勒内·笛卡尔（一）

1. 知识分子传记

1.1 早年生活和教育

1.2 初步成果、新使命和方法

1.3 形而上转向、综合物理、话语

1.4 揭示的形而上学和综合物理学

1.5 神学争论、激情和死亡

2. 哲学发展

3. 新的形而上学和认识论

3.1 我们的头脑如何知道？

3.2 真理的标记和圆圈

3.3 现实的本质

3.4 身心关系

3.5 上帝与感觉错误

4. 新科学

5. 感官知觉理论

6. 激情和情感

7. 接待和遗产

参考书目

初级文献：笛卡尔的著作

其他主要文献

二级文献

学术工具

其他互联网资源

相关条目

1. 知识分子传记

1.1 早年生活和教育

笛卡尔于 1596 年 3 月 31 日出生在法国都兰地区拉哈耶的外祖母家中。他的父亲约阿希姆是一名律师，住在沙泰勒罗（拉哈耶西南 22 公里，普瓦图地区克勒兹河对岸），当时正在雷恩的布列塔尼议会。位于图尔以南 47 公里处的拉海镇 (La Haye) 随后更名为笛卡尔镇。

当笛卡尔十三个半月大时，他的母亲珍妮·布罗查德 (Jeanne Brochard) 难产而死。年轻的雷内 (René) 与他的祖母珍妮·塞恩·布罗查德 (Jeanne Sain Brochard) 以及他的哥哥皮埃尔 (Pierre) 和姐姐珍妮 (Jeanne) 一起在拉海 (La Haye) 度过了童年。后来他很可能搬到了他的叔公米歇尔·费朗 (Michel Ferrand) 的家里，米歇尔·费朗 (Michel Ferrand) 和雷内的许多男性亲戚一样，是一名律师。他是国王的顾问，并在沙泰勒罗担任省中将的皇家职务。当笛卡尔于 1618 年遇见艾萨克·贝克曼时，他介绍自己为“普瓦特文”，或来自普瓦图（10:46, 51-4；Rodis-Lewis 1998, 3, 26；另见 2:642）。此时（以及后来时不时地），他还在信件上署名“du Perron”，并自称为“sieur du Perron”（佩隆勋爵），因为他从母亲的家族继承了普瓦图的一个小农场（Watson 2007） 、81、230）。但他并没有忽视他在拉海的出生地：在 1649 年的一封信中，他将自己描述为“一个出生在都兰花园的人”（5:349）。

1606年或1607年，罗马天主教徒笛卡尔进入新成立的拉弗雷什耶稣会学院，在那里一直呆到1614年或1615年。他遵循通常的学习课程，其中包括五六年的文法学校，包括拉丁语和希腊语法、古典诗人和西塞罗，随后是三年哲学课程。按照规定，耶稣会哲学课程遵循亚里士多德的思想。它被分为当时标准的逻辑、道德、物理学和形而上学主题。耶稣会士还在最后三年的学习中加入了数学。

亚里士多德的哲学是通过教科书和他的作品的印刷评论来教授的。亚里士多德本人经常讨论他古代前辈的立场。最广泛的评论还详细阐述了亚里士多德以外的立场。在这个框架内，考虑到西塞罗的阅读，笛卡尔在学校里就会接触到古代原子论者、柏拉图和斯多葛学派的学说，并且他会听说过怀疑论者。此外，拉弗莱什还庆祝了重要的知识分子事件，包括伽利略在 1610 年发现木星的卫星。尽管在笛卡尔的学生时代，经院亚里士多德哲学占主导地位，但这并不是他所知道的唯一哲学。

著名的笛卡尔在《话语》（1637）的自传部分中写道，当他离开学校时，“我发现自己被如此多的怀疑和错误所困扰，以至于我开始认为我从接受教育的尝试中没有得到什么，除了增加认可之外因我的无知”（6:4）。然而，他继续说，他并没有“不再重视学校里所做的练习”（6:5），因为语言、寓言、演讲、诗歌、数学、道德、神学和哲学都有其价值，正如法学、医学和其他科学（包括工程学）作为职业，人们可以在进入像 La Flèche 这样的学校后学习。他指出，矛盾和分歧困扰着哲学，并因此影响了高等科学（包括医学），“因为它们借用了哲学的原理”（6:8）。一年后，即 1638 年，他告诉一位好奇的父亲，“世界上没有任何地方比拉弗莱什 (La Flèche) 教得更好”，在那里他建议他的通讯员把他的儿子送去，即使他希望他随后超越学校的学习——同时还建议儿子可以在乌得勒支跟随笛卡尔的弟子亨利·勒罗伊学习（2:378-9）。根据《话语》，拉弗莱什所教授的哲学是不确定的，这并不奇怪：它必须是，因为他（笛卡尔）现在第一次看到了最近才发现的真正的哲学。在它颁布之前，La Flèche 或另一所好学校就可以。

