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辩者

1.“诡辩”这个词

2. 说明及特点

2.1 诡辩本身

2.2 讨论的目的

2.3 讨论诡辩的主要领域

3. 智者的各种角色

4. 诡辩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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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关条目

1.“诡辩”这个词

尽管一些中世纪神学家——当然还有人文主义者，比如维韦斯或拉伯雷——使用“诡辩”或“智者”一词作为对狡辩哲学家的贬义称呼，但中世纪哲学文献中的“诡辩”具有非常精确和技术性的含义。 。为了避免与谬误和结构不良的论点混淆，我们在这里将使用原始术语“sophisma”，而不是“sophism”这个词（即使在今天，这个词也具有贬义）。

2. 说明及特点

2.1 诡辩本身

诡辩有几个重要的特征。首先，诡辩本身是一个句子，而不是一个论证。特别是，诡辩是这样的句子：

是奇怪的或有奇怪的后果，

是不明确的，并且可以为真或为假，具体取决于它的解释方式（或者被认为是不明确的，而实际上并非如此），或者

令人费解的不是其本身，而是仅当它发生在特定上下文（或“案例”、理由）中时才令人费解。

以下是一些类型 (1) 的示例，即奇怪的句子或具有奇怪的结果：

这只狗是你的父亲。

嵌合体就是嵌合体。

作为类型 (2) 的示例，模棱两可的句子可以是真或假，具体取决于它们的解释方式，请考虑：

所有的使徒都是十二人。

无限是有限的。

每个人都必然是一种动物。

作为类型 (3) 的示例，句子本身并不令人费解，但仅当它们出现在明确的上下文中（“case”、casus）时，请考虑：

“苏格拉底说假话”这句话，在苏格拉底除了“苏格拉底说假话”之外什么也没说的情况下。

这句话是悖论，是说谎者悖论的一种形式。作为类型 (3) 的另一个例子，请考虑：

“每个人都是动物”，如果没有人，或者只有一个人或只有两个人存在。

2.2 讨论的目的

一旦提出了奇怪的、模棱两可的或令人费解的诡辩句子，人们就应该尝试理解它的含义、暗示什么，以及它如何符合或与所考虑的特定理论相矛盾。这就是所谓的“解决诡辩”，也是整个讨论的目的。寻求和建立解决方案的方式类似于确定“问题”的高度形式化的学术方法：

首先，必须检查赞成和反对的论点。

其次，必须针对问题提出自己的解决方案。 （有时，这部分讨论之前会有某些理论评论或澄清，使术语更加精确。）

第三，必须反驳支持相反答案的论点。

2.2.1 一些例子

我们的第一个例子来自西班牙彼得的《Syncategoreumata》，第 4 章。其中的诡辩是：

所有动物都是人性的，也是不合理的。

（除了人之外，所有动物都是非理性的。）

根据步骤（1），赞成和反对的论据运行：

证明：“所有动物都是非理性的”这句话是错误的，唯一的反例是人。因此，诡辩是正确的。

反驳：除了人类之外，所有动物都是非理性的。因此，除了这个人之外，所有动物都是非理性的。那是错误的。

提出这种特殊的诡辩是为了测试共范畴词“但是”（解释者）的逻辑行为，更具体地说，是为了考虑当我们使用例外词时什么是例外的问题。

根据步骤（2），西班牙的彼得通过说它是无条件的真实，并且论证 pro 是合理的来解决诡辩。

根据步骤（3），反论证被拒绝，因为它是一个谬误，因为在它开头的句子中，“除了人以外的所有动物都是非理性的”，表达“人”有简单的假设，即也就是说，它代表一般的人，而在第二句“因此，除了这个人之外，所有动物都是非理性的”中，“这个人”这个表达具有人称指代，也就是说，它代表一个个体的人。反证中的第二个错误是，它是从不太普遍的东西与分配符号“每个”的组合开始到更普遍的东西与分配符号“每个”的组合：在第一句话中，“每个动物”范围涵盖除人类以外的所有动物，而在第二句中，“每种动物”一词不仅包括所有动物，还包括除此之外的所有人类。

根据彼得的阐述，这种诡辩中潜在的逻辑问题是，包含与通用符号“每”相结合的例外表达式的命题涉及哪种分布的问题。在这种情况下，诡辩的解决方案非常简单，因为反驳的依据是整个论证过程中分布的无理改变。

另一个相对简单的例子来自萨克森的阿尔伯特（Albert of Saxony），Sophismata，sophisma xi。诡辩说：

所有的人都必须如此，所有的人都必须如此。

（所有的人都是驴，或者人与驴都是驴。）

根据步骤（1），以下是赞成和反对的论据：

证明： sophisma 是一个系词句（用现代逻辑术语来说，是一个连词），每个部分都是真的；因此，诡辩是正确的，因为它的分析变成：[所有人都是驴或人]和[驴就是驴]。

