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幻灵

整个城市都像是所有生命消失了几百年一样，太阳好像已经失去了它的光辉，整个世界笼罩在一片氤氲里，只有那一轮像是圆月的光球，洒下幽幽的清辉。

“无论来多少次，每次都会感觉到一种震撼与恐慌。你说，我们的世界是不是总有一天也会变成这样？”

一个身穿红衣的男人站在街道上，背部紧靠着墙，他的头隐藏在兜帽里，那种暗红色与周围融为一体。他看着因为使用太久，有些接触不良而闪烁的霓虹灯，那些滋滋的电流声如同这个世界的终响。

“...我不知道”耳麦那头沉默了一会，是一个好听而且听起来让人感觉到宁静的女声。

“记得吗，教官说过，幻界的产生就是世界瓦解中从世界里剥离出去的另外一条时间线，太真实了是吗？”

“对”男人轻轻地笑了一下“真的就是世界末日的样子啊...没有人，也没有任何生物，光在这里好像都被屏蔽了，只剩下我两，安静的...让人害怕”

“如果情报没错的话，这里，可不止我两。”通讯器那头的女人语气还是淡淡的。

“小心点，红，那可是‘幻灵’我们对于他们的信息实在是太少了。”

“不过就是比我们更怪物的怪物啊。”男人叹了一口气，也不知道是在叹息什么。

突然，他皱了皱眉，身子贴墙更紧了。

“这次还有其他组织的人参与行动吗？”

“不清楚，怎么了？”

发动机的声音由远及近，那种爆裂的轰鸣在红的耳中越来越清楚，这种极致犹如野兽一般的声响，一般那些追求刺激喜欢招摇的暴走族才会改装的出来。

“3点钟方向”红侧耳倾听了一会，报出了声音的方位，那种声响越来越近，他甚至能感觉到身后这栋屋子都在轻轻的震颤。

其实不用他提醒夜鹰也已经注意到了那张扬的蓝色光流。

“湛蓝色的摩托，拉着湛蓝色的流光...啧，是莱茵近卫的人，也就只有他们这帮傻子才会如此招摇”虽然嘴上表示着对对方的不屑，但她的表情却没有一丝的嘲讽。

夜鹰是女人的代号，她的眼睛因受到瓦解血脉影响而具有极高夜视和远视能力，她占据了整个城市的最高点，抱着一把威力大到甚至禁止对人体进行攻击的狙击步枪M82邱染1，整个身子和黑夜融为一体，她就像一只猎鹰，而整座城市都在她的视野之下。

“麻烦了，不过也好，毕竟我们也不知道这里到底是个什么情况，这里总给我一种很危险的感觉。”红把身子又放低了一些，整个身心都放在耳朵和眼睛上，这种多年锻炼而成的灵敏感官，能让他应付随时到来的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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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你说什么？风太大了我听不清。”一个长相有些邋遢的大叔骑在与他糟乱的头发并不匹配的华丽摩托上，一路火花带闪电地向前疾驰着，简单的衬衫和沙滩短裤被风吹得猎猎作响，一双拖鞋踩在踏板上，油门被猛转到底，就差一曲逮虾户就能让他潇洒到极致。

“我说！那个最高的塔楼上有一个人，藏在屋檐的阴影里，她肯定还有一个同伴，你能不这么张扬吗？你听到没有啊！”耳麦那头传来一个男孩有些无奈的大喊。

他们也是两人小组，两个人几乎可以说是最好的侦察和战斗融为一体的尖刀编组，一个负责后援，一个负责前方，这样的小组在几个组织里几乎都有安排。

“听到了听到了，没事，起码在这里，我们算不上敌人，大家不过是立场不同，在这里我们也没什么利益冲突，大家不过就是来看看‘幻灵’到底是个什么玩意而已”大叔露出一个自信的笑容。

所以土豆，我们这次的任务是什么？”男人把摩托车速度降了一些，这个城市因为幻界的影响，除了他们这些外来的闯入者不存在任何的生命，两旁只有一些枯死的树，只剩下黑色的枝干，它们如同荆棘一般在夜风中穿插着，纠缠着，马路上到不是空空如也，而是有一些就像是放置了很久的陈旧汽车，不过因为生命禁止的缘故，没有长上藓类，只有一层厚厚的灰尘，这么重的灰尘，就像是蛛网一样，笼罩着整个城区。

