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里斯·默多克（二）

将心灵视为一个以自我为中心的准机械能量系统，很大程度上由其自身的个人历史决定，其自然依恋是性的、模糊的，并且主体难以理解或控制。 （OGG：51/341）

这种实质的自我对意志的约束比存在主义/分析图景所认识到的要广泛得多。 “[道德主体]所吹嘘的选择自由通常不是很大”（SGC：78/364）。我们无法轻易摆脱不利于道德动机和行为的有害情绪、依恋和动机。默多克补充道，

内省只能揭示矛盾动机的深层组织，而幻想的力量比理性更强大。客观性和无私对于人类来说并不是天生的。 （OGG：51/241）

她将弗洛伊德的观点视为“堕落人类的现实而详细的图画”（OGG：51/241），正如她充分认识到的那样，这是她的哲学受到基督教世界观影响的许多地方之一。这种对人类心理的悲观观点在默多克一生的思想中发挥着核心作用，她与叔本华的相遇以及她对康德的独特看法支撑了默多克的思想，两人都阐明了一种哲学二元论，带有强烈的利己主义反道德力量，与一种强烈的利己主义反道德力量相抗衡。心灵中的道德力量（这两位哲学家有所不同）。

5. 道德现实与道德现实主义

默多克对自我和意志的存在主义/分析概念的批评反映了她对萨特和哈雷对个人自我之外的道德现实的拒绝的批评。她相信人类可以了解这一现实，并且这种现实或对它的理解会激励我们采取道德行动。因此，她是一个“道德现实主义者”、“道德客观主义者”和“道德认知主义者”（因此拒绝第3点[价值观不属于世界]）。

默多克的道德现实概念分为三个不同的部分——“他人”、“善人”和“形而上学”。默多克并没有将这三者结合起来形成一个关于道德现实的整体系统观点。

5.1 与其他人一样的道德现实

默多克观点的核心是道德现实是他人。默多克并不将“其他人”视为一个整体，也不主要将其视为一个类别的实例。相反，某一特定道德主体的道德现实在于每个人的个人现实，一次一个。

在这一点上，默多克强调了理解所讨论的道德现实的复杂性和困难性。她说，我们容易产生幻想和利己主义（“肥胖、无情的自我”[OGG：52/342]），这使我们无法清楚地看到其他人；认识到他们和自己一样真实（SBL 1959/EM：215）；来自对他们的分离性和差异性的生动认识（OGG：66/353）；以及掌握他们真正的个性（OGG：59/348）。我们的自我必须在某种程度上被压制——她称之为“无私”的过程（她从西蒙娜·韦尔的“去创造”中得出的概念）——以便我们能够在这个意义上完全掌握现实。 [3] （“我们不再存在，是为了关注其他事物的存在”。OGG：59/349）默多克的小说经常描绘迷失在自己世界中的人物，他们主要通过自己对他人的幻想来看待他人。但默多克也强调了人的更普遍的偶然性和特质，导致人与人之间普遍不透明，这一点显然独立于幻想和利己主义，尽管是互补的。

默多克认为，掌握他人的现实是有一定程度的，即对他人的“完美”理解，一种可以瞄准但实际上无法达到的状态。她经常谈到理解的层次——人、概念、想法——她越来越把这个想法与柏拉图联系起来，并且她与“完美主义”联系在一起，这种“完美主义”将完美的理解作为（道德）标准（IP：29） /322；奥格：61/350）。对于每个个体个体来说，了解对方的道德挑战是不同的，因为每个个体都会遇到不同的人，而且还因为每个个体在与其他人的关系方面了解的任务和挑战是不同的。

有时，默多克用更笼统的术语来表达“其他人”——不仅是个人，而且是（代理人）自我之外的“个人现实”。这可以包括自然对象，例如一棵树或单个动物，也可以包括非生命和概念对象，例如语言或主题，以及情境。她有时，在《形而上学》中越来越多地把对现实的各种细节的欣赏视为道德抱负的一种重要形式，而且在她的小说中，有证据表明她对自然物体有一种特殊的欣赏，不仅是生物，而且不是一样美丽（White 2020）。但更常见的是，默多克将其他人具体视为道德现实的内容。

