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不育之秘

别人家的媳妇都是守在家里做女工，刺绣活，就这蒋氏前段身子骨不行，倒是不想着出去，这段一好，就要出门子了。

老何氏刚刚露出一丝不喜之意，蒋氏就要马上顶回去，却听文刘氏笑着道：

“大嫂怕是不知道，今儿个，我见天气好，已经禀明了老夫人要将所有院子里的被褥收拾出来，好生的晒将一回。”

文清听得文刘氏说话，这事儿倒也是正事儿，前些日子她跟蒋氏就已经在商量着这件事情了，却因为天气始终不太给力，所以，未能成行，今儿个才将将辰时不到，太阳已经刺穿了云层，瑰丽炫目的色彩耀眼不已，倒真真是极适合晒被褥之类。

蒋氏上前一步，还想说些什么，文清已经拉住了她。

蒋氏回身，见文清朝着她摇头，便知不宜再说，倒也安生。

老何氏见蒋氏服了软，心情好起来，笑着看文刘氏：“如今你当家，就依着你说的办。”

此后，各自说道了几句，因着要趁着大日头，老何氏便早早的放了众人离去，各回院子不提。

且说文清扶着蒋氏，两个人的脚步看着沉稳，实则走得十分之快。

原本要一刻钟的路程，愣是在一盏茶的时间里就走完了。

“清儿，你不是想出去吗？你信娘，娘想做的事情，就算是她拒绝也没用的。”

蒋氏拉着文清，生怕她不相信她似的。

文清回头，看着蒋氏的脸上，双眼定定的盯着自已，双目有炯炯有神，神情严肃而认真。

见此，文清知道蒋氏这是认真了，她忙用力握住了她的手：“我知道，娘，不过，这事儿也算是正事，咱们先把它做了，明日又再去。”

反正在这古代什么不多，就是时间最多，每日里起早，时间尽够了。

“哎，听清儿的。”

文清这才扶了蒋氏回去内室里歇着，自已指挥着正院里的婆子，丫环们收拾，整理起来。

“喜鹊，你去把院门关上。”

文清看着蒋氏的衣服首饰，这些要不是缭绫长裙，就是湖绸提花长锦缎的衣服，衣料甚贵，更别说上面还挂着双喜玲珑香薰珍珠绣球，还有一些缀白玉环佩。

盛京的一众贵妇人所拥有的衣裳，首饰，蒋氏都有，他们所没有的，蒋氏也有。

这一片片红绿花裳，看的一众丫环婆子看得眼睛都直了。

文清想着，这般多的东西，万一哪个婆子不干净，趁机浑水摸鱼就不好了，便想着要提醒一句，却见柳嬷嬷已经拿着一张单子正对着一件件的衣裳比对起来。

文清走近了去看，才知道，柳嬷嬷这是在对着收库单。

这倒也正常，反正蒋氏所有精细，贵重的东西都掌握在她的手中。

文清见她们做事，有模有样的，一个丫头在前面清点着，柳嬷嬷就只点个勾，打个标志什么的，分工明确，有主有次，合作得挺好。

文清放心进去了，她的身体还没有好，岂能一直都在太阳底下晒着。

“你们都听好了，也都给我瞅好了，夫人的这些金银首饰都是登记造册过的，可容不得你们怠慢，也不许生了那旁的心思。”

柳嬷嬷又告诫了一些话，只听得那些人都齐声答应着，柳嬷嬷这才满意的端了一把小杌子坐在廊下，抓了一把瓜子一边磕着，一边正好就将那些物件都守着了。

文清自外面进来，阳光太强，一下子没有适应里间的光线，看东西之时，不由觉得有些昏暗。

看着铺陈着青蓝色短绒地毯上面各个地方铺散着几个红木大衣柜，里面散落着一些衣物，还有别的地方也都间或凌乱的话着。

文清眨眨眼睛，好半晌才让双眼适应内室的黑暗，借着棂窗外的阳光再次看向红木小柜，那里面尽是一些肚兜、小衣之类，不能为外人所看到的私密之物。

“这是怎么回事，也不说收拾收拾。”文清皱着眉头，这么大一间厅房，就被这么些东西塞得乱七八糟的。

待会儿若是老何氏那里来了什么得脸的大丫头，看到了，还不得出去随便说一嘴，到时候这茬子可不光荣。

好歹是一个夫人的房间，怎么也得随时随地保持着整洁。往小了说，是个人不讲究，往大了说，就是此人没有妇德。

春兰看看文清的表情，就知道她心中所想，招手叫了小丫环们来收拾着。

里头的蒋氏听到了动静，便要掀帘子出来。

文清立即闪身进去，扶了蒋氏往床上坐着。

着意看了看内室，散落的物品这定，倒还有一条路，但是毕竟是很多的箱子都被翻得乱七八糟的了。

“娘，也不叫人来收拾收拾。”

