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所不在

一、涉及无所不在和历史背景的一些问题

2. 力量、知识和本质

3. 最近的两种传统疗法

4. 世界是神的身体

5. 最近的一些替代提案

6. 未来的方向

参考书目

学术工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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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关条目

一、涉及无所不在和历史背景的一些问题

根据古典有神论，上帝是无所不在的，即无处不在。但古典有神论也认为上帝是非物质的。没有物体或没有物体的东西怎么可能位于太空中？早期对神圣存在的讨论通常是从区分上帝在空间中的存在与物质实体的存在开始的。奥古斯丁（354-430）写道，

虽然在谈论他时我们说上帝无处不在，但我们必须抵制属肉体的观念，将我们的思想从我们的身体感官中撤回，并且不要想象上帝通过某种尺寸的延伸分布在万物中，就像地球或水或地球一样。空气或光被分布（Letter 187，Ch. 2）。

在其他地方，奥古斯丁延续了这个主题，并引入了一个新的元素，即神圣的存在可以通过与灵魂的存在进行类比来理解：

[有些人]无法想象除了有形物质之外的任何物质，无论这些物质是更粗糙的，如水和土，还是更精细的，如空气和光，但仍然是有形的。这些都不可能完全无处不在，因为它们必然由无数部分组成，有些在这里，有些在那里；无论物质有多大或多小，它都会占据一定的空间，并且它填充了该空间，但并不完整地占据该空间的任何部分。因此，有形物质本身的特征就是凝结和细化、收缩和膨胀、分成小块和放大为大块。灵魂的本质与身体的本质非常不同，更不同的是作为身体和灵魂的创造者的上帝的本质（信函137）。

奥古斯丁又补充了两点：首先，上帝“知道如何完全无处不在，而不被限制在任何地方”（信137）。物质物体在其所占据的空间的不同部分都有不同的部分，但与这些物体并不完全存在于任何这些区域相反，上帝无论在哪里都完全存在。其次，上帝不包含在或限制于他存在的任何地方。因此，奥古斯丁明确表示，上帝并不以有形物质的存在方式存在，但他对神圣存在的积极建议还没有得到很好的发展。他指出，神的光、力量和智慧无处不在（《书信》第 187 章，第 7 章），他认为“神渗透到万有之中，以至于他不是世界的一种品质，而是统治世界的创造性实质”。世界无需劳动，无需努力即可维持。”然而，这段文字并没有继续解释这些想法，而是简单地以一个熟悉的公式结束：

然而，他[上帝]并没有按照大小分布在空间中，因此他的一半应该在一半世界中，一半在另一半世界中。他完全存在于这一切之中，以至于完全单独存在于天上，完全单独存在于地球上，并且完全存在于天地之中。不被限制在任何地方，而是完全在他自己身上。

安瑟姆（Anselm，1033-1109）也将上帝的存在与物质物体包含在空间中的方式区分开来，他也诉诸了完全存在的概念。安瑟姆在他的独白中用一系列标题自相矛盾的章节讨论了无所不在。在第 20 章中，他指出“至高无上的存在存在于任何地方、任何时候”。但在下一章中，他认为上帝“不存在于任何地点和任何时间”。最后，他试图通过区分“完全在一个地方”的两种含义来调和这“两个结论——从他们的言论来看是非常矛盾的，从他们的证据来看是非常必要的”。从某种意义上说，这些事物完全位于一个地方，“其大小的地方通过限制它来包含它，并通过包含它来限制它”。从这个意义上说，一个普通的物质对象包含在一个地方。然而，上帝并不因此被包含在空间中，因为“说那个地方限制了最高真理的大小，这是无耻无耻的标志”。相反，上帝存在于每一个地方，意思是他存在于每一个地方。根据安瑟姆的说法，“至高无上的存在必须作为一个整体同时出现在每个不同的地方。”与奥古斯丁一样，安瑟姆也否认上帝包含在空间中。而且，像奥古斯丁一样，他似乎没有解释第二种关系，即在每个地方“作为一个整体呈现”。

爱德华·维伦加 (Edward Wierenga) 在他的著作（1988）中试图提供缺失的细节。他指出，安瑟姆认为，灵魂可以完全存在于不止一处，前提是灵魂在不止一处进行感知，安瑟姆（在他的序言中）补充说，对上帝的感知是拥有直接或即时知识的问题。将这两个想法结合起来，安瑟姆可以说，上帝无处不在，因为他对各地正在发生的事情有直接的了解。 Brian Leftow (1989) 反对这种解释的细节，并提出，对于安瑟姆来说，上帝凭借他的力量无处不在。下面我们将探讨知识与力量的结合。然而，应该指出的是，正如克里斯托弗·康恩（Christopher Conn，2011）所强调的那样，安瑟姆本人将时间与空间结合起来讨论；也许对安瑟姆的充分解释会利用这个想法并发展出一种解释，正如康恩所建议的那样，根据这种解释，上帝“包含”了所有的时空。

