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6 来办公室喝杯茶吧

“坐吧。”沙睿德把对面位置的椅子挪到自己的位置这边，示意卡奥斯坐下。

这栋建筑相当于是秘法系的系楼，诺大的房间铺着花瓷砖地板，几张宽敞的木质办公桌两两相对地摆放在其中。旁边的柜子、架子上塞满了书籍，有秘法系相关也有教育相关的。进门的位置有一个报刊架，上面挂了两张报纸，也不知是不是最新的。除此之外，还有放在地上的几个垃圾桶，桌上的一些小物件，这大概就是房间里全部的陈设了。

“……好的。”卡奥斯也不矫情，知道坐在对面的老师大概一时半会不会回来，所以用一用也无妨。

“喝点什么么？”沙睿德递来一个杯子，另一只手指了指堆在桌子边缘的几个包装袋，大致是一些冲泡物品。

“……水就行了。”卡奥斯说着，顺手伸出食指点在杯子上方，临近的虚空中便涌出水来。

“好的。”沙睿德也如法炮制，只不过他杯子里的水冒出了热气。随后，他拿起一个罐子，从里面倒了一些粉末进杯子，随后手指一绕，杯子里的热水就自己搅拌起来。

沙睿德老师重新朝向卡奥斯，上下打量了一番，笑道，“你真的非常有一种秘法会灵师的感觉。”

卡奥斯干笑了一声，“说实话，我自己也这么觉得。”

“我看了看资料……你的父母也都是秘法会成员？”沙睿德顺着这个话题聊下去。

“是的。”卡奥斯点点头。

“那想必……你小的时候就会在家里看一些秘法会相关的东西？”沙睿德问。

“嗯？”卡奥斯对这个问题有些意外，“确实可以这么说。”

“其实我也是这样。”沙睿德指着自己笑起来，“我跟不少人交流过，家里有秘法会背景的人，有不少人都有这样的经历。”

“哦，原来如此。”卡奥斯微笑着点点头。

“今天上午我看你看的书……好像是关于秘法会建立的？”沙睿德话锋一转。

卡奥斯眼珠一转，“观测眼么……”

“正是如此。”沙睿德立即答道，脸上笑容不变。

“准确地说，是《后点灯时期：从委员会到秘法会》。”卡奥斯答道。

“哦，那本书有些年头了啊……”沙睿德点点头，“虽然不是秘法会的人写的，但立场相当偏向于秘法会呢。”

“这不是什么支持或反对的问题，可能只是理解与不理解的问题吧。”卡奥斯顺着说了一句。

“我上午问了你两个问题，你都很好地答上来了。”沙睿德接着说。

“嗯。”卡奥斯点点头。

“其实啊，”沙睿德身体前倾了一些，脸上笑容更盛，“那第二个问题，课上根本没有讲到。”

“嗯。”卡奥斯又点点头，没有显得太意外。

当时，在老师走后，星洲花火适时地提醒了他这个问题。

“原来如此……”沙睿德观察着卡奥斯点点头，“我能不能以个人身份问两个问题？”

“请讲。”卡奥斯点点头。

“你跟星洲花火同学是在交往么？”

“没有没有没有！”卡奥斯立刻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哈哈……”沙睿德开怀一笑，“是不方便对老师说么，还是……”

“不不不，真的没有。”卡奥斯一边摇头一边摆手，“老师您问我也可以，问她也可以，我们对对方并没有好感。”

“啊哈哈，我只是随便一问而已。”沙睿德摆摆手，“因为这两天上课包括昨天下午座谈，我看你们两个人都坐在一起，而且看起来还有点耀眼，所以问一下……”

“只是因为我们恰巧喜欢的位置很像，所以坐在一起而已。”

“这样啊，谢谢你告诉我。”沙睿德点点头，“其实我个人还有另一个问题……”

“请讲，请讲。”卡奥斯伸手做出“请”的手势。

“能不能告诉我……你今天上课的时候到底有没有听讲？”沙睿德试探着问，“因为我也知道有的学生倾向于‘听觉型’，不需要看黑板或是课本，只需要听老师讲课就能接收信息的。当然，鉴于我的立场，你不回答也没问题。”

“……”卡奥斯沉默了两秒，抬起头答道，“可以说，基本上没有听吧。”

“嗯，”沙睿德点点头，“我看你非常投入的样子，问了你两次之后就没再打扰你了。所以，能不能跟我交流一下，你这样子大概是什么原因？是觉得课程太简单么？”

