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辉惊觉局势急转直下,自己竟已深陷不利之境。在这万分危急的关头,他心慌意乱,只得仓促仓皇逃离,待景泽匆匆赶来之时,他早已消失在了那重重叠叠的宫墙之后。而恰在这暴风骤雨稍稍平息之际,景泽稳步踏入朝堂,众大臣见状,心中皆是猛然一凛,随即便纷纷跪倒在地,齐声高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景泽冷静地观察着周围的态势,随后开口道:“平身。”接着,他的目光便落到了躺在地上的安凌诀以及谢迹澜身上,当他看到谢迹澜的眼睛时,仅是微微一震,但脸上并未表现出过多的惊讶之色。
随后,他迈步走到安凌诀身旁,只见安凌诀艰难地开口:“老臣不能给陛下请安,真是失礼了。”
景泽看着安凌诀的伤势,微微皱眉,紧接着挥手,沉声喝道:“无碍,速传太医,将安大人送去偏殿进行救治。”而后又看向谢迹澜,缓声道:“你若是想,也跟着去吧。”谢迹澜听到景泽这么说,便快步跟了上去。
只见数名御前侍卫闻声而动,他们的步伐沉稳而又迅速,小心翼翼地抬起安凌诀,待到了偏殿,侍卫们轻手轻脚地将安凌诀平稳放置,每一个动作间都尽显谨慎之态,随后便悄然退下。
过了些许时候后,只见一个太医匆匆忙忙地进来了,这太医在为安凌诀治伤时,蓦然惊觉其旁竟有一位皇家之人,且此人已长久销声匿迹,太医顿时呆若木鸡,脸上满是惊愕与狐疑之色,心中更是波澜骤起,对这突如其来的状况陷入了短暂而又紧张的思索。
谢迹澜敏锐地察觉到了这个太医的异常反应,轻声说道:“不必在意我,你且治你的病。”太医这才回过神来,忙不迭地应道:“是,是。”
正当许嵩龄聚精会神地为安凌诀处理伤口时,唯有那淡淡的药香与偶尔传来的咳嗽声交织在一起。但突然间,他的目光不经意地扫过一旁的谢迹澜,只见他虽端坐着一动不动,但那明亮的眼眸中却透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警觉。许嵩龄还注意到,在谢迹澜那乌黑浓密的头发中,竟夹杂着一根极为醒目的白发——这是平常人难以发现的细微之处。
这个太医名叫许嵩龄,他转头看向谢迹澜,轻声说道:“这位殿下,安大人的伤已经处理好了,臣要不给您也看一看。”
谢迹澜并不想让这个太医查看自己的病状,因为他的病他自己心里再清楚不过了,看了也是徒劳,只见他面无表情,嘴里冷冷地吐出了三个字:“不需要。”既然谢迹澜本人不想让他看,那他也没再多做纠缠,稍微与安凌诀详细说明了一下这几天的注意事项,便告辞离去。
再次见到以往令自己骄傲的学生,安凌诀的眼眸中难以抑制地流露出内心的喜悦,他嘴角微微上扬,开口道:“殿下,你怎么会在这?”
谢迹澜苦笑一声,答道:“别说了,老师,都是孽缘啊。”
安凌决不用细想就知道这事跟景逸肯定脱不了干系。他看着谢迹澜,犹豫了一下,但还是问道:“你打算怎么办?”
谢迹澜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的神色,沉默片刻后缓缓说道:“从哪过来的,就回哪去。”后面那句“我待不了太久,不然会死的”,谢迹澜也只是在心里想了想,并没有说出口。
朝堂之上,气氛仿佛凝固了一般,凝重而压抑得让人几乎难以喘息。景泽端坐在那高高在上的龙椅之上,面色阴沉得如同乌云密布的天空,他那威严的目光如炬般扫视着殿下的群臣。
“诸位爱卿,想必都已知晓景辉所做之事。”景泽的声音低沉而有力,仿佛闷雷在朝堂上空滚过。
丞相缓缓出列,恭敬地拱手,面色凝重道:“陛下,此次事件影响极其恶劣,必须尽快将那王爷捉拿归案,以正国法,安民心呐。”
紧接着,一位老臣也紧跟着上前,表情严肃而焦虑地说道:“陛下,庆王竟敢做出如此胆大妄为之事,其党羽必定众多,当彻查朝堂内外,以防再有类似祸乱发生。”
兵部尚书纪平则是一个箭步上前,神色坚毅,大声道:“陛下,臣愿领一军,全力追捕那逆贼王爷,定将其生擒活捉,带回京城受审。”景泽微微点头,眼中闪过一抹赞许,沉声道:“甚好。朕命你等立刻着手此事,务必将其捉捕,此外,加强京城及各地防务,以防再有乱事发生。”
群臣齐声高呼:“陛下圣明!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整个朝堂弥漫着紧张与严肃的气息,众人皆明白,此次事件关乎朝廷安危,必须谨慎应对,以保江山社稷之稳固。
此时,沐明熙微微躬身,礼貌地叫了句“陛下”。
景泽虽见面前这人面生,但还是耐着性子问道:“爱卿还有何事要奏?”沐明熙再次拱手,面色沉着地奏道:“陛下,臣经详察,觉此次谋逆之事,长公主恐涉颇深。臣察觉诸多隐晦细节之处,似皆指向长公主与那王爷暗中勾连,行迹颇显诡秘,实难脱干系。”
此言一出,原本安静得落针可闻的朝堂再度哗然,一片混乱喧嚣。
一位大臣急忙站出,神色焦急地反驳道:“陛下,万不可轻信此等无端之言!长公主一向温良恭俭,心怀皇室,岂会做出此等大逆不道之事,定是大人弄错了。”
另一位大臣也面露急切之色,连忙道:“陛下,长公主对陛下忠心耿耿,过往功绩历历在目,怎能仅凭臆测便怀疑长公主,大人怕是误判了。”
然而,沐明熙不退缩,再度反驳道:“诸位大人莫要被表象所蒙蔽,诸多蛛丝马迹岂容辩驳。长公主虽表面恭顺,焉知其心底真实所想。且此次谋逆诸多关节,若细细思量,长公主之举实难自圆其说。”
“可景国与赵国交好,长公主怎会拿两国的前程开玩笑啊。”
可众人都没料到此时赵国皇帝赵瑾泉竟也在朝堂之上,赵瑾泉此刻的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心中满是复杂的情绪,已不知该用什么来形容他现在的心情了,只想着等会议结束后,再好好问一问景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此时,皇帝心中暗惊,自己其实早知景燕谋逆之事,却未料到这朝堂之上竟也有人能看出端倪,不禁对此人心生好奇,转头问身旁的忠良:“此乃何人?”
