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莲花从窗户探出头,低头看着翻窗成功却被无情打晕的黑衣人,复又抬头寻找着什么,只看到屋檐上一片鹅黄色的衣角消失于夜幕。
“那是姐姐吗?” 方多病一边说着一边拉下这人的面巾,“是简凌潇?竟然是他?”
这时芷榆从架子后面完好无损的走出来,关侠医手指指他们三人,“你们…这怎么回事?”
简凌潇一时半会醒不了,方多病便先给他解释说:“我们原本以为芷榆姑娘身上的镯子是为了掩饰金满堂垂死前的抓伤,但事实并非如此。”
芷榆摇了摇头,将衣袖挽起,露出了手腕上密密麻麻的伤痕,关侠医眼里流露出一丝心疼,“这痕迹明显是刀割所制,你这是怎么伤的?还有你身上的香。”
事到如今,芷榆也没什么好隐瞒得了,她将自己做了金满堂十余年药人的秘密告诉了三人,金满堂每隔一段时间就会从芷榆身上取血,并将有药用价值的血和药材混合在一起泡在泊蓝人头中饮用。
而那迷香就是金满堂每次取血时点的,但芷榆也不知道金满堂到底得的是什么病。至于她选择逃跑只是因为怕两个人的关系迟早会暴露,自己从而被怀疑。
这下芷榆也算洗清了嫌疑。
方多病咬咬牙从怀里掏出一个瓷瓶,正是明舒给他的那瓶玉容膏,里头还剩半瓶,“抱歉姑娘,是我们误会你了,这是我姐姐给我的好东西,应该能修复你胳膊上的疤痕,算是我们害你被关的赔礼。”
“还要多谢几位还我清白,只是这药太贵重了,公子还是收回去吧。”
方多病闭眼不再看那玉容膏一眼,“姑娘家留疤不好看,收下吧收下吧,别嫌弃我用过就成。”
待芷榆道谢收下后,方多病又追问道:“所以昨天晚上金满堂又给你取血了?那他有没有什么异常?”
芷榆回忆了一下,斟酌道:“他似乎…格外的心急,往日他都会先点燃迷香,待我昏迷之后再取血,但昨晚我还清醒着他就动手了,还因为心不在焉将血弄到了指甲上。”
李莲花有了想法,“芷榆姑娘,董羚可是从逐州而来?”
“正是,您怎么知道?”
关侠医也灵光一闪,“哦!是那张当票,说不定这个董羚早年间在金满堂的当铺当过什么东西,如今董羚想赎回来。有没有可能就是泊蓝人头呢?然后金满堂不舍得还给他,所以他们就成了仇家。”
李莲花捻了捻手指,“金满堂收到勒索信却从来没有怀疑过董羚,这说明董羚早已在他的控制之下。”
他坚定地表示或许早在半月之前,董羚就已经被金满堂囚禁在他的密室里了,而当时他却对外称着董羚已经被打发走的事情只是谎言罢了。
弄清了这个疑点,李莲花将目光落在窗外简凌潇身上,方多病这时候也没什么耐心,从旁边的水桶舀了一瓢水,翻窗出去直接将人泼醒,“差点还真让你跑了呢,简凌潇。”
李莲花从正门走了出去,“得罪了,简兄。”
他自顾自的说道:“说实话,今夜抓住的是你还是挺让我吃惊的,但我刚刚想了一下,昨日路过你房门口时,我发现你脚下沾染了不少能够入药的花瓣,这和你爱花且喜欢以花入药的名声不太符合吧?而我在金满堂手上注意到他有一点点蜇伤,但当时我被他指甲上的血吸引了注意力,现在想来,你屋外徘徊的蜜蜂或许并不是偶然。”
方多病蹲下身从他身上掏出了一小罐蜂蜜,“果然随身养蜂,所以你养的不是花,而是蜜蜂吧。”
简凌潇也没打算反抗,“中了圈套我无话可说,但泊蓝人头不在我手上,金满堂也不是我杀的。”
跟出来的关侠医语气不善道:“你说没有就没有啊?”
李莲花抿着唇点了点头,“我方才并没有在你身上感受到杀意,想来你是认为泊蓝人头在芷榆姑娘手上,而你想得到这个宝贝,所以才走了这一趟吧?”
简凌潇没有正面回答,“花的确是我用来养蜂的,但蜇伤金满堂是个意外。我养的蜂名唤追影黑蜂,是天竺魔师培养的一种能追踪人迹的蜜蜂,毒性并不强,我仅仅想找到泊蓝人头而已。我也是第二天在金满堂屋外发现了断了尾针的蜜蜂尸体,才知道金满堂被蜇伤了。”
方多病只相信证据,“是否用蜂杀人,一验蜂毒便知。” 把刚刚搜出来的竹筒打开,香甜的蜂蜜很快吸引来一只蜜蜂,他眼疾手快地抓住小家伙的翅膀,递给关侠医,“喏,你看看有没有毒。”
关侠医连忙后退两步,摆着手说:“啊?我?我不会啊?”
方多病奇怪地看着他,“你不会?你不是号称乳燕神针吗?这都看不出来?”
“我我我…”关侠医支支吾吾半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忽然目光瞟到旁边的人,“李莲花!李莲花不也是神医吗?你怎么不让他看?”
被当成挡箭牌的李莲花看天看地就是不看他。
方多病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合着你也是个假神医?”
关侠医立马不乐意了,“你胡说什么?!关河梦救了那么多人,怎么可能假神医了?还有什么叫“也”?所以你是承认李莲花的能救治死人之名是假的咯?”
