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想语言假设（一）

1. 心理语言

1.1 表征思想理论

1.2 组合语义

1.3 逻辑结构

2. LOTH 的范围

3. 心算

4. LOTH 的论点

4.1 来自认知科学实践的论证

4.2 思想生产力的论证

4.3 思想系统性论证

4.4 思维系统性论证

5.联结主义的挑战

6.回归对LOTH的反对

6.1 学习语言

6.2 理解语言

7. 使心灵自然化

8. 心理表达的个性化

参考书目

学术工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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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关条目

1. 心理语言

设定一种心理语言意味着什么？或者说思维发生在这种语言中？ Mentalese 到底有多“像语言”？为了解决这些问题，我们将分离出 LOT 理论家广泛认同的一些核心承诺。

1.1 表征思想理论

民间心理学通常通过引用心理状态来解释和预测行为，包括信念、欲望、意图、恐惧、希望等。为了解释玛丽为什么走向冰箱，我们可能会注意到她相信冰箱里有橙汁并且想喝橙汁。信念和欲望等心理状态称为命题态度。可以使用以下形式的措辞来指定它们

X 相信 p。

X 希望 p。

X 的意图是 p。

X 担心 p。

ETC。

通过用句子替换“p”，我们指定了X的心理状态的内容。命题态度具有意向性或关于性：它们是关于主题的。因此，它们通常被称为意向状态。

“命题态度”一词起源于罗素（1918-1919 [1985]），反映了他自己偏爱的分析：命题态度是与命题的关系。命题是决定真值条件的抽象实体。为了说明这一点，假设约翰认为巴黎位于伦敦北部。那么约翰的信念与巴黎在伦敦以北的命题有关，并且当且仅当巴黎在伦敦以北时，该命题为真。除了命题决定真值条件这一论点之外，对于命题是什么样的，几乎没有达成一致。文献提供了许多选择，主要源自弗雷格（1892 [1997]）、罗素（1918-1919 [1985]）和维特根斯坦（1921 [1922]）的理论。

Fodor（1981：177-203；1987：16-26）提出了一种命题态度理论，该理论赋予心理表征以核心作用。心理表征是具有语义属性（例如外延、含义、真值条件等）的心理项目。相信p，或希望p，或意图p，就是与意义就是p的心理表征有适当的关系。例如，思考者和心理表征之间存在一种关系信念*，无论用什么英语句子替换“p”，以下双条件都为真：

X 相信 p 当且仅当存在心理表征 S，使得 X 相信* S 并且 S 意味着 p。

更一般地说：

(1) 每个命题态度 A 对应于一种独特的心理关系 A*，其中无论用什么句子替换“p”，以下双条件都为真： X As that p iff 存在心理表征 S 使得 X 具有 A*到 S 和 S 意味着 p。

根据这种分析，心理表征是命题态度最直接的对象。命题态度从作为其对象的心理表征继承了其语义属性，包括其真值条件。

(1) 的支持者通常援引功能主义来分析 A*。每个心理关系 A* 都与一个独特的功能角色相关联：S 在您的心理活动中扮演的角色，以防您对 S 承担 A*。例如，当指定相信什么* S 时，我们可能会提到 S 如何作为推理的基础，它如何与产生行动的欲望相互作用，等等。精确的功能作用有待科学心理学来发现。按照 Schiffer (1981) 的说法，通常使用术语“信念盒”作为与信念*相对应的功能角色的占位符：相信* S 是将 S 放入您的信念盒中。 “欲望盒”等也类似。

(1) 与命题态度是与命题的关系的观点相一致。人们可能会分析“S 意味着 p”这句话，因为它涉及 S 和 S 所表达的命题之间的关系。那么，相信* S 的人与 S. Fodor (1987) 所表达的命题存在着心理上重要的关系。 ：17）采用这种方法。他将对心理表征的承诺与对命题的承诺结合起来。相比之下，菲尔德（Field，2001：30-82）在分析“S意味着p”时拒绝假设命题。他提出了具有语义属性的心理表征，但他并没有提出由心理表征表达的命题。

类型和标记之间的区别对于理解 (1) 至关重要。心理表征是一种可重复的类型，可以在不同的场合实例化。在当前的文献中，通常假设心理表征的标记是神经学的。就目前的目的而言，关键点是心理表征是由心理事件实例化的。在这里，我们广义地解释事件类别，以包括事件（例如，我打算喝橙汁）和持久状态（例如，我长期以来相信亚伯拉罕·林肯是美国总统）。当心理事件 e 实例化表征 S 时，我们说 S 是标记的，而 e 是 S 的标记。例如，如果我相信鲸鱼是哺乳动物，那么我的信念（心理事件）就是心理表征的标记，其意思是鲸鱼是哺乳动物。

