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战争爆发（上）

肖銮谰漠然地听着母亲的话，于她而言，她早已经麻木了这些夫妻之间清算功劳的话语，无论最后的赢家是谁，对她的现状都不会有任何的改变，父亲该继续保持自己一惯的固守的领导作风还是会继续保持，母亲偏爱儿子远远胜过女儿的心也永远不可能动摇。所以，更多时候，她吃完饭就会立刻去洗澡，洗完澡就上二楼，只有待在自己的小房间里，她才会觉得世界是安详的、美好的、安全的。

除夕之夜也不例外，肖銮谰和姐姐们只是说了几句话后就上楼了。

到了凌晨零点，肖銮谰被鞭炮声吵醒，此刻是“迎财神”的时辰，每家每户都会放鞭炮，肖銮谰钻在被窝里，用手紧紧的捂着耳朵，那些鞭炮声接二连三地袭来，远的、近的，把她吓得不轻。

半个小时后，连空气里都是二氧化硫的味道，弥漫在整个房间里，呛得她咳嗽不止，她再也不想把脑袋露出被窝。

大年初五，天气突然就变得阴冷，肖銮谰刚吃完饭准备离开，不料父母却开始争吵起来，理由更是一如既往、千篇一律，肖銮谰的耳朵早已经听出了茧子。

肖爸：是，你就是干农活有一套，从来都不能理解我，没文化，根本帮不上我的忙！

肖母：你很有文化！可你一年到头给家里拿过几个钱？

肖爸：都是你的功劳，我为这个家没有半分付出！

肖爸的声音变得越来越高，肖銮谰知道，接下来，一场大战即将上演。肖大姐开始慌乱了，自从她考上县城里的重点中学之后她就寄宿在学校，如今已经是一所重点大学的大一学生，家里的事情她极少参与及了解，今天见到这种情况，她惊愕地慌了神。

肖二姐和肖銮谰安安静静地吃完了碗里的饭，然后各自去忙活了，肖銮谰的弟弟则坐在客厅的椅子上开始玩起了游戏机里的“贪食蛇”游戏。

吵架声越演越激烈，即使这是一栋农村别墅，可那骂声估计也传到了很远很远的邻居耳朵里。

肖母：没大本事还天天凶得很，从我十九岁嫁过来开始就没对我好过，经常打我、骂我，还拼了命让我生儿子。你们都得听听，我跟你们讲讲。

肖母将话题的倾诉对象转向身边的几个孩子，因为此时的肖爸已经起身离开客厅，到了门口抽烟吐气去了，但他并没有停止争吵的意思，而是时不时又回骂一句，让肖母快要熄灭的怒火又变得燃烧起来。

肖母：想当年我怀肖銮谰的时候，肚子那么大了还天天到地里去干活、挑水，把肖銮谰生下来后他发现又是个女儿，脸上臭得……我到现在都不可能忘记他当时的表情。当时刚生产完的我还躺在床上，起不了身，想他给我倒杯水喝那就是奢求，别想能得到满足了，他看了一眼肖銮谰的性别后转身就离开了，一整天都和他的兄弟去外面吃独食，管过我的死活吗？

肖銮谰的脸上覆上了一层冰霜，虽然这样的话她已经不止听过一次，可奇怪的是，每一次听到这事的时候她都做不到像听其它事情一样，可以当成耳旁风。

肖銮谰多么希望自己的父亲可以辩驳此事，可是，他默认了，这说明，她的母亲没有说谎，这让肖銮谰的心冷到了冰点。

肖爸：你这个没文化的人，我不想和你理论那么多。

肖母：我没有说错，你对我不好是真，你没赚多少钱也是真，你对我拳打脚踢也是真，我一个女人扛这么大一个家也是真！要不是我后来敢于反抗，你到现在也还要打我！

肖大姐：爸妈，你们别吵了。

肖母：我就要吵，这些年我过得怎么样他们都看得到，你上高中后就没待家里了，所以很多事情你不清楚。

肖大姐：我……

肖大姐哑口无言。

肖爸：你骂够了没有？现在年还没过完，你再说一句试试！

肖母：怎么？又想打我了是不是？我现在可不怕你，你敢动我我就敢反击，你也试试！

打架的场面最终没有出现，但肖銮谰从记事开始，她的父母就经常吵架、打架，如今不过正像贾母所言，她学会了反击，所以家暴才终止，但吵架的时间升级，没有三四个小时，一场争吵不会结束。

元宵节，肖銮谰一直盼望着这一天的到来，今天之后，她就该上学了，只有这样，可以减轻点家庭为她带来的烦恼，虽然那并没有什么用。可就在这一天晚上，肖銮谰从噩梦中惊醒，那是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肖銮谰：妈，我不敢了，别打我，别打我……

梦里出现了她小学时被母亲用藤条抽打的画面，她蜷缩在地上，全身颤抖，泪流满面，苦苦哀求。肖母像母夜叉一般对她咆哮着、抽打着，那藤条就像一条条毒蛇一般毫不留情地咬在了肖銮谰那细嫩的皮肤上，她的双臂、双腿上，全是条状的、凸起的血痕……

肖銮谰：妈，弟弟打我，还咬我……这是牙印，这是他用拳头砸的，我身上淤青的地方你倒是看看啊，看看啊……

肖銮谰从惊恐中醒来，坐在床上，全身都已经被冷汗浸湿，她喘着粗气，眼睛瞪得大大的，许久许久都没有回过神来。

失眠，无尽的失眠，直到窗外发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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