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节 何灵和她的同谋

413寝室内，陆琳玲正在和其他舍友聊白天飞行社的事，上官怡宁听得很认真，而向姚则表示：早知道自己也加入那个什么飞行社了，自己社团迎新会就占了半节体育课，教练介绍了自己、说了下训练时间，然后就没了，第一天没活动，晚上晚自习照上。

不过她是以体育特长生的身份进的学校，特长项目是长跑，所以按规定必须加入长跑社，以后要为学校参加比赛，毕业多半也是以长跑特长生的方式，拿体校的推荐，好一点的话有可能进哪个队的青训队，肯定没工夫再去其他社团了。

三个女生聊的欢，唯独不见何灵。此时她正在宿舍楼的公共阳台上，看着校园外面的灯火发呆。三中说是在市内，其实已经接近市郊了，不过拖了在市郊福，三中校园面积对于一个高中来说，已经算是非常大了，附近有地铁，去市中心也方便，而且离飞行社的机场也近。

何灵把下巴抵在护栏上，无聊的瞟了一眼手机，看见没有任何来电，叹了口气，盯着黑着的屏幕几秒钟，眉头一皱，划亮屏幕，打开通讯录，此时，手机却响了起来，来电显示是一个叫秦晓婷的人。

何灵立刻把电话接了起来：“我还以为你今天不打算打电话来了。”

“不好意思，刚刚训练完。”

“硬核偶像们真是辛苦呢。”

“任何偶像都辛苦。怎么样了？”

“见到我哥了。今天和他一起飞了一次。”

“他看出你受过飞行训练了吗？”

“我尽力装菜鸟了。至于能不能骗过我哥，我觉得不行。”

“然后呢，你和他谈了吗？”

“还没。”

“今天飞的时候，是不是就你和他在一架飞机上？”

“是啊。”

“飞了多长时间？”

“一个小时左右，在天上的时间。”

“那为什么不和他说？”

“我和我哥已经快两年没见面了，一见面就说那种话，不太好吧？”

“那你打算怎么办？”

“先培养一下兄妹感情，复飞的事之后可以慢慢说，如果强行说要他回去复飞的话，他肯定不会同意的。”

“而且肯定还会怀疑到你们头上，他可是为了躲你们才退役的，到时候计划满盘皆属。”

“我们已经等了那么长时间了。”

“既然已经等了那么长时间了，再多等一下也没什么吧，总比功亏一篑强。” 何灵转了个身，背靠在栏杆上，仰头望着天上说：“我比任何人都希望哥哥能回到赛场上，那才是我崇拜的他，所以你们大可放心。”

“好吧，就按照你的节奏来吧，但是记住，你哥哥的时间和我们的时间都不多了，飞行员的身体再怎么改造，也是有极限的。”

“我会再哥哥或你们老到上不了飞机前搞定的。”

何灵挂了电话，回到宿舍，跟舍友们打了个招呼，躺回床上开始发短信。正聊得开心的陆琳玲手机一阵震动，她看到何灵发来的微信：明天中午我和哥哥一起吃午饭，你也来吧，在食堂三楼，吃饭的时候和哥哥说你想快点实际驾驶飞机，我也会帮你的。

陆琳玲盯着何灵，她是很想尽快摸到三代机，毕竟机动性和可操纵在那里摆着，比二代机高了不是一点半点，她早就手馋的不得了了。但是她怀疑自己现在的技术能不能驾驭的了那么狂暴的钢铁怪物。自己再怎么熟悉二代机，估计也得在模拟机练习几个月，教练才敢让真的飞。

不过何灵一直背对着陆琳玲，不打算再和陆琳玲商量，陆琳玲在回来前又答应何灵这事暂时保密，也不好开口说话。

“怎么了？收到奇怪的短信了？”大小姐看陆琳玲愣住了，就关切的问道。

“没有，是朋友发的微信，没事。”

陆琳玲觉得自己再看何灵也不会有什么结果，便就此作罢，继续回答向姚和大小姐你一句我一句的提问。况且她自己也想过和李昊说这件事，她也不想再模拟机来呆太长时间，现在正好有人能帮自己，陆琳玲打心底里不想拒绝。

13号人工卫星上的机场是中国最大、设施最完善的民用训练机场之一。想要用这个机场必须要提前预约，不过这里几乎不会同意一般的飞行俱乐部或个人的申请，能预约到这里的，只有那些出名的飞行队，或是肯出高价的人。有些大公司培养的偶像组成的飞行队，就长期在这里训练，也成了一道独特的景观，经常能吸引人们前来观摩。

此时训练场已经到了关门的时候了，除了一些基本的照明，整个设施几乎看不到一点灯光。

一个留着披肩金色长发的，20岁左右，一副欧亚混血模样的女生，挎着一个包快步穿过一座大厅，鞋踩在地面上的“嗒嗒”声回荡在无人的巨大空间里。她只不过是打了个电话而已，整个训练场就没人了。

她来到门口，发现自动门已经关了，只好绕到一边的小门出，推门出去，走下长长的宽阔台阶。下面已经有一辆宾利在她了。她还没下来，车里就出来一个穿着西装的司机，为她拉开了前排的另一侧车门。

“小姐。您今天还有约。”

“我知道，飞得时候想起点事情，没注意时间。”

“没关系，小姐，还赶得及。”

“还赶得上轨道电梯吗？”

“我稍微开快一点。”

