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霍静姝在府内睡的正香,睡梦中翻了个身,摸到身下一个软软的东西,毛茸茸的,霍静姝疑惑,难道是小米?不对呀,它没有在床上睡觉的习惯,再说了,这个东西的体积比小米小多了,好像是一团线?
霍静姝不自觉摸了又摸,这东西还痒痒的?不经意抓到手里睡眼朦胧的瞧了瞧,待看清楚可把她吓得睡意全无了,惊声尖叫,“啊啊啊!蜘蛛!啊!!!”霍静姝吓得从床上蹦起来,多腿动物恐惧症都要犯了,一跃下床把蜘蛛疯狂的甩下去,恐惧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采薇闻声赶紧跑进来,急切的问道,“三小姐,你怎么了?三小姐?”
霍静姝害怕得躲在墙角,嘴里咬着被角,用手畏畏缩缩的指着地上的蜘蛛,采薇顺她指的方向看去,叹了口气,“哎,我说小姐啊,不就是一只普通的蜘蛛嘛,至于害怕成这样嘛…”说完不慌不忙上前用脚把蜘蛛踩死了。
霍静姝这才稍稍放下心来,仍心有余悸,床边也不敢坐,定了定神,抬头盯着采薇,眼神闪过一丝危险,采薇被盯的害怕了,“小姐,你这么看我做什莫,采薇近来没有犯错吧。”“采薇啊,你最近是不是偷懒了?不然我房内怎么会有蜘蛛!”说到“蜘蛛”两个字,霍静姝仍止不住抖了两下,采薇连忙摆手,“没有啊,小姐,我哪里敢偷懒啊,你要相信采薇啊!”采薇平时最勤快了,应该不是卫生问题,前后想了想,霍静姝问道,“那最近有没有什么人来过?”采薇摇摇头,“没有啊…”转念想了想,“啊,有,今天顾少一大清早就来了,还给了奴婢一封信,让我一定要等小姐醒了再亲自交给小姐,还神秘兮兮的笑了笑,其他的好像没有了。”
“信?什么信?”采薇从袖口掏出信递过来,交给她,霍静姝把信拆开,只见信内写到:
“怎么样?这个小宠物可爱吧?比你的小米怎样?你可不要恨我,为了让你早起我也是煞费苦心哪,对了,忘了告诉你,张启山约你到张府一聚,说有要事相商,你可要如约哦!不要耍小脾气不去哦!你要是敢不去,就会有好多只小宠物等着你,哈哈哈…”
最后落款,顾念生。
霍府内传出一声响彻云霄的呐喊:“顾!念!生!你个杀千刀的!我要把你千刀万剐!”
霍静姝洗漱完毕,粉妆玉琢的来到张府,一踏进门,瞧见齐铁嘴和解九爷也在,张启山站起身向她介绍,“这是解九爷。”霍静姝礼貌的笑笑,“解九爷好。”招呼打完,张启山察觉了她的不对劲,关切地问道,“静姝,你怎么了?一大早的谁惹你生气了?”霍静姝想起早晨的事就气不打一处来,可有客人在又没法泄愤,强挤出一个笑容,“一点小事,佛爷,我们说正事吧。”张启山看她不愿说,也就不多问。
气氛微妙,齐铁嘴转移话题,“你们想到怎么请二爷出山了吗?”解九爷摇摇头,无奈叹气,“请二爷出山是个死局呀。”齐铁嘴疑惑,“此话怎讲?”“夫人身体状况如此之差,恐怕她自己也觉得随时会出事。”“夫人的病这么严重?”“确实,二爷不敢离开太久,下矿危险,二爷也知道,以我对他的了解,死他倒是不怕,怕只怕……哎,二爷对夫人用情太深啊!”齐铁嘴无所谓的拍拍大腿,“这对自己老婆好有什么错嘛!我是没老婆,我要是有老婆,我也对人家好啊。”霍静姝好笑的看着齐铁嘴,“好不好我到不知,你怕老婆倒是肯定的。”
齐铁嘴一时还不上嘴,“诶?你怎么一来就损我呢!”众人憋笑,齐铁嘴无奈,“好了好了,别说我了,说正事,”解九爷正了正眼镜,继续道,“这二爷对夫人用情至深,一旦夫人有个三长两短,二爷肯定不会独活。”张启山略有所思的点点头,“二爷一向感情用事,如果说他要轻生,倒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所以说这是个死局啊。夫人在,二爷不出山,夫人不在,二爷出不了山。夫人也担心自己死后二爷孤苦伶仃,也不能安心养病。”
霍静姝听闻不由悒悒不乐。张启山叹了口气,“山河将破,儿女情长啊。”顿了顿,“对了,大夫给夫人用的药,到底是什么药啊?这么起作用?”解九爷从怀里掏出药瓶,放在桌上,“这根本就不是药。”说完眼神复杂的看了霍静姝一眼,霍静姝微怒,拿起桌上的药瓶,“九爷说的没错,这大夫开的根本就不是药,”齐铁嘴疑惑,“不是药?那这是啥?”
