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十数天,远徵都扎进徵宫药房专心研制新药,本来也没什么,要说怪,那就是徵公子不去角宫,一开始只是不留宿,到后来饭也不去吃了。虽有些不解,不过宫尚角不懂医理,许是有了心得由他吧!
峡谷的冬天来了
前夜,一场大雪悄无声息地为世间铺上了一层洁白的绒毯。角宫之内,平日里总是忙碌不已的宫尚角难得享受着片刻清闲,正欲舒展筋骨,准备独享这一方温泉的宁静。就在他惬意地将身体缓缓沉入温泉水中时,一阵凛冽的寒风毫无预兆地卷入室内,紧接着是一阵清脆的铃声在静谧的空间里回荡。在这角宫之中,唯有他一人出入无需通报,去往何处皆畅通无阻,可这突如其来的动静还是令他有些始料未及。“砰——砰——”两声闷响,显然是那来人匆忙间甩飞了鞋子。还未等他转过身去查看究竟,一道水花便猛然扑面而来,溅得他满脸都是。然而,宫尚角并未因此而恼怒,反而带着宠溺的笑容轻声嗔怪道:“怎么?连衣服都来不及脱,你这是要闹哪一出啊?”
远徵笑得灿烂无比,双臂环上哥哥的脖子,那模样就像回到了无忧无虑的童年时光。“冷!”他撒娇般地轻声嗔怪着,如同儿时一般依偎在哥哥怀中。哥哥轻轻刮了下他的鼻尖,满是宠溺,“一会儿就不冷了,乖。”
“哥对我真好!”
……
大年三十,远徵依旧如往年一般在角宫享用年夜饭并守岁。黄昏时分飞起了鹅毛大雪,亥时刚过,只见瑞雪打灯伴随着一片鞭炮齐鸣,角宫,难得的热闹景象。远徵素来喜爱热闹,他给下人们分发了红包后,众人一同点燃了烟花。刹那间,红光冲破夜空,绽放出无数新奇绚丽的模样,“今年,商宫制作的烟花当真是别具一格!”宫尚角陪着远徵站在门外欣赏着这番美景,两人相视而笑,满是欢喜。“哥,我今年已经十九岁了!”宫尚角带着几分自豪与感慨对远徵说道,那语气中仿佛蕴含着对成长的期待以及对兄长的亲近。
闻此言,不由自主地低下头轻笑了一声,“是虚岁!”话音未落,小气包便一脸不悦地甩开了哥哥的手,疾步走下台阶,蹲了下来。他的手臂和肩膀微微颤动着,难道这是被气哭了?宫尚角的心思全然放在弟弟身上,完全没有注意到一旁金复那竭力憋着却还是上扬的嘴角。
“这事儿也值得哭鼻子呀?”自己捧在心里的宝贝疙瘩怎能由着他这般难过,今夜除夕,本是万家灯火、欢声笑语之时,怎能让这小哭包落泪呢?正要迈步上前哄哄,却不想一个大雪球猝不及防地飞了过来。他毫无防备,那雪球便结结实实地砸在了脸上,冰冷的雪花顺势溜进脖子里,寒意瞬间传遍全身,冻得他浑身一激灵。
哈哈哈哈哈哈哈
“宫远徵!”气极又带着几分笑意喊道。宫远徵正浑身散发着得意的气息向远处跑去,听到这喊声,他脚步未停,反而加快了些许。那喊他的人也不示弱,回身抓了一把雪,朝他掷来。小公子被这一系列动作吓得赶忙迈着小碎步跑开,可他又怎会轻易跑掉呢?两人就这么你来我往,在金复身边绕来绕去。下人们一开始只是在一旁看着,觉得这是一场有趣的闹剧,脸上满是看笑话般的神情。可随着宫远徵被追得有些急了,边跑边喊着要帮忙,下人们这才像是被惊醒一般,七手八脚地一拥而上,也不知道到底是帮谁更多一些,场面一时变得十分混乱。
平日里向来不苟言笑的角公子今日竟也打起了雪仗,这等场景若传扬出去,怕是无人肯信。可骨子里的偏爱,又怎会轻易藏得住?远徵更是如同得了赦令般,蹦跳个不停,全然没有平日里的稳重模样。罢了,既是过年,便由着他尽兴吧。直闹到众人精疲力竭、浑身冒汗方才散去。毕竟天明还有祠堂祭祖的大事,众人各自回房洗漱更衣,静待五更时分那一碗热气腾腾的饺子。
