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初寻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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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惜

谢迹澜明明并不认识安凌决,然而在目睹他受伤之后,心中却莫名涌起一股强烈的不满情绪。只见他怒目圆睁,愤懑地吼道:“我就叫这个名字,你还想让我说出什么!”

景辉见他如此执拗,冷冷地说道:“行,谢迹澜是吧,本王记住你了。既然你不知道,那本王便帮你回想一下。”他的声音犹如寒窖之冰,冷酷而无情。景辉扔掉刚刚随手拔出的剑,缓缓地抽出腰间那柄寒光闪闪的长剑,在谢迹澜面前轻轻一挥,刹那间,鲜血如泉涌般喷出,染红了安凌诀的衣襟,也深深刺痛了谢迹澜内心最深处的冲动。

“住手!”谢迹澜终于彻底爆发了,愤怒与恐惧如潮水般在他脸上交织。他拼命地挣扎着,试图挣脱束缚在身上的绳索,可一切努力似乎都只是徒劳。他心中的怒火犹如即将喷发的火山,炽热而猛烈地燃烧起来。

谢迹澜望着安凌决,只见安凌决正看着自己摇了摇头,脸上满是恳求的神色,他似乎在这一瞬间想到了某些过往。

曾经的景澜心中还拥有着想要去保护的东西,那便是他的额娘,还有景逸。“老师,如果要当天子,您觉得我怎么样。”那时的景澜一脸期待地问道。

安凌诀听到景澜说出这种话,内心其实是欣喜的,平日里他听景逸说类似的话时,总会劝告他不要过于暴露自己的野心,可当他听到景澜也有如此心思后,便回应道:“殿下有博大的胸怀,有此想法自是好的。”

然而,当景澜的额娘逝去之后,景澜依然有想要保护的人,可渐渐地他却发现,自己连自己都保护不了,景逸也不曾需要他的保护。

那也是在一个阴雨绵绵的夜晚,那时的景澜已然被种下了西域蛊毒,他无力地躺在床榻上,似乎在沉思着什么,周围先是有人来过,而后又渐渐冷清了下来。除了景逸,就只有安凌诀来得最为频繁。正当景澜陷入沉思之际,安凌诀突然走了进来,轻声唤道:“二殿下。”景澜能看到安凌诀的衣襟稍被雨水打湿。

景澜见他进来,只是神色黯淡地问了一句:“老师,我是不是要死了?”

安凌诀听到后,尽管心中万般痛楚,却还是强忍着劝道:“不要这么说二殿下,你这么说三殿下还有陛下都会伤心的。”

景澜自嘲地苦笑了一声,“他才不会伤心,他想要的不是儿子,而是能为他继承大业的皇子。”

气氛一时间安静了下来,安凌决看着景澜默默地望着窗外没有说话,自己也便沉默不语。过了一会儿,景澜又悠悠地说道:“老师,我想要自由。”

那时的安凌诀不知该如何劝慰他,是劝他放弃这个想法,留下来再争取一下;还是劝他抱有胸怀大志,学一学他的父皇当个冷酷无情的君主;又或是劝他再忍一会儿,可他什么都说不了,只能用含蓄的话语与他的殿下、他的学生告别。

那时候,安凌诀不禁想起景洪,所有人都认为他无情,但安陵诀清楚,他从小陪到大的陛下并不无情。陛下只是明白,他选择了这条路,所以他要为他的选择负责。

到最后,安凌诀也只是哽咽道:“二殿下,陛下,陛下他并不缺你这么一个儿子,人生在世,能开心的活着便是三生有幸。”说完后,他便撑着伞,缓缓地离开了,自那以后,他再也没有看到过景澜。

回到当下,只见谢迹澜仿佛经历过无数次与之相关的记忆冲击一般,疯狂地扭动着身躯,拼命挣脱着紧紧束缚着他的绳索。

景辉则发出一声冷笑,再次将剑尖直直地指向谢迹澜。“看来你依旧如此软弱啊。”话音刚落,他猛然向前跨出一步,那剑尖犹如毒蛇吐信一般直指谢迹澜的心脏,似乎要将他的生命彻底终结于此。

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奇迹竟然发生了。谢迹澜身上的绳索竟自行松动开来,随后脱落下去。他迅速起身,一把抓过旁边守卫遗落的佩剑,精准地挡住了景辉那致命的一击。当他们四目相对时,景辉的眼角闪过一抹震惊之色,但毕竟他早有预料。

“你……”景辉的脸上显得有些错愕,但很快就恢复了冷静,“看来你并非毫无价值,景澜。”

