,依偎到他怀里,扳着他的手指一个个数着道:“我们那儿赶路的速度啊,特别快,比方你从京城赶到定西王府,星夜兼程也要十天半个月,在我们那儿呢,可以飞过去,最多两个时辰便到了。”
“飞?”高珩只觉的自己在听神话故事,“那岂不是变成鸟儿?”
李敏笑起来:“哈哈,并不是,就好像坐着几百个人的马车在天上飞,一眨眼的功夫便到了。所以我和高珩啊,都去过很远很远的地方,见过很多你想都想不出模样的人,金色头发的,黑色皮肤的,蓝眼睛的,绿眼睛的,说的都是你听不懂的话。”
“若是你仔细回忆回忆,便知这并不是我编的神话。我在我们那里,便是特种兵出身,相当于皇帝身边的暗卫和禁军的结合,所以才会懂这么多练兵和作战的法子,不然你觉得大魏能教育出我这样的女子?”
高珩脸色有些松动,大魏崇文,对闺阁女子限制良多,就算是边塞小家女子,也没有像李敏这样大胆到“出格”的。当年临海集训时候队员们每日都是袒胸露背,李敏瞧着他们的眼神就像是看一块猪肉,可是一点局促的意思都没有。
还有她救自己的两次,那个什么人工呼吸……
李敏察言观色,知道高珩已经有点相信,趁热打铁道:“高珏呢,在我们那里是个小片儿警,片儿警呢,就同你们这里的衙役差不多,不过我们那儿的衙役不仅要抓坏人,还要调解百姓之间的纠纷,所以高珏口才才那么好。”
高珏是个衙役?高珩嘴角忍不住上扬,忽然看见李敏抬着头偷偷瞄他,忙压住笑容。
李敏与他十指相扣,接着说道:“几年前安王遇刺的时候,我与高珩正好也在我们那里执行任务,那小子没经验,引爆了炸弹,我和他约莫当场便死了,也不知是什么原因,竟然借了安王和李玫的身体重生了过来。”
“你细想想,你第一次看见遇刺后的高珏,可还是原来的脾气?”
高珩眉头慢慢皱起,当年宫中再次遇见高珏,他被高珏与李敏之间让人无法插足的亲昵感牵住了全部注意力,如今想来,高珏当年的举止确实十分奇怪,不但一手漂亮的柳体变成了狗爬,别字连篇,还时不时冒出听不懂的话语,这方面同李敏一模一样……
若两人是一个地方来的,倒是说得通,难道,敏敏说的都是真的,她跟高珏真的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但她所描绘的那个世界,又实在是太过光怪陆离,让人匪夷所思,人真的能在天上飞?女人竟能自己做主?高珩心中翻来覆去的思考着李敏的话,还是不敢相信。
李敏等不到他开口说话,叹了口气,但并不是很失望,这样的结果在她预想当中,她完全能理解高珩这个小古人一时半刻接受不了她的说辞。
“高珩,我今天和你说这些,自己也是冒了很大的风险。你应该看过一些民间志怪小说,昏迷不醒的人忽然一夜醒来,言谈举止怪异,家里人以为邪祟作怪,好些的人家把人锁起来严加看管,差些的人家请巫医来一把火烧了妖怪……我和高珏……你想想看,要是你把这件事捅到御前,皇帝会怎么看高珏?他要么被囚禁,要么被赐死。我又何必拿这样的谎话来骗你?”
那可不一定。就父皇对安王的宠爱,连世代替他卖命镇守边关的武将血脉都可以毫不留情地舍弃,任由兆满死得冤屈,区区一个没凭没证的借尸还魂,父皇又怎么舍得对安王下手?
李敏声音渐低,轻轻说道:“刚来的时候,我总是想若是哪天一闭眼发现这是一场梦,醒来就能回到原来的世界就好了,可我喜欢上你以后,便再也没有这样想过……”
李敏话未说完,便被高珩紧紧搂住,似乎一放手她就会消失不见。
不知过了多久,高珩方才慢慢松开胳膊,他抬手轻轻抚着她的长发,道:“敏敏,今日你所说之事太过离奇,我还须好好想一想。”
李敏点头道:“行,你回去好好想想。再过几天就是皇帝的寿诞,到时候高珏肯定也会去,你们两兄弟有什么话可以慢慢说。不过我要提醒你,这次的事情过了这么久还能被挖出来,尤其是当时负责扫尾的是暗部的人,按说不会留下把柄,但现在证据竟然还能送到你们眼皮底下,只怕这个局几年前便布下了,后头的人来头不小,所图也不小。”
高珩道:“我也这么想,这事不是太子做的,便是那个兵工厂的主人。”
忽然听到高珩这么说,李敏有些惊讶:“兵工厂之事,我不过是几年前顺口提了一提,你竟然还记得?”
高珩脸上露出一点笑意:“你说过的话,我从来都是记得的。”
莫名觉得被撩了一把,李敏脸上微热,不过眼下可不是谈情说爱的时候。
“我也是这么认为。暗部的人追查了很久,但还是什么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查到。倒是我嘱咐过的易王府那边……”
高珩心提了一提道:“我叔父有问题?”
李敏摇摇头:“说不上来,就是有些怪怪的,易王深居简出,负责监视的人多番打探,这几年来竟然连易王的面都没见过两次。而且奇怪的是,易王给人的印象是和善没主意的老好人,照理说这样的人,要往王府里安插一两名探子是很容易的事情,但易王府似乎并不一样,负责监视的人盯了快三年了,到现在都还在王府外头打圈圈,下人们一个比一个的嘴严,简直和铁筒一般……”
高珩神色渐渐凝重起来:“这事的确反常。等过了父皇寿诞,我会在父皇跟前提一提这事儿。”
他在李敏额头吻了一下,起身道:“如此,我先回去着人打探打探。”
走到门口,他忽然又回转身,微红着脸道:“你这身衣服,今后只能在我一个人面前穿!”
高珩说完便匆匆离去,李敏愕然片刻后,笑倒在床上,这得亏是她穿了过来,若是高珩穿到现代,岂不是要自戳双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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