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典印度哲学中的逻辑（二）

Nāgārjuna在31-50节中的目的是表明，任何建立pramāṇas，认识论认知手段的论证，最终都会导致矛盾。他考虑了两种情况：认为pramāṇas是由另一个pramāṇas成立的情况，以及每个pramāṇa成立自己的情况。第一个例子是在第31节及其附带的注释中提到的，Nāgārjuna认为，如果需要建立一个pramāṇa另一个pramāṇas，那么就会产生一个无穷无尽的（an- avasthha：字面意思，没有基础的）这样的pramāṇas链，换句话说，一个无限的回归，这被认为是不可能的。第二种情况横跨其余的经文（33-50），分为两部分。在第一部分(v .；33-39)，主张存在pramāṇas的人面临挑战，要证明为什么在所有由pramāṇas建立的事物中，只有pramāṇas具有不被（其他）pramāṇas建立的特性。反对者的回答是：pramāṇas并不孤单；反对者声称，光也具有揭示其他事物和自身存在的特性。Nāgārjuna然后提出了四个论点来证明光没有显示它自己，或者它没有显示任何东西。在第二部分(v .；40-48)， Nāgārjuna认为pramāṇa和它的prameya，由pramāṇa揭示的对象，是无法区分的，他似乎认为这是荒谬的。他继续用他所认为的，和他所说的，来支持这个论点，这是另一个同样形式的论点，结论是父亲和他的儿子，根据他们的关系，是无法区分的（第2节）。49-50)。

考虑到这篇文章的论证结构，让我们考虑其中三个无需详细阐述就能理解的论点。在第34节，Nāgārjuna说：

因为火不会照亮自己。就像一个锅在黑暗中，还没有被火照亮，没有被理解，然后在下一个时刻，被火照亮，被理解为存在，同样地，如果一个火在黑暗中，还没有被照亮，在稍后的时间被火照亮，那么它就会照亮它的存在。然而事实并非如此。

关键是，虽然对手认为pramāṇa是自我暴露的，但火不是。当火焰照亮某样东西时，被火焰照亮的东西在火光照亮之前就已经存在于黑暗中了；但在火光照耀之前，黑暗中并不存在火焰。通过这种方式，Nāgārjuna已经表明，对手没有证明除了pramāṇas之外还有其他任何东西是自我暴露的，因此pramāṇas仍然是例外。

即使在现代人看来，这一论点也具有初步的优点。然而，接下来的两个参数没有。第35节的论点在

评论如下：

如果，按照你所说的，一团火以同样的方式照亮了它自己的存在就像它照亮了其他事物的存在一样，它会不会以同样的方式燃烧它自己，就像它燃烧其他事物一样？

论点是这样的：火照亮了其他事物和它自己。火还能烧别的东西。所以火自己燃烧。但火不会燃烧自己。因此火不会照亮自己。这个论证被构造成一个通过还原的论证和一个通过类比的论证的不可能。碰巧的是，这种通过类比的论证很容易被重新塑造成通过相似性的类比论证的形式，这是在其他文本中被视为规范的两种论证形式之一，将在下面讨论。我们可以看到，这里的论证没有演绎说服力，如果我们通过提供以下前提将论证变成演绎性的：，如果火与其他事物和它自己有一种关系，那么它与其他事物的任何其他关系，它与它自己也有关系。

下一节（36）给出了一个同样难以令人信服的论点。

如果按照你的想法，火照亮了它的存在和其他事物的存在，那么作为火的对立面的黑暗不也会隐藏它的存在和其他事物的存在吗？然而，人们并没有观察到这一点。在这种情况下，你所说的火照亮了它自己的存在和其他事物的存在是不正确的。

这里的论证也被框定为一个通过还原法的论证和一个通过类推的论证的不可能。碰巧的是，这种通过类比的论证很容易通过不相似性被重新塑造成类比论证的形式，在其他文本中被视为规范的两种论证形式中的另一种，将在下面讨论。