这些丫环婆子们也太不省心了。

“没事儿，先这般放着，我还在找东西了。”

原来竟是蒋氏的意思。

说着，她在面前一个紫檀木雕花的小匣子里翻出来了很多颜色鲜艳，成色好的首饰。

“这些当年都是我的陪嫁，当时可时兴了，不过，现在戴着却是有些旧了，不过，留着给你压箱底，或是你自已看着，拿去重新打个什么也使得。”

蒋氏原来是在替文清准备日后出嫁用的妆奁了。

文清心里一阵阵纠结，这事儿倒是不好应着了，她可不是想要成亲的。

“这个……不如就放在娘这里。”文清对这些东西虽然喜欢，但是，蒋氏只得她一个女儿，反而她现在不拿，到时候，这些也还是她的，何必着急。

“是我的心意。”蒋氏强行摸了一个小匣子出来将匣子里面的大半腾了出来。

“这些是新近打的，款式倒是时兴，只花色太过于老了，你这年龄戴着嫌老气了。”

“这是什么？”蒋氏在娓娓道来的时候，文清就顾着在大匣子里面翻腾着。

拿起一去赤金镶红宝石珠子的簪子放在鼻间闻了闻。

没有，这物件倒还算是正常。

不过那种味道是隐隐的飘着的，有些熟悉。

文清又整个趴在了匣子里边闻着。

蒋氏只是看不明白，不由得好奇。

“清儿这是作甚？”这些首饰虽然年纪大一些，但是好歹也是价值连城的，现在的人，便是拿着银子，想要买这些款，还不给买了。

“娘，你这里面有什么东西……”味道好强，越闻越强，还熟悉。

蒋氏走近了闻，只闻到了文清身上的幽兰香。

“不曾闻到。”

文清有些好奇，怎地她能闻到，而蒋氏却闻不到了呢？

“娘，你先出去。”文清被窗外一阵风吹来，脑中灵光一闪，心神气爽。

蒋氏虽然不懂，却也依了文清，只好她高兴，配合一点也无妨。

两人再次走进房里，入鼻便是一股沉郁的香味，时而浅淡，里面浓郁。

“咦，这是什么香？”蒋氏也如文清那循着匣子，往里闻。

趁着蒋氏翻找，文清不错眼的看着，只见一个青色绣花鸟图案的香包出现在眼前。“是它？”蒋氏纤纤长指着，涂着丹蔻的指甲戳着青色香包。

“这是什么？”文清一边说着，一边手快的拆开来看。

只见里面躺着一些碎花还有一些不知名的香花。

这到底是什么？

“丢了它。”文清一把抢过去远远的丢到了门边。

然后抬起头来，双眼迅速扫过众人。

蒋氏贴身伺候着的几个丫头顿时大惊失色，每个人的表情看着都很惊讶，文清看不出别的什么，便拉着蒋氏坐好。

“竟是……竟是那等子腌臜之物。”

见文清这般行动，蒋氏也从味道上闻出来了，这就是之前他们在青云庵里收到的那种相似的东西。

“娘……”文清想到蒋氏跟定远侯府成亲多年，却还是在定远侯当年在边关的时候才诞下她一人，后来从未再怀上过，原因竟然在此。

蒋氏心中太过于震惊，以至手脚发麻，四肢发冷，牙齿在红唇之下格格的打着颤。

“是它，是它害得娘。”文清心中感同深受，说话的声音低沉而忧郁。

蒋氏虽不是她的亲生母亲，但是，却是她上辈子加这辈子唯一一个掏心掏肺对她好的人，甚至在知道她有可能不是她亲生女儿的时候，还依旧对她好。

“我……给我查，我要查出来，叫我知道了是谁干的好事，我……我必……必不会放过她。”蒋氏几乎是咬着牙才将一句话说完。

“娘，您别着急，会查出来的。”这个匣子放得这般私密，一看里面放的都是蒋氏最贴身最珍贵的物件，此人……

文清再次抬头，一一看过立在柱子旁的四个丫环。

站在头里是身着水粉色的大丫头紫儿，站在其二的是同为大丫头的青儿，第三、第四依次为二等丫头绿儿，蓝儿。

虽则四个都是房里的丫头，前面两个最得蒋氏倚重。

此时她们脸上都是凄惶，还有紧张，害怕并担忧。

“夫人有些不舒服，你们去给夫人请大夫。”柳嬷嬷看蒋氏浑身还在颤抖，连忙扑上前来。

“不必，娘这是急火攻心，你们先出去，人挤太多了，嬷嬷你给倒杯热茶水来，我伺候娘喝了，就见好了。”

文清有条不紊的安排着，趁势将四个丫头都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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