5.2 作为柏拉图式善的道德现实

默多克道德现实观中的第二个也是日益突出的观点是，道德现实是柏拉图意义上的“善”。默多克柏拉图主义的一个要素是，当我们拥有道德知识时，诸如善的形式之类的东西构成了我们所知道的东西，也是我们所寻求和喜爱的东西。我们通过认识和热爱美好事物（包括人，也包括艺术、自然和思想）中的美好来实现这种理解，然后上升到对善本身的理解。 （默多克经常使用柏拉图的“上升”比喻[例如，SGC：94/377]。）默多克还说，将其归因于柏拉图，善就像一盏灯，使我们能够看到特定事物中的善（SGC：93/ 376）。

默多克明确拒绝两种哲学上熟悉的方式来理解“好”——功能性用途（“好刀”；SGC：93/376）和“好”作为“最普遍的赞扬形容词”（SGC：98/381）。这些并没有给我们提供这个概念的线索。 “善与善的观念具有真正的神秘感”（SGC：99/381）。

对于默多克来说，善既是知识又是爱的对象（她将这两个概念联系起来（“爱，即看到”[OGG：66/354]；“对受爱启发、由爱组成的现实的关注”） ” [OGG: 67/354]），她不同意柏拉图的观点，即认为形式比个体物体和参与体验世界的人更真实，也不认为形式是居住的。一个超越我们经验世界的超越世界（Hämäläinen 2019：267），她拒绝将此视为对柏拉图的正确解释（SGC：96/378f；Robjant 为她对柏拉图的解释提供了详细的辩护[Robjant 2012]）。

在默多克的道德现实观中，好人和其他人是截然不同的。但它们相互促进。霍普伍德将默多克解释为“我们从善的角度爱特定的个人，我们通过特定的个人爱善”（Hopwood 2018：486）。默多克的观点与康德的观点不同，康德的观点是尊重他人意味着尊重他们内心的道德法则或理性意志，或者他们最好的自我。 （维勒曼为康德观点的一种形式辩护为默多克主义，将理性意志理解为评估能力[Velleman 1999 (2006:100)]。霍普伍德批评了这种观点[Hopwood 2018:482]。）对于默多克来说，爱和了解他人是也不同于了解他们或关于他们的明显优点。苏珊·沃尔夫（Susan Wolf）拒绝接受这样一种观点，即默多克（和她）所理解的关爱关注肯定了其对象的道德善良或整体善良。一个人可以爱并直接关注另一个她完全认识到其缺陷和缺点的人（Wolf 2014）。科德纳和沃尔夫都强调，人作为一个整体才是关爱关注的正确对象（Cordner 2016；Wolf 2014）。默多克在批评康德时表示同意：“康德并没有告诉我们要尊重整个特定的、错综复杂的历史个体”（M&E 1957/EM: 215）。

人们还提出了柏拉图式和其他人脉之间的其他联系，这些联系不一定与所提到的不相容。克拉克认为，“善”是默多克的完美主义原则，因此，以“善”的眼光看待他人只是她完美主义的一种表现，促使代理人对那个人实现越来越公正、充满爱心和完整的看法（克拉克 2012）。多萝西·埃米特（Dorothy Emmet）是一位年长的同时代人，也是默多克的朋友，她也提出了类似的观点，即善应该被视为康德意义上的“规范理想”，“我们在欣赏时可以转向的一个不确定的标准”什么是善（或美丽）。但埃米特与克拉克不同，他否认这是一条道德原则（埃米特 1994 [本书献给默多克]：65-66；另见 1979 年与默多克的最早学术接触之一）。通过埃米特在 1945 年出版的《形而上学思维的本质》中对形而上学的辩护，埃米特可能还影响了默多克对 20 世纪 50 年代英国哲学在分析和语言模式中抛弃形而上学的抵制。默多克读过这本书，并在她和默多克从 20 世纪 50 年代开始的尝试中（以及在默多克随后的所有著作中）将宗教和哲学更加紧密地结合在一起。默多克承认基督教的上帝观念影响了她对善的理解。 “我将建议上帝是（或是）一个完美的、超越的、不可表征的、必然是真实的关注对象”，并且我们应该保留具有这些特征的非有神论概念[即善]（OGG：55/344） 。这种半宗教维度与默多克偶尔表达的观点有关，尤其是在形而上学中，即善是我们的“自然心理学”中找不到的能量来源（OGG：71/358）。