知识和权力这两种观念在托马斯·阿奎那（Thomas Aquinas，1225-1274）对无所不在的描述中占有重要地位，我们将在下一节中讨论这一点。第三节将非常本着阿奎那的精神考虑两个 20 世纪的建议。对无所不在问题的一些处理似乎得出这样的结论：上帝与世界的关系就好像世界是他的身体一样。这将是第 4 节的主题。在第 5 节中，我们将考虑几个偏离传统公式的最新提案。

2. 力量、知识和本质

根据托马斯·阿奎那的说法，上帝的存在应该从上帝的力量、知识和本质来理解。 （在这种观点中，他遵循了彼得·隆巴德（Peter Lombard，11世纪晚期-1160年）在他的句子中提出的公式，I，xxxvii，1。）他写道，“上帝通过他的力量存在于万物之中，因为万物都是服从他的权力；他存在于万物之中，因为万物在他眼前都是赤裸裸的、开放的。他以其本质存在于万物之中，因为他作为万物存在的原因而存在”（《神学大全》I, 8, 3）。阿奎那试图用一些例子来论证这一主张：

但他（上帝）在他所创造的其他事物中是如何的，可以从人类的事情来考虑。例如，据说国王凭借其权力统治整个王国，尽管他并不无处不在。同样，一个事物之所以存在，是因为它存在于其他受其检查的事物中。正如据说房子里的东西对任何人来说都是存在的，但不一定在房子的每个部分都有实质内容。最后，一个事物被认为实质上或本质上位于其实质所在的地方。

也许有一种感觉，无论权力延伸到哪里，就有一个国王。无论如何，阿奎那似乎是这么认为的。他区分了两种就地存在：通过“像身体一样的微量接触，[和]权力接触”（S.T. I, 8, 2, ad 1）。在《反外邦人大全》（Summa contra Gentiles）中，他写道，“一个无形的东西通过它的力量与其在某物中的存在相关联，就像一个有形的东西通过微量的量与其在某物中的存在相关一样，”他补充说，“如果有任何具有无限维量的物体，它必定无处不在。因此，如果存在一种拥有无限力量的无形存在，那么它必定无处不在”（SCG III, 68, 3）。因此，神在事物中存在的第一个方面是他对事物有能力。第二个方面是让一切都呈现在他面前，让一切“赤裸裸地呈现在他眼前”或为他所知。第三个特征，即上帝通过其本质存在于事物中，被解释为上帝是事物存在的原因，（尽管罗斯·英曼（Ross Inman，2021）认为基督教传统中更全面的解释将本质在这里的作用视为解释性的推导）来自普遍存在的先验属性）。

这种通过参考上帝的力量和知识来理解上帝存在的方式，将应用于上帝的谓词“存在”视为与应用于普通物理事物的类比。 （有关类比谓词的更全面的解释，请参阅中世纪类比理论。）当应用于上帝时，“存在”既不是单义的（与普通上下文中的含义相同）也不是模棱两可的（与不相关的含义一起使用）。相反，它的含义可以通过参考其普通意义来解释：上帝出现在一个地方，只是万一有一个物理对象在那个地方，并且上帝对那个对象有权力，知道那个对象正在发生什么，上帝是该物体存在的原因。 Nicholas Everitt (2010, p. 86) 反对这种类比方法，他指出“如果这就是无所不在的解释方式，人们很可能会认为直接说上帝根本不是无所不在会更清楚”，他引用Joshua Hoffman 和 Gary Rosenkrantz (2002, p. 41)) 同意他的观点。但霍夫曼和罗森克兰茨在引用的段落中只是说“[上帝]不可能是无所不在的字面意义”，这就留下了一个开放的可能性，那就是上帝是无所不在的。 Hud Hudson (2009) 也否认上帝的存在是类比的，但那是因为他认为上帝存在于任何地方。我们将在第 5 节中考虑 Hudson 的提案。

这种对无所不在的解释的结果是，严格来说，上帝只存在于某些物理事物所在的地方。然而，也许这正是中世纪人的意图。例如，安塞姆说，“至高自然更恰当地说是无处不在，在这个意义上，它存在于所有存在的事物中，而不是在这个意义上，即它仅仅在所有地方”（独白，23） 。

3. 最近的两种传统疗法

最近的哲学家一致认为，上帝的存在应该通过类比来理解。例如，查尔斯·哈茨霍恩（Charles Hartshorne，1897-2000）声称“上帝与世界的关系如果有的话，必须通过与人类经验中给出的关系进行类比来理解”（1941）。然而，哈茨霍恩并没有将这些关系视为对事物的知识和权力，而是假设上帝与世界的关系类似于人类心灵与其身体的关系。

