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指桑骂槐

　　“想从我这儿听好听话，难。生就这脾气，话难听，嫌不好，可以走，没人留你，又没叫你听。”谷雨父亲恶声恶气。

　　张春旺挤兑谷雨父亲：“你还觉得我还怪愿意听，我是看玉叶和孩子的面子，你看现在咱村还有人和你说话不，自己不知丑。”

　　谷雨父亲一副皮厚不怕苍蝇多，倔强不屈无所畏惧：“我做人，管别人干啥？背后做坏事的人才丑。”

　　“话不能这样，人活谁不是讲个脸，自己不讲，也得看看玉叶和孩子。”张春旺忍着性尽量避免和谷雨父亲发生冲突，“这话你说我说过也就算了，我不和你计较。咱哥俩相处几十年，你一直对我有气，我都可以忍受。人得听劝，老了就得服老，身体不再是年轻的时候，经不起折腾啦，脾气该收收了。事情到这种地步，你也就甭管了。孩子不听，你还能打他一顿？自己得想开。你气，伤的不是别人，是你自己。小雨是我看着长大的，想也不会有啥事。原来听村里的人七七八八传得跟着火一样，我还以为小雨真是犯了啥错误，不是犯错误就好。”他掏烟点上，“识人劝吃饱饭，听哥一声劝，认了吧，给自个孩子治个啥气？气坏身体还得自己受。”

　　谷雨父亲怒气不息：“俺平头百姓，身体不值钱，病了自该受。你身体金贵，别气着。”

　　“你愿意气，就气吧，没人管你，掏钱难买自己喜欢。看你能把他气回来不。”张春旺回敬谷雨父亲，“想做人得先自己把自己当人，人看你才是人。面子靠自己挣，不是别人给。还没遇事自己就先塌架了，别人谁能瞧得起。”

　　谷雨父亲越说声音越高：“我就没想叫别人瞧得起，你眼里瞧得起过谁。”

　　张春旺也恼了，说话很粗：“说的是啥狗屁话，咱村我瞧不起谁了，哪家有事我不是第一个慌？”

　　“你慌的是你头上的帽子。”谷雨父亲直白地说。

　　张春旺动怒，厉声说：“你有本事也可以慌，想当官我让给你都行，只要大家选你。”

　　谷雨父亲软软地讽刺：“俺哪有那本事，俺就是磨道里的驴，只会挤着眼干活，不会耍嘴买大家的好儿。”

　　“没本事就别说。”张春旺斥责谷雨父亲，但此种场合又容不得他发火吵架，他憋着火气，“别想当官就好，不当官不知道当官的难。你有你的想法，年轻人有年轻人的想法，你还能拧过孩子。现在就是年轻人的天下，啥干成都是本事，不同意你还能挡着他干？”

　　“儿子就得听老子的，这事我给他放不下。”谷雨父亲语气硬梆梆的。

　　“你就是瞎管事，看他听你的不，不是瞎说嘛。”张春旺驳谷雨父亲，“孩子恁争气，你还发愁，搁别人就别活了。你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和我家两个孩子比，你识足吧，要气，你得气死。黄金万两，不如好孩一个，孩子不争气，多少家业也得败坏完。真羡慕你们两口子好命呀，生这么一个有出息的孩子，多少人看着夸赞。你还有啥不满意。”

　　谷雨父亲一脸鄙夷：“没见啥出息，非得跌一跤掉到河里才后悔。”

　　谷雨母亲厨房接腔磕丈夫：“说这个，说那个，我看都比你有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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