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说这包裹形状怎么这么奇怪。”
方苓皱着眉毛把包裹中一簇拂尘抽出来,学着见山道人的样子挥了两下:“给我这个做什么?”
笑笑凑上来看了看:“看你师父好像还挺宝贝这杆拂尘的,舍得给你,是真疼你呢。”
方苓随手挂在腰上,怎么放怎么不爽,索性把拂尘和孤月剑一起捆在背上:“都是些不知道哪个山沟沟里淘来的破烂玩意儿,卖了都值不来两个钱。”
“其实……我觉得你背着把剑更奇怪吧……”
方苓抽出扛在背上的剑——桃木的剑鞘,剑刃是钝的,听说是剑鞘打鬼,剑身唬人的趁手兵器。
“哪儿奇怪?”
“就……都什么年代了……”
“哦……你的意思是我该换把狙击枪?”
“……”
“嘭!”
车子像是装上了一堵气墙,胡小帆猛地将方向盘打死,往一旁滑了三四米,抵上块石头停下来。
我整个儿从车窗上滑下来,瘫的跟死狗没啥两样。
“主人!……你没事儿吧?小黑呢?怎么没抱着你?”
胡小帆这才注意到我是独自一狗坐在副驾驶上。
【胡小帆:友情提示,无行为能力人请勿乘坐副驾驶。】
其实我也很懵,刚刚一直盯着他的脸,都怪见山道人说什么“你们只有两年时间啦”,什么“哈哈哈,你们居然是同年同月同日生呀,这么大的缘分不拜把子可惜了”,之类的,后来又画风突转说了一句“没见有狗能活这么长时间的呀……妹子你芳龄啊?”
害得我一直在想,那个两年——难道指的是这条狗的寿命只有两年啦?那到时候小命玩完儿的是我这具旺财的身子?还是胡小帆身子里那只狗的魂儿啊?
那到时候我们该怎么办?
这地府,我们是不是还非去不可了?
从我颈脖子里爬出一直虱子来,晃悠悠的化作人形,迷蒙的揉揉眼,愣愣看着鼻血横流的我:“这是什么情况?!”
“我还要问你呢,怎么能让主人一个人坐副驾驶?”
小黑愣了愣,歪头想了想,完全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这个……你们这是怎么了?”
方苓下了车,走向方才车子撞上的地方,如果不仔细看,根本就注意不到眼前这堵淡蓝色的气墙。
“你是撞上啥了呀?”
笑笑揉着晕乎乎的脑袋跟过去,一直往前走了十来米,一条宽阔的土路虽然不够平坦,但是还不至于发生刚才那种失误吧。
方苓被隔在墙外,目瞪口呆地看着笑笑穿过气墙,消失在墙那头。
“笑笑!”
方苓大喊一声,却没有听见任何回音。
还在那边斗嘴的两人连忙赶过来,看着前面空无一物的大路,不由得深吸一口凉气。
“这是结界……”小黑伸出鬼爪,还未接触到气墙,就感觉到一股强大的推力把自己推开,“而且实力在我之上。”
相同的情况也出现在方苓身上:“为什么笑笑可以进去?”
“我来试试。”
我从胡小帆怀里跳下来,直直往里冲——胡小舟可是我的亲弟弟啊。
“主人!”
胡小帆连忙跟着跑了过来——
“诶?”
我回过头,周围只有自己一个人,奇怪,明明听见胡小帆跟着来了呀?
往回看,方苓和小黑一脸错愕的样子,算了,先回去说说这边的情况吧,就只是一条大路而已呀。
“怎么了?”
我回到小黑边上,看见他们还在盯着气墙发呆。
“小帆他……也消失了……”
我猛地回头,小帆跟进去了吗?!
刚才,在墙那边……明明只有自己一个人啊……
根据刚才大家所见,我只是穿过了一堵气墙,仍旧在大家的视线范围内,而胡小帆,却像笑笑一样,消失在了气墙的那一头。
我盯着那堵气墙出神,喃喃自语:“到底是什么原因啊……”
黑:“难道因为他俩是人类?”
苓:“那我也是人啊。”
黑:“难道因为他们是普通人类?”