宫尚角坐稳静静等候,饺子已摆上桌,可远徵却迟迟未至。他抬眼瞥了一眼金复,轻抿一口茶,“这小子该是玩累了,你去瞧瞧,别让他不小心睡着了。”金复行礼转身,还未踏出房门,便见一小厮神色慌张地冲进来,“公子不好了!徵公子不知为何突感不适,整个人瘫在地上了!”宫尚角只觉脑袋“嗡”的一声,旋即起身疾步向外奔去,边走边急切地追问身旁小厮。那小厮紧赶慢赶,气喘吁吁地跟在他身后禀报:“回公子,奴才也不清楚具体缘由,只听见徵公子不停地喊疼……”每一声“疼”仿佛都像一根刺扎在宫尚角的心头,他的脚步不由自主又快了几分,慌乱间崴了脚也没停。
当宫尚角踏入屋内,几近凝滞的空气令他呼吸一窒。视线刚及榻上,便见远徵蜷缩成一团,因痛楚而辗转不休,那模样似是陷入了无尽的煎熬。宫尚角也顾不得自己脚腕处传来的隐隐刺痛,几乎是踉跄着扑到榻前,将远徵轻轻揽入怀中,“哥哥来了,别怕……”声音轻柔却带着无尽的安抚与坚定,仿佛要将所有的疼惜都揉进这一句安慰之中。
冲身后一阵吼”请大夫了没?!”
丫鬟被他吓得直接腿软跪了下去“请了请了!”…
远徵猛地一阵剧烈的咳嗽,随之而来的是一口鲜血喷出。“哥,我好疼……”他虚弱地低语着。宫尚角急得像疯了一样!
因为是除夕,徵宫给医馆早早放假了,眼下又急需大夫,万般无奈之下,跑到徵宫敲响了如夫人的门!看见漪若慌里慌张往角宫跑,不放心的江管事也跟着女儿一同到了角宫。
床上的远徵已经疼得晕死过去,漪若赶紧给他诊脉,却没想到片刻后脑袋瞬间空了!这是——“角公子,让人都下去,我有急事!”
几年前,宫远徵无意中得到了一本来自苗疆的蛊毒残卷,因为好奇书中内容就不自觉翻了翻,没想到竟然记录了一篇让人瞠目结舌的记录——生子蛊!所记内容与不令人匪夷所思,书中记载若按照此方法,可令男子逆天受孕!原本想试着配置一下,奈何书卷中记录的药材方子不全,无奈搁置,没想到如今宫远徵,竟用在了自己身上,而且显而易见,失败了!
宫尚角听着天方夜谭,半天不知道想些什么,猛地一下被远徵的呻吟声惊得回过神“他眼下是如何了?”
漪若咬紧嘴唇“怕是已经一个月左右。”宫尚角顿时痛心疾首,眼中泛起泪花,远徵你糊涂啊!他使劲平复心绪“那经此一番,还能保住吗?”漪若无奈的掀开被子,低下猩红一片!言语中带着哭腔“已经不可能了!为今之计,只能救下公子!”
大年初一,本应是祭祀宗庙、阖家欢聚的喜庆之日。角宫内,彻夜未眠的宫尚角眼尾泛着血丝般的红,那是担忧与疲惫交织的痕迹。年幼的远徵弟弟尚未成年的手腕纤细得不堪一握,在这漫长的几个时辰里,他因疼痛而数次从梦中惊醒,直到日落黄昏,那紧绷的心弦才终于有了一丝放松。漪若洗净了双手,神色凝重地沉声道:“往后需要静养很久,至少半月卧床,他身上的毒素恐怕也需连续服药十天左右才能排出。”她转头看向宫尚角,“角公子,待他醒了您好生劝劝,不能再让涉险了!”言罢看了一眼父亲,父女二人眼中皆是坚定,他们再次保证绝对不会泄露半句有关今日之事的话语,随后准备好药便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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