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休乡间生活

晨雾漫过蓝莓丛时，瓦洛佳军靴上的露水已浸透裤脚。他抱着新采的羊肚菌推开厨房门，智能管家娜塔莎的机械臂正要将速冻包子送进蒸箱，被他用指纹紧急暂停——今天是他为程萱做中式早餐的第三十七天。

瓦洛佳："香菇要冷水泡发四小时。"他对着全息菜谱喃喃自语，军用匕首在橡木砧板上舞出残影。

三年前签署《远东生态公约》的手，此刻正将西伯利亚鹿肉剁成细茸。防弹玻璃改造成的发酵箱里，程萱前日教他做的老面已涨成云朵状，散发出伏特加酒糟般的醇香。

程萱循着焦糖香气下楼时，发现丈夫正对着智能灶台如临大敌。他左手攥着从冬宫博物馆复刻的清朝青花汤盅，右手调试着分子料理机的温度曲线，军装衬衫袖口沾着山西老陈醋的褐斑。她是东方人，瓦洛佳和她在一起的这些年，他口味已经变了很多，变得很东方了。原本他本是高高在上的总统，如今却可以为了她，亲自下厨，说不感动是假的。

程萱："火候过了三秒。"

她指尖轻点瓦洛佳后颈，丈夫僵硬的肩膀瞬间松下来。灶台上，用航天材料铸造的砂锅正咕嘟着鹿肉生煎包，全息投影的秦淮河早市悬浮在餐桌上方，与窗外白桦林的鸟鸣交织成奇异的二重奏。

午后暴雨突至，程萱在阁楼修复敦煌经卷的工夫，瓦洛佳已将漏水的哥特式花窗换上了苏州园林式棂格。他踩着从核潜艇拆下的钛合金梯，往新糊的高丽纸里编入光纤丝，转头见妻子捧着茶盏在雨中微笑，连雨滴都避让着她发髻间的翡翠步摇。

瓦洛佳："尝尝这个。"

晚餐时瓦洛佳掀开汤盅，总统府邸的红菜汤里竟浮着程萱故乡的团子。程萱舀起团子，月光透过琉璃窗棂照进来，圆心里封印的萤火虫基因被激活，在汤羹里洒出星河碎影。他们谁也没提这蛊汤耗费了七批实验品，就像程萱永远不会说那支步摇里藏着能毁灭地球的大规模杀伤核武器，本来半死不活的露西亚经瓦洛佳的手治理到了现在已经可以有足够的力量自保。可以说没有瓦洛佳，就没有如今的露西亚。

入夜，瓦洛佳在退役坦克改造的洗碗机前犯了轴。程萱绣到一半的《富春山居图》智能壁毯突然伸出机械臂，夺过他手里磕出缺口的汝窑碗。"让它洗吧。"她将热毛巾敷在丈夫开裂的指节上，没告诉他这毛巾浸过能修复神经的转基因芦荟汁。

暴风雪封路那周，瓦洛佳翻出克格勃审讯手册学织毛衣。程萱望着被毛线缠住的军功章，把北斗七星的方位编进阿尔汉格尔斯克传统花纹。当莫斯科特使破开雪墙送来紧急文件时，只见前总统握着棒针如握权杖，夫人正将修复壁画的矿物颜料涂在他织反的第三十四针上。

开春时，程萱在智能温室里发现了丈夫的秘密实验区——三百株嫁接车厘子树开着紫禁城海棠的花，全息标签显示着"萱甜度97%基因优化型"。她笑着剪下花枝插进钧窑瓶，没揭穿每片花瓣背面用纳米针刻着的斯拉夫情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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