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小乖有了新家

小乖终于可以出院了，但新的问题又来了，小乖的父母都已经没有了，而小乖的资料上显示，他的父母又都是独生子女，而小乖的爷爷奶奶和姥姥姥爷也都不在了，这就是说，小乖已经没有任何亲人了，可社会上很多人又会因为误会小乖是丧心病狂的杀人犯而不愿意接受他，如果把他送去福利院，自己工作忙，无法时常去看他不说，福利院的其他小朋友也会因为害怕而孤立小乖，只会让小乖倍感孤独。因此，不论那种方式安排小乖，都可能只会让他重新受到严重的伤害，对他的恢复和成长十分不利，甚至有可能逼迫他重新走上犯罪的道路。这使陶婉非常的放心不下小乖。虽然安康医院隶属于公安部门，所以治疗、食宿都免费，但，毕竟也不能永远待在这里吧？而且，经过了这么长的时间，小乖早已将陶婉当做自己唯一的亲人，毫无保留地将自己全部的心掏给了陶婉，陶婉又怎么舍得小乖、怎么忍心他再次受到伤害呢？

陶婉：不行，决不能让小乖再受到任何伤害！

陶婉看着单纯、可爱而又善良的小乖，下定了决心。

陶婉：小乖，

这天上午，陶婉拿着已经办好的出院手续来到病房，

陶婉：喏，小乖，你的出院手续，姐姐帮你办好了，按理说，今天就可以出院了，不过，姐姐还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要和你商量。

小乖：姐姐，什么事？

小乖有些紧张。

陶婉：不怕，小乖，这件事不会吓到你的，不是什么对小乖来说吓人的事。

陶婉笑了，

陶婉：小乖，你的爸爸妈妈都已经不在了，当然，你的妈妈就是你的爸爸害死的，你爸爸妈妈又都是独生子女，那，你的姥姥姥爷、爷爷奶奶也都不在了的话……现在就是说，你没有亲人了，那你有没有考虑过出院以后怎么办呢？姐姐想听听小乖的意见。

小乖：姐姐，小乖……不想出院。小乖害怕外面的世界。

陶婉：（松开小乖，看着他的眼睛）小乖，不要害怕，外面的世界并不可怕。而且，姐姐会一直陪着你的呀。再说了，你总不能一直待在医院里吧，你还要上学，交朋友，过正常的生活呢。（拉住小乖的手）小乖，你要相信姐姐，姐姐会保护你的。出院以后，姐姐会帮你找一个新的家，一个温暖的家，好不好？

小乖：可是，小乖还是害怕出院。

陶婉：小乖，姐姐知道你心里的顾虑，但是你不能一直逃避呀。姐姐会努力帮你适应外面的生活的，好不好？

陶婉温柔地看着小乖，耐心地安慰道，

小乖：嗯。

陶婉：（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这才是乖孩子嘛。那，小乖有什么想法吗？

小乖：小乖想去福利院，小乖以前看新闻上说，福利院会帮助小乖这样的孩子安排后半生。

陶婉就知道小乖会这么说，第一，小乖虽然依恋陶婉，但他也知道，陶婉只是他的护士，肯定不会管他一辈子，第二，他这么单纯、善良，怎么好意思再麻烦陶婉呢？

陶婉：小乖，那姐姐给你找一个去处吧。

小乖：好的，只要是姐姐，找的去处，小乖都接受，因为谁会害小乖，姐姐都不会。

陶婉：小乖，谢谢你对姐姐这种毫无保留的信任。

听了小乖的话，陶婉既心疼又感动，都不想再卖关子了，

陶婉：这个地方，姐姐保证，呃，不对，是发誓，小乖一定会喜欢的，姐姐发誓，

小乖：姐姐，你……不用发誓，小乖真的真的绝对相信。

小乖说着，哭着依偎进陶婉怀里，

小乖：小乖只是舍不得姐姐。

陶婉：小乖，姐姐也舍不得你啊，对不起小乖，姐姐不应该跟你卖关子，把你吓成这个样，姐姐不是人，姐姐不是人。

陶婉这下是真的再也不敢跟小乖卖关子了，

陶婉：这个地方就是，姐姐家，怎么样，小乖喜不喜欢，姐姐已经申请做了小乖的监护人，正好姐姐也是独生子女，没有兄弟姐妹，以后，小乖就是姐姐的亲弟弟了，好不好？以后，姐姐的家就是小乖的家！

