横治娅衣满头汗,陡坡上连踩出来的土路都没有,少年不管她,自己蹬蹬蹬爬的挺痛快。
“喂,你不能拉我一把吗。”
“你不是要吃杏吗。这个月份吃杏当然要吃苦了。”
“我吃杏也好不吃也好你不要拿这个给你懒得理我开脱。”
“好啦,我帮你就是了。”
少年伸出手,将横治娅衣拽起来拉到石面上,林子很大,望不到头。按唔姨的话来讲就是横治娅衣在现在这种战乱天里不可以进入的地方。
不过横治娅衣心情不错,比起外面林子里面空气更清爽也更凉快,她伸了个懒腰,少年往山上走,她就跟在对方身后。
她好久没有来山上转了,她伸出手数数,已经快两年了。两年前山上还有野兔子,有时她还会跟着村里的铁匠上山抓野兔,横治娅衣抓来兔子养着玩,不过养不活,而且这句“养不活”的时间很短,通常只有两天,因为两三天之后兔子就会被唔姨偷偷抓走吃掉,然后告诉她,兔子跑了,兔子回家了,它妈妈来接它了,更离谱的是成精了飞走了,嘿,飞她肚子里去了吧,各类借口唬了她好久,直到有一天她回家直奔兔笼看见身旁一地碎骨头满面油光的唔姨蹲在火炉旁脚边扔着开了壳的兔头手中拿着骨架嘴里边嚼着肉边睁大眼睛回头看向她,然后问,要来吃点吗,然后低头猛撒椒盐孜然粉。
这个吃肉回头的形象给横治娅衣心里留下很大冲击,面对唔姨时的心态发生了一些变化。
她开心的左顾右盼,少年就停下来的站在一边等,什么时候横治娅衣从花丛里站起身了,什么时候再继续爬坡。横治娅衣很高兴,像十二三的孩子一样窜来窜去,而且脚下很少停下,难得活泼成这样依旧没有耽误行程。
“快到我说的位置了,兴奋吗?”
横治娅衣摇头。
“是为什么呢。”
“我现在比起对杏的兴奋我更好奇你是怎么看到这里有杏的,你不会天天来镇里都是翻山越岭的穿过来的吧。”
“一定程度上你猜对了。”
“嗯...?”
“嗯?”
“我现在觉得你有一点像小说里跋山涉水四处奔波的侠客了。”
“哦?”
“啊说白了就是觉得你有点..”
“神秘?”
“不是,我觉得你有点闲着没事做。说你是侠客是因为你除了闲的没事做之外还很强。”
“在你们的角度上理解那也是实话,但我不那样想。”
“你怎么想。”
“我觉得我四处奔波,但我做了我想做的事情,在我看来就变得很有意义。”
“你这样的人镇里人会觉得你游手好闲虚度光阴。”
“我可不认为我有虚度光阴,我讨厌做没意义的事情。有时我会独自唱一下午歌,但我了享受唱歌的过程,即使他们认为我一下午白费了,但在我眼里我的一下午就是有意义的一下午。我发一下午的呆,他们可能更会觉得我在荒废生命,但我发呆了,我享受发呆的过程,在我看来同样也是一样美妙的一个下午。但如果我结交一位朋友,即便过程再有趣,再引人怀念,结果对方死掉了,我就会很厌恶,因为我讨厌做没意义的事。在虚度光阴的定义上除了你自己之外没人能强制性给你标出界线,是没有错的。”
“感觉你讲的真深奥。总之言外之意就是,你一定会在山贼面前保护我对吗。”
“对,我在你身边一天我就不会让你死的,我讨厌做没意义的事情。”
“哈哈。”
“怎么了。”
“我只是很开心,居然真的有人会对我说出这种话。”
“嗯?你还幻想过有人对你说出这种话吗。”
“没有。我觉得蛮傻的。”
“那你还这么开心。”
“那我为什么不开心,开心当然开心啦。难道你觉得抽奖的时候天天幻想着自己赚了好多好多钱不知道怎么花像个傻子但是自己真的中了那么多钱还能不开心吗。”
“唔..”
