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两人的故事

1

我的名字叫做董伟，大家都喜欢叫我阿伟。最近不是有什么“AWSL”的梗吗，导致我老是莫名其妙死翘翘啊！说实话，挺困扰的啊！现实中，哪有人会喜欢别人咒自己呢？

不过，事到如今我也无所谓了，反正我身体不够强壮，打也打不过，人缘也不好，都没人帮我，嘛！没有朋友对我来说倒是一种便利。

毕竟，说什么青春，什么校园生活，对我来说，不过是……垃圾。

2

今天我一如往常坐公车去学校，没有和漂亮的青梅竹马同行，也不会跟同校的女神学姐偶遇。

是平凡的不能再平凡的清晨，唯有街角新开的包子铺排着长长的队！

我摸着几乎瘪下去的肚子，咽了口口水，饿吗？这不是当然的嘛！那个每天为了多睡几分钟而不给我做早餐的老姐，真是坏透了啊！搞得我每天得起的更早！饿着肚子去学校小卖部买早餐。

可今天，时间应该来得及吧，我看着包子铺前排着的长龙，暗暗想道。

要是迟到没赶上公车的话就完蛋了，我纠结着。

“咕噜～”

……

好了，肚子替我作出了选择，不管那么多了，我转身朝包子铺走去。

3

最后，还是迟到了。我听着上课铃声响起，走在空无一人的校园中。

嘛，要不是有个小鬼忘了找零又跑的飞快，老板也不会追出去那么远嘛！不过说到底也是因为那家店只有老板一个人经营才会每天排很长的队啊！啊！这样一想果然老板的问题嘛，人手不够什么的……哦这样的话其实还算错在包子，毕竟，包子不好吃，又怎么会有人排队买啊！

……我在想什么啊我。

就这样慢条斯理一边吃着包子，一边挪向教室。

“喂！你！”

“啊？”我下意识回头回应。

“都上课了哦！”她气势汹汹靠近我。

“梨子学姐？”我立马从我贫乏的“姓名库”中找到了她的名字。毕竟是那么优秀又好看的学姐啊……当然不会是这种原因。

“快啦！别磨磨蹭蹭的，要被老师骂了哦！”

“是是是！”对她我总是不愿意冷漠起来。

4

“报告。”

教室里正在早读，我喊的报告不算响，刚好能让老师听到。偶尔有几个抬起头来的同学，看到是我马上又觉得没趣低下头去继续摸鱼。

“赶紧回位子。”

“是……”

还好还好，是语文老师，老王就是好说话！这要是碰上英语早读，肯定要被班主任叫出去谈话了！

我默默走过窄窄的过道，倒数第二排靠窗的位置，我没有同桌，虽然我也从没渴求过，一个人坐让我觉得很自在。

“阿伟啊，这么难得，你也会迟到。”

后桌的四眼仔推了推眼镜，装的一本正经，在看语文书里夹着的漫画，冲我说道。

这家伙，明明近视为什么坐最后一排的原因，你们一定猜不到！

我只看了他一眼，便算是回应，坐下来准备翻找语文书出来。

5

语文书。没带。

啊！我立刻想起了昨晚老姐下班回来泡泡面找不到东西压后看向我的眼神。

说起来，昨晚我为什么会把语文书拿回去呢？我记得好像是……哦！那个家伙说，昨天新学的那篇散文，其中有一段……

“书呢？”老王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没带。”

……

结果这节语文课格外煎熬啊！总感觉很对不起老王啊！不过这一切要怪就怪我那个无情（指不给自己做早餐）老姐吧！

那个女人，真是懒啊！别人家姐姐肯定会贴心的为弟弟准备好丰盛早餐的吧！啊…别人家，好像一般是妈妈做的！不过，我反正也没有爹妈，这种事交给这个姐姐应该理所当然吧！

要不问问那家伙吧，我记得她也有个弟弟吧？上个礼拜她还说她爸爸出差来着。不过她也挺辛苦的吧，要照顾生病的妈妈，还要照顾上小学的弟弟。

呀！下次见到她难得给她点好眼色吧？不！不是要在学校尽量跟她拉开距离吗？万一她也和我一样，我可饶不了自己啊！

6

无聊的上午，虽然每天都一样。

吃过午饭后的午自修，足有一个半小时的休息时间，每天只有在这个时候是我最轻松的时间。

我从没午睡的习惯，所以每到中午我都会悄悄溜到图书馆，找一个靠窗的角落。

“董伟？”

清脆的声音忽然传入我的耳朵，我抬起头。

“梨，梨子学姐……你怎么在这？”

一天偶遇到两次梨子学姐，今天是什么特殊的日子？

“我不能在这？倒是你！在看什么？”

她一把抢过我手里的书——那是我在书架的角落里偶然翻到的《挪威的森林》。

她随意的翻看了几页，还发出了“诶～”的声音。

“梨子学姐，你也看过？”

我试探性的问道。

“没有。”

“……”

“只是发现，你这个人，也有不一样的一面嘛。”

她浅笑着，把书还给我。

“不一样的……”