5.3 默多克、西奇威克、柏拉图和自我/其他道德框架

尽管“善人”在默多克的道德现实观中明显是柏拉图式的，但“其他人”在两个重要方面却是非柏拉图式的。一是它涉及自我与他人的尖锐分离，并将道德等同于对他人而非自我的关注、爱或关心。亨利·西奇威克在这个问题上阐述了英美道德哲学的标准观点，他说，伦理学领域迈出了超越古人的重要一步，它将利己主义阐述为一种独特的理性行动原则，与道德原则分开。他人的利益，客观地理解。 （他将这一发现归功于巴特勒主教。）（Sidgwick 1874 [1907：404]；Sidgwick 1886 [1902：197-8]；Brewer 2009：193）。柏拉图和亚里士多德都没有这种完全以他人为中心的美德观念，默多克和西奇威克所认同和赞扬的传统都有这种观念。默多克同意西奇威克的自我/他人区分，认为这种区分具有重大的道德意义，尽管她并不认为从理性或原则的角度认识或关心他人。

与柏拉图（和亚里士多德）的第二个区别是默多克拒绝希腊人的观念，即美德和美德行为对他们的代理人和他们自己都有好处（但柏拉图或亚里士多德并没有谨慎地理解前一个“有利于”）并且与美德本身为善密不可分[Brewer 2009：202]）。对于默多克来说，行为有道德确实是件好事，这样做有助于将代理人塑造为道德良好的人。但她并不认为这种美德本质上对代理人有好处。正如默多克经常说的那样，美德是毫无意义的（OGG：71/358; SGC：78/364），这与观点息息相关，她认为这是从康德到存在主义的历史上生产的，人类没有固有的目的生活。 “我们在这里只是在这里”，没有更大的目的或TELOS（SGC：79/364）。但是，面对这种无目的，通过抑制或超越自我成为道德上的好人，是我们可以拥有的最好的愿望。

尽管与西德威克（Sidgwick）一致，仅对道德的识别仅仅是对他人和对方的福利的适当关注，而不是自我的福利，但默多克的观点与西德维克的观点不同，与西德维克（Sidgwick）的福祉以及英国的许多道德传统（Hutchon，hutheson，hume，hume，hume，hume，hume）不同，磨坊），在三个关键方面。首先，她通过我们过度享受我们自己的利益而不是他人的利益来对自我利益的关注很少，这是对道德的利己主义障碍。对于默多克来说，道德的主要障碍是幻想，它阻碍了我们将另一个人视为一个独特的，独立的，其他人与自己的现实。有时，个人幻想的想法与自我吸收有关，这使我们无法完全了解他人。更常见的是，我们对幻想思想中其他表达的（特别）的虚假想法的投资。但是，这些都不是Sidgwick所设想的整体动机或原则。这三个（幻想，自我吸收，自我利益）都是利己主义的，但以不同的方式。

默多克（Murdoch）对道德现实主义的理解是与西德威克（以及巴特勒，休ume和哈奇森以及英国哲学的经验主义者的脾气）的第二个区别。她认为道德不仅要求更加关注他人的福祉，而不是自我的福祉，而且说这样做涉及与现实本身保持联系，对现实的反应，而利己主义涉及生活在虚假中，与现实失去联系。 “自我，我们居住的地方，是一个幻想的地方”（SGC：93/376）。 “道德的权威是真理的权威，即现实的权威”（SGC：90F/374）。

Diamond和Brewer都指出，默多克与柏拉图和亚里士多德都分享了现实是不可避免的评估的观点（Diamond 2010，59f; Brewer 2009：152）。用善良对真实的识别是默多克观点的一部分（Brewer 2009：152）。默多克（Murdoch）认识到，现实的看法是评估惰性的（除了没有电视的人类生活之外）是一种历史产品，与自然科学的兴起有关，康德在将其巩固在西方哲学传统中（ MGM 1992：40）。她认为康德在面对现实的科学观点时试图挽救价值和道德（MGM 1992：50），但她完全拒绝了这种现实的观点。戴蒙德（Diamond）认为，在这样做时，她还拒绝了理论领域与实践领域之间的相关康德（Diamond）之间的区别（Diamond 2010：73）。

默多克与英国伦理传统之间的第三个区别是，后者在很大程度上没有认识到难度和心理复杂性，这是默多克的观点，即知道（个人）其他人，因此经常知道如何对他们采取行动为了实现他们的幸福。该传统所采用的“仁慈”的概念暗示着帮助他人的动力足以实现对他人有益的东西。默多克强烈拒绝这种观点，因为仁慈的情绪和动机不能保证对对方的现实和福祉的理解。

