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算师

过了好一会儿，南宫涯才从震惊中缓了过来。

“请前辈原谅晚辈耍的一些小聪明。”这次南宫涯将姿态放得很低，他已经深刻认识到了自己和烟枪老头的差距，与其自取其辱，不如将自己赤裸裸地放在烟枪老头面前。

“其实，我名叫南宫涯，吴崖只是对外的一个化名，出门在外，不得不小心一些。”南宫涯主动将自己的秘密暴露了出来。

“我说怎么一直有一些不对，你看起来像世家子弟，你那个大哥破绽就太多了。”烟枪老头吸了吸烟枪，“无论怎么看，他都更像是一个侍卫，没有那种大家族的气息。”

“只是，我也只看到了这些，也未曾想到你们并不是吴家的。”接着，他又补充了一句。

“晓博大哥确实如前辈所说，不是我大哥，他是我父亲外出游历时，于战乱中救下的婴孩，因为是军旅之后，这次才随我一起出来，按父亲的建议，我们以兄弟相称。”

“出门在外，多一分小心是好事，这一点我很欣赏。”烟枪老头夸了南宫涯一句。

“前辈谬赞了，若真是小心，又怎会落入这死囚营中。”南宫涯苦笑一声，他至今还未想出脱离这死囚营的方法。

“你又急什么，你俩不像我们，永远困死在这里，震部欧阳雷迟早会察觉不对，知晓你俩在这里，然后救你们出去的。”烟枪老头即使说到自己永远无法出去，脸色也没有丝毫变化，不像认命，更像是释怀。

可是一贯细心的南宫涯并未注意到这一点，他只注意到了一个问题，“欧阳雷怎么会知道我们，父亲给我的推荐信已经丢了啊！”

“哈哈哈哈哈~”烟枪老头憋不住笑了出来，连那个木烟枪管子都掉到了地上，“你还真是个雏，你不会不知道仙人间的传讯都是用神念的吧？那个什么推荐信就是个摆设，你懂吗？”

“呃...”南宫涯挠挠头，深觉自己孤陋寡闻，自己想了好久的问题，竟然就根本不存在。

“你也不必难过，可能是你父亲害怕你知道的太多，好高骛远，所以才将这部分书籍封存。”烟枪老头安慰了南宫涯一下，“其实，你这个年纪，知道的东西已经够多了，比我当年强多了。”

南宫涯违心地点点头，虽然自己的见识在黑石城中算是广博，可一旦放到帝国中来，就很不起眼了。

“小子，你知不知道老头我为什么找你呀？”

南宫涯综合了一下前面的问题和考验，答道：“前辈应该是看中我的计算能力，也许是破解某个谜题或者藏宝图。”

南宫涯的声音越来越小，不对，一定有什么不对，烟枪老头前辈的计算能力足以碾压我，为何又要找我呢？

“前辈应该是缺一个帮手或是别的什么？”南宫涯尝试着问道。

“你猜不出来也正常，毕竟你还不知道，这世间有一类人被统称为算师。”烟枪老头解释道，“而我就是一个准算师。”

“前辈是想寻一个衣钵弟子！”南宫涯猛然醒悟了过来，能从这里出去是继承衣钵的前提，而计算能力也许便是算师的天赋了。

“孺子可教也。”烟枪老头笑了笑，“那么你愿意继承我这一脉的衣钵吗？”

“前辈，我能问几个问题。”南宫涯决定还是先问清楚再做决定。

烟枪老头点了点头。

“那么前辈，算师修炼可算快捷？”

“不算，当今世上，修魄最稳，修命最快，修魂最险，算师最难。”

修命最快吗？南宫涯舌根仿佛感到了一丝苦涩，接着问道：“那么算师强吗？”

“准确来时，算师没有任何攻击力，相比之下，它更像一个副职，独立于三条仙路之外，就像我，仅凭算师是永远无法成仙的。”

“既难又不厉害，鬼才会去学。”南宫涯在心中嘀咕道。

不过他嘴上还是说道：“如此功法，弟子自然是愿学的。”

说完，他向后退了几步，跪倒在地，行了拜师礼。

烟枪老头自然是清楚眼前这个弟子的不情愿，可是他只有这一个选择，无论如何都要将他这一脉传承下去，这是他答应过自家师傅的。

烟枪老头将南宫涯扶起，说：“你若是不想学算师，为师自然不会为难你，但你出去之后，必须答应我，找个好苗子，将我们这一脉传承下去。”