“真是怎么看都不舒服啊，居然连崩碎之灵都见不到”大叔撇了撇嘴。

“别叫我土豆啊喂，我怎么知道，反正头儿只是让我两来侦查侦查，你可别干傻事，如果‘幻灵’实在太强我们就赶紧撤退，头儿说了见情况不对就赶紧撤退。”土豆是个年纪不算很大的男孩子，在大叔这些高壮的战斗人员之中显得有些矮个子，而且个性比较温软，所以经常被调侃为土豆，这也成了莱茵近卫里对他的一个爱称，虽然他本人不是很喜欢就是了。

“知道了知道了，婆婆妈妈的，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呗”大叔耸了耸肩

“但现在算是什么，‘幻灵’作为大Boos清了场，然后自己却也躲着不出来？睡觉呢？”土豆有些纳闷，这个地方给人的感觉太空了，整个区域就像是在沉睡。

“这是一个很奇怪的事，其他势力我不清楚，但是这个幻界不是最近才出来的，它一直都存在，在我们莱茵近卫的数据库里，它的评估一直是B，这个幻界非常特殊，从被发现开始我们就从未在里面发现任何崩碎之灵的痕迹。这里没有那种可以说是与幻界捆绑在一起的生物，这太违反常理了，但是在很重视的调查了很多次以后，我们一无所获，如果不是这种奇怪的现象，它估计只能划为d级中最低档的等级吧。而这次，明显发生了什么事，才让它封闭了起来，甚至连“门”都要进行精确定位才能找到”大叔把摩托车停了下来，车灯大开，猛转了几下油门，流线型的摩托车发出犹如野兽一样的嘶吼。

“喂喂喂，这也太胡来了吧。”土豆惊叫出声，这下子，大叔等于是把自己当做靶子一样的东西吸引仇恨，整个摩托在黑夜里就像是一盏明灯那样明显。

“既然睡着，那么吵醒不就好了，反正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赶紧引出来，打得过就打打不过赶紧跑，然后叫人组队再来刷，这不简简单单吗。”大叔下了摩托伸了一个懒腰，但是他的精神却时刻警惕着周围，他这么做实际上是因为他感觉到了一丝寒意，就像是被恶灵给盯上的感觉，既然已经被主人发现，那还不如大大方方地...挑衅，反正他进来的时候就已经够显眼了。

来了吗？他皱了皱眉，手已经放到了腰间，那里是一根像是刀柄一样的金属长条。

就像是热浪造成的视觉上的弯曲，空气在他的眼里扭曲了起来，不过不是热浪那种小幅度的波动，而是大范围，大角度的扭曲，随着这样的扭曲，一些影子在空气中开始浮现。

那是...崩碎之灵？！大叔皱了皱眉，那种扭曲像是以他为中心，辐射到周围，一个个怪物在扭曲中一点点被塑造出来，这是他从未见过的景象。

这就是“幻灵”的手段么？崩碎之灵算是“幻灵”的下属，可以随意召唤吗？

眼看着周围的影子越来越多，最先出现的几个已经快要完整，大叔当机立断，回身跨上摩托踩上离合，在他身后形成的崩碎之灵脚下的地面在一点点的消失，而随着混凝土的消失，崩碎之灵一点点的形成。

“夜鹰，你看到了吗”红爬上了一栋屋子的屋顶，遥望着远处正拖着流光像远处疾驰而去的摩托，但是他的目光主要聚集在那些在出现在摩托旁边的崩碎之灵上。

“那些崩碎之灵出现的同时，大地在瓦解，就像是那些混凝土赋予了它们身躯。可是崩碎之灵不是从幻界中诞生的吗？”

“不，这些崩碎之灵有些不一样...”夜鹰轻轻闭着一只眼，一只眼紧贴在瞄准镜上。

“他们很机械，他们不像其他幻界里面的崩碎之灵，那些灵还存在着瓦解的本能，有的甚至还存在不低的战斗意识，他们生来就是为了毁灭。”

“也就是说是‘幻灵’的特殊技能吗？”红观察了一下，发现那些崩碎之灵都像是受到指挥一样统一地朝那辆摩托追去，整个城市正在苏醒！

“这么多吗？”红踏上了屋顶，朝前疾驰着，他的速度虽然比不上机车但是也十分惊人，而且因为城镇里面道路复杂，大叔不可能一直开直线，只要红在屋顶上观察他前进的方向，然后跳跃过去，还是能勉强让机车的尾光保持在自己的视线中，目力所及密密麻麻几乎全是虚影。