5.4道德现实主义，事实和价值，实际原因

默多克（Murdoch）的道德现实主义形式刺激了重要而有影响力的二级文学，比默多克（Murdoch）本人在盎格鲁美国传统中提出了元伦理问题。希拉里·普特南（Hilary Putnam）对默多克（Murdoch）的批评归功于他对事实/价值二分法的批评，重点是默多克所说的“次要道德词”（IP：22/317）和“规范性描述性词”（IP：31/325; Putnam 2002：2002：2002： 34–35）。 （伯纳德·威廉姆斯（Bernard Williams）后来有影响力地将其称为“厚”道德或评估概念，例如残酷，粗鲁，勇敢，勇敢，勇敢，慷慨，优雅[Williams 1985]）。这些术语具有描述性的内容，但也具有评估性的，并且通常具有动机性，与更抽象的道德术语“良好”，“正确”和“应该”在1950年代主导了英国道德哲学的“良好”，“应该”元素。对于普特南来说，有评估事实（“简的行为是勇敢的”），它们的地位并不低于一个假定的非评估事实。他认为，也不能将反映在表征中的现实分为两个无关的组件 - 据称是“纯粹的描述性”组件，以及对该组件中内容的评估（野兔列表中的点1）。普特南认为，这两个维度是密不可分的“纠结”（2002）。

因此，这种观点拒绝了一种常见的道德非认知主义者（但由某些认知主义者共享）声称，道德属性始终在已经存在的非道德属性上（即适用于）。 Panizza和Setiya捍卫了次要道德术语存在的这种含义（Panizza 2020； Setiya 2013）。 Panizza将对超级意识的拒绝与默多克的观点联系起来，即我们对道德特性的直接感知与感知深厚的概念相吻合（Panizza 2020：284-5；另请参见Setiya 2013）。

其他人则更加明显地关注默多克的观点，出于实际原因。约翰·麦克道威尔（John McDowell）在1979年有影响力的论文“美德与理性”中开发了一种受默多基（Murdochian）影响的道德现实主义者的看法，通常也被视为当代美德伦理传统中的创始文章（实际上，麦克道威尔（McDowell）也看到了他的观点[也在其他论文中开发了]就像亚里士多德和默多基人一样）（McDowell 1979，1998）。 （有关默多克和下面的美德的更多信息。）

麦克道威尔说，拥有一种美德，例如善良，是要具有“对某种要求对行为施加的某种要求的可靠敏感性”。它是

交付……是知识的案例……[一个]善良的人知道面对善良的要求是什么样的。我们可能会说，敏感性是一种感知能力。 （McDowell 1979 [1997：142]）

麦克道威尔补充说，在特定情况下，道德观念认识的特定情况的原因不能源自一般原则，而是保留一个特定的维度，也是默多克也强调的。 （请参阅下面的“特殊性”。）

Setiya同意McDowell的观点，对于Murdoch Reality而言，作为精确认识的代理商，具有激励理由，包括道德原因，采取行动；因此，这种观点构成了“道德内在主义”的一种形式。 “理性属于对事实的完全认知”（Setiya 2013：13）。 Setiya回应了这样的反对意见，即道德代理可以将道德概念胜任到某种情况下，但被如此特征的情况的道德力量不为所动。他指出默多克谈到

两种“知道一个单词含义”的感觉，一种与普通语言有关，另一种是非常少的。 （IP：29/322）

第二种意义是她的道德现实主义所依赖的更深入的理解。在应用该概念的情况下，更深入的理解既可以是一个概念，也可以是个人的理解（Setiya 2013：9）。默多克将这些要点与她完美主义的一个方面联系在一起，这意味着对个人和概念的理想理想。

但是，塞蒂亚（Setiya）不同意麦克道威尔（McDowell）的观点，即道德代理所认识到的道德现实必须采取道德要求的形式，实际上，更广泛地说明了情况的动作特征（Setiya 2013：11）。 Mylonaki也以类似的理由批评McDowell，她和Setiya都对Murdoch的“其他人”观点都关注（Mylonaki 2019； Setiya 2013：11a）。 Mylonaki强调，认识到现实可以引起行动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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