哈茨霍恩通过区分知识种类和权力种类来发展这一想法。人类知道的一些事情是通过“生动而直接的直觉”立即知道的，而另一些事情只能间接或通过推理知道。哈茨霍恩认为，前一种知识是无误的，是人类对自己的思想和感情所拥有的知识。因为这种知识是最高形式的知识，所以它是神所拥有的，对于整个宇宙他都有。

同样，人类对某些事物拥有直接控制权；其他事物只能间接控制。人类只能直接控制自己的意志和自己身体的运动。再说一次，因为这是最高的权力，所以这就是上帝所拥有的权力——而且他对宇宙的每个部分都拥有这种权力。

到目前为止，哈特肖恩可以被视为发展了中世纪的神圣存在观。上帝通过在整个宇宙中拥有直接的知识和直接的力量而无处不在（此外，他的存在延伸到了未被占据的空间区域）。但哈茨霍恩赞同一个令人惊讶的补充。他补充说，根据定义，心灵立即认识并直接控制的世界的任何部分都是它的身体。因此，世界是神的身体。

理查德·斯温伯恩（Richard Swinburne，1977）也通过询问一个人拥有身体意味着什么来开始他对无所不在的讨论。尽管他坚持认为上帝是一种非物质的精神，但他认为这种主张与某种“有限的体现”是兼容的。随后（2016），他撤回了这一建议，并表示，既然“上帝不应该被束缚在通过……[宇宙]或任何物质块来行动或学习……说他不是具体化的，这似乎不会那么误导人。”斯温伯恩通过诉诸“基本动作”（一个人执行的动作，例如，在典型情况下移动四肢，而无需执行另一个动作来做到这一点）和“直接知识”的概念来发展他的解释（既不推理也不依赖于因果相互作用的知识）。然后，他提出了上帝无所不在的主张，即上帝“可以直接在每个地方产生影响（作为一种工具性的基本行动），并且知道每个地方正在发生什么，而无需通过某种因果链获得信息——例如，而不需要来自远处的光线来刺激他的眼睛”（2016，第113页）。因此，正如斯温伯恩所指出的那样，他的叙述符合阿奎那的精神。

4. 世界是神的身体

正如我们所看到的，哈茨霍恩明确赞同世界是上帝的身体这一神圣无所不在学说的结果，而斯温伯恩最初愿意接受“有限的化身”。但一些哲学家一直不愿接受神的化身是无所不在的结果。例如，查尔斯·塔利亚费罗（Charles Taliaferro）在赞同这种无所不在的总体解释的同时，指出人类执行的基本行为“可能涉及高度复杂的物理因素……[包括]许多神经事件和肌肉运动，而对于上帝来说，就不存在这种物理复杂性” （塔利亚费罗，1994）。塔利费罗接着补充道，上帝行动的这种即时性正是我们说“世界不像物质身体那样像我们自己的身体那样发挥作用”的理由。爱德华·维伦加提出了第二个反对意见。他认为，随着哈茨霍恩和斯温伯恩对上帝的力量和知识的描述，上帝对空间空旷区域中发生的事情拥有与对物质物体占据的那些区域相同的知识和控制力（Wierenga，2010）。换句话说，哈茨霍恩和斯温伯恩对无所不在的描述与阿奎那的不同，并不将上帝的存在解释为在事物中的存在。但是，根据上帝对某事物所占据的空间区域的知识和力量来将其视为上帝身体的一部分是难以置信的，因为上帝的知识和力量会以同样的方式延伸到该区域（如果该区域未被占据） 。因此，人们似乎可以接受神圣无所不在的传统说法的一种版本，而不必得出世界是上帝的身体的结论。

5. 最近的一些替代提案

尽管从权力、知识和本质的角度来构想无所不在是传统方法，并且有持续的追随者，但近年来一些哲学家对无所不在提出了截然不同的解释。

罗伯特·奥克斯（Robert Oakes，2006）认为，空间是由无所不在的上帝“构成”的。因此，他认为空间中的事物和世界本身与上帝不同。然后奥克斯利用这些主张来论证神无所不在与泛神论不相容。

最近的一些作品诉诸形而上学的深奥概念。 Luco Johan van den Brom (1984；另见 1993) 认为“上帝有自己的空间维度，他不与创造的宇宙共享”。布罗姆的想法是，正如二维表面“超越”该表面上的一条线，但存在于该线上的每个点上，同样对于三维空间和该空间中的二维平面来说，“上帝，通过存在于更高维度的系统中，也存在于所创造的宇宙的三维空间中的所有物体的位置，而不被该三维空间所包含”（1984，第654页）。布罗姆甚至推测上帝至少拥有两个额外的维度，使得我们的空间不可能将他的空间一分为二。

