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宾诺莎的属性理论（二）

1.8.1 主观解释

众所周知，黑格尔在很多方面都认为自己在修改斯宾诺莎的学说（“成为斯宾诺莎的追随者是一切哲学的本质起点”），他对斯宾诺莎的解释影响极大。黑格尔在他的《哲学史讲座》中说，对斯宾诺莎来说，最真实的是绝对（或无限实体），而其他任何事物（特别是有限模式）都是否定这种绝对的方式。他接着解释说，理解力[或“智力”]通过属性掌握实体的现实，但“这只是理解力看来的现实”。他强调，根据属性进行理解是由于理解的本质，而不是因为绝对（或无限实体）本身的本质。显然，他认为理解是对有限心灵的理解，因为他继续解释斯宾诺莎关于存在“无限属性”的主张必须被解释为“性质上无限”而不是数量上无限，并且存在只有有限心灵所知道的两个属性——思想和广延。

黑格尔之后的文献中所谓的主观主义解读认为，感知属性的智力是有限智力，而属性是有限心灵在它无法完全理解的无限实体上的投射。换句话说，根据主观主义的解释，属性的定义指出，属性是有限智力所感知的物质，仿佛（但实际上不是）构成了其本质。相反，客观主义的解读将所讨论的智力视为无限的智力，而 tanquam 的意思是“事实上”，因此它将定义解读为声称属性是无限智力所感知的实体（事实上）构成其本质。沃尔夫森总结了两种立场之间的差异：

根据前一种解释[主观主义]，被心灵感知意味着被心灵发明，因为属性本​​身并不独立存在，而是与实体的本质相同。根据后一种解释[客观主义]，被心灵感知仅仅意味着被心灵发现，因为即使属性本身在实体的本质中也具有独立的存在（Wolfson，1934，146）。

沃尔夫森观点背后的动机之一是，他认为斯宾诺莎是中世纪犹太理性主义者的最后一位，并且遵循这一传统，斯宾诺莎将所有的多样性并不存在于无限的实体（上帝）中，而是存在于人类的心灵中。也就是说，上帝具有多重属性这一事实不是通过他具有多重本质、本质或方面来解释的，而是因为人类心灵的本质。这是基于这样的信念：上帝的真实本性是简单的，任何多样性都只是表面的而不是真实的。正是由于有限心灵的局限性，它才将多样性赋予无限实体，而实际上无限实体是简单的。在这种观点中，属性和无限实体之间存在着差距。可以说，无限的实体本身对于有限的心灵来说是不可知的。关于“真正的区别”，这种观点中属性之间的区别是基于有限心灵对无限实体的不同理解方式。也就是说，属性之间的区别不是基于无限实体本身的本质，而是在某种程度上揭示了有限感知的本质。正是在这些术语中，才能理解这种区别的“现实”，即，好像但实际上并非如此。

1.8.1.1 对主观主义的反对

针对主观主义解释提出了两个主要反对意见。大多数评论家认为这些观点足以拒绝主观主义作为对斯宾诺莎属性理论的令人满意的解释的有力竞争者。对主观主义的第一个反对意见是，有限的心灵永远不可能拥有关于上帝的真正知识，而只能是“仿佛”的知识。所有的知识都变得虚幻。原因很清楚。在主观主义解释中，属性是有限心灵的投射，因此有限心灵永远无法了解无限实体本身。这似乎与斯宾诺莎的主张相矛盾，即有限的心灵可以对上帝的本质有充分的、即完美的知识（2P47）。第二个反对意见是，这种解释似乎与文本中斯宾诺莎识别属性和上帝的那些地方不相容（参见1P4、1P19和1P20Cor.）。同样，作为有限智力的投射，属性并不完全属于实体，因此不能与实体相同。由于这些原因，主观解释（用这些术语来理解）已经失宠。 [13]然而，迈克尔·德拉·罗卡（Michael Della Rocca）最近一直主张属性（以及更广泛的多样性）是依赖于心灵的，但不是虚幻的。因此，他的目标是克服一些对主观主义的传统反对意见（主要是“虚幻知识”反对意见），同时坚持属性依赖于心灵的地位。他认为多样性的思维依赖性（无论是属性还是模式）是斯宾诺莎采用充足理由原理的必然结果（参见 Della Rocca，2012）。

