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正如他所说,醒来后,顾清辞就在也没有过一次好眠。
那要药劲太大,他也受不住。
歇不了便起身开门出去,外面空无一人,月光倒是不少。
倒也映得亮。
顾清辞坐在椅上,朝远处眺望过去,山高路远,芳草连天,好一番悠然景象。
他自己在那坐了好一会儿。
上官祁也醒了,看顾清辞在那便也抽出椅子来。
“醒这么早?”
“啊——”上官祁打了个哈欠,“看你坐在这所以过来看看。”
顾清辞看着他,有一瞬间觉得他像某个人。
“看着我发什么呆啊?”
顾清辞:“你倒有点像……”
像一个人。
顾清辞眼前浮出一个影子,月光太暗,他看不清。
若是记得的话,上官祁这性格都有点像鸢。
顾清辞想不起来,便开始跟他瞎扯道:“我师傅……他最近……大概……呃,我想想。”
上官祁实在找不到该聊的话题,一句话硬是拖了半天的音。
顾清辞道:“你之前认识他?”
上官祁道:“不好说。”
随后又道:“我父亲认识师傅,当年他便想让我认师学道,但我这性子学不了这些东西,”上官祁把手枕在了脑后,“天道弄人,瞧,我这不又在这了。”
顾清辞端起桌上茶盏,挽袖沏了一杯:“他教的医术你可学明白了?”
上官祁猛地抬头问道:“顾公子还会这事?”
顾清辞没他那么激动,只是淡声道:“会吧。”
至少以前会。
他分得清药,也配的了药。只不过是治不好自己的病而已。
“我观公子近日气色好了不少。”
“他那药好,不过也是有些苦。”
“那药可治的了本源?”
顾清辞笑笑:“治不治没什么,我没什么太在乎的。”
“真的?”
“你有疑惑。”
“那怎么——日日刻一人名?我想想,君……离……离……还有个字是什么来着?”
“殇。”
他不记得别的,只记得花一年时间记起了一个人名。那人他没什么印象,或者也有,只是顾清辞不记得了。
他有时间便刻一下,他怕自己忘了。
忘了这个不知渊缘源的三个字到底是做什么的。
不知道为什么,他怕,怕有朝一日把这个名字彻底忘个干净,怕恍惚间的一些景象付了流年。
天下安平日太久,岁岁年年不相守。
“顾兄。”
“做什么?”
“那花开了。”
竹林中唯一的山茶是顾清辞种的,来年春便开了。
上官祁站起身来看,顾清辞见他这高兴样子便也起身望去。
真的开花了。
“小辞。”
“嗯?”
“快看,你种院中的山茶开了。”
真开了。
枝头繁茂着相簇,一朵一朵衬的艳丽。他种的是红山茶,那树的支脉错综,有些没抢得地方,便向窗边伸过枝头,望眼那院中,竟望不到天。
那山茶独开院中,无人在赏。
“顾哥。”
“顾哥……”
“顾哥?”
顾清辞回过神来:“开得挺好。”
上官祁见他这副有心事的样子,兴趣一下子上来了:“顾哥这是在想谁?”
顾清辞没缓过来,脱口而出道:“想故人。”
“哪位故人?”
顾清辞没答话,转身走了。
不是不想答,只是不知道该答谁。
后来有一日顾清辞去了上京,陪着莫老去医治一位友人。
“怎么愿意带我出来?”
“看我医术在你身上有没有成效。”
顾清辞垂着眼眸,随在他身后。
虽说在那避世之地呆久了,出来看看倒也没有什么觉得稀奇的。
“这里是……”
“上京和柳州的分线处,再走一会便进京,话说你不应该比我更明白?”
“记得是件稀奇事,不记得也是件稀奇事。”
听着调侃,倒也都笑笑摆手过去。
走着走着,莫老又问道:“你可知我当年?”
“不知。”
“那不妨猜猜。”
“猜不明白。”
“那我便一道与你说说。”
那老者望着眼前路,又转头看了眼跟在身后的顾清辞。
“当年我年轻时,可谓是风流天下……”
出生寒门,苦读数载后一举中榜,但当时朝廷之内腐败、昏庸占了半数,外戚专政,重武轻文。
他看不惯当时朝廷做派,却也无力改变,最后辞官不再过问世事。
后偶然间解得名家画作而闻名天下,从而拜人为师。
二十五岁那年做出“四大钦”,一举闻名天下,无数人争相膜拜。
“四大钦”时至今日也无与之相匹之作,一画千金难求。据说当年有人算过,谁若是寻得到这四画,便有匹配国库之力。
但一心痴迷于药道,后便埋名于世。
隐世多年,便得了一个“药圣”之名。
“之前续命的药,从您手中所得?”
那老者长笑一声道:“你怎么不自己与他说?”
“记不得了。”顾清辞声音淡进雾里。
他不记得,至于为何会问出这话,他猜的。
这也证实,寻药的人与这位老者交情颇深。不然这药方子,市面上求不到,宫里怕是也大差不差。
因为这是中原毒。
“不记得?一会儿我带你去见见。”
“见谁?”
“见你所想之人。”
带你去见见他,这些年那人可是尝尽相思苦……
“他……”
顾清辞的脚步慢了慢,他望着眼前的路,有些惆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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