女生没有做到前排，而是自己拉开门去了后座。

“我几天坐后面，走吧。吧车里面的灯打开。”

她从包里拿出一个化妆盒，一个镜子开始补妆。一边补妆一边打开手机，打开和一个叫“西格玛大爷的小锤子”的聊天，对面已经给自己发了不少语音。

“晓婷，你出来没？”

“你不回我我不管你了，先定自己定饭店了。”

“婷，你几点到啊？给个准信，我都不知道该定哪家了。”

“还没好？要不我定个关门晚的，等你来了再点菜吧。”

然后是一个餐厅地址。秦晓婷点开发现是个意大利餐馆，微微皱了一下眉头。她回了对面一句“在路上了，马上到。”然后锁了屏幕，继续专心在妆容上。秦晓婷有个习惯，就是在开飞机的时候不习惯脸上有妆，所以她每天早上起来化了妆，上飞机前还要卸妆。

现在说是补妆，其实和从头画也没什么区别了。秦晓婷本来的眼神太过锐利，让人觉得是个不好相处的人，所以她的朋友不多，她化的妆主要是让眼神看起来温和一点。化完妆，再戴一副平光镜，对着镜子照照，自己觉得没什么问题就行了。

她看看窗外，已经快到轨道电梯站了，外面也渐渐热闹起来，路上都是行人，店铺也都在忙着招揽生意。虽然自己住在地表上，但是秦晓婷知道，自从有了轨道电梯以后，很多人其实喜欢住在卫星上，毕竟下面的地价太贵，很多地方环境也没有上面好，交通也方便。主要是在某个卫星上住的人们，基本上也在这个卫星上工作。

前面就是轨道电梯站了。有人行道，也有汽车道，进去就和坐渡轮一样，在门口拿卡，下去刷卡交费。整个轨道电梯坐人的部分就是一个圆柱状的合金架，外面是高强度的透明材料，上面是人在上面两层，下面三层是停车的地方。从里面可以看见外面的星空，还有急速接近的地面。

13号卫星下面就是上海市，下了轨道电梯，尽管有点堵，但在老司机的驾驶技术下，秦晓婷还是按时赶到了地方——一个开在购物广场里的意式餐厅。秦晓婷进去看见一个把头发剪短到后劲处，染成亚麻色的女孩在向她招手，女孩一张鹅蛋脸，和映像中一样，总是一副温和的笑容。

她坐到那女孩对面，自己旁边是另一个女生，年纪明显比自己小小一些，一头酒红色的柔顺秀发，末段散落在座椅上，秦晓婷一直很好奇她是怎么把头发留这么长，还一点不打结的。不过上天是公平的，在给了她如此令人嫉妒头发后，作为代价则拿走的她的胸部。那个女生正无聊的玩着手机，看见她来了，稍微往一边让了让。

“怎么样，李昊的妹妹搞定他了吗？”秦晓婷还没落座，对面的短发女生就迫不及待的问。

“她刚和哥哥见面，还什么都没说，她希望我们等一等。”

“你怎么说得？”旁边的女生已经把手机放下了。

“我同意了。”

“哈？你怎么答应她了，我们都等了这么久了！”

“她说害怕李昊发现问题，到时候更不可能答应我们了。我觉得她说的有道理，所以答应她了。”

“哪里有道理啦？她可是李昊的妹妹，她再说不动，我们怎么办？”

“好了，好了，别着急嘛，可可，”短发女生笑着安慰道：“后来肯定有她自己的打算，再说了，你对晓婷生气也没用，虽然我们都知道你很在乎他，但是晓婷也尽力了。”

“我只是看不惯他那个样子，才不是生气，更不是在乎他……”叫可可的女生泄了气一般，肩膀塌了下去，盯着桌面用渐渐变低的声音说道：“明明不是他的错，我们也没有怪他。”

“真的一点不在乎他？”

“还是有一点。”

“那不就完了，死傲娇。”

“祁岚！你再叫我傲娇试试！”

“好啦，不叫了。”叫祁岚的短发女孩摆摆手：“点菜吧，我饿了。婷你先点吧，这家又便宜，又好吃，给的还多。”

“你们点吧，我不想吃意式菜。”

“哎？为什么？明明是混血，却不喜欢家乡菜？”

“不好意思，我更喜欢中餐，快餐也行，跟我是不是混血没关系。”秦晓婷瞟了祁岚一眼。

“而且我在中国畜生长大的，妈妈也不是意大利人，是德国人。”

“噢，那可可点吧。”

“我在健身，不能随便吃东西，你点吧，我尝几口就行。”

“呃啊……偶像真是麻烦，所以我才去教练的。”祁岚抱怨道：“你们还好，其他人都有活动，来都来不了。”

祁岚来服务员拿来菜单。

“鸡肉BBQ披萨，九寸。”

“啊，祁岚，我想尝尝那个培根意面。”

“来一份培根意面，可可，还要什么？”

“嗯……土豆泥。”

“再来份土豆泥，婷，你真的不吃？”

“来碗奶油蘑菇汤。”

“嗯，可可，烧鸡翅吃吗？”

“吃。”

“再来分奥尔良烧鸡翅。”

“祁岚，你吃这么多没关系吗？”秦晓婷突然问道。

“没事，我没吃午饭，又不减肥。实在不行带走。”

“我是说你的身体。检查过了以后，医生怎么说？”

“啊……”

祁岚没想到她突然问这个，张着嘴一时不知如何回答，可可依然盯着桌面，只是脸色比之前更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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