小乖：姐姐……小乖……小乖何德何能……小乖怎么能不喜欢呢？小乖……不是在做梦吧？

小乖再也忍不住了，扑进陶婉怀里，所有的委屈和感动全都化成泪水，倾泻了出来。

陶婉：小乖……

陶婉也哭了，

陶婉：是姐姐何德何能，得到你这样毫无怀疑的信任啊，姐姐谢谢小乖。那，

陶婉为小乖和自己擦干眼泪，

陶婉：我们今天就回家吧，姐姐已经和姐姐的爸爸妈妈，也就是你的伯伯和阿姨，说了你的情况了，伯伯和阿姨已经在家等着我们了哦。

小乖：嗯！

小乖兴奋而又幸福地点了点头。

陶婉：那，我们现在出发。病号服不是囚服，是你自己的，先穿着吧，等回家姐姐带你去买新衣服，好不好？

陶婉帮小乖收拾好东西，又帮小乖带上了第一天他刚被送到安康医院来时，张护士长为他准备的一床小玩偶，

陶婉：喏，姐姐再把你的小玩偶帮你带上，好不好？

小乖：嗯！

陶婉：小乖，上车吧。

陶婉温柔地拉起小乖的手，迎着上午明媚温暖的阳光，走出安康医院住院楼的大门，来到安康医院的停车场，打开自己的宝马车的副驾驶门，让小乖坐了进去，

陶婉：小乖，系好安全带，我们回家了。

陶婉关上副驾驶门，走到驾驶位，拉开车门坐到驾驶座上，关上门，给自己也系好安全带，打着发动机，轰了一下油门，汽车缓缓驶出了安康医院的大门，驶入了高速，向陶婉家驶去。

陶婉：小乖，这就是姐姐的家了。

车子开进了一片十分漂亮的每一栋都价格不菲、有巨大的落地窗以及自己的草坪和喷泉的海滨别墅群，陶婉在其中的一栋前的喷泉旁停好车，拉着小乖走进家门，指着邓海和刘翠向小乖介绍，

陶婉：这是姐姐的爸爸妈妈，快打招呼。

陶婉：爸，妈，这就是我跟你们说的小乖。

小乖：伯伯阿姨好。

小乖礼貌地打招呼。

陶婉父亲：你好啊，小乖，先进来做，

陶婉的父亲说着，领着小乖进屋，坐在沙发上，

陶婉父亲：来，坐在沙发上，让婉婉姐姐给你倒杯酸奶，先喝点酸奶，伯伯阿姨和婉婉姐姐说点话，然后再让婉婉姐姐出来陪你玩，好不好？

陶婉：小乖，姐姐和伯伯阿姨商量一下以后你住哪个房间，你先自己吃点零食，姐姐一会儿就来陪你玩，好吗？来，小乖不紧张，来看，这是巧克力，这是巧克力派，这是法式小面包，这是苏打饼干、还有，这是雪饼，还有沙琪玛，哦，还有，果汁、酸奶、嗯，还有牛奶糖、酥心糖和橡皮糖，想喝哪个自己倒，想吃哪个自己拿，姐姐一会儿就来，所以，小乖不紧张哦。