苓:“我不普通吗?”
黑:“……你普通吗?”
“哎哟,你们俩在这儿干嘛呢,赶紧出来!”
大马路上远远站着一个大妈,大声朝这边喊着。
方苓小跑过去:“阿姨,我朋友刚刚走到路那边就不见了,您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吗?”
大妈脸色僵了僵,不自然的笑了笑:“过两天就回来了,没事的。”
方苓一脸狐疑,盯着大妈看了半晌:“阿姨,我是捉鬼师,这件事情很不寻常,我希望您不要把真相瞒下来。”
“捉鬼…不不…我没有……我不知道……”
“只有永绝后患,你们才能高枕无忧,虽然失踪的人会回来,但是你们还是害怕的是吧?”
我有些焦灼,在小黑怀里不停地翻滚。
方苓捏着杯子的手渐渐收紧,小黑额角的青筋紧紧绷着。
“我说,你们队长到底要拖到什么时候?我的朋友还身处险境,没时间跟你在这儿耗!”
刚刚我们跟着那个大妈到了隔壁村子,在村委会坐了快半个小时,一直没等到队长露面。
“请再等等,队长马上就来了……”
负责接待的是一个刚出来工作的小姑娘,怯生生的,好像是大城市来的,问什么什么不知道,本地的传闻一概不知,相关情况一点儿不懂。
方苓套不出话来,干等着烦躁的要命。
“我看是等不到了,麻烦小姐姐带一下,我们去找队长……”
“年轻人,这样急躁可干不成大事呀。”
进门的是一个头发花白的老爷爷,个子缩水,腰背微微有些佝偻,背在身后的手上还扣着一支烟杆,铜头上摇摇晃晃挂着一袋烟丝。
这个年代还有人抽烟丝啊……老古董……
队长晃悠悠的在桌子边上坐下,一双炯炯有神的眼在两人身上扫了个来回,慢悠悠的点起一支香,往烟杆的铜头里塞了一小团烟丝,点燃的香头按在烟丝上引燃,他吧嗒吧嗒吸了两口,烟丝团明灭了两三下,被吹出来掉在地上冒着余烟。
“队长……”
“别急,我在想怎么跟你说。”
方苓不再问,却总感觉他不是在思考,而是在心无旁骛的、一口接一口地抽着烟。
凳子烫屁股一般,方苓姿势换了好几个,深呼吸了好几口气,正要开口——
队长拎着烟杆磕了磕:“实话说,这个情况,周边几个村子的人都习以为常了。”
方苓暗自深呼吸两口,按下火气,摆出一副僵硬的笑脸:“……怎么说?”
“一直是这样啊,我出生时就是这样,我父亲、爷爷、太爷出生的时候就一直是这样了。”
小黑下意识摸了摸我的头:“你是指,人会突然的消失,再突然的回来这件事吗?”
“是啊,从这条路穿过去,三五天的功夫,就会从那边路口出来,人都好好的,没缺胳膊少腿儿,照样健康长寿,没啥影响,就是那段路怎么走过来的都不记得了,大家也就都习惯了。”
这样你们都能习惯……心可真大啊……
小黑疑惑:“没有请人来看看?”
队长倒是一脸不甚在意:“那有啥好看的啊,就算那边住了什么东西,不害人就是了,相安无事上百年,周边村子里一直风调雨顺,比远些地方收成还要好一些,那是地神,又不是什么脏东西。”
“地神?”
“可不是,逢年过节村里都会上供些猪肉、鸡肉什么的,我们恭敬,他老人家也领咱的情,护佑这边不旱不涝,祖宗辈就一直供着呢。”
队长这样说,方苓也稍稍放下些心来,但是这件事情究竟是什么情况,大家现在又是什么情况,如果不能弄明白,怎么可能置之不理……
像是听到了方苓的心声,队长支起烟杆在桌子上重重磕了三下,一团燃尽的烟丝球滚到地上散开来:“听红娥说,你是捉鬼师啊……我不管你们是因为什么到了这里,但这是我们村儿自己的事,你们最好不要多管闲事。”
“可……”
“冒犯了地神,可不是你们这群娃娃能担起的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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