根据福多（Fodor，1987：17）的说法，思维由一系列心理事件组成，这些事件实例化了心理表征：

(2) 思维过程是心理表征表征的因果序列。

一个范式的例子是演绎推理：我从相信*前提过渡到相信*结论。第一个心理事件（我对前提的信念*）导致第二个心理事件（我对结论的信念*）。

(1) 和 (2) 自然地组合在一起，形成一个整体，人们可以将其称为表征思想理论 (RTT)。 RTT 假设心理表征作为命题态度的对象并构成思维过程的领域。 [1]

如上所述，RTT 需要资格。你有一种明显的感觉相信木星上没有大象。然而，您可能直到现在才考虑过这个问题。你的信念盒子之前包含的心理表征是不合理的，即木星上没有大象。 Fodor（1987：20-26）通过将（1）限制为核心案例来回应此类例子。核心案例是那些命题态度被视为心理过程中因果有效事件的案例。你心照不宣的认为木星上没有大象不会出现在你的推理或决策中，尽管如果问题变得突出并且你有意识地判断木星上没有大象，它可能会出现这种情况。只要信念保持默认状态，（1）就不需要适用。福多说，一般来说，一种因果有效的有意心理状态必须涉及对适当心理表征的明确标记。口号是：“没有明确表示就没有故意因果关系”（Fodor 1987：25）。因此，我们不应该将（1）解释为忠实分析有关命题态度的非正式话语的尝试。福多并不试图复制民间心理范畴。他的目标是识别类似于民间心理学中提出的命题态度的心理状态，这些状态在心理活动中发挥大致相似的作用，并且可以支持系统的理论化。

Dennett（1977 [1981]）对《思想语言》的评论提出了对 RTT 的广泛引用的反对意见：

在最近与一个国际象棋程序设计者的对话中，我听到了对竞争对手程序的以下批评：“它认为应该尽早让其皇后出局”。这以一种非常有用和具有预测性的方式为该程序赋予了一种命题态度，因为正如设计师接着说的那样，人们可以有效地指望在棋盘上追逐那个女王。但对于在该程序中找到的所有层次的显式表示，没有任何地方与“我应该早点让我的女王出去”明确地标记为同义词。设计师的评论所属的分析级别描述了程序的特征，这些特征以完全无辜的方式描述了具有“工程现实”的计算过程的涌现属性。我认为没有理由相信信仰谈话和心理谈话之间的关系会更加直接。

在丹尼特的例子中，下棋机器并没有明确表示它应该尽早让皇后出局，但在某种意义上，它的行为是基于它应该这样做的信念。人类认知也有类似的例子。例如，我们经常遵循演绎推理规则，但没有明确表示规则。

为了评估丹尼特的反对意见，我们必须明确区分心理表征和控制心理表征操纵的规则（Fodor 1987：25）。 RTT 不要求明确表示每个此类规则。有些规则可以被显式地表示——我们可以想象一个推理系统，它显式地表示它所遵循的演绎推理规则。但规则不需要明确表示。它们可能只是隐含在系统的操作中。只有当规则的咨询被认为是心理活动中因果有效的事件时，RTT 才要求明确地表示该规则。丹尼特的国际象棋机器明确地代表了棋盘配置，或许还有一些操纵棋子的规则。它从不参考任何类似于“让女王提前下场”的规则。因此，我们不应该期望机器明确地表示该规则，即使该规则在某种意义上内置于机器的编程中。同样，典型的思考者在进行演绎推理时不会参考推理规则。因此，RTT 并不要求典型的思考者明确地表示推理规则，即使她遵守这些规则，并且在某种意义上默认认为她应该遵守这些规则。

1.2 组合语义

自然语言是组合的：复杂的语言表达是由更简单的语言表达构建的，复杂表达的含义是其成分的含义以及这些成分的组合方式的函数。组合语义以系统的方式描述了复杂表达式的语义属性如何依赖于其成分的语义属性以及这些成分的组合方式。例如，合取的真值条件确定如下：当且仅当两个合取都为真时，合取为真。