陶婉吧家里能找到的零食全都拿了出来，放到小乖面前，坐在小乖旁边，轻抚着他的背，柔声安慰道。这些零食是陶婉两天前为寒假要来滨海市玩的表弟准备的。

陶婉：哦，不过，也别吃太多哦，糖吃多了，可是会长蛀牙的哦，其他的零食吃多了，姐姐怕小乖一会儿吃不下午饭了。

小乖：嗯，姐姐……

陶婉：嗯？小乖，怎么了？

陶婉赶忙柔声问道。

陶婉：小乖，不紧张，啊，没事，小乖不怕，小乖不怕，小乖不紧张，不怕不怕，姐姐在呢。

陶婉从小乖紧张、担心的眼神里看出，小乖似乎清楚自己的父母对自己收养小乖还有疑虑，于是，再次坐在小乖旁边，把小乖抱进怀里，轻抚着他的背，柔声安慰。

陶婉：好了，你自己坐一会儿，想吃什么、喝什么，不用拘束，随便，啊。哦，对了，

陶婉想到一个转移小乖注意力的好办法，

陶婉：姐姐把电视给你打开，你自己调到体育频道，看看，有没有你喜欢的赛车比赛，一会儿，姐姐出来陪你一起看，好不好？

陶婉说着，打开了电视机。

小乖：嗯，好，姐姐。

陶婉说完，和父母进了一楼的主卧，关上了门。

陶婉父亲：婉婉，你这孩子，从小就非常善良、极富同情心，这我们知道，可是，这孩子（小乖）的情况，你也不是不清楚，爸爸想问问你，你真的想好了吗？在爸爸的印象里，你可不是这么草率做决定的人啊。这孩子，他毕竟是个杀了人的精神病犯啊，你虽然是个护士，但同时也是个警察啊，一个警察收养一个未成年罪犯。

陶婉的父亲疑虑地说道。

陶婉母亲：是啊，婉婉，妈妈不是反对你收养小乖，可你才24岁，自己也还是个孩子啊，你现在就要去照顾另外一个孩子，你有没有想过，自己是否能承担的起这样一份责任啊？再说了，小乖以后如果在犯病，伤害到你怎么办？你想过吗？妈妈是担心你的安全啊。

陶婉的母亲也不无疑虑。

陶婉：爸，妈，你们说的这些我都清楚，你们听我说，其实，小乖并不是患有精神病，或者说，他不是那种先天的精神疾病，你们，都误会小乖了，

主卧的门虽然关着，但小乖依然能够清楚的听见陶婉和父母的对话，他十分自责，眼泪啪嗒啪嗒的掉在腿上。

陶婉：爸，妈，你们知道吗？小乖，他有一个丧尽天良，猪狗不如的父亲，成天家暴小乖和他母亲，居然还把小乖的母亲活活打死了，他还从小乖出生开始就不允许小乖的母亲给小乖起名字，一口一个“傻子”来称呼小乖，你们说，天底下哪有这样的混蛋，不喜欢孩子，你他妈别生啊！

陶婉是发自肺腑的气愤，气得她一个可爱温柔的女孩子都居然骂出了脏话，

陶婉：你们也都看过电影《我经过风暴》和电视剧《不要和陌生人说话》，清楚家暴危害，小乖，就是活生生的例子，小乖的妈妈，被小乖的爸爸活生生打死了，这要是一般人，早就失去理智，不顾死活的先把爸爸杀了，可小乖是经历了巨大的思想斗争才做出的杀人的选择，而且杀人后，他虽然已经精神彻底崩溃，患上了精神病，但被逮捕入院后，还知道自己犯了罪，认为自己会被判无期徒刑，吓得几个晚上有我在他身边陪着都睡不好觉，而且，你们知道吗，小乖不仅单纯可爱而且非常地善良，有一天，他看见一个因为害怕法律的惩罚而装疯的女毒贩被法警押着来我们医院做完精神鉴定后又被法警押出医院，押上警车，居然吓哭了，甚至被吓到晚上睡觉时都发烧了，一个晚上噩梦连连，我刚开始以为他是害怕那个毒贩会突然气急败坏地怎么着他，心想，那个毒贩已经被戴上了手铐和脚镣押走了，你怕什么啊，有押解她的法警控制着她呢，结果第二天早晨，我问小乖昨天为什么害怕时，你们猜他怎么说？

