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舒尊重他的选择,按照他指的方向落在了曾经李相夷的书房门口。李莲花驻足在门口,脑子里闪过无数画面,让他有些分不清今夕何夕。
明舒就站在他身后,并没有打扰他。
半晌后,李莲花伸手推开紧闭的房门,看着入眼处的摆放的花朵依旧鲜艳,他喃喃道:“还都是老样子。”
甩开乱七八糟的思绪,他从架子上取下一个木箱放在书桌上,“当时单孤刀出事之后,我将他身上的物件都收到了这里。”
他揭开盖子后首先拿起的就是那截被他收起来的香料,打开一个小锦盒,他凑近闻了闻,“和元宝山庄的南胤香一模一样,难道单孤刀投靠了南胤后人?”
明舒突然有些语塞,告诉他那个大傻子封磬错把狸猫当成太子,这事儿说出来真的有人信吗?
正在她纠结说不说的时候,目光突然瞥见桌上一个酒坛子,她拿起来晃晃,“你把空酒坛子摆这里做什么?” 书桌上摆酒坛子?不合理的事情真是越来越多了。
“呃…那个这不是咱们初次见面时你赠给我的嘛,我就把它放这做个纪念。”
明舒笑得狡黠,“原来李相夷也是会念旧呀?”
李莲花挠了挠脑袋,干巴巴地转移话题,“东西也拿到了,不如我带你在这四处转转?”
明舒拒绝了,“我又不是第一次来四顾门,没什么好逛的。只可惜两次来走的都不是正门。待有机会我从正门进来时,再好好欣赏你这里的风景吧。”
李莲花低头笑了一下,“好,那我们离开吧。”
“嗯。”
李莲花将香料收好,把东西归位,和明舒一起出了书房。
腾了云后,明舒看见另一个山头此时正人声鼎沸,正是百川院的方向,佛白石竟然摆出这么大阵仗?明舒眉头轻轻皱了一下,“我改主意了,我想去看看他们怎么审判肖紫衿。”
“那就去吧。”
明舒带着李莲花降落在一处隐秘的丛林里,李莲花适时为她递上一块面纱,李莲花也不知道从哪掏出半块面具。随后两人徒步上山。快走到门口正好碰见苏小慵。
“白姐姐,李大哥,我还以为你们不来了呢,李大哥你怎么还戴个面具呢?”
李莲花笑了笑,“原本是不打算来了,只是正好办完了事情路过此处,想着还是来凑凑热闹。至于面具,今日人多眼杂,我这个江湖游医也是有些仇家的。”
苏小慵完全没有将昨日的不愉快放在心上,她热情地挽住明舒的胳膊,“走吧姐姐,好像快开始了。”
明舒主动问起,“小慵你也对百川院和四顾门的事情感兴趣?”
苏小慵摇了摇头,“也还好吧,主要四顾门最风光的时候我年纪也不大,还不太懂江湖上的事情,我这次来主要是因为乔姐姐。”
“乔女侠?”
“对,事情捅出来最难过的就是她了,一来她责怪自己这么多年都从未察觉肖紫衿的所作所为;二来就是她与肖紫衿相伴多年,原本今年都打算成婚了,不想竟然弄成了这样,她也难免心伤。”
明舒若有所思道:“依你所言乔女侠对肖紫衿也是有几分真心在的,那为何她会答应百川院做这么大阵仗的审判大会?据我所知她今日也是在场的。”
肖紫衿毕竟以前也是四顾门护法,这种下属背叛之事也不算光彩,当年云彼丘的事情因为明舒的刻意宣扬,已经闹得满城风雨。这次他们自己主动昭告武林还不算,竟然邀请各门各派都来围观,这操作明舒也觉得莫名其妙。
苏小慵看了看四周,压低声音说:“我听我爷爷说,是因为百川院的口碑在江湖上大不如前,几位院主心里着急,才计划趁此机会以重提李门主的旧事,来巩固百川院的江湖地位。至于乔姐姐会答应也是纪院主亲自去劝她的,为的就是告诉众人肖紫衿的行为与乔姐姐无关。”
明舒了然地点了点头,这些年乔婉娩与肖紫衿四处游历形影不离,江湖人尽皆知,肖紫衿的事情对她的声誉也造成了不小的影响,毕竟外人很难不怀疑他二人是不是一丘之貉。
进了百川院的大门,三三两两人聚在院子里寒暄攀谈,苏小慵暂时告别了明舒,去后院找乔婉娩了。
石水听到通传迎了出来,明舒拒绝她去主位观摩的邀请,只说还有事在身,之后很快就会离开。石水也只得遵从她的想法。
方多病和他小姨何晓凤到得早些,一眼就看到了明舒和李莲花。
“姐姐,我还担心你不来呢。”
明舒耸耸肩,“这里实在太热闹了,想来今日应该有不少好戏可以看,错过了怪可惜的。”
这时候何晓凤见自己插不上话,转身扑向李莲花的身边,“李神医你也来啦?”
李莲花干巴巴地笑笑,避开她蠢蠢欲动的手,“二堂主别来无恙。”
何晓凤摆出自己最满意的笑容,“无恙无恙,美人有我那外甥照应,李神医不如一会待在我边上吧。”
“啊?”
“李神医,今夜我邀先生观月同饮如何?”
“……”
方多病逮着机会就要拉踩,“姐姐你看,这李莲花招惹一个苏小慵还不够,就勾得我二姨都对他念念不忘,实在是太招蜂引蝶了。”
明舒抱着胳膊旁观,“所以呢?你想说什么?”
“所以还是我师父李相夷好,他定然只钟情于姐姐你一人。”
明舒一脸恶寒,“你小子从哪里听来的?”