反驳：诡辩是一个选言句子，其每一部分都是错误的；因此，诡辩是错误的，因为它的分析变成：[所有人都是驴]或[人和驴都是驴]。

这是上述第二种诡辩，它建立在模糊性的基础上，可以用正确的解释来解读，也可以用错误的解释来解读。许多这样的诡辩者（尽管不是这个）拒绝从拉丁语翻译成另一种语言而不失去歧义。例如，句子“aliquem asinumomnishomovidet”可以翻译为“Every man sees a donkey”以及“There is a donkey that every man sees”。同样，在解决 sophismata 问题时，有时会使用拉丁语词序作为解释句子的任意代码。例如，根据威廉·海茨伯里（William Heytesbury）的说法，当“无限”这个词放在句子的开头并且属于主语时，它必须被解释为一个共范畴术语；在任何其他情况下，它通常被解释为一个分类术语（Heytesbury、Sophismata、sophisma xviii、fol.130va）。对于拉丁语使用者来说，这样的词序代码似乎是合理的语言组织，但在翻译中，它们往往显得非常难以置信和强迫。本示例不会出现此类问题。 （为了清楚起见，在上面的证明和反证中插入了方括号，以表明诡辩的歧义。）

根据上面的步骤（2），讨论这种诡辩的萨克森的阿尔伯特通过说它是对是错来解决这个问题，具体取决于我们选择哪种解释。然后，他借此机会回顾了支配系辞句和选言句真值的基本原则。

根据步骤(3)，我们通常需要反驳相反的答案。然而，在这种情况下，没有什么可以反驳的，因为阿尔伯特的解决方案接受了赞成和反对的论据（针对诡辩的不同解读）。

一般来说，诡辩提供了讨论与特定理论问题相关的问题的好机会。例如，十三世纪巴黎文学中的诡辩“Album fuit disputaturum”（“白色[事物]即将争论”）引发了对时态语境中指称理论相关问题的讨论，也提供了反驳的机会其他人在这个非常有争议的话题上所持的立场。这就是为什么 Pinborg 1977 (p. xv) 在谈到专门讨论智者的文献时说，在 13 世纪的巴黎，“智者似乎——在艺术学院内——扮演着类似于神学院的Questiones quodlibetales [quodlibeta问题]。” 《13 世纪诡辩目录》（Ebbesen 和 Goubier 2010）提供了在诡辩幌子下提出的逻辑问题和区别的广泛列表。同样，许多语法问题也是这样处理的。

2.2.2 Sophismata 和并范畴词的作用

重要的是要认识到许多诡辩词包含合类词，这些词造成了它们奇怪、模棱两可或令人费解的特征。它们可能很难解释，尤其是当同一个句子中出现多个共范畴词时。在诡辩文献中，对有问题的句子的讨论通常伴随着对共范畴词的使用区别的解释。反过来，这种区别可以帮助解释有争议的句子。

这种区别的一个例子如下。诡辩“只有上帝是上帝才是必然的”（“Tantum deum esse deum est necessarium”）包含合范畴词“唯一”（“tantum”）。通过区分“唯一”一词的两种不同功能来解决诡辩，因为它所做的排除可以与“上帝”这个表达有关，或者与整个短语“上帝就是上帝”有关。在前一种情况下，该句子为真，但在后一种情况下，该句子为假（Ebbesen and Goubier 2010，第一卷，第 122 页）。包含选言表达“或”的有问题的句子的另一个例子是诡辩“每个命题或其矛盾的对立面都是真的”。一些作者认为这个命题是正确的，但其他人则认为它是模棱两可的。在某种程度上，“每个”的分布可以被视为在析取范围内，在这种情况下，命题读作“任何命题或其矛盾命题都是真的”，这是真的。换句话说，析取可以用来覆盖分布，在这种情况下，命题是“每个命题都是真的，或者每个矛盾的对立都是真的”，这是假的。区别的最后一个例子涉及诡辩“白色可以是黑色”（“Album potest esse nigrum”这句话的尴尬翻译），它可以被理解为“白色的东西可以是黑色的”，是 true，或者“白色的东西可能是黑色的”（即同时），这是 false。那么，命题的真假取决于“可以是”这一表达的范围区别。

