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堕天使兵团

墨羽与阿桐堪称完美组合，阿桐因为墨羽的及时抓起，再一次躲过了屠的重击。在执行守望者的队伍中，阿桐主要负责侦查与追踪，很少参与作战，此刻他只负责周旋在屠身边，不断向他扔掷羽飞镖以分散他的注意力。

阿桐精通鸟语，与百鸟为友，利用它们在换羽季节脱落下来的羽毛做成“羽飞镖”，在行动的过程中当成暗器或者指使标记使用。

此刻，他向屠飞掷的是鸩羽。鸩鸟的羽毛经过特殊药水的泡制后会变得剧毒无比，一旦见血便会封喉，只可惜屠的皮肤外附着的鳞片比铁还硬，鸩羽的作用就只剩下骚扰他的注意力了。

另一边，罗炳已明显感觉到力不从心。他的进攻招数一次次被屠挡下，而屠的攻势他却有些招架不住了。这个暴走的恶魔眼神空洞，一片死白，里面似乎只写着一个“杀”字，罗炳每每与他对一次拳，都能听到自己手臂骨头震动的脆响，紧接着就是麻意和痛感沿着神经传导至大脑，再这样僵持下去，他迟早会耗尽所有的体力。

屠款扭狼腰，舒挥猿臂，罗炳慌忙闪躲，利用空挡翻身跃起，如飞鸟一般掠过屠的头顶，反身一脚踢在他的后背。

罗炳一愣，他原本以为这一脚会与先前一样被屠挡下来，却意外地发现这个怪物停住了，他一动不动地望着远处的夜空发呆，空洞的眼神似乎变了，里面竟然透出一丝……恐惧。

阴邪的笑声从天际传来，黑色的双翼在空中狰狞开展，那是一个“十字”人形在飞升，就像教堂壁画上从地狱飞向天堂的天使。

“撒旦！”罗炳头里嗡的一声，“快！阿桐！”他大喊，“去追撒旦！”

悬铃飞起，带着主人从空中撤离，罗炳转身跑向广场旁的撤离通道，身后紧跟着传来屠的怒吼，但罗炳暂时顾不上他了。屠是一把尘封的利刃，有人拔出了它，目的却在于解救这把利刃曾经的主人，那个更大的恶魔！

“监牢指挥中心！我是罗炳，快启动局部密封系统将广场封住！现在就启动！快！”罗炳一边狂奔一边对着蓝牙耳机大喊。

启动局部密封系统，意味着广场四周的所有通道会被石门锁死，里面的人出不来，外面的人也进不去，就像把整个广场变成一个巨大的囚笼。

要知道，广场是这座监牢的中心，所有的通道出入口都在这里汇聚，封闭广场就相当于封闭了所有通道，这个监牢会被切割成一块块互相独立的区域，各个区域之间再也无法相互呼应。

这不是一个完美的决定，可是现在他们已经没有别的办法，屠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压制住得住的，只好暂时把他关起来。此刻最重要的是撒旦，他越狱了，无论如何都绝对不能让这个恶魔重回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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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孤俊觉得自己大概是迷路了。

能做狗仔这一行的，都不是路痴，他明明记得自己是照着原路返回的，可所到之处竟然看不见一个人，来的路上看到的那些看守全部消失了。

是他的“狗鼻子”不灵了走错了路，还是所有的看守都短时间撤离了？真是奇怪。

这里的百余间囚禁室从外面看都是一个模样，无一不是铁灰色的墙壁，沉重的古铜色铁门，森严如同堡垒，不宽不窄的过道与通道口九曲回肠一般交互错杂，对于第一次到这里来的人简直可以算得上是迷宫。

此刻整座监牢似乎警戒得更严了，独孤俊满耳都是响亮的警报声，四下的警示灯玩命儿地闪烁，似乎一切都告诉他，危险正在来临。

他不过是在关押撒旦的囚禁室里多待了一会儿，出来之后这里的气氛就完全变了。原先，周围所有的通道口处都隐隐约约亮着光，就像电影里迷路的人一见到亮光就知道那里便是逃生的出口，可是此刻，独孤俊发觉所有的光亮都在消失，伴着“轰隆隆”的巨响，那种感觉就像所有的出口处都有机关门落下，就像所有的通道要封闭了。

等等……不是感觉，分明就是好不好！独孤俊意识到这个问题之后拔腿就跑，慌不择路般地朝最近的一条通道狂奔，“哥哥们，我还在里面呢，别急关门啊！”

他速度爆发，与通道出口的距离不断拉近，但是下降的石门与地面的空隙也在减小，眼看就要触地了。

真要等机关石门落下，他就是再怎么有本事也出不去了。管不了那么多了，拼了！

独孤俊猛地蹬地，侧身飞起，以功夫片里常见的那招贴地飞行的身姿，在最后一刻从空隙里滑了出来，背后紧跟上石门落地的轰然巨响。

独孤俊摔在地上，大脑瞬间一片空白。意识恢复之后，他的第一反应不是起来跪拜谢天谢地神仙保佑，而是检查自己的身体，可千万不要上半身飞出来了，下半身还留在里面。直到意识到自己毫发无损那一刻，他才缓缓呼出一口气。

他从地上爬起来，拍拍屁股。由于是胡乱选的出口，所以并不知道自己来到了什么地方，好奇地四处张望。

他对这里的第一感觉就是未免也太宽敞了，倒像是个广场，要比之前所在的狭窄“迷宫”让人心情舒畅得多。原本这是个让人可以接受的事实，可接下来他的脸色就变了，因为他看到四周是高不可攀的铜墙铁壁，混凝土制的筒形直上，仰头目测，距离顶部少说也得有五十米高，让人感觉就像是回到了古世纪的角斗场，除非插上翅膀否则休想出去。而且，广场中央还站着一个巨大的人影，只看身形就能感觉到那是个能徒手撕烂一辆小汽车的怪物。

