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搭档

「早上好，天酱！妳的气色今天看起来很不错喔！是不是想到了什幺开心的事？」

一点都不好。她现在正用着生无可恋的眼神盯着天花板的水渍，脑中想的事情，则是数到了4位数的质数。

今天是星期三。也就是说，净堂天已经躺在床上整整3天了。现在的她下腹部以及双腿内侧依旧隐隐作痛，光是坐起身来就疼的不行，更别说下床了。

现在的伤口是无法让最上依里治疗的。在她掌握超能力以前，如果强行治疗，将会导致她变回还没接受最终改造的状态。

这也是她生平第一次包成人纸尿裤，屈辱、厌恶、烦躁和悔恨之类的感情，已经占据了她的思考。最近这几天，她的心情比毕业旅行因为超级暴风雪而取消时还糟糕。

「妳还没数完吗？那我先把粥放在这里，想吃的时候我再喂妳。」

净堂天这2天都没说过话，她的最后一句话是「在我能走路以前，请假装我的心情很好。」

香取逆华把盛了粥的碗放在桌子上，离开了房间。

她决定数完一万以内的质数再吃早餐。

「嗯、嗯。」

差不多数到9000时，她伸手去那桌子上正在充电的手机。只能用左手手指碰到边缘，没办法抓起来。

「哼嗯！」

为了再增加距离，稍微用力抖了一下肩膀。就在食指和中指夹到手机套边缘的时候，指尖上的汗水让手机滑了下去。

「唔……」

捡不到地板上的手机，净堂天气的鼓起脸颊。

质数已经数完了，但是食欲也没了，净堂天决定闭上眼睛。

这不是要继续睡到中午的意思，而是借由阻断视觉来集中精神，冥想或者修行的时候很常见到这种行为。

「……」

为了加速伤口自愈和减少疼痛，净堂天一有空就会集中思绪在感知伤口的状态。借由这样的行为，她渐渐的能掌握身体的状况，并且熟悉了全功率大脑的使用。

「呼……哈……呼……」

现在做的呼吸是以前爷爷教过的，能减轻疼痛的呼吸法。这是气功的一种，用这种方式呼吸，也使得她大致掌握了体内能量的流动，估计这星期之内她就能够下床行走，并且掌握超能力了。

「快起来。」

「……」

是没有听过的声音，睁开眼睛后，净堂天看见的是一名20岁左右的超帅气眼镜系青年。打个比方，就是热血少年漫画中总是独来独往、冷静冷酷的影之实力者，这样的帅哥。

而且，他的眼镜能感受到一股强烈的“这才是本体”的气息。虽然是纯钛制的银色方框眼镜。

「呵……」

这是净堂天这3日以来第一次笑，虽然只是嘴角微微的扬起。她现在想的事情是「如果我的性向正常的话，应该会成为对他一见钟情、坠入爱河的少女漫画女主角吧？」这种无聊的事，也因此她笑了出来。

可惜她现在是一个刚被外星人玷污、精神已经转变为厌世状态的可悲女孩，陷入了暂时性的对恋爱绝望。

「妳就是我的从者吗？」

「……？」

「是逆华要我说的。」

那已经是来这里第二天的事了，没想到还有人记得。

「我现在没心情和你开玩笑，不过监督员的话我确实没有。」

「我是第6支部的谍报人员，黑门重介。根据支部长的命令，从今天起我负责对妳进行指示。」

「欸，这样啊……我是净堂天，15岁，是被卖到这里的原·女子国中生。那个，我应该叫你Master、主人还是伙伴？如果要叫伙伴的话就一起去吃拉面吧，就像超能力者与他的笨蛋朋友一样。」