我顺嘴就想问出，那我平时是怎样的一面，还好忍住了。

因为是明知故问。

7

明明说好的，从此再也不会在意任何人的目光与言语。跟自己。

如果学姐是特殊的话……

“图书馆不能大声喧哗，还有，记得把书放回原位哦！”学姐说完这个就走开了。

什么啊，因为我是个重点提防对象，所以过来警示我的吗。

这样想着的我，看到那个家伙和学姐擦肩而过，向我走了过来。

“哟！伟哥！”

“喂喂！那是什么称呼！去去，离我远点，我们可不熟！”

那家伙不由分说就在我旁边坐下了，让人生气。

“嗳！我都叫你伟哥了，做大哥的照顾一下小弟怎么了？”她浅笑着看向我。

“啊呀！”我咬牙切齿，压低声音说，“不是说了在学校不要靠近我的吗？”

“没事的啦！这个点大家都在午睡啦！现在还在这图书馆学习的都是专注好学的同学和你而已啊！”

哈？光明正大说把我另分成一类，这家伙胆子涨了啊！

我悄悄从桌下把手伸过去一把掐住了她的大腿，“嗯？”

她的身体明显颤了一下，“别别别！我错了！”

“是嘛？”我隐隐用力。

“啊！”她叫了一声，赶紧又压低声音说，“快住手，不然我就喊了，让大家都知道你的本性！”

本性。虽然知道她是开玩笑的，但听到这个词的时候，我还是愣了一下。

我赶紧抬头看四周，还好大家都在专注看书……等等，坐在不远处的学姐刚刚，是不是，瞪了我一眼？

8

牙白牙白，不妙啊。

“咳咳，”

每次心虚的时候我都会假装咳嗽一声，紧接着松开手跟她保持了距离。

“所以，你来找我是要做什么？”

“内个……就是……”

她低着头一副羞涩的样子，两根食指互戳着，看得我满脸黑线，喂喂，你在装什么。

“好好说话。”

“周末能不能陪我去……”

“不行。”

“诶！？我还没说干嘛呢！”

“嘘！这里是图书馆。”

我再次环顾四周，发现没人看向我们这边……吧，梨子学姐是不是刚刚又瞪我了，不不，一定是我的错觉。

“总之不行就是不行。”

她顿时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可怜兮兮。

虽然知道这是装的，但我还是忽然有些心软，因为很久没看到她这幅样子了？也或许是想到了过去的事情，那时候距现在明明已经这么久了，什么嘛，我到底在跟自己犟什么。

见我依旧不为所动，她轻哼一声就要离开。

“等等，桃子。”

她愣了一下，表情从惊讶转为惊喜。

“小伟，还是你最好了！”

她竟要一把抱住我，但被我推开了。

“嘘！嘘！”

说了这里是图书馆了啊！哇！学姐她又瞪我了！杀气好重！

“但是仅限周末。”

“没问题。”

9

“哈哈！什么啊你这……”她正要开始她惯例的嘲讽，被我狠狠瞪了一眼。

“不用每次都说一遍吧！”虽然我打扮的活像一个犯罪嫌疑人。但好在人们只会以为我是犯罪嫌疑人，而不是董伟那个人。

我们约在比较偏一点的商场。

“小伟……”她忽然安静下来，开始往前走。

我看了看她，不知道她要说什么。无论……

“你想吃什么？我可以请你！就当你陪我来的谢礼！”

“不用了！大款！”我看了看她，补充道，“你还要照顾两个人，我就不用你操心了！”

“我……”

“你要买什么？”

“我想把下个礼拜要做的菜买了，家里的卫生纸也用完了，还有我弟弟说要买新的文具……”

回到她家，我们两个人都拿满了东西。

她拿钥匙开门，先走了进去，我随后跟了进去，经过客厅把生活用品放在了置物架上，然后走进厨房，她已经打开了冰箱门，我熟练的把食材放在合适的位置。

“姐姐你回来啦！大伟哥哥你也来了！”弟弟这时也走了出来，正好我把口袋里的文具拿给他。

“小毛头！看看这把上好的圆珠刀好不好使！”在说什么呢我！

如果此时的我不是扮演者，而是真实的我就好了。

10

“既然来了，就留下吃个饭吧。”

“不了，我就……”

“哎，跟我客气什么！”

“真的不了，我姐她也快下班了。”

“啊，薇姐她，还好吗？”

“嗯，”

我低着头，站在她家门口。

“那我就不送你啦。”

“……”

“明天见咯。”

“……”

才不要见啊……

只几步路，我就回到了家。

老姐根本没下班，今天也是要加班到很晚，早在今天上午她就给我发了消息。

其实我知道的，老姐为我做出的努力，我一直都知道。

我撕开一桶泡面的包装纸，一边又把她早上吃完的泡面桶扔进垃圾桶。

明明早就无所谓了，可是……我到底在悲伤些什么。

我捧着泡面坐在厨房的案板上，这里早就成了我的餐桌，伴着傍晚的余晖从窗口照进来。

啊啊，要是留在桃子家吃饭就好了。

11

晚上，我做了一个梦。梦里有个姐姐，还有个弟弟。弟弟一直在哭，姐姐呢一直在旁边安慰他。一边摸着弟弟的头，一边轻声说，“没事的没事的，都会过去的”、“有姐姐在，姐姐一定会保护你的”、“不要害怕了，不需要害怕，姐姐永远不会离开”……