陶婉哽咽着将小乖那天害怕的真实原因讲给了父母，两人听完也被惊得愣了半天才回过神来。

陶婉：而且，

陶婉擦了擦眼泪，接着说

陶婉：小乖的这个猪狗不如的父亲居然还用那些恐怖片和《追捕》等这些电影里对精神疾病专科医院的污蔑描述，欺骗、吓唬小乖，说精神病院里全是恐怖阴森的、可怕的病房，可怕的、凶狠的、五大三粗的男护士，一言不合就把患者关到笼子里或帮到病床上，用电棍打患者，还给小乖看《追捕》这些对精神疾病专科医院的描述荒谬无比，鬼扯到家的影视作品，让他进一步对精神疾病专科医院产生恐惧等负面印象，你们说，这世界上怎么能有这么不要脸，这么无耻的王八蛋呢？！要是这个东西现在还活着站在我面前，我真想给他一万个嘴巴子，把他嘴给打烂，把他打到轮椅上，一辈子起不来，你们说，小乖被这种无耻的王八蛋，伤害成这个样子，且不说，他现在对我毫无怀疑地信任，把整个心都掏出来给我了，就说，如果我们把他送去孤儿院，会有什么后果，你们想过吗？且不说孤儿院小乖能不能适应，就单说，那些不了解小乖的孩子不会孤立、欺负他吗？孤儿院可都是一群没有父母的孩子啊，有父母生，没父母陪，也没父母教育，他们是什么样的人就不用我多说了吧？把他往那里送，就是把他推下黑暗无底的深渊啊，我要是再不管他，那无异于亲手杀了他啊，到时候，再把他重新逼上犯罪的道路，咱们良心上过的去吗？

陶婉说完对，发现父母也已经哽咽流泪了。

陶婉父亲：婉婉，爸爸知道了，我们的闺女真是长大了，知道去心疼、同情、关系比自己弱小的人了。爸爸非常欣慰，

陶婉的父亲哽咽着说，

陶婉父亲：婉婉你说得对，这孩子，真是太可怜了，婉婉，爸爸支持你收养他，今后，我们一定要像对待自己的亲生孩子那样来对待小乖，让他感受到家的温暖。

陶婉：爸，妈，你们放心，我能照顾好自己和小乖的，我已经想好了，既然决定收养小乖，我就一定会承担起应付的责任的，再说了，我经验不足的地方，不是还有你们吗？

陶婉母亲：婉婉啊，那你既然决定了，那妈妈也支持你。是啊，

陶婉的母亲也哽咽了，

陶婉母亲：这孩子真的太可怜了，我们今后真的必须把他当做亲生孩子一样，好好抚养啊。

陶婉：谢谢爸爸妈妈！

陶婉高兴地说。

陶婉父亲：谢啥，婉婉成了懂事的大姑娘，我和我妈高兴还来不及呢。

陶婉：小乖，

陶婉冲出房间，跑到小乖旁边坐下，一把将小乖抱进怀里，幸福的眼泪止不住地流下来，

陶婉：小乖，姐姐这个独生子女终于有弟弟了，以后……以后，

陶婉边哭边说，

陶婉：这里就是你的家，姐姐的爸爸妈妈就是你的爸爸妈妈，姐姐，就是你的亲姐姐

小乖：姐姐！

一对没有血缘关系的亲姐弟幸福地抱在了一起。

第二天，陶婉和父母带着小乖去重新办理了户口和身份证，从此，小乖真的再也不是“傻子”，而是有了一个新的名字：陶小乖。小乖仰起脸，幸福地看着陶婉，他知道，从这一刻起，他终于有了新的爸爸妈妈，一个爱他、疼他的姐姐，有了一个能让他安心的新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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