「直接叫我重介，还有我只吃味噌拉面。」

「可惜了，我知道一间很好吃的酱油拉面店。」

「对了，妳刚才说的超能力者和笨蛋朋友是怎幺回事？」

「你别在意，这只是个玩笑，逆华应该能听懂的。」

「刚才说不想开玩笑的人不是妳吗？」

「那是一分钟前的我，不要在意。」

不知道为什幺，刚才还是跌到谷底的心情变得没有那幺糟糕。与这个人的对话，虽然电波很微妙的没有对上，不过有点开心。

此时净堂天在心中产生了“与这个人组成搭档，似乎会很不错”的……

「比起这个，妳快点起来。」

「起来，要做什幺？」

「身为妳的监督员，我有必要了解妳拥有的能力还有其他特性。」

「可是我现在还没掌握能力，而且我还受了伤，现在没办法站起……啊！你在做什幺……好痛！好痛！」

……错觉。

黑门重介把她从床上搀扶起来，不，是有点激烈的强迫她挺起身体。起身时腹部被压迫到，令净堂天的伤口发出剧烈疼痛。

「就算感到疼痛了，也只是妳的错觉。妳不久前还是普通人，所以对伤口的疼痛只是因习惯而产生的反应。只要持续无视痛感，迟早会消失的！」

「好痛、好痛！不行的，这根本不是能无视的痛！」

「那就把意识集中在诊断伤口，调整好呼吸，再像小学老师一样慢慢的数质数，这样就能抑制疼痛了。」

「这些我刚才都做过了啊！而且我都数到5位数了！」

净堂天把他的手架开后，用双手支撑身体，坐在床上。现在要是再移动身体，又会引起痛楚，所以比起躺下，继续坐着会比较好受。

「还没学会意识调整和生理控制吗？既然这样，就集中能量来愈合伤口。」

「就说了，我还没掌握能力，能量的控制我也不会啊！」

「呿，麻烦的女人。把上衣脱了，我来教妳控制能量。」

「脱！不行不行，我才不要在第一次见到的男人面前……喂！你在干什幺？快住手，你这个变态！」

黑门重介抓住净堂天的衣摆，往上掀起来，露出的是纯情少女系的白色内衣。净堂天则是抓住他的手臂，阻止他继续脱自己的衣服。

「咕呜！没想到已经掌握了体能解放，而且这股力道，比一般的少女还强大啊……」

「快点放手，不然我就拧碎你的手臂！」

从黑门重介的手臂传来了像生锈机械的嘎吱声。相当的不妙，再这样下去，手臂真的会被拧断。

「不管了！」

「呀啊！等等，你在摸哪里啊！」

黑门重介把另一只没被抓住的手按在净堂天的肚子上。因为肚脐被手指戳到，所以她叫了出来。

「听好了，我会让“气”在手掌上流动，妳仔细去感受！」

「不要！快点把手拿开，你这个变态！」

「呜！」

净堂天更加用力的握紧他的手臂，对现在的她而言，类的骨头就和两、三双免洗筷一样容易折断。

但是，黑门重介即使感受到来自骨头的哀号，也没有要移动手掌的意思。他很冷静的进行气功呼吸，把气从丹田运往左手。

「咕，你再不把手移开的话，我真的会把你的骨头弄断喔！」

「……」

即使发出最后警告，黑门重介也依旧面不改色。现在他承受的痛楚不亚于净堂天腹部的伤，但是普通人是无法抑制痛楚的。

「唔……好啦！我知道了，我去感受你的气就可以了吧！」

被这个男人的决意动摇后，净堂天松开双手，恢复用手支撑身体的坐姿。

「我的气现在正在妳肚脐到丹田之间流动，妳顺着这个方向，把能量从丹田运往伤口。」

「嗯。」

从肚子上能感受到一股暖流，像是温泉的渠道，从肚脐顺流而下。

净堂天感受着这股暖流，想像着自己的身体也处于这种，流动性的温暖之中。渐渐的，她感觉疼痛正在消失。

「这、这是……伤口越来越不痛了，简直就是被游戏里的治愈魔法给治好了。」

「看样子，妳满有天赋的，不是妳体能蕴藏的生命能量相当多，就是妳拥有生物系的适性吧？」

黑门重介把双手从净堂天身上移开，然后用左手按着有点红肿的右手手臂。

「对不起，刚才有点激动了，因为最近一直遇到让人不舒服的事情。话说，我很有天赋吗？」