“共范畴词”一词在这里应该被理解为广义的。它不仅包括经典的共范畴词，如“and”、“if”、“every”等，还包括“infinite”或“whole”等表达方式，这些词既可以用于范畴，也可以用于共范畴。因此，如果“无限”被分类使用，那么“Infinita sunt finita”（“无限是有限的”——另一个无法在不消除歧义的情况下翻译成英语的诡辩的例子）是错误的，因为在这种情况下它读作“无限的事物是有限的。”但是，如果“无限”被并列地使用，则它是正确的，因为在这种情况下，它会读作“有限的事物在数量上是无限的”或“有无限的”许多有限的事物”（参见 Heytesbury, Sophismata, sophisma xviii, fol. 130va）。这是用于解决诡辩的区别的另一个例子。

许多诡辩也被中世纪逻辑学家称为“解释性句子”（“exponibilia”）。这些句子看似简单，但实际上蕴含着可以分解成的其他几个句子。例如，句子“A 与 B 不同”被认为相当于“A 存在且 B 存在且 A 不是 B”，而句子“A 不再是白色”被认为相当于“现在A是白色的，紧接着这个A将不是白色的”或者“现在A不是白色的并且紧接着这个A是白色的”，这取决于理论。

2.3 讨论诡辩的主要领域

对诡辩的讨论被用来解决逻辑和语法问题，但其主题也包括物理学和神学中的概念。虽然 sophismata 中所讨论的问题被认为是逻辑语法问题，但可以区分逻辑、语法和物理 sophismata。此外，许多十三和十四世纪的标准诡辩以上帝或敌基督为特征，这些实体属于神学领域。正如 Ebbesen 指出的（1997 年，第 151 页），这些实体可以在诡辩讨论中发挥有趣的作用，因为它们被认为具有不寻常的品质，这可能会产生有趣的逻辑谜题。然而，像这样的神学诡辩者却极为罕见。

2.3.1 逻辑诡辩

如上所述，逻辑诡辩与合范畴的讨论密切相关。这些讨论的目的是确定包含合类词的特定句子的真值，或其他一些有问题的句子（包括例如涉及自我指涉的句子）的真值，但是还可以深入研究诡辩中所例证的特定主题，例如：

诸如“每个人都看到每个人”、“你是一头驴”和“我保证给你一匹马”等句子中术语的句法和语义属性（包括术语含义和代表含义之间的区别） ;我们可以将此类讨论与诸如“晨星是黄昏之星”之类的句子的现代讨论进行比较；

量化和存在意义，如“每只凤凰都是”这句话中的那样；

否定的逻辑和“无限”词，如句子中的“虚无和奇美拉是兄弟”、“虚无就是虚无”和“如果虚无，则有是”；

共性问题，如“人是一个物种”和“人必然是一种动物”；

句子的复合意义和分割意义以及情态运算符的范围，如“白色可以是黑色”和“每个人都必然是动物”等；

一条格言的真实条件，如“你知道说谎者是否是苏格拉底是假的”；

否定中的范围区别，如“没有人跑步，你是一头驴”；

包含分配符号（量词）的条件句中的范围区别，如“如果苏格拉底正在运行则不存在柏拉图运行的先决条件”；

包含不可能先行词的条件句的真值，例如“如果你知道你是一块石头，你就不知道你是一块石头”；

必然性和可能性的本质，如“反基督者的灵魂必然是”、“每个语法学家必然是一个人”和“每个人都有可能是动物”等句子。

2.3.2 物理诡辩

这里的目的是讨论物理学中的概念，例如运动、变化、速度、形式的强度和缓和、最大值和最小值、时间等。这个领域中的 sophismata 的例子是包含 syncategoremata 'begins' 和 'ceases' 的句子”，例如，“苏格拉底不再是不再是”，“除了在这一刻之外，没有什么是真实的”，以及“开始存在的不再是”。但是，正如上面的诡辩“无限是有限的”所看到的，此类问题被视为逻辑和概念问题。这种解决物理问题的逻辑语义方法是中世纪自然哲学的特征，当我们想知道中世纪物理学在多大程度上可以被视为现代物理学的先驱时，应该牢记这一点。

关于所谓的“物理诡辩”，应特别关注某些被称为“牛津计算器”的十四世纪英国作家，例如理查德·基尔文顿、威廉·海茨伯里、托马斯·布拉德沃丁、理查德和罗杰·斯温斯黑德。这些哲学家发展出了一种独特的“英国风格”的诡辩。基于上帝绝对力量的神学教义，物理上可能的东西和逻辑上可能的东西（不矛盾是唯一的限制）之间的区别使这些作者能够设计出想象中的思想实验。例如，假设A是苏格拉底无法穿越的待穿越距离，并且他的权力增加，直到苏格拉底能够完全穿越距离A，而苏格拉底的权力不再进一步增加：是诡辩“苏格拉底将开始能够穿越距离A'对还是错？ （Richard Kilvington，Sophismata，sophisma 27，Kretzmann 1990，第 60 页）。诸如此类的思想实验促使这些作者提出了匀加速运动定理（例如托马斯·布拉德沃丁的平均速度定理）。