3.1.2讨论推理的文本

我们知道，这一时期的四篇文章将推理（anumāna）与论证（sādhana）区分开来，并将其视为认知的一种手段（pramāṇa）。它们是Vaiśeṣika-sūtra（关于个性化的格言），一篇推测本体论的论文，被认为是Kaṇāda（公元1世纪），斯皮策手稿，一个未知作者的梵文文本碎片集（公元3世纪）（佛朗哥，2004年，v. 1,32 - 33）， Saṃdhi-nirmocana-sūtra（从束缚中释放的格言），一个早期的Mahāyana文本（公元3世纪和5世纪之间），也未知作者，以及Ṣaṣṭi-tantra（60个学说），归于Vārṣagaṇya的Sāṃkhya文本（公元4世纪）。

Vaiśeṣika-sūtra有一些段落暗指推理，即一个未观察到的事物是根据观察到的事物推断出来的，而观察到的事物与推断出来的事物有五种关系之一(VS 9.18；《Jambuvijaya》（编），1961,69；cp. VS . 3.1.8)。然而，没有给出任何例子。相比之下，在斯皮策手稿中幸存的碎片中发现了六个推理例子，涉及感知（pratyakṣa）、推理（anumāna）、类比（aupamya）和传统（aitihya）的四种认知方式（pramāṇas） （Franco, 2003,126），尽管这些推理需要拼凑在一起（Franco, 2003,126 - 136）。这篇文章也提到了同样的pramāṇas，但用了不同的词

发现于Saṃdhi-nirmocana-sūtra的第十章和最后一章，这是一部早期的Mahāyana佛教文本，作者不详，仅存于藏文和汉文译本中。这篇文章也被翻译成英文，Yoshimizu（2010, 142-148）对此进行了批判性的讨论。（参见《权力》，1991年，第32页）

最后是Ṣaṣṭi-tantra，它也只存在于片段中，首先由Frauwallner（1958）收集，后来由Steinkellner（2017，附录1）扩展。它定义推理（anumāna）如下：推断是在关系和可感知的东西的基础上，在剩余部分中建立一些东西。文本的一个片段列出了六个关系，作为一个可接受的推论的基础。它们是：主仆关系（sva-svāmi-bhāva-saṃbandha）、物变关系（prakṛti-vikāra-saṃbandha）、部分整体关系（kārya-kāraṇa-saṃbandha）、因果关系（nimitta-naimittika-saṃbandha）、源产品关系（mātrā-mātrika-saṃbandha）、关联关系（sahacāri-saṃbandha）和不相容关系（vadhya-ghātaka-saṃbandha）。虽然每一种关系都有说明，但在已知的片段中没有发现使用它们进行推理的例子。

从Vaiśeṣika-sūtra和Ṣaṣṭi-tantra的段落中可以看出，与斯皮策手稿和Saṃdhi-nirmocana-sūtra一致的是，推论有以下形式：

推论三段论

命题：p有S

原因：因为p有H。

关系：拥有H的人和拥有S的人之间的关系。

3.1.3讨论论证的文本

对论证本身的性质的兴趣也出现在这个时候。这一时期最著名的文本是乔达摩的婆罗门论文Nyāya-sūtra（逻辑格言），也被称为Akṣapāda（约公元2世纪），一些人认为其实际修订日期为公元3世纪。这主要涉及与认识论和辩论有关的主题。尽管在第一本书和第二本书的第一章中有一些格言是关于推理的，但更多的注意力集中在辩论上，基本上是第五本书的所有两章，第一本书的整个第二章，以及第一本书第一章中的几条格言。不幸的是，文中的警句（sūtras）通常不过是术语列表。由于很少讨论和例子，很难清楚地了解关键术语的含义。

上面提到的一本同时代的佛教著作Nāgārjuna的Vaidalya-prakaraṇa为这部作品提供了一些启示。它是围绕Nyāya-sūtra （NS 1.1.1）的第一个格言中列出的关键术语组织的。然而，它既没有解释这些术语，也没有说明它们。相反，它为每个术语列出了旨在显示其不连贯的论据。因此，它有丰富的论证，其中大部分是类比的。作者还判断了一些相反的论点是谬误的，指出它们要么是循环的，要么会导致无限的倒退。