霍静姝递给他药瓶,“你看,药瓶上有英文,Morphine,西医称此药为吗啡,有极强的阵痛作用,表面上看止住了疼痛,实际上,却没什么治疗作用,而且这种药成瘾性极强,一旦依赖,后果不堪设想。”齐铁嘴气的把药瓶使劲摔在桌上,“这不是害了夫人嘛!”解九爷接话,“没错,说吗啡你们可能不太懂,但有一种东西里含有大量吗啡,”“是什么?”“鸦片。”
解九爷顿了顿,“八爷你知道我有头疼病,疼得厉害时,也只能靠这吗啡止痛,现在长沙城,有这东西的也就一种人…”“日本人。”张启山和霍静姝再一次同时脱口而出,两人相视一笑。
解九爷:“想请二爷出山,只能先治好夫人的病。”张启山皱眉,“哪有那么容易,之前二爷在江南找到那个叫化千道的都治不好他。”齐铁嘴惊讶的张大嘴巴,“那个化千道我知道啊,难道连他也治不好夫人的病?”
解九爷:“也不是说治不好,只说差一味药引子,说是叫鹿活草。”齐铁嘴一拍大腿,神色轻松的笑笑,“嗐,不就是个草吗!有何难找?”解九爷摇头,“八爷你不知,这鹿活草可不是寻常之物,传说宋元嘉年间,青州刘炳射一鹿,刨其五脏,以此草塞之,此鹿霎时蹶然而起。”齐铁嘴惊讶的张大嘴巴,“这么神奇!哎呦,这鹿活草当真是起死回生的灵药!”
张启山皱眉,“这药非常难寻。”一个手势副官进来,“派人去查一下。”“好。”解九爷起身道别,“佛爷,老九也派人尽心尽力去查,一有消息,立刻告知各位,时候不早了,这就不便打扰了,老九先告辞了。”张启山点点头,起身送客。
霍静姝刚想也找个借口离开,张启山开口,“静姝,想必你没有用早膳现在肯定饿了,现接近中午,一起用午膳吧。”也不待霍静姝拒绝,张启山随即命管家备膳。“霍静姝心想,反正不吃白不吃,你张府这么有钱,我才不会放过你。“那我不客气啦!我要吃大餐!什么山珍海味我都要吃!”霍静姝故意道,张启山宠溺一笑,“好好好,你爱吃什么我都给你做!”齐铁嘴眼馋的凑近,“那佛爷,我呢?”张启山玩味一笑,“你呀,回你香堂吃去。”齐铁嘴不服气的扁扁嘴,转身欲走,嘴里嘟囔着:“佛爷真偏心。”
霍静姝忙拉住他,嘴角浅笑,“好了,佛爷逗你玩的,一起吃吧。”回头看了张启山一眼,调皮一笑,“是吧?佛爷?”张启山一脸黑线,也不好说什么,只好点点头,“啊。是。”齐铁嘴一脸开心,“静姝啊,还是你好!”