这就是‘幻灵’的能力？用瓦解的力量创造出一支崩碎之灵军队？

两旁的景色飞速的后退，但是那个扭曲的景象却并未离大叔远去，而是随着他的前进，在周围不断地发生着。

风卷起大叔额前的刘海，他脸上的懒散随意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消失了。

机车的后边突然出现了了火光，改装搭载的火箭炮在一瞬间呼啸着飞出，拉出长长的烟尘，然后发出爆裂的轰响，将后方正在形成的崩碎之灵的躯体炸得粉碎，在火焰的爆炸中还隐隐透着一丝湛蓝的光芒。

“那是改装的电磁类武器吗？”红一边保持着高速运动，一边询问着夜鹰，相对于擅长刺杀的红，夜鹰对于这种高科技武器了解更多。

“算是吧，应该是在火箭炮里多加了些东西，让电磁频谱能量更集中投射，产生类似脉冲武器的效果而已，不过这种脉冲不是用来对付电子装备，而是产生震荡，来让威力更大。”夜鹰眼睛一直瞄准着机车，不过目光却在四周游移，寻找着那个‘幻灵’的身影。

“不过莱茵近卫到底是个什么组织？这种装备没有国家支持是弄不来的吧？”

“哦对，你之前一直都呆在学校里，很少有机会了解其他组织的事情。你应该知道除了我们瓦尔彻学院，还有很多其他的组织吧？莱茵近卫就是其中的一只，不过莱茵近卫和我们不同，他们是及其特殊的一支，他们都不是瓦解血脉。”红语气中不知不觉地带上了一丝敬佩。

“什么？！”夜鹰惊疑地出声。

瓦解血脉是很久以前第一次世界瓦解的时候，受到崩碎力量侵蚀却没有死去的一群人类，他们是抗争的一批人，也是得到力量的一批人。瓦解的血脉不止给他们带来了苦痛，还给他们带来了非人一般的力量，也正因为如此，他们才能在瓦解的意志中搏得一线生机。

几个组织内大多都是有瓦解血脉的人，这种血脉在能带来超越常人的身体素质的同时，也会带来类似第六感的能力，无论是什么能力，面对普通人都可以说是绝对的碾压。

“那莱茵近卫凭什么和我们分庭抗礼？”电磁脉冲武器的确是尖端，但在对那些能力堪称怪物的人来说，也没那么强大。

“是崩坏结晶，那种带给我们能力的能源物质。”红淡淡地说出了答案。

“莱茵近卫靠着崩坏结晶制造类似拥有瓦解血脉人类的单兵作战机甲，那些机甲能赋予他们和我们一样的能力，甚至更强。有一点你说对了，莱茵近卫背后就是国家，纵然百姓可能因为我们的隐瞒和时间长久而完全忘记那一场灾难，但是国家的一些高级人员却绝对会接触到这些东西。他们有人，拿生命去堆也能堆出一条路子来。可以说莱茵近卫的所有成果都是拿人命换来的。而现在的莱茵近卫，全是训练有素的特种队员。我们和人家比都只能算是散人，想想看，一队有国家作为背景，训练有素的军人配上超人般的武力...”

“一支所向披靡的尖刀部队...吗...夜鹰不禁打了个冷颤。

“还好莱茵近卫只为中国服务，只希望，未来我们不要成为真正的敌人。”红呢喃到。

机车还在行驶，周围还是那样子空气扭曲，就在大叔以为‘幻灵’想把这个猫捉老鼠的游戏进行到底的时候，他看到了一个黑色的身影，站在他旁边的屋顶上，带着个白色的面具，那个面具是一个有些幼稚的简单笑脸，滑稽地微微笑着，戴在它的头上显得有些怪异。

这就是‘幻灵’吗？红眉头锁在了一起，为什么‘幻灵’会像这样带这个奇奇怪怪的面具，难道现在连崩碎之灵都有休假生活了吗？

红还没怎么思考，他的注意力就被大叔吸引去了，大叔周围的影子一下子变得叠叠重重，而且迅速凝实，因为崩碎之灵的大量出现，他的脚下的混凝土在急速的消失，机车一下子失去了控制。