“哎行了行了,跑题了你俩。” 李莲花动了动鼻子,试探地喊了声,“明舒?”
就在关侠医以为李莲花喊错名字的时候,明舒从屋顶上飞下来,略带调侃地说:“你们两个还真是走哪哪死人。”
方多病兴奋地说:“姐姐,我就知道是你,还得是你出手。”
“哇…还有这么美的人啊!” 关侠医双手捂着嘴巴,两眼直冒星星。就连站在柴房窗边的芷榆,还有地上的简凌潇也都还有心思点头附和着他。
方多病立即挡在明舒身前,“喂喂喂你看什么看,看你是个正经人,没想到是登徒子。”
关侠医快烦死这个臭小子了,竟然在佳人面前败坏他的形象,“你胡言乱语什么?!你看清楚了!我可是…咳…”
明舒打眼一看就知道这姑娘是女扮男装,她倒是也没打算拆穿,她看着李莲花,“找我有事?”
李莲花本来还想先问问明舒伤恢复的怎么样了,不想被方多病这小子抢了先,“姐姐,我们想请你看看这蜜蜂有毒没有?李莲花也就算了,这个马屁精居然也是徒有虚名,就只能麻烦姐姐你了。”
明舒心道,惭愧惭愧,我也就是个半吊子水平。至于验毒嘛,有的是简单粗暴的法子。
她借着袖子的遮挡,手指微动用法术定住了墙根处的一只老鼠,之后就装模作样地从地上捡了个石头随手往那儿一扔,“小宝,去把蜜蜂放在那只小白鼠身上。”
方多病眼睛一亮,“还真是个好办法,我怎么没想到呢!” 他就按明舒所言走过去试毒。
关侠医也毫不吝啬地夸道:“这位妹妹人长得美,还如此聪颖,真是妙极。”
“这位小公子嘴倒是挺甜,生的也俊俏。不过我比你大些,这声妹妹倒是不大合适,我叫白明舒。” 其实也不止大一些,但也不用太在意这些细节。
关侠医从善如流地改口,“白姐姐!”
“什么姐姐?!” 刚领着老鼠尾巴回来的方多病听到这人的称呼立马不乐意了,“这是我姐姐,你乱叫什么呢?给你拿着。”
“噫~” 关侠医一阵头皮发麻,退后两步,“好恶心我不要。”
方多病“嗤”了一声,“你个大男人长得瘦弱也就算了,还这么娇气,就你这还混江湖呢?早点回家吧。”
关侠医:“……”
明舒和李莲花也无奈对视一眼,李莲花看了看他手上的小白鼠,确认这小东西还活蹦乱跳的,扶了一把地上的简凌潇,“简兄,不知现在可否告知,为何你执意要得到泊蓝人头?”
简凌潇闭了闭眼,“我是为了给我儿子治病,他也得了树人症。所以当我看到董羚也得了这怪病的时候很是惊讶。实不相瞒,此病本极其罕见,而且是家中祖上染病,一代传于一代,我的妻子就是被树人症折磨致死,如今我的儿子也开始发病了,所以我无论如何也要拿到泊蓝人头。”
李莲花又问道:“那你是如何得知泊蓝人头可以治疗此症的?”
“因为金满堂就是用泊蓝人头抑制住了树人症。”
方多病不可置信道:“金满堂也是树人症?这个病这么不常见为何会恰好聚在一起?该不会是…”
原来简凌潇的亡妻金玉珠正是金满堂同父异母的妹妹,金老爷子年轻时好游蜂戏蝶,留了不少风流债,金玉珠、董羚都是元宝山庄遗留在外的孩子。而金满堂丝毫不顾及血脉亲情,宁可眼睁睁看着他们病死,也绝不分享泊蓝人头。
李莲花听完告诉简凌潇,金满堂除了用泊蓝人头治病,更重要的是,我们查到他饲养药人,常年饮人血抑制树化的症状,这种治病法子无异于害人。
简凌潇医者仁心,听完也于心不忍。
李莲花没有说出芷榆姑娘身上的秘密,也算是对她的一种保护。
方多病在抱着剑有些烦躁,“这绕来绕去,又回到原点了。”
李莲花心态良好,能排除两个嫌疑人也是收获,“别急,我们再回那间密室看看。”
明舒想起刚刚在元宝山庄闲逛时的发现,“如果我没看错的话,这元宝山庄的管家也有树人症,而是他的精神好像出了点问题,”
方多病拔高音量,“什么?!难道金管家也是金老爷子的私生子?”
“你喊这么大声做什么?” 明舒懒得跟着他们折腾了,“线索告诉你们了,我先回去睡觉了。” 她可得养好身体,万一泊蓝人头真丢了是要靠她救方小宝呢。
李莲花看她状态还不错,稍稍放下心来,“也好,你早点休息吧。”
明舒又多提点了一句,“我留意到宗政明珠也来了这元宝山庄,他若是安分也就罢了,要是跳出来碍眼你们不用顾忌什么,随意打杀了就是。”
方多病拍了拍胸脯,“放心吧姐姐,就宗政明珠那个蠢货我还不放在眼里。”
看着明舒准备离开,关侠医伶俐地说道:“姐姐慢走,注意安全!”
方多病被人抢先了一步,心里气得要死,面上还是乖巧地眨眨眼,“姐姐晚安。”
明舒心情颇好的朝他们两人笑笑,在关侠医痴迷陶醉地眼神中,飘然离去。
“真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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