可是那个弟弟还是止不住的哭。于是我也感觉很难受。难受，就好像我就是那个弟弟。我抬起头，看向姐姐，才发现，原来是桃子。

“碰”的响起了关门声，我疲惫的睁开眼。回归现实。

门外响起沉重的脚步声。她从我的房外路过，径直回了她的房间，关门声响起。一切归于平静。

我回想起梦里那张温柔的面孔，蒙头睡了。

12

今天是周日，不用上课，真好。

我本打算一觉睡它个天昏地暗，结果迷迷糊糊中就被某个家伙给吵醒了。

“喂！起床了，董伟！起来啊啊……”

不！！为什么要拽我的被子！我最后的温暖，啊！

好冷

我坐起身看着那个快把我被子拖到地上的家伙，是桃子。

“我说，你怎么来我家了，我姐呢？”

我揉了揉眼睛，发现早上不戴眼镜看不清她的样子。

“薇姐她……说是去上班……”

“哦……”

我翻找起外套和裤子，看着她一副根本不打算回避的样子。

“我说你就不打算……”

“可是今天是周末啊，薇姐她，也太辛苦了吧。”

桃子的声音越说越轻，我扔掉手里的外套，发现眼镜找不到了，是被拖到地上去了么。

“小伟……”

她看着我，我知道她想说什么，可是我不想说。

正在这时我的手机响了，

“喂？”

“请问你是董薇的家属吧，”

“……是。”

听到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名字，我迅速穿好衣服，直觉得心慌。

“你尽快赶到xx人民医院吧，”

“我姐……她怎么了……”

我一脚踩到地板上，听到了碎裂的声音。

“薇姐她怎么了？”

“她晕倒了。”

“我知道了……”

挂断电话，我拾起被我踩碎的眼镜，

“桃子，我可能需要你陪我去了。”

“嗯……”

13

“哈……哈……”我喘着气，奔驰着。眼前是一片模糊。

模糊又灰暗的世界，却那么嘈杂。

黑暗中，女人扇了男人一个巴掌，夺门而出，男人追了出去，却忘了关上门，屋外的猛兽往屋内狂奔，震动着地板、天花板，支离破碎、摇摇欲坠。

肩膀被身旁的人碰了一下，我抬起了头。

“姐……”

“……嗯。”

桃子掩门走了出去。

“眼镜呢？”

“不小心踩碎了。”

“真是不让我省心啊你！”

“对不起！”眼泪夺眶而出。

“几点了？”她继续她的问题，好像已经习惯爱哭的人会哭一样。

“中午了。”

桌上，摆着我刚才在医院买的盒饭。

“……还好。下午还有时间带你去配眼镜……”

“……”我一定是眼泪太多了，噎住了。

于是下午，她真的出院了。医生说还好，她只是累倒了，但再三警告要注意休息，免得真积劳成疾。

因为我以有桃子陪我去为由，打消了她的计划，并且几番劝她回家休息，最后，她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

走出门，我笑了。

“你怎么了？”桃子不解。

因为，我的姐姐第一次听了我的话。

14

我站在家门口，迟迟没有进去。

下午桃子陪我配好了眼镜，我们又在街上走了很久，只是谁也没说话。

此时已临近傍晚，桃子回家去了。

我望着西方正在落幕的，那是我每天在厨房窗户里看到的那抹夕阳吗。

“咔擦”门开了。

“在门口站着干嘛呢，进来啊。”

“姐……”

她拉着我进门。

那是许多年前，我快忘记了的事。

放学后的我躲在家门口，杯子被摔出了窗外，碎在地上，声音刺耳。那两个我那么爱着的人，那两个曾经互相爱着的人，明明是这样的。可是，为什么……

“咔擦”门开了。

她跑了出去，他也追了出去，他们没看我一眼。

我呆站在门口，只觉得心里什么东西也碎了。

而此时站在我眼前的人，那时也站到我面前，拉着我进门。

那天我抱着她哭了很久很久。

“发什么呆呢，今天做了你爱吃的红烧肉哦。”

我抬起头看着她，不再去想。

“嗯。”

……

餐桌上，

“所以，这就是红烧肉……？”

我捧着一桶红烧牛肉面，看着姐姐和她的鲜虾鱼板面。

“哎呀，好久没买食材了嘛，等过两天我就去……”

“还是我去吧。”

我叹了口气，有些无奈。

“……嗯。”

她想了想，又说。

“对了，明天开始给你做早餐。”

“不用啦，我不是说了吗我会去学校买早饭的。”

“你呀，明明还是会饿的吧！”

“可是……”

“好啦，没有可是，我跟经理说了这个月我不加班了。”

我眼里像是放光般，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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