猛然间，独孤俊想明白了，那些降下的石门不是为了封闭外面的区域，而是为了隔离这座内部的广场，因为这里有一个谁也奈何不了的巨型怪物，而他却误以为这里是出路，拼命地跑进来与怪物关到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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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密麻麻的红点聚集到撒旦身上，那是监牢的红点瞄准系统，数不清的追踪弹尾随他飞行。监牢上空被红外线和迷如蛛网的炮弹网所封闭，逼得撒旦只能贴着监牢建筑的顶部低空飞行。

撒旦的飞行轨迹总是忽地上升或猛地下降，引得一颗颗追踪弹撞击到高低不同的建筑上，爆炸的火光一次次地映红天空，炽热的气流风暴般扩张。

一道银白色的光迎面斩下，撒旦下意识地用双手护住身体，竟在离他额头咫尺之处握住了一面斩马刀，锋利的刀刃使他的手掌开裂，血流潺潺奔涌而出。

“好久不见。”撒旦兴奋得笑着，语气里竟然充满了……期待。

“撒旦！竟敢越狱！”秦岳手臂肌肉隆起，紧紧压着斩马刀，刀锋向撒旦的伤口里一点一点地切入。

“如果不是你们主动打开那扇千斤重的铁门，我还真没有办法出来呢……”话音未落，撒旦便忽然卸了力，张展羽翼向后撤去。

秦岳失去了着力点，坠空而下，落到一座高楼楼顶天台的边缘，用力将斩马刀插进了墙壁，借着刀固定在墙里的力量，腾空而起，灵活得像一只攀岩峭壁的猿猴。在他飞起的一瞬，顺势将刀拔了出来，举刀劈斩。

“神之都·时凝！”

巨大的领域在秦岳四周扩张，光被截断，形成无数光斑，空气渐渐凝固，变得粘稠而近乎于糊状。在这个范围之内的人，视线会被光斑所干扰，几乎不能呼吸，而这些只不过是“时凝”带来的附加效果，它真正的作用是缓冲时间。

领域之外月光如水，树影摇曳。领域之内，光亮因时间被缓冲而碎成光斑，风被疏散，一切事物都变得缓慢，就像时间之神被禁锢，每一秒都被无限延长，而它的释放者却偏偏又能免疫它的减速作用，相对于其他人来说，他快得就像一道光！

撒旦的一举一动变得缓慢，他那一张一合扇动的羽翼变得迟顿，手持斩马刀的秦岳正飞向他，而他却丝毫没有发觉危险的逼近。秦岳对准撒旦的眉心，猛地挥刀劈下。

一道红色光乍现，他的刀竟被弹开了，这猝不及防的反弹力让秦岳卸了一口气，剧烈地咳嗽起来。

他虽然能免疫减速效果，但是空气的凝固仍旧造成了他的呼吸困难，从施展“时凝”的那一刻起，他便始终吊着一口气，此刻红光的猛然一击将他紧绷的状态打破了。紧接着，那道红光又飞了回来，不断地与秦岳挡在胸前的斩马刀相击，带起一串串火花。

红光一次次袭来，秦岳终于被击落到楼顶天台，他的嘴唇已经发紫，肌肉颤抖，粘稠的空气充斥着他的气管和肺部，以至于呼气呼不出，吸气吸不进。不明红光阻挠了他想在一瞬间斩杀撒旦的计划，只好让“时凝”的领域溃散，光斑四散，黑暗被驱散，风流动起来，时间在一瞬间回到了正规。

撒旦这才猛地回过神来，幽幽叹道：“好险。”

巨大的疑惑笼罩在秦岳心头，抬头凝神一看，顿时惊住了。

偷袭他的那道红光，竟然是一把暗红色的巨剑，只是因为速度太快而近乎于一道光，此刻它正静立在空中。

那是一把比任何常规剑刃都要宽长的巨剑，剑体暗红，像地狱里的熔岩凝聚而成，锋刃周围又有黑色的气流缠绕，剑镞之处还睁着一只眼睛，正在与秦岳对视！

秦岳低声道：“那是……地狱之眼？”

“是不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啊，尊敬的局长？‘时凝’之内你的确无敌，但呼吸不畅又是你致命的弱点，偏偏当年你的肺腔又中了我一剑，心肺功能早就大不如前，却还喜欢逞能。”声音从上空传来，却不是来自于撒旦。

阴冷的笑声幽灵般在秦岳身后响过，他猛地回头，看到不远处高楼尖顶上立着一个人影，同样长着双翼，却与撒旦的羽翼不同，那是类似蝙蝠的翼，漆黑的肢骨上附着暗红色的翼膜。他穿着一身华贵的夜礼服，胸前裹着精致的浅色纱巾，淡金色的长发下，他的脸色呈现出一种病态的煞白，白得让人触目惊心。

“伯爵，原来你还活着！”秦岳冲着他高喊。

堕天使·嗜血伯爵，那个喜欢用高脚杯喝人血的恶魔，是撒旦手底下的头号角色，曾经拥有过一支堕天使组成的军队！可他，原本应当是个死人的……

“很失望吧？”伯爵流露着淡淡地笑意，“不只是我。堕天使兵团，仍在。”

铺天盖地的黑影升起，月光被遮挡，地面被黑暗吞噬，那黑压压一片的不是别的东西，正是一个个长着翅膀飞行的人！那是成千上万的堕天使，他们同时施展“黑天使·夜翼”，组成了一支空中兵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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