他的家人希望笛卡尔成为一名律师，就像他的父亲和其他亲戚一样。为此，他于 1616 年从普瓦捷获得了法律学位。但他从未从事过法律工作，也没有进入政府部门任职（Rodis-Lewis 1998，18-22）。相反，他成为一名绅士士兵，于 1618 年移居布雷达，支持新教莫里斯王子对抗荷兰的天主教地区（后来构成比利时），这些地区由西班牙控制——西班牙是一个天主教国家，与法国一样，但在此时指向一个敌人。

1.2 初步成果、新使命和方法

在布雷达期间，笛卡尔遇到了荷兰数学家和自然哲学家艾萨克·贝克曼。贝克曼为笛卡尔提出了各种问题，包括有关落体、流体静力学和数学的问题。笛卡尔和贝克曼从事他们所谓的“物理数学”或数学物理学（贝克曼的日记，笛卡尔，10:52）。自古以来，数学就被应用于光学、天文学、力学（重点关注杠杆）和流体静力学等各种物理学科。贝克曼和笛卡尔在这项工作中致力于将原子作为物质的基本组成部分。正如古代原子论者一样，他们不仅将尺寸、形状和运动归因于这些原子，还将重量归因于这些原子（10:68）。笛卡尔在他的笔记本中开辟了一个名为“德谟克利特”（10:8）的章节，以纪念古代原子论者德谟克利特。

也许在这个时候，当然到了 1628 年，笛卡尔有了使解析几何成为可能的基本洞察力：通过使用涉及长度与坐标线之间的比率的数学方程来描述各种直线的技术。 （笛卡尔并不要求直线彼此垂直。）笛卡尔本人并没有预见到用代数公式取代几何结构；他没有预见到用代数公式取代几何结构。相反，他将几何学视为基础数学科学，并认为他的代数技术可以提供超越指南针和尺子结构的扩展。当代数几何的直角坐标系随后发展起来时，“笛卡尔坐标”这个名字是为了纪念笛卡尔的发现。 （参见 Boyer 1968，第 17 章，Shea 1991，第 3 章，以及更一般的 Domski 2022。）

笛卡尔于 1619 年离开布雷达，加入马克西米利安一世（巴伐利亚公爵、法国盟友）的天主教军队。这场战争涉及天主教徒斐迪南二世的权威，他于九月被加冕为神圣罗马帝国（位于中欧，包括奥地利和意大利北部部分地区）的皇帝。笛卡尔参加加冕典礼并返回军队时，冬天来到了距离慕尼黑不远的小镇乌尔姆（或者也许是诺伊堡）。 1619 年 11 月 10 日晚上，他做了三个梦，这三个梦似乎为他提供了人生的使命。梦本身既有趣又复杂（参见 Sebba 1987）。笛卡尔从他们那里得到了他应该着手改革所有知识的信息。他决定从哲学开始，因为其他科学的原理必须源自哲学（光盘 II，6：21-2）。

笛卡尔从他的学校教育和他从 1620 年起开始的阅读中，熟悉主流哲学和最近的创新者（那些拒绝亚里士多德哲学某些方面的人）。 1640 年，他回忆道（Corr. 3:185）在 1620 年左右阅读了由著名耶稣会评论家亚里士多德撰写的各种哲学著作：弗朗西斯科·托莱多（Francisco Toledo，1532-96）、安东尼奥·鲁比奥（Antonio Rubio，1548-1615）和科英布兰评论员（活跃于约 1600 年）。他还回忆起圣保罗的尤斯塔斯（Eustace of Saint Paul，1573-1640 年）对“整个经院哲学”的摘要或总结，其《哲学大全》于 1609 年首次出版。1638 年，他回忆起读过托马斯·坎帕内拉（Thomas Campanella）的《De Sensu Rerum》（1620 年）。大约十五年前，并没有留下太多印象（2：659-60）。 1630 年，他能够说出最近哲学创新者的名字 (1:158)，包括坎帕内拉 (Campanella) (1568-1639)、贝尔纳迪诺·泰勒西奥 (Bernardino Telesio) (1509-88)、佐丹奴·布鲁诺 (Giordano Bruno) (1548-1600)、卢西利奥·瓦尼尼 (Lucilio Vanini) (1585) –1619）和塞巴斯蒂安·巴松（Sébastien Basson，生于约 1619 年）第1573章）从这些来源中，他可以获得基本的哲学概念，例如物质的本质特征的概念，这些本质决定了它们必须具有哪些属性才能成为它们的样子（亚里士多德的概念）。他还看到创新者们首次尝试复兴原子论，或挑战实体形式的概念（见第 1.3 节）。