1.8.2 客观解释

鉴于对主观主义解释的此类批评，评论家转向了所谓的“客观主义”解释。尽管这些叙述的细节各不相同，但他们有一些共同的关键要素——所有这些都与他们不希望成为主观主义者这一事实有关。这些特征中的第一个是他们认为系统中的知识不可能是虚幻的。也就是说，通过属性获得的知识必须产生真实的或充分的知识。实现这一点的一种方法是声称感知属性的是无限智力，因此通过属性获得的知识是无限智力所拥有的那种知识，因此不是虚幻的（例如 Bennett, 1984, 147; Delahunty, 1985 ，116；德拉罗卡 1996 年，157；哈塞罗特，1972 年，32-35）。因此，定义中的 tanquam 应理解为“事实上”，而不是“好像”。

与主观主义不同，主观主义不强调属性之间区别的“真实性”，或者更确切地说，不以无限实体的本质为区别的依据，而客观主义解释则将本体论的重要性放在属性之间的“真实区别”上。 。换句话说，为了使多样性具有一定的真实性而不是虚幻的，它必须以某种方式扎根于被感知的事物，即无限的实体，而不是感知者。这种解释的危险在于，如果过分强调区别，就会失去实质的统一性。如果无限实体具有“真正不同”的属性，并且这种区别是基于无限实体的不同性质或本质，那么必须有一个解释如何将多种性质或本质结合起来形成一个物质。 （这个问题在第 1.9.4 节中进行了更详细的讨论，因为它出现在对身心结合本质的讨论中）。

斯宾诺莎的任何解释都必须刻画任何给定属性与实体之间的关系。如前所述，在主观主义的解释中，物质与任何给定属性之间存在有问题的差距。另一种选择是否认这一差距。例如，贝内特声称如下：

我认为这里[Ep. 9]他说实体与属性的区别仅在于实体与相同内容的形容词表示之间的差异。如果我们寻找广延（实体）与广延（属性）有何不同，我们会发现它只存在于具有……广延或思想或其他什么的概念中；斯宾诺莎认为，这并没有给广延的概念内容添加任何内容，而仅仅标志着内容的逻辑结构。正如我在第 12.7 节中所做的那样，他拒绝这样的观点，即财产持有者是一种其性质使其有资格拥有财产的物品，而赞成这样的观点：财产持有者的概念，即……的事物，有点正式装置，组织概念内容而不添加内容的东西。根据这种观点，实体和属性之间的区别是空洞的（Bennett，1984，62-63）。

尽管贝内特声称两者之间的区别是空洞的，但他也不认为这是绝对的同一性。他发现身份主张与属性确实不同的主张是不可调和的。德拉·罗卡（Della Rocca）建议将意向性作为否认差距的一种方式，并将“……被延伸”和“……正在思考”视为指称不透明。换句话说，无限智慧在这两种情况下所挑选的内容是相同的，但挑选的方式不同。否认这种差距的另一种方式是与笛卡尔一样声称属性和实体之间的区别只是理性的区别。也就是说，实际上没有区别，但在有限的心灵中，我们可以反自然地将属性与实体分开。或者换句话说，有限的心灵可以从实体中抽象出属性，但实际上它们并不是分离的。这种类型的观点必须通过对属性之间“真正区别”的含义的解释来补充。

1.9 各种解读对其他斯宾诺莎学说的影响

1.9.1 属性数量

尽管斯宾诺莎声称存在无限的属性，但存在有多少属性的问题，因为“无穷大”不一定指数字无穷大。 [14]贝内特等人认为，早期现代哲学中的无限意味着整体性（贝内特，1984，75-79）。那么，斯宾诺莎关于无限实体具有无限属性的主张可以被理解为无限实体具有所有应有的属性的主张。 [15]这与仅存在两个已知属性是一致的。另一方面，文本中的某些部分似乎表明无穷大意味着数字无穷大，因此无限实体具有思想和广延的属性，以及无数其他未知的属性。对于那些希望声称有两个以上属性的人来说，用作证据的地方如下：