“你唔什么。”
“没啥,就觉得你那奇怪的比喻总是巧妙的到位。”
“看,啊,你说的就是那个吧。”
“是,没错,杏树上长的果子。我觉得是杏没错,虽然说这个月份有杏真是很离谱就是了。”
“你不也没上去过吗。”
“没。”
“是在等我吗。”
“对。”
“诶嘿嘿听你这么说我真高兴。”
横治娅衣一步一步爬,这里开始林子很密了,脚下大片的齐脚腕的野草,穿裙子爬这种路让她感到很吃力。过了几个缓坡后,有道大概五十五度的三米高的陂,各种方式试了几次上不去后,她让少年跳下来在后面推她一把,结果一个趔趄差些扣在少年脸上。
“喂!你这样抓着我屁股不放让我很困扰啊。”
横治娅衣红着脸喊声音越来越低。
“但我松开手咱俩就都滚下去了。”
“那,那你就不能把手撑在我背上啊。”
“费点力气,你有点沉。”
“喂,喂!”
“坚持一下,我拥你上去。”
“好,好,哎哎..等一下..!”
少年用力推,将趴在斜坡的横治娅衣举起来,她连滚带爬,坐在草坪上,整个脖子到脸都是通红通红的。
“我觉得我嫁不出去了。你可千万不要和别人说今天的事啊。”横治娅衣捂脸说。
“嗯嗯,我答应你。”
娅衣起身继续走,持续两分种的沉默。少年似乎觉得没什么,但是就是因为这个没什么导致他也觉得气氛越来越尴尬。
“那个..说点什么吧。”横治娅衣说。
“额...你屁股摸起来真软?”
少女浑身像针扎一样一机灵挺直腰板,红着脸喊。
“不许提这个!”
“好好好。那我们说说杏的事,要是不好吃可不许像上次那样哭鼻子哦。”
少年低头双手齐肩举呈投降状。
“哪有,不许乱讲,这些年我什么时候因为吃哭过。”
没错,上次哭是十四岁那年唔姨悄悄的将她的小兔子悄悄拆了,卤兔头,烤兔肉,清蒸一条腿,坏了一条腿,熏兔架的时候锅出了毛病,就连肉带骨头都炖汤吃掉了,最过分的是怕她伤心一口都没给她留。一套流程,连家里的狗都好歹有一条有点酸味的兔腿,连它分到的都比她横治娅衣分到的多。
可恶的唔姨太馋了,所以所有她带回家的活物,鱼,蚂蚱,家雀,兔子之类的东西一样不差的在一个星期内吃进了肚子里。
她真怕哪天唔姨头脑发昏把她也吃咯。
二人到了杏树林,上面结了果的结的果只有零落几个,少年摘了几个成色不错的擦擦递给横治娅衣,后者打量一周张嘴就咬,酸的牙齿打颤。
但是横治娅衣觉得还可以,感觉和少年摘杏挺有意思的,所以不管杏是酸是甜蹲在地上吃的只剩核丢在一边。
咚--
两支锋锐箭矢袭来,擦着横治娅衣的发梢插入树干打颤,她颓坐在地上看向插着箭的树干,惊慌不知所措。
土匪。
少年飞身而过拉过横治娅衣手腕,射箭的人在不远处,他要带着她绕出弓箭手的射程。
对方绑着红色头巾,和几天前的山贼团伙大概是同一个,大概在上山的时候二人就被盯上了,又或是横治娅衣被摸屁股惊叫的时候。但那些没用了,现在首要任务是逃离山贼的手中。
“别怕。我在你身边。”
横治娅衣很镇静的点头。装束相似的山贼拎刀涌上来,能够确定的是这窝土匪和前两天的人一个来头。
“让他们抓走你,别怕,我会护你周全。”
想要带着横治娅衣逃离弓箭手的追击太难了,少年不认为这窝土匪会第一时间杀了这位漂亮的姑娘,二人分开,这是将伤亡减到最小的方式。土匪第一时间追赶横治娅衣,少年绕开土匪,隐匿山林中。弓箭手立刻搜寻起少年的位置,不再警戒横治娅衣的方向。
在找不到少年身影后山贼们将横治娅衣围起来,吹着花哨的口哨大笑,横治娅衣面无表情双腿发抖满脸镇定。
听不到山贼与横治娅衣的对话,但能想象出大概的内容。拉开距离后,他有的是能一瞬间杀死那六个土匪的准备。少年抬起手臂瞄准离她最近的山贼,对方拿着刀咋咋呼呼,如果他真的出手,少年就会打爆他的狗头。
对方收回刀,其他人也都收回刀,开始放肆的取闹,但还没人上前真的动手动脚。少年听到了大概压寨夫人四字,清楚了为什么这窝匪类为什么没有一个上前对横治娅衣做会让他后悔一生的事情。
土匪围着横治娅衣跳恶俗的舞蹈,然后把横治娅衣绑起来往深山里带。刀架在手上,装模作样像押运犯人一样看守横治娅衣通往山林伸处,
少年蹲在灌木从里,慢慢嘴角邪魅上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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