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天承运皇帝制曰,今有勇毅侯燕牧之女燕兰,品貌端庄,聪慧灵秀,又有定国公薛远长子薛定非,智勇双全,屡立大功,两人郎才女貌,为成佳人之美,特为二人指婚,赐黄金百两,金器二十件,进贡夜明珠两颗,婚宅一座,薛定非入赘勇毅侯府,择日完婚。”
圣旨一出,薛定非和燕兰赐婚的消息像一阵风似的传遍了整个京城。
这个赐婚,大多数人是不欢喜的。
比如薛家——
薛远气急败坏,即使他不喜欢这个成天和自己作对的薛定非,但也不愿见薛定非要带着功劳、和那么多的赏赐入赘勇毅侯府。
再比如燕家——
虽然不是嫁去定国公府,但指婚的对象是薛定非,燕牧是觉得愧对女儿的。
燕临更不用说,宣读圣旨的公公一走,恨不得就把这圣旨给撕了,就薛定非那样的货色也能配得上自己阿姐?
更比如输了赌的人,简直亏大发了。
…
准新郎薛定非在成亲之前还被抓到谢府做思想教育,被剑书和吕显一左一右摁坐在椅子上,剑书的手里是一把熟悉的长剑。
薛定非吞了吞口水,露出了一个装傻充愣的笑,讨好道:
薛定非:“这是干嘛呀。”
薛定非:“有话好好说呗,还怕我跑了不成。”
吕显:“不怕你跑。”
吕显:“但这样说也挺好的。”
说着,吕显从怀里掏出了一样东西,将那叠好的纸摊开。
薛定非:“第一条——”
薛定非:“不得有肌肤之亲。”
薛定非:“第二条——”
薛定非:“不得同床而眠。”
薛定非:“第三条——”
薛定非:“和离前不得在外拈花惹草。”
第四条——
第五条——
…
第三十四条——
一条条念下来,密密麻麻的写满了一列又一列,一张纸看完了,后面又有一张纸。
吕显:“成亲前的约法三章。”
“……”
薛定非欲哭无泪。
做人难。
做男人难。
做天仙妹妹的男人更难。
薛定非:“这些也太…”
谢危:“做不到?”
谢危沉稳的声音突然在院子里响起,不知何时掀开帘子,从屋里走了出来。
薛定非要说的话到了嘴边,硬生生地话锋一转,称赞道:
薛定非:“这些也太对了。”
薛定非:“我就喜欢被约束。”
薛定非:“就算是再来十条,我都做得到。”
谢危从吕显的手上接过那几张纸,扫了一眼,随后转头看向薛定非。
谢危:“那正好。”
谢危:“我还可以加十条。”
薛定非:“……”
收回那句话还来得及吗。
…
乌云密布,天色渐渐暗下来,勇毅侯府各处都掌起了灯,雷声轰鸣,半空飘起零星细雨,连风也渐渐刺骨。
雪砚在门外听了小丫鬟带来的消息,回到房间时,对正在看书的燕兰说道:
“小姐,张大人在侯府外还没走。”
张遮在侯府门外求见,想要见她,燕兰并没有去见他。
她让人带消息说不见,可张遮依然执拗地在侯府门口不肯走。
卷翘浓密的羽睫颤了颤,燕兰低垂的眸子缓缓抬起,目光看向窗外,轻声喃喃道:
燕兰:“要下雨了。”
“是啊。”
“见不到小姐,张大人怕是不会走。”
燕兰:“见了又能如何。”
燕兰放下了手中的书,正好瞥见手上露出的红绳。
雨越下越大,如箭矢般直坠而下,落在层层叠叠的瓦片之上,顺着屋檐流下。
张遮撑着伞,站在连绵雨幕中。
仿佛感觉到了什么,他视线抬了起来,看清向他走来的人时,张遮执伞的手指用力地紧握。
雪砚撑伞而来,劝说道:
“张大人,您回去吧。”
张遮:“我想见她。”
还是那般执着。
从一开始的这四个字,到现在依然是这四个字。
“小姐不会来的。”
“这是小姐让我转交给你的。”
说完,雪砚将手里的一封信递给张遮。
张遮低头看着信,怔愣一瞬,回忆起上一次燕兰给他的信,还是上一世的那封绝笔信。
呼吸一窒,张遮掩去眼底的哀痛,极力地平复着内心。
过去了。
都过去了。
现在的他们,都还好好活着。
张遮指尖带着几分颤抖,伸手接过了雪砚带来的信。
雪砚转身离去,张遮打开了信。
燕兰:“与君同舟渡,达岸各自归,前世缘已尽,今生再难续。”
燕兰:“愿君平安喜乐,切莫郁郁忧思,与君共度一程,兰不枉此生。”
燕兰:“今生能伴君余生之人,他年某日,定会相遇。”
燕兰:“我与春风皆过客,自后互不搅乱,永不相见。”
燕兰:“燕兰。”
张遮捏紧手中的信,他忽然红了眼眶。
一字一句细细读过,好似有一块巨石重重压在心口,沉得他喘不上气。
“听闻夫君另有属意之人,不日离京,远离是非,盼君安好,妾已无憾。”
“伏愿郎君平安喜乐,切莫为妾之事郁郁忧思,与君共度一程,兰不枉此生。”
她记得…
信封里除了信,还有一条一同归还的红绳。
两世悲痛相加,这一刻,张遮的心如刀绞,滚烫的泪溢出眼眶,淌过脸颊,滴落在信纸上晕染开。
油纸伞滚落到地,风雨如注,寒意深入骨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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