南宫涯也没说什么，只是点点头。

烟枪老头深深看了南宫涯一眼，开始与他讲述算师以及他们这一脉。

“算师这一脉分为三种不同的传承，所擅长的东西也是不同，总结来说便是‘变天谋地算苍生’。”

“变天是三种传承中唯一一个有攻击能力的，他们是阵师，不过与那些普通阵师不同，他们变天为阵，很少甚至不需要材料，甚至有传言说咱们这整个界域都被一位上古的阵师布下了大阵，护我们这方天地。”

“谋地这一传承对资质的要求最是高，你可曾吃过丹药，用过仙器，那些高品质的丹药，仙器都是谋地这一脉的炼丹师或是炼器师炼制而成的，他们大多是命修，听说还有少部分魂修，他们以自己的命器为炉，以命燃火，炼制出超人一等的丹药仙器。”

“最后便是我们这一脉，算苍生，与那两个传承不同，算苍生的算师需要更强的计算能力，以及敏锐的观察力，我们可以凭借只言片语甚至外貌气质了解一个人的一切，并以此为杠杆，稍加拨动，便可不知不觉控制那人为咱们的傀儡，当然这个方法已经失传了，现在我们更擅长结合人、事、物来进行预知并掌控，传言曾经祖师以天地为棋盘，众生为棋子，下了一场惊天动地的棋局。”

“听起来好很厉害的样子。”南宫涯对这个算是起了兴趣，若是真的有了预言能力，便可立于不败之地。

不对！

“师傅，那么你是怎么落到这死囚营中的呢？”莫非这功法有什么缺陷？

“师傅我毕竟还是个凡人，算不到仙人。”烟枪苦笑道，“咱们先不说这个，我给你介绍一下咱们这一脉的传承功法。”

“咱们的功法名为‘大衍天机诀’，取自大衍四十九之意，传自上古时代，具体祖师是谁已经无法可考，毕竟时间太久了，中间还断了几次传承。”

“所以咱们也没有太多的规矩和束缚，但有一点你一定要记住，出门在外，不要告诉别人你是算师，就算别人看出来了，也千万别暴露你是算苍生一脉的传人，不然必有大祸！”

南宫涯看烟枪老头十分严肃，当即谨记，自己又多了一个谁都不能说的秘密。

“其实还是算苍生那个傀儡事件，引起了天下恐慌，没人愿意成为他们的活傀儡，要知道那不是要挟，也不是利诱，而是把握住了一个人的生命脉络，不知不觉就将其变成了傀儡，天下人联合在一起，将所有会傀儡之术的算苍生算师全部剿灭，甚至还有我们这些不会傀儡之术的门派也被灭掉了，所以，我们算苍生算师在外可谓是比那些魔宗邪派还招人痛恨。”

“弟子记住了。”南宫涯冒出一身冷汗，他感觉这个算苍生算师比自己南宫家的身份要恐怖的多，南宫家是被一群人灭掉的，算师是被全天下灭掉的。

“行了，也不给你说那么多，有时候知道多了反而不是好事。”烟枪老头吧唧吧唧嘴，说道，“你可有以后修炼的方向？命，魂还是魄？”

“晚辈家族没有命器传承，魂种未曾接受检验，所以暂定修魄。”南宫涯恭恭敬敬地答道。

“也行吧，算苍生倒是对修炼天赋的要求不高，修魄也是个不错的选择，不过可以抽时间去测试一下你的魂种是什么，天赋如何，毕竟修魄虽稳，但若是突破不了瓶颈，便永远无法与魂修和命修想比。”

“弟子自当谨记。”南宫涯觉得拜个师傅也不错，至少有人解惑。

“待你去了八极军，便能学到军中功法，‘八极破军’，也是个不错的炼体功法，自然，是以我们现在的眼光来看，至少比街边上的功法强得多。”

“对了，还有一点，无论到哪里，都不能承认你是我的徒弟，不然有心人稍一推算便可知你身怀大衍天机诀，必除你而后快。”烟枪老头又嘱咐了一句。

“行了，咱们快回去吧，你大哥估计已经等不及了。”烟枪老头约莫了一下时间，“明天这个时候，你找个借口来找我，我传你功法。”

“是，师傅。”南宫涯应了一声，跟着烟枪老头回去。

果不其然，李晓博和九娘他们几个已经处于爆发的边缘，一个个脸红脖子粗的。

“大哥，前辈是给我指了一条明路，你别着急。”南宫涯连忙安抚李晓博。

烟枪老头也安慰了九娘他们一下。

眨眼间，放风时间就结束了，众人回到了各自的牢房中，只是各有各的心思，不一而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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