这顿饕餮盛宴吃的霍静姝很是满足,什么珍馐美味应有尽有。用过膳后霍静姝斜靠在沙发上,摸着鼓鼓的肚皮非常知足。三人津津乐道的聊一下午,天色渐暗。
顾念生此时来访,刚到门口,撇眼瞧见了沙发上的霍静姝,转身撒腿就跑,霍静姝眼尖,一眼瞧见了他,起身飞快的拔出腰间的枪,带着怒气精准的朝顾念生脚边开了一枪,“顾念生,你要再跑,下回可就指不定打哪了!”顾念生吓得跳起来,头上还带着前几日被霍静姝“不小心”打的伤,“哎呦,我的姑奶奶,我不跑了我不跑了还不行嘛。”
霍静姝嘴角勾起一抹狠戾,“顾少,既然来了,就别急着走啊,我们来玩个游戏好不好?”“什么游戏?啊…我不玩我不玩我不玩…”顾念生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霍静姝哪肯放过他,玩味一笑,“游戏嘛,也不难,我数到三,我开一枪,你若躲得过,算你赢,早晨的事我便不计较,若躲不过…嘿嘿…”顾念生吓得腿都软了,这霍静姝枪法百发百中,打活物更是百步穿杨,寻常之人哪里躲得过,运气好丢个胳膊丢个腿的,搞不好连命都没了,她这哪是在玩游戏,分明是在玩我的命呀。
顾念生忙向张启山求助,“佛爷,你看这疯丫头又收不住了,你快救救我呀!佛爷!”张启山好笑的看着霍静姝,“静姝啊,顾少是怎么招惹你了?至于动这么大气?”齐铁嘴也惊讶的瞪大眼睛,“是啊,静姝,早晨顾少干什么了?”“你自己问他!”霍静姝怒气冲冲的答了一句,手中的枪并未放下,顾念生讪笑着弱弱的回答,“其实也没什么,我就是怕她赖床,在她被子里…放了个小宠物…”
说完窃窃的撇了霍静姝一眼,齐铁嘴更加好奇了,“什么小宠物啊?兔子?猫?”“是兔子或者猫就好了!他放的是蜘蛛!”霍静姝说完愤恨的看了顾念生一眼,鸡皮疙瘩又掉了一地,“噗,哈哈哈…”齐铁嘴和张启山不厚道的笑出声来,霍静姝气结,“张启山!算命的!你们笑什么!”
张启山强忍住笑,“认真”的看着霍静姝,“静姝啊,你连棺材,死人都不怕,居然惧怕一只小小的蜘蛛!哈哈哈…”说完又忍不住笑起来。“喂!女孩子怕蜘蛛很正常啊!”霍静姝不满,怕蜘蛛怎么了,很多女孩都怕啊,“问题是你不是普通女孩啊!哈哈哈…”齐铁嘴笑得好不容易停下来,霍静姝“啪”的用枪托摔在桌子上,“我怎么不是普通女孩了!算命的你嫌自己命长是不是?!”