1D6：我将上帝理解为绝对无限的存在，即由无限属性组成的实体，其中每一个属性都表达了永恒和无限的本质。

解释：我说的是绝对无限，而不是其本身无限；因为如果某物只是其自身是无限的，我们就可以否认它的无限属性。但如果某物是绝对无限的，则任何表达本质且不涉及否定的事物都属于其本质。

2P7Schol：因此，无论我们在广延属性、思想属性或任何其他属性下构想自然，我们都会发现一种相同的秩序，或一种相同的原因联系，即相同的事物彼此遵循。

信 56：对于你[雨果·博克塞尔]关于我对上帝的认识是否像三角形一样清晰的问题，我的回答是肯定的。但如果你问我心中的上帝形象是否像三角形一样清晰，我的回答是否定的。我们无法想象上帝，但我们可以通过智力理解他。这里还应该指出的是，我并不声称对上帝有完整的认识，但我确实了解他的一些属性——实际上不是全部或大部分——而且可以肯定的是，我对很多属性的无知并不妨碍我了解其中一些。当我学习欧几里得几何原理时，我很早就明白三角形的三个角等于两个直角，并且我清楚地认识到三角形的这个性质，尽管我对许多其他性质一无所知。

这个问题可以与之前关于属性定义中的模糊性的讨论联系起来，尽管并不总是这样做。如果人们认为是无限的智力在进行相关的感知，那么似乎没有理由限制它感知的属性的数量。相反，可能会声称，如果无限的智力只感知到两个属性，那么必须有充分的理由为什么只有两个属性，以及为什么它们是思想和广延而不是其他属性。另一方面，如果人们认为是有限智力构思了属性，并且它只构思了思想和广延，那么这就是仅有的两个属性。然而，在文献中，这种推理路线并不总是被遵循，并且可以找到解释者的例子，他们认为是无限的智力进行感知，但不需要超过两个属性（Bennett，1984， 75–76）。同时，也有一些解释者声称，虽然属性有无限多，但感知属性的是有限的智力（Wolfson，1934，226）。属性的多少会影响人们如何阅读斯宾诺莎形而上学中的另一中心学说，例如我们接下来要讨论的 2P7 和 2P7Schol。

1.9.2 2P7及其Scholium的形而上结构

2P7 及其学派在斯宾诺莎的体系中发挥着至关重要的作用，因为它们为解决或更确切地说解决心身问题奠定了基础。因此，对身心合一本质的理解取决于对斯宾诺莎属性理论、特别是2P7及其学派的解释。 （有关身心结合问题的讨论，请参见第 1.9.4 节）。对2P7及其学派所表达的形而上学结构的解释，很大程度上受到人们认为斯宾诺莎体系中存在的属性数量以及人们如何理解属性与实体之间关系的影响。 2P7 及其 scholium 的一般描述已在上面第 1.6 节中讨论。

2P7 及其 scholium 可以用非常不同的方式来理解。下面描述了三种类型的解释方向。这并不意味着详尽无遗，但它将提供评论者所提供的各种选择的感觉。让我们首先从最简单的选项开始。如果认为只有思想和外延两种属性，那么2P7及其学派的形而上学结构就相当简单了。思想属性下的每个模式都与扩展中的模式相关联，反之亦然，并且一个属性中的模式之间的关系反映在另一个属性中。当然，持这种观点的人必须提供令人信服的论据，证明只有两个属性。

然而，如果有两个以上的属性，结构就会变得相当复杂。已经提出的一个选项是，思想是一种特殊属性，包含所有其他属性中所有模式的想法（参见例如 Curley，1969，146；以及最近的 Melamed，2009，第 1-2 章）。在这种解释中，思想被证明是“特殊的”，因为思想中存在比任何其他属性下更多的模式（想法）或模式的方面。表达这一点的另一种方式是说 2P7 不是双条件。关联模式的要求仅在一个方向上从任何属性中的任何模式到思想中的模式。这种观点的负担是，它必须解释思想相对于其他属性的偏爱，也许还解释其他属性中所有非思想模式之间的关系。