“《秘法导论》这本书，我上个学期开学第一周的上课时间就翻完了。”卡奥斯身形后仰，看着沙睿德说，“而且期末考试时为了保险起见又翻了一遍，所以……”

“你的意思是，你整本书的内容都已经学会了？”沙睿德显得稍微有些惊讶。

“事实上，因为我上学期的实践项目就是秘仪学的，并且仪式现场出了岔子，导致我又查了很多资料……所以秘仪学的内容我也学得差不多了。”卡奥斯把手一摊，“接引过程我涉猎不是很多，毕竟这门课不是严格的秘法系相关，而是一门公共课。但上课时间，我估计也会自己翻书吧，所以……”

“我能现场问你几个问题么？”沙睿德身子探得更前了。

“当然可以。”卡奥斯点点头。

“……秘仪的四个主要构成元素？”

“图画声音环境动作，”卡奥斯秒答，“恕我冒昧，这个问题……可能一些没上过学的秘法会家庭孩子都能答得出来。”

“那……”沙睿德斟酌了一下，“灵体武装的三种主要制作方法？”

“聚灵成体，灵体重构，灵体拼接，还有，虽然书上不是这么写，但我个人认为从接引系灵师身上扒也应该算一种。”卡奥斯说着笑了一下，“这个问题其实没什么意义，因为真正在使用的方法全都是不传之秘，不可能写在课本上。”

“不，这倒不是。”沙睿德笑了笑，“我姑且也算内部人士，其实很多高阶灵具归根结底还是在用这三种方法，只不过使用方式非常繁复精妙。”

卡奥斯砸了砸嘴，“我不认为用这三种方法能造出人造人来。”

“人造人灵体阶段的构建使用的应该也大部分是这三种方法。当然，我不是爱伦堡的一员，没法对你打包票，”沙睿德答道，“真正的不传之秘是被称为灵体回溯的技术，即通过纯灵体回溯出该灵体应当具有的实体。在这个课题上，爱伦堡至少领先了其它组织一个时代，但我们姑且也在奋力追赶。”

“原来如此，多谢告知。”卡奥斯点点头。

“那么，我再问你几个偏门的问题吧。”

沙睿德问了卡奥斯几个冷门的问题，其中个别的甚至实际生活生产中基本不会使用，只会在试卷中出现。

对于这几个问题，卡奥斯稍微犹豫了一下，但最终都答了上来。

“说实话，你的表现大大超出了我原来的预期。”问完之后，沙睿德把身体靠回椅背上说，“有鉴于此，四十人的课堂能教你的东西确实不多了。那么，我这边可以给你提供一些课题，由你研究之后交给我，不知道你……”

“这……”卡奥斯倒吸了一口凉气，“不知道……我可以拒绝么？”

“当然可以。”沙睿德哑然失笑。

“如果我遇到什么问题，会来请教老师的。”卡奥斯正坐着恭敬地说。

“随时欢迎。”沙睿德笑了一下，“那么，其实还有一件事情……”

“嗯。”卡奥斯点点头。

“昨天下午，我注意到你没有来参加冥想。”沙睿德接着说。

“嗯。”卡奥斯点点头。

“所以没有参加是有什么事情么？”沙睿德笑着问。

“其实……”卡奥斯犹豫着说，“我上个学期的冥想也一次都没有参加。”

“哦？”沙睿德奇道，“那你下午的时间都在做些什么？”

“一般是在图书馆看书。”卡奥斯答道。

“哦……”沙睿德点了点头，喃喃自语道，“原来如此，难怪学习上……”

看见沙睿德陷入短暂的思索，卡奥斯咧嘴一笑，“其实除了课表上的这两门课，我对其它很多方面都略有涉猎。”

“我毫不怀疑。”沙睿德举起双手，“那么，你是出于什么考虑不参加冥想的呢，是觉得浪费时间么？还是……”

“不不不，”卡奥斯摆摆手，“我只是单纯地冥想不来而已。”

“冥想不来？”沙睿德疑惑地说。

“就是冥想对我来说太难了，字面意思。”卡奥斯解释道。

“问题是，如果冥想不来的话，你又是怎么锻成秘法系灵体的呢？”沙睿德更加不解地问。

“不是，”卡奥斯笑了起来，“我没法命令我的灵体不要锻成啊。我的意思是，总而言之它就是锻成了……”

“原来如此，你的意思我明白了。”沙睿德点点头，陷入短暂的沉默。

卡奥斯不安地望着老师。

一分钟之后，沙睿德收敛了笑容，开口说道：“卡奥斯同学，我有一个建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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