与一些相同主题相关的不那么简洁的段落可以在Caraka-saṃhitā中找到，这是古典印度最早的医学文本，有人推测在公元一世纪初已经被编辑成现在的形式。文本有三个相关段落：一个关于推理的短段落（cs1.11.21 - 22），一个关于pramāṇas的长段落（cs3.4.1 - 14）和一个关于论证的长段落（cs3.8.16 - 67）。

并非这一时期的所有佛教典籍都反对辩论。两部作品包含简短的段落，列出了与辩论有关的术语的分类定义。一个是上文提到的Saṃdhi-nirmocana-sūtra（从束缚中释放的格言）。另一个是《阿毗达摩-撒摩加耶》（高等教理纲要），通常被认为是佛教思想家Asaṅga（公元5世纪）的著作，其第五章有一个章节，第七章，通常被称为Vāda-viniścaya（解决什么是辩论），也专门讨论辩论。

与刚刚提到的两篇文章的段落相反，这两篇文章列出了，甚至有时是注释，这一时期的其他文本不仅提到，有时讨论，与推理和辩论相关的术语Yogācāra-bhūmi-śāstra（关于瑜伽练习阶段的论述），传统上认为是Asaṅga的作品，但现在普遍认为是由一些作者写的，有一篇文章，通常被称为hetu - vidyya（理性科学），它提供了大约五十个简单的常识推理的例子，所有这些都很容易以上面给出的推理三段论的形式重新表述。推论可分为五类。虽然每个类别都使用关系词，但这些关系的逻辑力量并不清楚。提供的推论包括从烟雾中推断出火，从狮子的咆哮中推断出狮子的存在，从不寻常的饮食习惯中推断出生病，以及与佛教教义更密切相关的推论。

还有另外两部作品，其中有与印度推理史研究相关的段落，这两部作品都归功于Asaṅga。第一个是Xiǎn杨盛娇lun(顯揚聖教論),或论文揭示了智慧和传播教义,这是我们专业的一个压缩版本ācāra-bhūmi -śā箍,zh型ōng和回避lun(順中論),或论述遵循中庸之道,这似乎是一个评论的介绍性的诗句nāgārjuna是Mūla-madhyamaka-kā里克ā(桂太郎1985 p 166)。

第一部完全致力于论证和推理的著作是《Fāng biàn论心学lùn》，即《论心学》，于公元472年翻译成中文，没有注明出处，但后来被认为是Nāgārjuna所著。此文本由G. Tucci（1929）翻译成梵文，学者们通常将其标题翻译为Upāya-hṛdaya。

最后，在Asaṅga之后不久，另一位佛教理想主义者Vasubandhu（约公元5世纪），被认为是Asaṅga的弟弟，写了至少三部关于辩论的作品：Vāda-hṛdaya（辩论之心），Vāda-vidhāna（辩论的戒律）和Vāda-vidhi（辩论的规则）。这些文本已经丢失，尽管后两者的片段，一些是梵文的，许多是藏文的，已经被收集起来(Frauwallner 1933, 1957；小野2020)。另一部被认为是瓦苏班杜的著作，仅存于中文中，是Rúshí lùn《论真理》。G. Tucci（1929）把它翻译回梵文，给了它一个梵文标题Tarka-śāstra，现在它被普遍熟知。然而，正如小野元井（Ono 2020§1）最近所展示的那样，这种演绎是不正确的。

在调查了与逻辑发展研究相关的前古典时期晚期的文本之后，我们现在转向典型的印度三段论的出现。

3.2规范三段论的出现

已知最早的典型的印度三段论的例子见于Caraka-saṃhitā。这个论点显然是类比性的。已知最早的演绎三段论出现在Fāng biàn xīn lùn或Upāya-hṛdaya；已知最早的关于演绎三段论的讨论是在Rúshí lùn中发现的，通常被称为Tarka-śāstra。一个简明的演绎版本可以在Vasubandhu的Vāda-vidhi中找到。

Caraka-saṃhitā （cs3.8.31）和Nyāya-sūtra （ns1.1.32）一样，把三段论分为五部分，其中四部分的名称是相同的；然而，与Nyāya-sūtra不同的是，Caraka-saṃhitā提供了三段论的说明。