笛卡尔在 1620 年代初期的活动没有详细记录。他有一段时间在法国，1622 年访问普瓦图出售一些继承的财产，并访问了巴黎。他还去了意大利（1623-25）。回国后，他住在巴黎，在那里他与他的长期朋友兼通讯员马林·梅森（Marin Mersenne，1588-1648 年）圈子里的数学家和自然哲学家保持着联系。在巴黎期间，他研究了一些数学问题并推导出了折射的正弦定律，这促进了他以数学方式制定镜片形状的工作（后来发表在《Dioptrics》上）。这些年来他主要的哲学努力是关于规则的。

在《规则》中，他试图概括数学方法，以便为人类所能知道的一切提供清晰的知识。他的方法论建议包括一个初等几何学生熟悉的建议：将你的工作分解成你可以完全理解并且完全确定的小步骤，并经常检查你的工作。但他也为雄心勃勃的真理追求者提供了关于从哪里开始以及如何努力实现更大目标的建议。因此，规则 10 写道：“为了获得洞察力，我们应该通过调查其他人已经发现的东西来锻炼我们的智力，并系统地调查人类技能中最微不足道的产品，尤其是那些显示秩序的产品”（10：403）。作为“秩序占上风”（10:404）的“简单”艺术的例子，他提供了地毯制作和刺绣，以及数字游戏和算术游戏。他接着讨论了“认知能力”在获取知识中的作用，包括智力、想象力、感官知觉和记忆力。这些能力使知识的探索者能够将简单的真理结合起来，以解决光学中发现的复杂问题（10:394）或发现磁铁的工作原理（10:427）。

到 1628 年底，笛卡尔放弃了规则的工作，完成了预计论文的大约一半。他搬到了荷属荷兰，在 1649 年搬到瑞典之前很少返回法国。在荷兰期间，他试图保守自己的地址，并经常更换地点，根据他的座右铭，“谁生活得隐藏得好，生活得好” ”（1:286*）。

1.3 形而上转向、综合物理、话语

笛卡尔在荷兰的弗拉讷克度过了他的第一年，并于 1629 年 4 月在大学注册。最初，他研究两个主题：数学科学和形而上学。 1629 年夏天，在罗马附近观察到了一组令人印象深刻的假太阳。当笛卡尔听说这些现象后，他开始寻找解释。 （他最终假设天空中有一个巨大的固体冰环充当透镜，形成太阳的多个图像[Met. 6:355]。）

这项工作打断了他对另一个主题的研究，他在荷兰的头九个月（1:44）一直致力于这个主题——形而上学的主题。他研究的形而上学对象包括上帝和灵魂的存在和本质（1:144, 182）。然而，这些形而上学的研究并没有完全脱离诸如parhelia之类的问题，因为他声称，通过对上帝和人类自我的研究，他已经能够“发现物理学的基础”（1:144）。他在《规则》之后对上帝、灵魂和物理学基础的智力理解的强调构成了笛卡尔的“形而上学转向”，即使他的形而上学尚未​​完全公开。随后，笛卡尔提到了一篇拉丁文的形而上学论文——大概是《沉思录》的早期版本——是他第一次来荷兰时写的（1:184, 350）。后来他向梅森确认，《沉思录》的形而上学，其中上帝和灵魂是突出的，包含“我的物理学的所有原理”（3:233）。

在研究 parhelia 的过程中，笛卡尔萌生了撰写一篇雄心勃勃的论文的想法，并于 1629 年 11 月 16 日在阿姆斯特丹的新居写下了《梅森》。他现在打算解释的不仅仅是“一种现象”（parhelia），而是“所有自然现象，也就是说，整个物理学”（1:70）。这部作品最终成为《世界》，由三个部分组成：论光（关于可见的或物质的自然的一般论文）、论人（关于生理学的论文）和论灵魂。只有前两本幸存下来（也许只有它们被写下来），即《光论》和《人论》。在这些作品中，笛卡尔在得知伽利略受到谴责后决定压制这些作品（1:270, 305），他提供了一个全面的宇宙观，宇宙是由具有长度、宽度和深度属性（三维）的裸物质构成的。体积）并被雕刻成具有大小和形状的粒子，这些粒子可以是运动的或静止的，并且通过上帝制定和维持的定量运动定律相互作用（光，11：33-4）。这些著作将可见的宇宙描述为一个单一的物理系统，其中所有的运作，从行星的形成和太阳光的传输到人类和非人类动物身体的生理过程，都可以通过排列成的物质机制来解释。形状和结构，并根据三个运动定律移动。事实上，他在《世界》和随后的《原理》中的解释除了定性的方式之外很少使用三个运动定律。这些定律支持这样一种观念，即物质有规律地运动（沿直线），并且物质碎片在撞击时会以有规律的方式改变它们的运动——这种情况在笛卡尔构想的整个宇宙（“全宇宙”）中不断发生。 （此时，笛卡尔收到了博洛尼亚医学院的聘用邀请——尽管他尚未公开他的任何研究结果——但他拒绝了；参见 Manning 2014。）