谢迹澜的瞳孔深邃得如同夜空无月,漆黑一片,仿佛记忆的光芒从未在那里闪耀过。直至那一刻的来临,一道刺目的光芒如利剑般穿透了他的黑暗,唤醒了那沉睡已久的记忆。随着记忆的复苏,他的瞳孔也发生了奇异的变化——那片曾经的漆黑开始泛起淡淡的紫色光泽,就像是夜幕之中突然出现的第一缕晨曦,神秘而又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强大力量。那紫光渐渐扩散开来,最终完全取代了黑色,如同两颗璀璨耀眼的宝石镶嵌在眼眶之中。此刻,他的眼神中燃烧着熊熊怒火,那愤怒的情绪如同被点燃的火山一般,一发不可收拾。

景辉话音刚落,手中的长剑便如灵蛇出洞般,迅猛无比地刺向谢迹澜。谢迹澜勉力招架,却明显处于下风劣势。然而,谢迹澜的动作却愈发流畅起来,每一剑都能精准地击中景辉防守中的薄弱之处,迫使对手不断后撤。

景辉心中暗暗叫苦,原本以为一切尽在掌握之中,未曾想谢迹澜竟如此难以对付。他紧咬着牙关,竭力寻找着反击的机会,然而谢迹澜的攻势如同滔滔江水一般,连绵不绝,让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忽然间,景辉身形一顿,嘴角溢出了一抹鲜红的血迹。谢迹澜为了刺激他,嘲讽道:“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得想清楚你到底在什么位置,就凭你,也想跟景泽抢皇位?”

朝中的大臣们都在议论纷纷,他们没想到眼前的人竟然真的是消失了多年的二皇子景澜,但是那遗传自先辈的紫色瞳孔却是骗不了人的。

谢迹澜此时已经不想再与景辉算账了,他的目光转向一旁奄奄一息的安凌诀,“老师,您……”

突然,有人闯了进来大声叫喊,那个士兵径直冲向庆王,向他说明状况:“王爷,王爷!景泽的人已经深入皇宫,再过不久就会到达朝堂!”

“怎么可能!”景辉听到这个情势,显得极为意外,因为他自己已经掌控局面几个月了,怎么可能景泽那么快就可以压下他这几日积攒的兵力,除非他回想起之前景泽的种种让步,这才恍然大悟。此时,他在心中暗骂一句,但已经来不及了,他现在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逃跑。

“王爷,我们现在怎么办?”那个士兵以为景辉还有办法。

然而景辉二话不说,直接朝着一个方向狂奔而去,各位大臣也十分识相,知道景辉现在处于劣势,可自己的能力又抵挡不住景辉,他们想阻止景辉逃跑但又无可奈何,又看向那边他们很久没有见过的二殿下,想要寻求他的帮助。

可是此时谢迹澜正在为安凌诀处理伤口,他察觉到大臣们的目光,又看到景辉即将要逃跑,大声喝道:“你们看着我干什么,追啊!”皇家生来的紫瞳似乎有着与生俱来的威胁感,这才有几位武将追了上去。

景泽已经走进了皇宫,对旁边士兵厮杀的场景视而不见,询问早已赶回皇宫潜伏的忠良:“怎么样了?”

忠良恭敬地答道:“放心吧,陛下,一切都在您的掌握之中。”

沈渝州虽然还是有点不清不楚的,但似乎已经差不多明白了。他开始由衷地敬佩景泽,景泽一开始离开皇城,只是因为刚好发现朝中有人想闹事,于是给那个人闹事的机会。而胡家大院的事却刚好是一个契机。

表面上看,尽管景辉以为景泽离开宫中后所有的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但景辉的人大多早就被换成了景泽的暗卫,景辉在宫中的一切做法都在景泽的掌握之中,而兵部尚书纪平举兵反抗也是因为景泽不想让景辉感到这一切都太顺心,而特意演的一场戏,真正的纪平早就在暗地里准备兵力和反攻的机会,而牢狱里的那个纪平只是一个替身罢了。

而守城门的那一堆人也都是景泽的人,任赵瑾泉被抓进去也是景泽这场戏的一部分,景辉则会因为赵瑾泉这样的人物都被抓进去而彻底放心下来,好找机会将他一举拿下。而真正的纪平和赵瑾泉他们现在估计在牢狱里处理那些跟随景辉的人。景泽做的这一切都只是想抓出背后想要造反的人。

想到这里,刚好,他与景泽四目相对,看到景泽那充满阴谋算计的紫色瞳孔时,沈渝州不禁失笑,带着些许调侃的语气说道:“陛下,你可真坏。”

景泽看了看他,微微一笑,反问道:“所以呢?”

沈渝州用戏谑地语气说道:“我可真喜欢,你干坏事时的样子。”

这一切都是一个阴谋,可在沈渝州眼里却是一个美丽的阴谋,他喜欢景泽,连他略带有一丝算计和狠毒的内心都喜欢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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