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危的脸被掰了过去,目光像是被磁石吸住,无法从她的脸上移开半分。
那微红的眼眶,紧抿的唇瓣,还有那无声胜有声的质问,像一根根细密的针,扎在他最柔软也最不愿面对的地方。
谢危:你…
他喉结滚动了一下,试图找回自己的声音,却发现干涩异常。
郑楚玉害怕被骂,还是不太敢地收回手,又窝囊地坐了回来,终于开口道:
郑楚玉:是楚玉做错了什么吗…先生告诉我好不好…先生不理人…楚玉心里好难受…
哭腔的声音杂糅着一点点鼻音,软糯娇憨,却有着直击人心的力量。
长长的睫毛颤了颤,一滴晶莹的泪珠就那么毫无预兆地滚落下来,顺着白皙的脸颊滑落。
那滴泪,仿佛带着灼热的温度,瞬间烫穿了谢危所有的外壳,精准地滴落在他冰封的心湖之上。
谢危只觉得一股从未有过的无力,那些让陷入幼稚冷战的可笑情绪,在她那双含泪的纯净眼眸,和这句软糯的“心里好难受”面前,瞬间变得溃不成军,缴械投降的妥协与柔软瞬间席卷了他。
谢危:没有。
他的声音低沉微哑,伸出手,指尖带着一丝连他自己都未察觉的微颤,轻轻拂去她脸颊上的泪痕。
指腹触及她温软细腻的肌肤,那微凉的泪珠却宛若带着灼人的温度。
谢危:你没有做错什么。
郑楚玉被他指尖的动作和这突如其来的、完全不同于以往的语气惊得忘记了哭泣,只是睁着湿漉漉的大眼睛,茫然地看着他。
先生…好像真的不生气了?
郑楚玉:那先生为何不理我?
他顿了顿,像是在艰难地组织语言。
谢危收回手,指尖似乎还残留着她肌肤的触感和泪水的微凉。
谢危:不提了。
郑楚玉:先生生气了就不理我,不生气了就不提了,一点也不公平…
郑楚玉感受到谢危难得的温柔,胆子逐渐变大,嘟囔抱怨着。
谢危看着她,最终,所有的复杂心绪只化作一句带着无奈叹息的询问:
谢危:那你要我如何?
谢危目光沉沉地锁住她。
这句话,不再是高高在上的先生对学生的询问。
更像是一个男人,对一个让他方寸大乱、束手无策的女人,一种带着纵容、无奈,甚至一丝不易察觉的恳求。
被谢危这么一问,郑楚玉眨了眨眼,最后小声道:
郑楚玉:先生以后,不可以无缘无故不理人…
无缘无故四个字落在谢危的耳朵里,哭笑不得,但看着少女懵懂茫然的模样,他心中的计较已然消散,只剩下一种认命的情愫。
在她这滴眼泪面前,什么都得让步。
他认了。
谢危:好。
得到谢危的承诺,郑楚玉瞬间扬起一抹知足的笑。
谢危深吸一口气,重新坐直身体,好像刚才那短暂的失态从未发生,只是声音里那刻意维持的清冷,终究是带上了一抹暖意。
谢危:坐下。
谢危:琴弦断了,换一根便是。
谢危:今日,我教你新的指法,莫再分心。
郑楚玉呆呆地坐回原位,看着谢危拿起工具,动作熟练地为她更换琴弦。
他低垂的侧脸,线条似乎柔和了许多,那层拒人千里的寒冰,好像真的融化了。
她虽然还是没完全明白发生了什么,但确定谢危真的不生气了,而且,刚才他替她擦眼泪了…
这个认知让刚才的委屈和沉闷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莫名的、甜甜的雀跃。
她偷偷看着谢危专注换弦的侧影,唇角不自觉地悄悄弯起。
谢危虽然没有看她,却能清晰地感受到她身上重新散发出的、那种阳光般明媚的气息,他紧绷的唇角,也在无人看见的角度,几不可察地向上牵动了一下。
所以,这场由他单方面发起、因一封信而起的冷战,最终,在她无心的、纯粹的一滴泪和一个眼神下,宣告彻底结束。
谢危输了。
心湖涟漪,再难平静。
败得一塌糊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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