方多病给了她一个“你别谦虚”的表情,“哎呀姐姐,我你还瞒着?他剑为你舞了,令牌给你了,就连扬州慢都教给你了,这不是钟情是什么?”
惭愧,剑是他喝醉了我诓他舞的;令牌是我顺手拿的;扬州慢是他教给你的,我就是个工具人。
明舒难得语塞,只得祸水东引,“方小宝你还是年纪小,若论起招蜂引蝶,李相夷才是当之无愧的天下第一。当年多少权臣家的小姐哭着喊着要嫁给瑾王爷,有绝食的、有上吊的。我就听皇后说过,有一位将军不忍自家女儿相思无果,竟然主动交出兵权,只为求陛下赐婚,可见这李相夷的魅力能胜过千军万马呢。”
方多病捂着嘴,眼睛里闪烁着八卦的光,“真的吗真的吗?居然还有这种事?”
“嗯哼,或许你可以回家问一问方尚书。”
方多病记下此事,想着一定找他爹好好问问,不过他还没忘了自己的初衷,“姐姐,那么多人喜欢李相夷,江湖上却也从没听说他与女子纠缠不清,这不是更能说明他洁身自好吗?”
明舒一脸事不关己,“你说得都对,走吧那边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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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水坐在上首,朗声说道:“前段时间,前四顾门护法肖紫衿锻造假少师,妄图欺瞒百川院以及四顾门旧友之事败露。后经查实,除此事外,这些年肖紫衿竟然在江湖上不断败坏、污蔑门主的名声。今日我百川院召开审判大会,为的就是将叛徒肖紫衿不忠不义之举公之于众,并为我门主正名。来人,带肖紫衿。”
众人将目光投向门外,之见面色灰白的肖紫衿被三名百川院弟子押送到议事厅。他到底没有触犯刑法,百川院也没有给他带上手铐脚镣,只是下了些软经散,限制了他的行动。
白江鹑命人将百川院刑探收集到的证据一一分发给宾客,底下窃窃私语一片。坐在三位院主身边的乔婉娩手上也拿着一份,她一页页仔仔细细地看完,之后不可置信地看着中央肖紫衿,这时她才知道自己对他究竟是都不了解。
这纸上除了铸造假少师工匠的证词,还写着的都是他们游历时,他暗中买通各地的说书先生散播不实言论,诱导江湖中人认为是因为李相夷的自负和自大才导致四顾门分崩离析,将四顾门解散的全部原因推到李相夷身上。
肖紫衿不敢看她的眼神,只将头压得更低。他自己做过的事情他一清二楚,证据都摆出来了,他想狡辩也是不能了。
纪汉佛适时开口,“诸位,当年门主为了江湖安定,与金鸳盟签订了五年停战条约,只为各门各派有充足的时间休养生息。岂料魔教单方面撕毁条约,残忍地杀害了四顾门的二门主,之后才有了那场大战。而四顾门解散之决策却是在门主尚未归来时,由身为护法的肖紫衿擅自做主定下的。”
白江鹑接上话,“世人皆知我们门主亦是皇亲国戚,不想肖紫衿竟在外面颠倒黑白,指鹿为马,败坏瑾王爷的名誉,百川院在今日将肖紫衿以及全部人证物证押送至京城,交由刑部处决,还请诸位见证。”
看到这里明舒终于明白了百川院的用意,这两个人一唱一和原来是想借瑾王爷的名号来提升江湖地位。她偏头看了一眼李莲花,果然他表情也不太好看,显然不太赞成这些人的做法。
很快肖紫衿就被刑部派来的人手带走,乔婉娩捂着心口,默默流着眼泪。而这位李相夷曾经的结义兄弟,“紫袍宣天”肖紫衿的名号也将彻底淡出江湖。
这之后白江鹑热情地招呼大家留下吃酒,还在演武场设了比武台子。
“就这也能叫审判大会?什么嘛?看来又是打着我师父的名号给他们举大旗、造声势。” 方多病不屑地撇撇嘴,“姐姐,我想去后面比武。”
“去吧,你大老远来了总要尽兴才好。”
李莲花也借着何晓凤与友人攀谈的间隙脱了身,“明舒,我们走吗?” 这地方实在是觉得没意思。
明舒环顾自周,“我总觉得今日的事情不会这么轻易的结束。” 她收敛心神,看向李莲花,“不若我们先去看看方小宝比武吧?”
“好。”
两人来到演武场,明舒在喧杂的人群中敏锐的察觉了一道颇为熟悉的气息,她唇角轻扬,果然有人想搞事。
比武台上,方多病正在和一个手持双刀的男子交手,两人打得很是焦灼。
明舒歪着头看得起劲,抽空李莲花说道:“你这徒弟收的不吃亏。”
李莲花笑笑,刻意压低声线,以内力传音给台上的方多病,“小心后腰,运气向下,峰回路转。”
方多病耳朵微动,虽不知是何人在传音,却还是听了指点,果然只一招就将对手打下了擂台。
“好!好功夫。” 一时间满堂喝彩。
李莲花欣慰的笑还来不及挂上,就发现一道视线紧紧地追随着自己,他回望过去,“笛飞声?”
“是他,就是不知道他今日来是想做什么了。”
李莲花眉心蹙了蹙,“我先去看看。”
方多病来到明舒身边的时候正好看见李莲花离开的背影,“他干什么去了?”
“表现的不错,特别是最后一招使得很巧。但是有一个不太好的消息,笛飞声来了。”明舒看着紧随李莲花之后消失的某人,语速极快的说道:“我怕李莲花被笛飞声针对,先把他支开了,你快去通知纪汉佛他们,我去追人。”
方多病一蹦三尺高,“什么?!那个魔头还敢来?我现在就去叫人,姐姐你也小心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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