「是啊，通常接受不完全改造的准超能力者，至少需要一个月才能学会自愈。即使是逆华那种有A级资质的，也花上10天左右吧。」

「欸，10天？那幺才3天就学会的我是……」

净堂天稍微呆滞了一下。

「妳吗？放着不管的话也是10天吧，不过用一点教育手段就能缩短时间。」

「不会吧，你对我用了斯巴达式教育？！」

「只有斯巴达式，才能够在最短的时间内培育优秀的超能力者。」

「那幺你的右手……」

「我早就做好要断几十根骨头也要把妳培育成优秀超能力者的觉悟会。现在，妳马上下楼去做系统测试！」

黑门重介用左手举起右手，然后用右手手指推了一下眼镜。从这个动作看不出他的惯用手。

「那个……非常谢谢你的觉悟和好意。不过，我现在还没办法走路，早餐也还没吃，所以能不能再等……」

『碰—』

这是加装消音器的P92手枪发出来的声音，不是很响。虽然逼格降了一级，但是以常识人的角度来想，在大都市里开枪还不用消音器的人，肯定是在在大喊“警察快来抓我啊”的笨蛋。

「……」

「……（吹了一下枪口的硝烟）」

「……（发抖）」

刚才子弹从净堂天的耳朵边掠过，差点就削到她的一根头发。声音听起来和游戏的差不多，不得不佩服游戏开发商的还原度啊。

『不对不对，现在可不是佩服游戏开发商的时候啊，净堂天！现在妳面前的可是真正的枪，是会丢丢丢的一下子把人打出脑浆的武器啊！』

超能力者不怕子弹，是在能展开防护罩的前提下，但是……

「妳还没学会防护罩吧？」

「……（点头+继续发抖）」

「干脆趁现在学会防护罩的用法吧。接下来我会削到你的头发，再来是像辅导级电影里一样擦破衣服，然后是用跳弹擦伤皮肤造成瘀青，慢慢的就会造成出血，准星也会越来越靠近妳的心脏……」

这番话语，不像是从一个想培育优秀超能力者的监督员口中说出来的。比较像从一个把主角逼至墙角、还企图从从她身上套出情报，而对其进行精神拷问的黑影人物说的。

「我、我我我现在就起、起来，去做那个什、什幺系统测试如何？」

净堂天遥遥晃晃的从床上站起来。3天没走路让她有点忘记站起来的方式，双腿则是因为血液循环不良而麻痹了，伤口虽然在自愈中，但是没有痊愈，所以大腿没办法好好的施力。

「和刚出生的小鹿一样，站都站不稳，果然还是在妳能稳定步伐以前来练习防护罩的展开……」

「不不不不，我走的很顺畅呢！所以我们不要浪费时间，赶快到楼下去。早餐晚一点吃也没关系，反正我现在也不饿……」

『咕噜咕噜—』

因为伤势复原的速度增加，净堂天的身体现在需要更多细胞的能量，也就是营养，而且痛楚消失后，食欲也回来了。

在这两个因素下，净堂天的肚子发出很有精神的叫声，音量还比刚才的消音枪声大一点点。

「一点都不饿，是吗？」

「没错，一点都不饿，所以什幺很可爱的咕噜咕噜声是不存在的！我们不要再拖延了，快点走吧！」

净堂天东倒西歪的朝门口小跑步，这个动作让人不禁联想到毛茸茸的企鹅宝宝。

「重介！你快点过来吧，不然我要丢下你了喔！」

虽然是这幺说，但是她根本没有做出回头招手的动作，而是抓住走廊的栏杆来支持快要虚脱的身体。

「和我以往的搭档都不一样吗……哼，有趣的女人。」

黑门重介关上他与净堂天的宿舍的门，将来要和眼前的女人一起工作、同室而居。

「哼哼，调教起来应该很好玩。」

他推了一下眼睛，还咧嘴笑了一下。这个举动让没有回头看的净堂天颤抖了一下。

（#几分钟后）

「欸，天酱，妳已经能走路了？！话说，妳怎幺没有穿鞋子？」

「啊，稍微受了点斯巴达教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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