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花楼在山林间穿梭,杨兰沁的目光始终粘着窗外并不值得观赏的景色,心中满是对未来的期待。
明舒看了眼天色,对着前室的英俊车夫说道:“相夷,我们在附近的城镇找间客栈休整一晚吧。” 杨兰沁到底是个足不出户的大家闺秀,一上来就让她宿在荒郊野外,估计是有些为难她了。
“好。”
杨兰沁好奇,“白小姐,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京城。”明舒又想起了什么,主动问道:“你之前和角宫来往密切吗?”
杨兰沁神色有些哀伤,“嫁入宫门这十数年我甚少离开自己的屋子,也几乎不与宫门的任何人来往,唯独角宫宫主的夫人,时常会来与我说说话。泠姐姐与我同样来自姑苏杨氏,是我的族姐。可惜,她一个月前死在了那场变故之中,整个角宫活下来的也只她的大儿子。”
“那你与她的孩子熟悉吗?”
杨兰沁有些莫名,却还是照实回答,“泠姐姐的长子几年前就开始和角宫宫主出去奔忙了,我也许久未见过了。但她的幼子朗角性子比较活泼外放,会经常和他母亲一起来羽宫看望我,我也很喜爱那个嘴甜的孩子。”
明舒点了点头,“等到了京城无论遇到什么人都别太过惊讶,在外也别暴露自己的来历。我会给你安排一个新的身份,你依旧是杨兰沁,但再不是什么执刃夫人、兰夫人,也与宫门没有任何关系。”
杨兰沁一开始听到这话还有些紧张,但很快就被雀跃和激动取代,“我记住了。”
雪后初晴,春日早开。
三日后,莲花楼停在了最靠近皇宫的一座宅院,杨兰沁一眼看见了匾额上的大字,“东宫?这是……”
明舒扶了一把她的胳膊,“别慌,我们先进去。”
门口的守卫显然是认识明舒和李相夷的,一个主动上前将莲花楼赶去后门,另一个恭敬地将两人迎进去。
刚走进院子里,小豆包人还未到,声音先传了过来,“大哥哥,白姐姐,你们回来啦?”
“朗……”
杨兰沁刚想惊呼出声,却被明舒打断,“阿朗,今日怎么没去御书房?”
宫朗角显然也认出了杨兰沁,但他知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他向三人作了一揖,眨了眨眼睛,“此刻正要去呢。晨起时听闻莲花楼以及入了城门,便想着见上哥哥姐姐一面后再进宫。” 宫朗角小朋友最近在换牙,说话还有些漏风,笑起来更是滑稽。
李相夷笑着弯腰拢了拢他的披风,“去吧,别让陛下等你太久,晚上回来给你做好吃的。”
“好!”
待回到了明舒在东宫落脚的院子,屋里的炭已经烧很旺,一阵暖风扑面而来,让杨兰沁猛然回神,“白小姐,方才那不是朗角吗?他竟然还活着?”
明舒淡然地抿了口茶,“如你所见,他被我们救了下来,但切记,这里是京城、是东宫,只有太子赵朗,没有宫朗角。”
“太子?这......这太匪夷所思了。”
明舒手指点了点桌子,“阿朗的真实身世你必须永远烂在肚子里。我和相夷并不会长久地留在这里,他还年幼,亲生父母也都离世了,你算是他唯一亲近的长辈。日后你便留在这里,也算是与他做个伴。对外,你就是他的远方姨母,也是东宫的管事。你出身大族,执掌中馈之事于你来说应该不算难,平时帮阿朗处理处理宫务即可。”
杨兰沁稳住一颗七上八下的心,深吸一口气,目光坚定,“我明白了,白小姐放心,我会好好照顾太子殿下,打理好东宫。”
明舒满意地点点头,“你的房间已经准备好了,先熟悉熟悉环境,抓紧调养好身体。”在路上时明舒已经给她开了些补身体的药,只要日后她不再悒悒不乐,寿终正寝不成问题。
东宫这边气氛祥和,但宫门里可简直是快翻天了。
兰夫人的贴身婢女雾姬醒来时发现自己倒在地上,她便预感不妙。
果不其然,兰夫人失踪了。
宫鸿羽在书房收到消息的时候险些当场厥过去,强撑着下达了封锁消息并暗中搜查宫门的指令后,他瘫软在椅子上,天知道他有多害怕这又是一场无锋针对宫门的阴谋。
但是很快,兰夫人留下的那封信出现在自己的书案上时,他才明白,自己这个强求来的夫人十数年来竟从来没有放弃过逃离的念头,并且她真的做到了,孑然一身、无声无息地消失在宫门。
可让宫鸿羽想不明白的是,他的夫人没有半点武功,素日极少与人宫门中人来往。而羽宫是整个宫门防守最严密的地方,这是他作为执刃的私心。
所以兰夫人究竟是怎么逃出去的?