忠良赶忙回道:“陛下,沐大人是在先帝逝去那年任命的,此人16岁就中的举,后成为了最年轻的状元郎,进宫后,先帝一眼便觉得此人能成大器,在此人21时辨任此人为御史大夫,只可惜他只在先帝身边待了一年,先帝便去了。”
“朕最近记性不太好,怎没见过他”
“先帝体恤沐大人,沐大人不适宜在这边的环境,所以在临终前许在岭南待了三年”
“最近沐大人的病好了起来,就回来了,此人并能帮到陛下”
景泽猛地一拍龙案,尽管手掌被拍得生疼,但他还是沉声道:“都安静!此事暂且搁置,日后再议。”众臣闻声,赶忙噤声,朝堂瞬间重归平静。随后景泽说道:“退朝,沐御史留下。”
待群臣退去后,朝堂上只剩下寥寥数人。皇上目光犀利如鹰隼,紧紧地盯着沐鸿礼,缓缓开口道:“今日你在朝堂上所言,倒是让朕颇感意外。你且详细说说,你是如何察觉长公主之事有异样的?”
沐明熙恭敬地行了一礼后,不慌不忙,神色镇定地回答道:“陛下,臣素日里对各类事宜皆细心观察。长公主与那谋逆王爷之间的往来互动,实难掩其非同寻常之态。且从一些细枝末节处,臣推断出长公主恐心怀叵测,卷入了谋逆之事。”
景泽微微颔首,若有所思地说道:“嗯,爱卿观察入微,实乃朝廷之幸。但此事关系重大,不可草率定论,朕自会详加调查。”
沐明熙连忙应道:“陛下圣明,臣也只是尽臣子之责,将所见所疑奏明陛下。”
景泽想到了什么,又问:“对了,朕记得你叫。”
“臣姓沐,名明熙。”
景泽点了点头,挥挥手道:“好了,爱卿先退下吧,日后行事仍需谨慎。”沐明熙再次行礼后,退出了朝堂。
赵瑾泉再也忍不下去了,面色阴沉如水,眉头紧皱,语气生硬地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景泽则回以简洁的话语:“如你所闻。”
赵瑾泉面色愈发阴沉,“我不明白,你们说清楚,我的皇后为何会被牵扯进这等谋逆之事中?”
景泽微微皱眉,沉声道:“至于为何,朕得去问问她才能知道,你且跟着朕一起吧。”
此时的长平宫早就被景泽的人封闭起来,没有经景泽的允许任何人都不能进去,也不能出来。
此刻,长平宫内,长公主景燕安然端坐,神色沉静,仿若无事发生一般,头发散乱,但周身散发着一种波澜不惊的气度。而她身旁的侍女则是满脸惊惶,焦躁不安的神色溢于言表,与长公主的淡定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侍女的双手不自觉地绞着衣角,眼神游离不定,脚步也略显慌乱。
就在这时,皇帝突然大步踏入宫殿。那侍女见状,顿时吓得花容失色,“噗通”一声便跪倒在地,身体瑟瑟发抖,口中不断嗫嚅着:“陛下……陛下……”。
然而,景燕却依旧稳如泰山,没有丝毫动作,只是微微抬起眼眸,平静地看向景泽,目光中既无畏惧,也无谄媚,又看向旁边的赵瑾泉,看见两人站在一起,更觉得可笑。
而站在赵瑾泉旁边的赵随,此时恨不得把景燕杀了,平时自己的陛下代她不薄,她竟如此不考虑赵国安危,与景国的人联合造反,甚至不惜欺骗陛下。
愤怒与痛心的复杂情绪交错,景泽的质问可能会以一种低沉而压抑的语调开始,仿佛是从牙缝中挤出话语一般,带着丝丝寒意,比如:“你可知你究竟做了何事?”
那声音中或许还夹杂着威严的震慑,每个字都如重锤般砸向对方,“你身为朕的至亲,竟敢做出这等通敌叛国之举,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景燕虽然知道自己已经完全败露了,但还是试探的向景泽问了句。“陛下,您连问都没有问过我,就直接给我下了最后的通牒,凭的什么。”
景泽见他还是死心不改,对她唯一的耐心也耗尽了。“我身体里的蛊,名叫霞静,霞静这种蛊非常罕见,能容许他生长出来的地方寥寥无几,而其中一个地方,朕就不用细细跟你说了吧”
赵瑾泉知道,赵国里面有这种蛊,也知道这种蛊到底有多危险,这让赵瑾泉更加疑惑到底是什么才能让景燕不惜安危,也要至景泽于死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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