规范三段论（类比）

命题：灵魂是永恒的

原因：因为没有生产。

空间是没有产生的，它是永恒的。

正如空间是没有产生的，灵魂也是没有产生的。

结论：因此，灵魂是永恒的。

注意，三段论中的前三个陈述具有类比三段论的形式，使用了上面讨论过的相似性：p，灵魂，具有S，即永恒的性质，因为p，灵魂，具有H，即未产生的性质；因为d，即空间，具有H，即未产生的性质，而d，即空间，具有S，即永恒的性质。然而，这里的论证又增加了两个陈述：第一个陈述阐明了命题的主语和例子之间的类比，使用相关的表达as （yathā）…so （tathā）…；第二部分重述了论点的命题。

虽然Caraka-saṃhitā只提供了一个典型三段论的例证，但现存最早的关于Nyāya-sūtra的注释，称为Nyāya-bhāṣya（逻辑注释），在其对NS 1.1.33-39的注释中有段落，允许重建两个类比三段论，对应于上面讨论的使用相似性和使用不相似性的三段论。这篇评注来自于Vātsyāyana（公元五世纪），也被称为Pakṣilasvāmin，它明确地将三段论区分为一种基于相似性（sādharmya），另一种基于不相似性（vaidharmya）。（详情请参见《吉隆2020》。）基于相似性的类比三段论与Caraka-saṃhitā中的三段论略有不同。

Fāng biàn xīn lùn，或Upāya-hṛdaya，声称是关于论证和推理的入门读物，列出并定义了许多术语。它也包含了许多论证，其中一些是类比论证，通过相似性和差异性。文章的作者既没有说明一个论点是什么，也没有说明它的各个部分是什么。然而，在第一章中，他谈到了过度陈述和缺陷陈述，并指出有三种：理性的缺陷，命题的缺陷和例子的缺陷。(T1632 24.3.14-18;Gillon and Katsura 2017，第215页)。在上述任何方面都没有缺陷的论证就被称为完整的论证。从插图中可以清楚地看出，一个非缺陷论证的形式是：p有S，因为p有H，就像d一样，d被假定同时有H和S。换句话说，一个完整的论证可以用这样的形式来表述，它的明确对应形式是使用前面讨论的辩论文本中发现的那种相似性的类比三段论。

唯一以五部分形式出现的论证出现在第四章，也就是最后一章（T1632 28.1.4-6）。下面是为便于比较而提供的部件标签的参数。虽然汉语中出现了命题、推理和例证的等价物，但没有应用和结论的等价物。

标准三段论（演绎有效）

命题：自我是永恒的

原因：因为它不为感官所察觉。

空间，因为无法被感官感知，所以是永恒的。一切不能被感官感知的东西都是永恒的。

应用：自我是不能被感官感知的。

结论：自我可能不是永恒的吗？

请注意，例题包含两个句子：第一个句子重述命题和推理陈述中所表达的内容，第二个句子肯定一个普遍命题，一切不能被感官感知的东西都是永恒的。示例语句包含一个演绎有效的论点，第二个句子以及推理和命题语句也是如此。令人惊讶的是，作者认为三段论是错误的而拒绝了它。这种拒绝是通过类比而非相似性的论证来证明的。

当我们转向Rúshí lùn（通常称为Tarka-śāstra）时，我们发现逻辑情况发生了变化。一种类似于刚才提出的演绎三段论得到了认可。此外，类比三段论被明确地拒绝了。例如，文本拒绝下面的类比三段论（T1633 30.3.2-4）。

规范三段论（类比）

命题：声音不是永恒的

原因：因为，由于努力而产生，它立即产生。

例：如同一个陶器，因努力而生，生了就灭了。

应用：声音也是这样。

结论：因此，声音不是永恒的。

三段论是类比性的，这一点可以通过举例和应用陈述的表述来说明。

这篇文章的作者提倡的是实际上是演绎有效的三段论，类似于Fāng biàn x＜e：1＞n lùn中引用和拒绝的三段论。这里有一个例子（T1633 30.3.7-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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