历史和当代的 LOT 理论家普遍认为 Mentalese 是组合性的：

心理表征的组合性（COMP）：心理表征具有组合语义：复杂表征由简单成分组成，复杂表征的含义取决于其成分的含义以及这些成分排列的选区结构。

显然，心理语言和自然语言在许多重要方面肯定有所不同。例如，Mentalese 肯定没有音韵学。它也可能没有形态。尽管如此，COMP 阐明了一个基本的相似点。就像自然语言一样，Mentalese 包含适合语义分析的复杂符号。

一种代表成为另一种代表的“组成部分”意味着什么？根据 Fodor (2008: 108) 的说法，“构成结构是部分/整体关系的一种”。并非语言表达的所有部分都是成分：“John ran”是“John ran and Mary gone”的成分，但“ran and Mary”不是成分，因为它在语义上不可解释。对于我们的目的来说，重要的一点是所有成分都是组成部分。当一个复杂的表示被标记时，它的各个部分也被标记。例如，

打算

磷

&

问

P&Q 要求在你的意图框中有一个句子......其中一个部分是与你意图时意图框中的类型完全相同的标记

磷

P，其中另一个部分是与意图框中的标记类型完全相同的标记（当您打算这样做时）

问

问：（福多 1987：139）

更一般地说：心理事件

e

e 仅当以下情况时才实例化一个复杂的心理表征

e

e 实例化表示的所有组成部分。从这个意义上说，

e

e本身具有内部复杂性。

心理事件的复杂性在这里至关重要，正如福多在以下段落中所强调的那样（1987：136）：

实际上每个人都认为意向状态的对象在某种程度上是复杂的……[例如]，当你相信时你相信什么

磷

&

问

P&Q 是……复合物，其元素可能是命题 P 和命题 Q。但是，心理状态的意向对象的（假定的）复杂性当然并不意味着心理状态本身……很多人声称心理状态——而不仅仅是它们的命题对象——通常具有构成结构。

许多哲学家，包括弗雷格和罗素，将命题视为结构化实体。这些哲学家将部分/整体模型应用于命题，但不一定应用于思想家接受命题的心理事件。 Fodor 开发的 LOTH 将部分/整体模型应用于心理事件本身：

这里的问题是心理事件的复杂性，而不仅仅是作为其意向对象的命题的复杂性。 （福多尔 1987：142）

在这种方法中，LOTH 的一个关键要素是心理事件具有语义相关的复杂性这一论点。

LOTH 的当代支持者支持 RTT+COMP。历史支持者也相信附近的一些东西（Normore 1990，2009；Panaccio 1999 [2017]），尽管他们当然没有使用现代术语来表达他们的观点。我们可以将 RTT+COMP 视为 LOTH 的极简主义表述，记住许多哲学家已经使用短语“思想假设的语言”来表示下面讨论的更强的论点之一。与极简主义的表述相适应，RTT+COMP 留下了许多关于心理表达的性质、结构和心理作用的未解决问题。

1.3 逻辑结构

在实践中，LOT 理论家通常对 Mentalese 的组合语义采取更具体的观点。他们声称心智表达具有逻辑形式（Fodor 2008：21）。更具体地说，他们声称曼塔尔语包含与熟悉的逻辑连接词（and、or、not、if-then、some、all、the）类似的内容。逻辑连接词的迭代应用从简单的表达式生成复杂的表达式。逻辑复杂表达式的含义取决于其各部分的含义及其逻辑结构。因此，LOT 理论家通常赞同以下原则：

逻辑结构心理表征（LOGIC）：一些心理表征具有逻辑结构。这些心理表征的组合语义类似于逻辑结构的自然语言表达的组合语义。

中世纪的 LOT 理论家使用三段论和命题逻辑来分析 Mentalese 的语义（King 2005；Normore 1990）。当代的支持者转而使用谓词演算，它是由弗雷格（Frege，1879 [1967]）发现的，其语义首先由塔斯基（Tarski，1933 [1983]）系统地阐明。人们认为，Mentalese 包含原始单词——包括谓词、单数术语和逻辑连接词——并且这些单词组合起来形成复杂的句子，受谓词演算语义之类的东西控制。

心智词的概念大致对应于概念的直观概念。事实上，福多（Fodor，1998：70）将一个概念解释为一个孟塔尔语单词及其外延。例如，一个思想家只有在她的词汇表中有一个表示猫的心智词时，才会有猫的概念。

逻辑结构只是心理表征结构的一种可能的范式。人类社会采用了广泛的非句子表示，包括图片、地图、图表和图表。非句子表示通常包含排列成具有重要组成结构的部分。在许多情况下，所得到的复杂表示是否具有逻辑结构并不明显。例如，地图似乎不包含逻辑连接词（Fodor 1991：295；Millikan 1993：302；Pylyshyn 2003：424-5）。它们也并不明显包含谓词（Camp 2018；Rescorla 2009c），尽管一些哲学家认为它们确实包含谓词（Blumson 2012；Casati & Varzi 1999；Kulvicki 2015）。