另一种可用的选项（或一类选项）是声称属性是成对出现的：类似对象的属性与类似思想的属性相结合（Curley 也考虑这个选项；Curley，1969，146）。在这种类型的解释下，我们将得到遵循第一种选择的结构的思想和扩展，也就是说，思想中的每个想法都与扩展中的一个模式相关联（一个且相同）。如果属性不止两个，我们还可以得到 Thoughtx 与 Extensionx 耦合，其中每个 ideax 都是一，并且与 Extensionx 下的 bodyx 相同，以及 Thoughty 与 Extensiony 耦合，等等。 66号信为这一观点提供了一些支持。当然，这种说明必须补充对这些类似思想/类似扩展的属性对之间的关​​系的说明。

1.9.3 物质识别的性质和属性

如前所述，斯宾诺莎用属性（1P4、1P19 和 1P20Cor.）来识别上帝或无限实体。这种认同的本质也受到一个人对属性的解释立场的影响。传统的主观主义观点，因为它声称属性是有限心灵在实体上的投射，所以不能严格地认为这种识别。强调属性独特性的客观主义观点也不能从字面上接受这些主张（例如，Bennett，1984，64；Curley，1988，13；Gueroult，1968，50）。其原因如下：如果实体与其任何一个属性严格相同，那么属性将彼此相同（通过传递性），因此不再像斯宾诺莎声称的那样不同。不同的客观主义解释对这个问题有不同的看法。例如，柯利认为，同一性不是在任何给定的属性和实体之间存在的，而是在属性和实体的整体之间存在的（Curley，1988，30）。另一方面，贝内特认为斯宾诺莎只是夸大了这一情况（Bennett，1984，64）。

如果属性和实体之间的区别被认为只是理性上不同的，即现实上相同的，同时属性之间的区别只是认识论的而不是本体论的，那么这种同一性就可以被严格地理解。

1.9.4 身心结合的本质

另一种受人们对属性的理解方式影响很大的学说是心灵和身体的结合。对于笛卡尔来说，问题是如何将两种截然不同的创造物结合起来——将思想与身体结合起来。笛卡尔的回答是，上帝将这两种物质结合在一起，我们有工具来认识到我们以这种方式结合在一起，即感官体验（冥想六）。当然，斯宾诺莎不能暗示上帝是统一思想和身体的创造者，因为被统一的不是被创造的实体，而是有限的模式。可能的问题可以表述如下：一方面，斯宾诺莎如何声称存在真正不同属性的模式，例如我的心灵和我的身体，因此我的心灵和我的身体之间存在真正的区别，另一方面，在 Scholium 到 2P7 中声称我的思想和身体是一体的？

客观主义解释中出现的这个问题已通过多种方式得到解决。值得注意的是，主观主义观点不会出现这个问题。斯宾诺莎的这种可能的张力对于主观主义者来说并不存在，因为他们并不声称属性之间的“真正区别”具有本体论的分量。也就是说，没有任何两件事必须结合在一起。希望强调这些属性的“独特性”的评论家发现自己必须解释斯宾诺莎所说的心灵和身体是“同一的”的含义。评论者的一个共同策略是诉诸属性中立的结构，以解释统一性。为了更好地理解这个问题，考虑几个例子是有用的。

一个重要的例子是贝内特，他声称统一应被理解为属性的统一，而不是模态本身的统一：

......他的[斯宾诺莎]关于身体和精神细节的同一性的论文实际上是关于属性的同一性。他不能说身体P1=精神M1；这是不可能的，因为它们属于不同的属性。相反，他的论点是，如果 P1 与 M1 系统地联系在一起，那么 P1 是对于某些差异 F 的扩展 - 和 - F，使得 M1 被认为是 - 和 - F。一个扩展的世界容纳我的身体所需要的，正是一个思想世界容纳我的思想所需要的（Bennett，1984，141）

