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危险少女

「游魂堡垒」是座小型生态圈，离地万米高悬天际供养两万人生活，亦能维持十年的平衡。

飞船的住宿和日常消耗的场地（比如餐厅、休闲等）都在上层。如此设计，方便处理废料，所有的垃圾都会经过飞船的自循环体系，重新收束利用。

唯一需要做的，就是收纳雨水。

即便净化得再干净，也没人愿意喝尿，心理上越不过坎儿。

当然，也不是非得同地表断绝联系。如若不是特殊任务，需要戒备，后勤人员会定期下去采购物资。

小型清理机器人吸附在通道上壁巡逻，通道内冷光灯嵌在墙体，一直延续到远处。整座飞船，不论何时都让人感觉亮如白昼。昨晚饮和解除视听限制之后，从审讯室出来还以为是通宵受审，天都亮了呢。

走到尽头后，路只有左边方向，墙体上镂空的字样——技术部宿舍。

苦九说得很清楚，是这里。

具体的房间她倒是没交代，饮和猜想她们都是一家的，所以随便敲个门吧。

他直接来到第三间门口，按响了门铃。

门铃触响之后，门前的人会以蓝色的轮廓形象显示在屋内，方便房主判断来客。

屋内的少女站在门口，穿着粉白色的吊带和蓝白条纹三角。她双手自然垂下，站姿含胸微微低头立在门后，呼吸快了很多，胸口快速地起伏着。

饮和又按了下门铃，心想是不是起来的太早，扰了姑娘清梦不大好。想到这里，他转身准备离开，刚走出去几步，听见身后门开的声音。

他赶忙又退回来。

“哎——”刚想说什么，发现门内少女低着头，一身内衣打扮。

仔细看才认出是昨晚苦九身边的女孩，一直没见她讲话。

“早？”饮和试探问道。

少女并不避嫌，扶着右手大臂，侧身站在墙边，示意饮和进屋。

饮和赶忙摆了摆手，说明来意，只是来找苦九领他去找指挥。

少女仍旧让他进来。

她一句话也不说，饮和一边手语一边说话，确保少女能听懂。

他站在外面看了看少女的房间，不如他住的房间豪华，堆满了私人物件，看起来满满的生活感。

“真要我进去吗？”

少女点头。

不会是仙人跳什么的吧？刻意让我进来干嘛？饮和心里犯嘀咕。

房间内到处可见毛茸茸的玩偶，皆是犬类，各式各样的狗儿模样。

床上被子铺得整整齐齐，就像从来没被掀开过。床的另一边是顶水墨纹理的帐篷，里面摆放着另一套被子枕头。看起来，她不睡床而是睡帐篷的。

“你要加入吗？”

冷不丁地少女突然说话，语速很快，像引线似的嗖得一声。饮和还得琢磨琢磨才明白她说了什么。

“加入？不不不，我只是还有些问题。”

“那就好。你——最好是离开。”她语气阴冷，微微低着头。

饮和陡然一阵发寒，那股表情中他嗅到一丝丝仇恨的味道。

“咋了。”他说话声音顿时小了很多。

少女从柜子里拿出制服，摘下眼镜放在床头，坐在床的另一边背对饮和穿衣。

“没什么原因，我觉得你不适合这里。”

不知是什么地方的问题，让少女产生敌意，不过饮和也不在意，他也不想同这些军队里的人打交道，这类人规规矩矩条条框框，他应付不来。只要弄清楚自己身世，他就去追根溯源，找家去了。

“嗯，我会走的。那，你带我去找你们的指挥吧？”

“汪！”

床上的布偶突然大叫一声，一跃而起，张开嘴巴撞上饮和的脸。

“什么东西！”

饮和被吓了一跳，不过柔软的布偶并没有多大威力，充其量只是心肌猛烈地收缩了下，让空落落的胃感觉到几分饥饿感。

少女低下脸，用擦过眉毛的余光盯着他。

“你——不要——命令我啊！”

话里带哭腔，语中有委屈。

一时间，整个屋子炸了膛，床上的所有宠物狗朝他“汪汪汪”地叫个不停。

原来不是单纯的玩偶吗？

饮和感觉出鬼了，想逃出这个屋子，门口的衣柜顶上，一只通体漆黑的机械犬跳了下来。

机械犬外形大得像狼，金属骨架制作细致，关节动作流畅。它朝饮和龇着牙模样凶狠无比，獠牙锐利得像锯齿，一步步朝他靠近。

饮和转头看见少女低声啜泣，床底下又一只狰狞的银色机械犬钻了出来。

“喂——干嘛——”犬叫剧烈，盖过了他的声音。

聊得好好的，少女突然放狗咬他，饮和无暇考虑那么多，半蹲下时刻准备应对机械狗的袭击。

“汪——”一声划破空气的狗叫，银犬率先朝他冲来。这只机械狗竟然歪过脑袋直奔他的喉咙攻击。

饮和明显地感觉到肾上腺素使得浑身肌肉瞬时收缩，爆发出超出人类的速度来，蹲下身子躲过银犬袭击后，一跃朝床的另一边少女冲去。

擒贼先擒王。

不知何故，少女放狗，总之先要保证自己安全。

本来低声啜泣的少女，在他越过床铺的瞬间陡然眼神一变，从帐篷骨架里抽出一柄短刀直取饮和的心脏。

床上的布偶一齐跳过来，机械犬步步紧逼，如火的短刀抵在胸膛。

门铃突然响起。

少女眼神立刻回复正常，短刀收回帐篷的骨架内，所有的狗全部自觉地爬回原位，连撞在饮和脸上的狗也跳回床上。

回到床下的银犬不忘拱下被角，让床铺回到原状。

一气呵成，整间屋子重又变得正常，刚才的暴动一点痕迹也看不见。

门前蓝色的人像呈现，苦九站在门外正在摇双手跳舞。

饮和看了眼身前的少女，然后连爬带跑朝门外逃去，黑犬又跳了下来堵住门口。

“不准乱说！”少女在背后凶恶地说道。

饮和一边余光盯着机械犬，一边点头。

门自动打开，苦九看见饮和惊喜地大叫：“你怎么在宗玮房间？”

饮和感觉到身后的冷冽目光。

“那个——我找错地方了。”

苦九挑逗似的眨了眨大眼，说道：“是吗？等会儿，你跟去训练场，指挥会去的。”

“集训要开始了，宗玮！快快，跑起来！”苦九绕过饮和，拽起冷脸少女跑在前面。

饮和跟着小跑，望着名叫宗玮的少女背影。刚才她握匕首的目光，并不是吓唬他，而是真的下杀手。明明是看起来很亲切的姑娘，甚至让饮和产生一种前世姻缘再续的熟悉感。况且，二人真的是从未谋面，如果真有过节，那也是饮和记忆之外的事儿。等有闲他非得去好好地质问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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