理论家经常提出符合 COMP 但缺乏逻辑结构的心理表征。英国经验主义者提出了一些观念，并用广泛的意象术语来描述这些观念。他们强调简单的想法可以组合成复杂的想法。他们认为，一个复杂想法的代表性重要性取决于其各个部分的代表性重要性以及这些部分的组合方式。因此他们接受了 COMP 或类似的东西（取决于“选区”到底是什么）。 [2]他们没有详细说明思想的复合应该如何运作，但意象结构似乎是至少在某些段落中的范式。逻辑在他们的著作中不起重要作用。[3] Prinz (2002) 和 Barsalou (1999) 部分受到英国经验主义者的启发，根据源自感知的图像状表征来分析认知。阿姆斯特朗（Armstrong，1973）以及布拉登-米切尔和杰克逊（Braddon-Mitchell and Jackson，2007）提出，命题态度不是与心理句子的关系，而是与心理地图的关系，在重要方面类似于普通的具体地图。

意象主义和制图思想理论面临的一个问题是，命题态度往往在逻辑上很复杂（例如，约翰认为，如果普拉西多·多明戈不唱歌，那么古斯塔沃·杜达梅尔将指挥，否则音乐会将被取消）。图像和地图似乎不支持逻辑运算：地图的否定不是地图；两个映射的分离不是映射；其他逻辑运算也类似；图像也类似。鉴于图像和地图不支持逻辑运算，仅用意象或制图术语分析思想的理论将难以解释逻辑上复杂的命题态度。 [4]

这里有一个多元立场的空间，允许不同类型的心理表征：一些具有逻辑结构，一些更类似于图片、地图或图表等等。多元主义立场在认知科学中广泛存在，它提出了一系列心理表征的格式（Block 1983; Camp 2009; Johnson-Laird 2004: 187; Kosslyn 1980; Mandelbaum et al. 2022; McDermott 2001: 69; Pinker 2005: 7斯洛曼 1978： 144-76）。福多本人（1975：184-195）提出了一种观点，即意象心理表征与逻辑结构的心理表达共存并相互作用。

鉴于逻辑结构在 Mentalese 的历史和当代讨论中所发挥的突出作用，人们可能会认为 LOGIC 是 LOTH 的权威。人们可能会坚持认为，只有具有逻辑结构的心理表征才构成心理语言。我们不需要评估这个术语选择的优点。

2. LOTH 的范围

RTT 涉及命题态度及其所涉及的心理过程，例如演绎推理、推理、决策和计划。它不涉及感知、运动控制、想象力、梦想、模式识别、语言处理或任何其他不同于高级认知的心理活动。因此，强调思想语言：作为思维基础的心理表征系统，而不是感知、想象等。然而，谈论心理语言自然地从高级认知推广到其他心理现象。

感知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感知系统将近端感觉刺激（例如，视网膜刺激）转化为对环境条件的感知估计（例如，对形状、大小、颜色、位置等的估计）。 Helmholtz (1867 [1925]) 提出，从近端感觉输入到知觉估计的转变具有无意识推理的特征，在关键方面与高级有意识推理相似，但意识无法接近。亥姆霍兹的提议是当代知觉心理学的基础，它构建了无意识知觉推理的详细数学模型（Knill & Richards 1996；Rescorla 2015）。福多（Fodor，1975：44-55）认为，这项科学研究计划以心理表征为前提。这些表征参与感知系统执行的无意识推理或类似推理的转换。 [5]

导航是另一个很好的例子。 Tolman (1948) 假设老鼠使用认知地图进行导航：代表空间环境布局的心理表征。在行为主义全盛时期提出的认知图假说最初遭到了极大的蔑视。直到 20 世纪 70 年代，行为主义消亡很久之后，它仍然处于边缘地位。最终，越来越多的行为和神经生理学证据赢得了许多人的认同（Gallistel 1990；Gallistel & Matzel 2013；Jacobs & Menzel 2014；O’Keefe & Nadel 1978；Weiner et al. 2011）。尽管一些研究人员仍然持怀疑态度（Mackintosh 20002），但现在人们普遍认为哺乳动物（甚至可能是一些昆虫）使用空间布局的心理表征进行导航。 Rescorla (2017b) 总结了认知图的案例并回顾了它们的一些核心属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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