当执刃再三向宫门长老们保证兰夫人不知晓任何宫门机密后,此事成了宫门内的一桩悬案,但对外的说法兰夫人只会是病逝。好在兰夫人的什么性格宫门上下都清楚,郁郁而终只是早晚的问题,即使是急病身故这样经不起推敲的借口一时也无人质疑。只有年幼丧母的宫四少爷在空空的牌位前哭的像个泪人。
不过这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情,毕竟现在宫门里的孩子加在一起也凑不出一对完整的父母,好歹他还有一个执刃爹和一个对他疼爱有加的大哥。
不过有一人对兰夫人之事抱有别样看法,那就是已经继任角宫宫主的宫尚角。作为一宫之主他自然是知道实情的,一个弱女子凭空消失这样的新鲜事,让他联想起自己同样消失于人前的亲弟弟。
出于自己的私心,更为了保护自己仅剩的血脉亲人,宫尚角并没有将明舒和李相夷莫名出现在宫门的事情上报给执刃和长老院。这一个月来,他不断复盘那日两人带走朗角时的场景。
悄无声息的来,悄无声息的走,就像神仙一样。
这样的荒诞念头跳出来,宫尚角自己都吓了一跳,但他又止不住幻想,如果他们真的是仙人就好了,这样朗角就一定会平安无事。
“哥哥,你为什么不点灯?”
宫尚角陡然回神,发现天色早已暗了下来,他起身走到门口,让下人们将屋里的灯燃起,低头看着一个和宫朗角差不多大的男孩,“远徵还没吃饭吧,哥哥这就让人传膳。”
自从无锋撤走后,一场大雪落下。宫门台阶两边悬挂着白色灯笼,地面和空中都滚动着纸钱,和皑皑白雪混在一起,分不清究竟置身何地。
八岁的宫远徵坐在台阶上,不哭不闹,只是静静地看着自己手上正在流血的伤口,他的手是被父亲棺材上的钉子扎破的。
两个打扫的下人看着不哭不闹地宫远徵,低声碎语起来,议论着宫远徵冷血,说他喜欢虫子不喜人,父亲死了都不见眼泪。
宫尚角路过徵宫时正好看到这一幕,他斥责了那两个下人,然后坐到那个孩子身边,“你是宫远徵对不对?”他拉起那只正在流血的小手,“我知道你很难过,但你为何不哭出来呢?”
宫远徵迷茫地看着他,“爹爹说哭是没有用的,男子汉不能掉眼泪。”
宫尚角摸了摸他的脑袋,“真乖。但是,伤口可以结痂,而难过和伤心却永远无法愈合。”
宫远徵瞥见他腰间别着的长刀,伸手摸了摸刀柄,“我爹爹死了,没有人教我武功了,以后坏人会欺负我的。”
“没关系,我会保护你,以后你就是我宫尚角的弟弟。”
从来只专注在自己世界里的宫远徵有些懵懂,“我们不是一个爹爹,我也是你弟弟吗?”
宫尚角将他的手握在手心,郑重道:“只要你姓宫,你就是我弟弟。”
“那你有自己的弟弟吗?我来了他会不会生气?”
宫尚角抬头望了望天,逼回自己的眼泪,“我的弟弟跟你差不多大,如果他还在这里,你们会一块长大,只是他现在去了另外一个地方。” 他掏出了自己这几日重新打造的一把短刀,和之前送给宫朗角的一模一样,“这把刀送给你,以后我教你武功。”
“那你不要教我太难的,我怕我学不会。”
宫尚角唇角勾起了这段时间以来的第一个笑容,“好。”
此后,宫尚角就把宫远徵当成了弟弟,让他跟着自己学武。宫远徵还问他:“你送了我礼物,我需要送你什么礼物吗?”
宫尚角抱住圆乎乎的小宫远徵,告诉他,“你已经给我最好的礼物了。”
从这之后,世上多了两个抱团取暖的兄弟,冰冷的角宫和徵宫渐渐被亲情温暖,宫尚角身后多了一个小跟屁虫,宫远徵也多了一个为他遮风挡雨的依靠。
玫小瑰:越写越觉得宫远徵是个小可怜包。
玫小瑰:我怎么觉得云之羽的数据差了很多?你们是都不爱看嘛?
玫小瑰:如果数据还是没起色的话我就要计划加快这一世界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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