齐铁嘴立马用手捂住嘴不敢吭声了,一个劲儿的努力憋笑,“就是嘛,我也就是开个玩笑…”顾念生忍不住插嘴,霍静姝哪管那么多,重新拿起枪指着他,“顾念生,你别指望佛爷救你,你就自求多福吧。”“哎!你…”话未说完,霍静姝举枪开始数数,“一…”“哎,我说…我们商量一下,”“二…”“别别别,姑奶奶,我再也不敢了,我什么都听你的…我包你一个星期的逛街费用!不不不,一个月!”“三…”“好好好,三个月!啊,啊,你说几个月就几个月!姑奶奶你饶了我吧啊,我可不想少条胳膊少条腿的…”顾念生吓得不轻,他可真怕这女魔头脾气一上来,自己就成了残废。
霍静姝嘴角一抹邪笑,“顾念生,你这招可不好使。”说着把手里的枪把玩了一圈,痞痞得对准了顾念生,眼看扳机就要扣动,张启山忙开口,眼底一抹玩味,“静姝啊,你可别吓唬顾少了,万一他真的没胳膊没腿的,他怎么出去混啊是不是,你还是留着他,慢慢折磨他吧。”齐铁嘴听完,一脸震惊,“佛爷,你这招更狠啊。”
顾念生跳脚,“佛爷你这是帮忙还是捣乱啊!”张启山给顾念生使了个眼色,霍静姝赞许的点点头,酷酷得对着枪吹了口气,“佛爷说的对,我还是留着你,你说的啊,三个月的逛街费用。”顾念生终于石头落地,“谢佛爷相救。”霍静姝抬眸,“不许反悔,下不为例。”“好好好,姑奶奶,都听你的。”顾念生这才放下戒备,贴着墙走进客厅,找了个离霍静姝最远的位子坐下。
张启山正色道,“好了,别闹了,顾少,想必你来是有要事吧?”顾念生这才想起什么,被这丫头一闹,差点忘了来此目的,“对了,佛爷,我这次来是有正事的。”张启山点点头,“什么事?”“佛爷你可知道长沙情报官陆建勋?”“当然认识,他前两天还找过我,怎么了?”“原来他还找过佛爷你啊?他倒是来过我府上,还假仁假义的送我礼物,其实是想给我个下马威,我是谁呀,能被他欺负了?当即被我噎的说不出话来。”
张启山点点头,“是,他一向如此,表面上笑脸相迎,内心却腹黑如墨,此人心机颇深,你务必小心。”霍静姝接话,“哦~原来他都找过你们呀,他也找过我,不过没说几句被我轰出去了。”齐铁嘴扶了扶眼镜,“这个陆建勋是不是把九门都访遍了,他要干什么呀这是?”张启山摸了摸脖子,略有所思,“我们现在还不知道他的目的,但肯定不是什么好事,大家都小心一些,静姝你也是。”
张启山侧过脸看向霍静姝,霍静姝点点头,“那是肯定,好人坏人我还是分的清的。”张启山满意的点点头。
齐铁嘴注意到顾念生头上的纱布,用手指了指自己脑门,“顾少你这头上的伤是怎么弄的?看起来像新伤啊?”顾念生怯怯的瞟了一眼霍静姝,略带不满,“还不是拜我们霍大长官所赐。”
霍静姝似乎想起什么,“顾念生,你帮忙留意一下鹿活草,要是找到了,减免你一个月。”顾念生有丝兴奋,“真的?不过,你找那草干什么?”齐铁嘴拿起桌上的药瓶递给他,“顾少,你看这个。”顾念生拿起药瓶瞧了瞧,一眼就认出那是吗啡,惊讶道,“这东西,哪来的?”张启山神情微怒,“是一个洋大夫给二爷夫人,也就是丫头开的,但这玩意,只有日本人才有。”齐铁嘴推推眼镜,继续道,“是啊,就是说,日本人肯定没存好心,所以我们务必要尽快找到鹿活草,这样才能救丫头。”
顾念生听到日本人三个字,脸拉了下来,“我也听闻过这鹿活草是神药,极其珍贵,药效甚是显著,我会尽我所能去寻这味药,定心定力救二爷夫人。”“有顾兄这句话,张启山在此谢过了。”顾念生起身,“时候不早了,佛爷,八爷,我就先告辞了。”霍静姝也站了起来,“佛爷,八爷,我也先告辞了。”张启山有些不舍,可似乎又没有什么留下的理由,“好,我让副官送你们回去。”
霍静姝点点头,“好,八爷,你也回吧,让佛爷早些歇息。”齐铁嘴暗自感到好笑,霍静姝还是挺关心佛爷的嘛。学着静姝的语气,“佛爷,你早些歇息啊。”张启山知道静姝是在关心他,不由得暗自开心,“好~你们路上慢些。”一行人出了张府,各自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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