“剑来。”大叔没有怒吼，只是清浅的，说出了这两个简简单单的字，有些中二，但是又掷地有声，在崩碎之灵的嘶吼中，那么的清晰。

不知道为什么，红仿佛在男人的眼中看到了火焰，它们不知道是在什么时候出现的，冰冷而疯狂地燃烧着。

他腕上的银色手表像是粒子一样分解，然后在他的手心形成了一把长刀，于此同时那辆摩托也分部位开始分解。

“嗡。”那柄刀像是在喷出青蓝色的火焰，他挥出一刀，淡蓝色的刀弧闪过，仿佛空气都多了一丝灼热的气息，周围的虚影一下子被斩成两半，紧接着他朝着幻灵所在的屋顶高高跃起，那辆机车分解的零件开始附到他的身上，先是手部和腿部，猛烈的推进器遏制了他下落的趋势，让他飞速上升，在空中，其他的部件迅速和他的身体贴合。

“搞什么？钢铁侠？”红即使在夜鹰那里知道了莱茵近卫他们有单兵作战的机甲，但是在看到的时候还是难以置信。

虽然武装的时候和旧版的马克机甲很像，不过和钢铁侠那样的全身包裹装甲还是有很大的差别，装甲是有点像外敷骨骼的那种形式，但是看起来更有机械质感。为了尽量轻便，这身机甲只在一些关键弱点设置了防护，整体看起来比较纤细。最明显的差别是多了一把看起来像是科幻小说中等离子高频共振刀的武器。

“识别认证通过”冰冷的机械音传入男人的耳朵，机甲穿在他身上有那种如臂使指的感觉。

“全模块解锁”随着男人一声命令，机甲的所有武器系统限制完全解除。

而‘幻灵’就像是没反应过来似的依然呆愣在原地，那个面具上的人脸依然露出一个有些蠢笨的笑容。

就在快要冲到‘幻灵’面前的时候，看似挥出一刀的大叔倏地往后一个垫步，机甲上搭载的激光和导弹武器猛地倾泻而出，似快似慢的一瞬间，‘幻灵’抬起了一只手。

“检测到未知强力能量波动”机械音在耳畔响起，大叔战术目镜中的视野前方有一片像是火焰一样的波纹荡开。

然后...

所有的攻击就像撞到了一面烈阳上的雪花一样，消逝，消融。

男人和远处的红的瞳孔都一下子紧缩，那种力量，他们从未见过，那是真正瓦解的力量。

大叔本来想借着炮火带来的对面的僵直转身挥砍的动作没办法继续进行，只好硬生生扭转过来，变成了一个回旋撤步的动作。

这就是‘幻灵’吗？像是握住了世界的法则。

冷汗不知不觉已经打湿了红额前的头发，他不知道大叔刚刚如果冲上去会怎么样，会不会也和那些导弹一样化为微粒。

‘幻灵’没有做其他的动作，只是放下了那只手，依然站在原地，但是男人的进攻还没有结束。

“土豆！”大叔大喊了一声，然后只见一道宛若闪电的蓝色弧光闪过夜空，扭曲着空气，从他的身边擦过。其实不用喊，那边的轨道炮就已经射出。

撤步就是他原本的动作，之前的一切都是假动作。他从未看轻过‘幻灵’，从一开始就是要拼尽所有力气，一下子斩杀。

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间，这就是他的作战风格，宛若他的代号——灰蛇，隐藏的致命毒物，一出击就是死手，毫不留情。

“轰！”那道光束仿佛携带着贯穿的意志，无可阻挡，无从闪避，将整个屋子从上到下完全击穿。

灰蛇依然握着刀，没有向前，而是目光紧盯着房屋，等着烟尘散开。汗水已经微微浸透了他的身躯，他从一开始就是保持着一种高度的紧张状态。，看似短暂的交战其实已经付出了他极大的精神力，交战，试探，佯攻，突袭，一气呵成，这也是灰蛇这个二人作战小队的作战常态。

他像是悬浮一样飘在空中，这是搭载在机甲上的崩坏结晶所带来的的好处之一，能够使用不止一个能力，但是每个崩坏结晶也只能使用特定的几个流灵，而且对使用者的负荷和瓦解血脉比只多不少。

“结束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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