在压制了他的世界之后，笛卡尔决定在《话语》及其所附文章中匿名提出他的新哲学的有限样本。 《话语》讲述了笛卡尔自己的人生旅程，解释了他如何怀疑自己以前的知识并寻求重新开始。它提供了他形而上学研究的一些初步结果，包括身心二元论。然而，它并没有对后来的《沉思录》进行深刻的怀疑，也没有声称从形而上学上确立了物质的本质是广延。最后一个结论仅仅是作为一个假设提出的，其成果可以通过所附关于屈光和气象学的文章（后者涵盖“大气”现象）中包含的结果来测试和“证明”，或者也许只是证实（参见 McMullin 2008）。 。

在他的《气象学》中，笛卡尔描述了他关于物质本质的一般假设（或假设），然后描述了蒸汽、盐、风、云、雪、雨、冰雹、闪电、彩虹、日冕和幻象。他的假设如下：

水、地球、空气和我们周围的所有其他此类物体都是由许多形状和大小各异的小部件组成的，这些部件从来没有如此正确地布置或如此精确地连接在一起，以至于它们周围不留有许多间隔；这些间隔不是空的，而是充满了极其微妙的物质，通过它的中介，我上面已经说过，光的作用得以传达。 (6:233)

他提出了物理学的微粒子基础，否认了古代原子论的原子与虚空理论，并确认所有物体都是由一种类型的物质组成，这种物质可以无限地分解为粒子或微粒（6:239）。他在这里还宣称，他的自然哲学不需要其他哲学家（即亚里士多德主义者）“想象存在于身体中”的“实质形式”和“真实品质”（6:239）。他在《光论》中也采取了同样的立场，他说在构想他的新“世界”（即他的宇宙概念）时，“我不使用称为热、冷、湿和干的品质，正如哲学家所做的那样”（11:25）。

实际上，他否认了当时占主导地位的经院亚里士多德本体论，该本体论解释了所有自然物体都是由“实体形式”所告知的“原始物质”组成的，并且解释了诸如热和冷之类的性质真正固有于物体中。这种方式与我们通过触觉体验热和冷的性质“相似”。根据亚里士多德的解释，每种感觉所特有的品质——颜色、声音、气味、味道和触觉品质——实际上是事物固有的，而我们所经历的感觉与事物中的这些品质相似。对于质料，许多经院亚里士多德主义者认为它不能单独存在；它不能独立存在。要形成物质或可以单独存在的东西，原始物质必须由实质形式（赋予物质基本属性的形式或活性原理）“告知”。亚里士多德的四种元素，土、空气、火和水，具有结合了热、冷、湿和干的基本性质的实体形式：土是冷的和干的；土是冷的和干的；土是冷的和干的；土是冷的和干的；土是冷的和干的；土是冷的和干的；土是冷的和干的；土是冷的和干的；土是冷的和干的；土是冷的和干的；土是冷的和干的；土是冷的和干的。空气又热又湿；火是又热又干的；水又冷又湿。这些元素本身可以充当更高实体形式的“物质”，例如矿物、磁铁或生物的形式。无论是地球还是生物（例如兔子），事物的“形式”决定了其特有的活动。对于地球来说，这个活动就是接近宇宙中心；对于地球来说，这个活动就是接近宇宙中心。水也有同样的趋势，但没有那么强烈。因此，亚里士多德学派解释说，地球位于中心，表面有水。当雄性兔子通过其种子物质将兔子的“形式”贡献给雌性兔子的种子物质时，一只新兔子就形成了。然后，这种形式将物质组织成兔子的形状，包括它的各种器官和生理过程。新生兔子的行为受到其“敏感灵魂”的指导，这是所有动物都拥有的实体形式的兔子特有的实例。兔子的其他特性，例如皮毛的白色，是通过每根毛发固有的白色“真实品质”来解释的。

尽管在《世界和气象学》中笛卡尔避免彻底否认实体形式和真实品质，但很明显他打算否认它们（Corr. 1:324; 2:200; 3:420, 500, 648）。事实上，他声称他可以通过运动中的物质来解释这些品质本身（《光明书》11:26，《大都会书》6:235-6）。作为一个例子，他将事物的颜色解释为表面的一种属性，它使光粒子旋转，进而影响视网膜中的神经，然后影响大脑，在大脑中引起感觉（通过物质对光的影响）非物质心）。颜色（例如红色）的感觉与对产生感觉的神经产生影响的表面特性不同。所经历的红色显然是物体表面属性的任意符号或信号（光 I；另见 Dioptrics VI，6：130 和 Princ. I.68-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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