2.3.3 语法的复杂性

在中世纪，“grammatical sophismata”这个标签被用于处理语法良好形式（congruitas）和语法语义完整性的 sophismata。 “爱是动词”、“师父啊”、“它真让我伤心”和“我跑”等诡辩引发了有关语法范畴和理论的非常尖锐的讨论。例如，词序的改变是否会改变命题的含义？分词可以做主语吗我们应该如何解释感叹词？ ‘est’（‘is’）可以用于非人称吗？

Kneepkens（2015）让我们注意到了一系列源自法国或英国的非凡诡辩集，大概可以追溯到十三世纪初，其中专门讨论了取自圣经、礼拜仪式和其他宗教来源的有问题的句子。该文集具有语法诡辩的特点，但同时也注重宗教语言的隐喻特征，以及利用修辞作为分析工具（Kneepkens 2015，p.320）。

2.3.4 神学诡辩

埃伯森（Ebbesen）已经确定了一种值得贴上“神学”标签的诡辩（在某种意义上，即“诡辩不是神学流派这一一般规则的例外”（Ebbesen 1997，第 151-152 页）。有问题的运行“Deus est eodem modo in dyabolo sicud fuit in beata virgine”（“上帝在这在魔鬼身上和在圣母身上一样”）之所以可以被视为神学诡辩，是因为其中提出的关于上帝如何存在于受造物中的问题本质上是神学的。艾伯森研究的诡辩是“Deus scit quicquid scivit”（“上帝知道他所知道的一切”）这句话，这句话在标准诡辩文献中得到了广泛讨论。这些问题不仅与动词“scire”（“知道”）的逻辑行为有关，而且还与上帝知识对象的具体神学问题有关（Ebbesen 1997，第154页）。

3. 智者的各种角色

诡辩的第一个也是最明显的作用是教学。在理论论文中，sophismata 可以扮演各种角色。它们可以用来解释给定的陈述或规则，说明区别或歧义，显示违反规则时会发生什么，或者测试理论的局限性。

此外，尽管巴黎传统和牛津传统之间存在一些差异，但诡辩作为学生哲学训练中的口语练习（辩论）很重要，特别是在文学院大学教育的第一年。尽管如此，很明显，虽然海茨伯里的解决诡辩规则是为本科生编写的——在牛津，“sophista”是对“关于诡辩”（“de sophismatibus”）争论了大约两年的学生的官方名称——这个他的《诡辩》可能并非如此，其中的讨论要复杂得多。

可以毫不夸张地说，文学院的诡辩研究与神学院的圣经释经一样重要。

4. 诡辩文学

在目录简介中（Ebbesen 和 Goubier 2010，第一卷），我们发现了对中世纪诡辩流派的详尽描述。这种类型是基于中世纪大学的辩论实践。在其最基本的形式中，它包括对一个有问题的命题的讨论，从提出命题开始，然后是证明、反驳和解决方案，有时还伴随着对反对论点的回应（见我们的第 2.2 节） 。这些步骤的联合讨论被称为“corpus sophismatis”。受访者对诡辩提出解决方案后可能会发起攻击，从而导致另一场争论。在其他情况下，对诡辩的讨论可以继续对相关问题的讨论，其中第一个问题通常以复杂的方式处理。这些类型的 sophismata 都很长。

诡辩出现在各种文本中，学者们将其分为不同类型。抽象论文是按一类共范畴词（例如例外词、排他词、条件词、析取词等）排列的诡辩集，有时也按用于解决它们的区别排列。每个诡辩中涵盖的材料大多局限于语料库。 Syncategoremata 是专门讨论 Syncategorematic 词的论文；在这些论文中，sophismata 用于说明或对不同合范畴词（或合范畴词的种类）的逻辑行为进行更精细的解释。在《Distinctiones》论文中，起点是与包含共范畴词的句子相关的区别或逻辑规则。这些论文中的材料通常是围绕所讨论的共范畴词的类型来组织的。除了这些不同类型的论文（然而，其界限并不十分清楚）之外，我们还发现了似乎是（虚构的或忠实的）口头辩论报告的诡辩集。这些集合可能包含语法诡辩，但后者也可以在单独的、组织相当松散的论文中找到。 《诡辩》在普通逻辑手册和其他作品中也发挥着重要作用——通常由同一作者或与以前的集相同的背景下工作的不同作者撰写——标题为《论指数》、《论后果》、《诡辩》、 ETC。

即使这些类型的论文之间存在技术上的区别，它们都扮演着上述相同的角色：它们为学生提供了可应用于任何学科的逻辑技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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