最近的其他作品借鉴了当代关于物质对象的形而上学及其与时空关系的讨论。 Hud Hudson（2009）描述了几种可能的“占领”关系。这些关系之一是“延展”，其中一个对象延展到一个区域 r，只要它完全且完全位于 r 处，并且也完全位于 r 的每个真子区域处。一个对象完全位于区域 r ，只要它位于 r 且不存在与它所在的 r 不相交的区域。并且一个对象完全位于r，以防它位于r并且它的适当部分不位于r。物体位于空间区域的典型方式是通过其各个部分位于该区域的不同子区域；也就是说，物质对象通常是“展开”或分布在它们所占据的区域中（用技术术语来说，它们“倾向于”）。相反，如果一个对象位于一个区域，那么它作为一个整体位于该区域中。哈德森随后提出了“将无所不在作为普遍存在的字面占领解释”（2009，p.209）。无所不在是指位于“最大包容性区域”，并且完全位于存在的每个子区域。 Alexander R. Pruss (2013) 也赞同这个说法的一个版本，其细节略有不同，以明确地体现神圣的永恒性。在哈德森看来，任何占据空间某一区域的物体都是物质物体。因此，由于他对无所不在的解释，他愿意接受上帝是一个物质对象的普遍存在。罗斯·英曼（Ross Inman，2017）虽然赞同普遍存在的诉求，但不愿意接受上帝是物质对象的结论。因此，他表明，仔细关注中世纪对物质和非物质物体之间区别的讨论，至少可以得出三种标记这种区别的方法，根据这种方法，上帝不是物质的。

Eleonore Stump（2010，另见 2008、2011、2013）主张为知识和权力无所不在的传统理解添加额外的条件。她写道，“然而，我……认为，试图通过直接和无中介的认知和随意接触来捕捉个人存在，即使在最小的个人存在感中也会错过一些东西”（2010，第111页）。她继续说道，“在直接和无中介的随意和认知接触的条件下，必须添加两件事——即第二人称体验和共同关注”（2010，第112页）。第二人称体验涉及当另一个人有意识并作为一个人运作时，意识到并关注另一个人。共同关注要求两个人互相了解并意识到他们的意识，无论是彼此还是第三个物体。斯图普的目标是让人们了解爱情中所渴望的结合类型。那么，她真正的主题可能是上帝向人们提供的爱的本质。但她明确地将她关于个人存在的言论应用到无所不在，当她写道：“为了让上帝无所不在，也就是说，为了让上帝永远存在、无处不在，还需要上帝永远存在、无处不在”。任何地方都能够与任何能够并愿意与上帝分享注意力的生物分享注意力”（2010，第117页）。那么，也许斯图普不仅可以被视为试图分析无所不在，而且还试图找出它具有宗教或神学重要性所需的条件。

Georg Gasser（2019）还为在传统的知识和权力诉求中添加涉及代理的附加条件进行了辩护。他考虑了各种关于无所不在的解释，特别关注（并最初表示同情）哈德逊对无所不在的内涵的发展。但他的结论是，这一提议很难解释“圣经传统和个人宗教经历[据此]上帝在不同地方的行为不同”(2019, 59)。也许他利用了树桩的第二人称注意力和分享的经验（他引用了这些）来提供必要的代理，或者他可能打算采取这样的行动，例如，上帝在燃烧的灌木丛中对摩西说话，并通过以下方式阻止灌木丛被烧毁：火。无论如何，加塞尔认为无所不在不仅包括上帝通过他的知识和力量无处不在，而且还“不时地……‘特别’以奇迹般的方式行事”（2019，第60页）。

6. 未来的方向

Sam Cowling 和 Wesley D. Cray 在最近的一篇论文中指出，“关于无所不在的哲学文献非常丰富，尽管大部分都处于西方一神论宗教哲学的背景下”（2017 年，第 223 页）。他们自己提出的扩大该领域的建议是发展一种无所不在的解释，根据这种解释，偶数和纯集是无所不在的。这可能会让许多人难以置信，但他们关于该主题的传统工作范围有限的说法是准确的。事实上，他们本可以更准确地提到，这篇文章中考虑的哲学家倾向于将他们的注意力主要限制在奥古斯丁、安瑟姆和阿奎那身上，也许还有彼得·隆巴德。这表明未来研究的一个途径是考虑古代哲学家以及早期现代和后来哲学家的工作。一神论宗教哲学的提及引起人们对另一个经常被忽视的领域的关注，即犹太教和伊斯兰教宗教哲学家的著作。最后，最近对全球哲学的兴趣表明无所不在的研究还可以扩展到其他领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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