也就是说，Bennett认为存在某种跨属性特征（他称之为“differenceia F”），可以将其添加到Extension中得到extend-F，并将其添加到Thought中得到thinking-F。贝内特承认，在文本中没有找到类似的内容，但他相信，通过这种方式，我们可以理解斯宾诺莎的观点，即属性彼此“确实不同”，同时，思考-F和扩展-F 是一回事。

德拉·罗卡虽然对斯宾诺莎的属性理论持有与贝内特不同的观点，但他也发现自己必须以某种方式考虑心灵和身体的统一，因此他建议当模态共享时，它们在数值上是相同的。它们的所有中性属性，其中“中性属性”是那些不涉及在任何特定属性下被思考的属性。这与“意向属性”形成对比，“意向属性”是依赖于属性的，例如“具有一定的体积”。作为中性财产的一个例子，德拉罗卡提供了“有五个直接影响”。然后他声称，如果模式共享所有中性属性，那么它们是相同的（即，一且相同）。因此，由于我的思想和身体共享所有中性属性，因此它们是相同的（Della Rocca，1996，133-38）。

应考虑的最后一个例子是盖鲁特的解释。 Gueroult，为了解释 2P7 及其学派中不同属性模式之间所声称的同一性，考虑了 1P28，其中指出：

每一个单一的事物，或者任何有限的、有确定的存在的事物，都不能存在，也不能被确定产生一个结果，除非它被另一个原因确定存在并产生一个结果，而这个原因也是有限的，有一个确定的存在；同样，这个原因也既不能存在，也不能被确定产生结果，除非它被另一个原因确定存在并产生结果，而另一个原因也是有限的，并且具有确定的存在，依此类推，直到无穷大。

为了解释这个命题，盖鲁特区分了“实体模式”和“属性模式”。其主张是 1P28 仅处理实体模式而不处理属性，因此是独一无二的。换句话说，身份是根据“物质模式”而不是“属性模式”来理解的（Gueroult，1968，338-39）。我们再次看到一种与属性无关的结构——物质模式链——它旨在解释不同属性模式的“同一性”。

然而，有人指出，这种解决方案并非没有严重的问题（Shein，2009）。简而言之，问题如下：拒绝主观主义观点的主要原因是，在这种解释中，上帝本身仍然是不可知的，这与斯宾诺莎的充分知识是可能的观点相冲突。然而，正如斯宾诺莎在《1P10Schol》中明确指出的那样，自然必须在属性下被构想。鉴于此，属性无关的结构，就其“属性无关”的本质而言，也是不可知的。因此，在这种观点中，关于心灵和身体之间的统一或同一性本质的知识原则上是不可知的，并且在这方面与主观主义观点相比没有任何优势。

上面提到的另一种选择是否认属性和实体之间的差距，声称斯宾诺莎和笛卡尔一样认为它们之间存在理性的区别，也就是说，实际上它们是相同的（Shein，2009） ）。这避免了主观主义观点提出的那种问题，因为在这种解释中，了解属性就是了解实质。由于在这种观点中，属性只是在理性上与实体不同，所以斯宾诺莎在《1P10Schol》中所说的属性之间的“真正区别”被理解为只是一种认识论主张，正如他在文本中所说的那样——“即，一个人可以没有其他就受孕”（1P10Schol）。也就是说，它并不像客观主义者所认为的那样具有额外的本体论分量。这避免了必须向斯宾诺莎体系强加一个与属性无关的结构来解释似乎不符合他的认识论的统一性。

2. 短文的属性

在这篇短文中，斯宾诺莎提出了一些观点，这些观点将在后来的《伦理学》中得到全面阐述，例如严格来说，我们只有两种属性才能正确地获得关于上帝的知识——思想和广延。然而，与《伦理学》不同的是，他并没有简单地否定诸如全能、永恒、不变和无限等更传统的属性。为了保持对这些传统神圣属性的某种理解，斯宾诺莎解释说，严格来说它们不是属性，而是上帝的固有属性。这一点在第三章的第一个脚注（“上帝如何是万物的原因”）中首先明确地说明了：

以下内容被称为 Propria，因为它们只不过是形容词，没有它们的实词就无法理解。也就是说，没有他们，上帝就不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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