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泽在没有沈渝州打扰的情况下,以较快的速度批阅完了那堆积如山的奏折,心中正暗自期盼能得一刻清闲。然而,就在这个念头刚刚萌芽之际……
只见季昕望的笑容如同春日暖阳般灿烂夺目,他热络地向景泽致意:“陛下,您好啊!
而让景泽感到意外的是,季昕望的身后居然还跟着一大群人,想要清闲片刻的愿望周究成了泡影,景泽无奈地看了一眼忠良,而忠良则是满脸无奈,那表情仿佛在说“老奴也没办法呀”。
景泽将目光转向季昕望,微微皱眉,语气中夹杂着一丝无奈:“你来这儿做什么?”季昕望先是佯装出一副十分惊讶的模样,面露疑惑地反问道:“你忘了?”
“朕……近来事务繁忙,记性确是大不如前。”景泽略作沉思,终是忆起前情,如是答道。
季昕望见状,也懒得再装模作样,直接切入正题:“陛下不是让我去看诊吗?”
景泽这才想起自己确实拜托过季昕望此事,于是连忙应道:“哦,朕想起来了。”
随即他的目光看向了谢迹澜。心中暗自思量着谢迹澜曾中蛊之事,只是时间过得实在是太久,详情模糊,难以厘清。
季昕望顺着景泽的视线望去,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调笑道:“这位嘛,我倒是挺感兴趣的,不过……”说着,他不屑地瞟了景逸一眼
景逸闻言,迅速侧过脸庞,神色中夹杂着一丝不自在与倔强,嚷嚷道:“干嘛,看着本王干嘛,你鬼鬼祟祟的,像做贼一样,本王警惕一下不行啊!”
谢迹澜这时突然开口说道:“不需要,我自己清楚我的情况。”
季昕望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换上了一副冷冰冰的面孔,语气生硬地说道:“别急着拒绝,我没想帮你。”景泽见状急忙喊道:“昕望!”
虽然景泽曾帮助过季昕望,但季昕望自己心里清楚,不是真的不想帮忙,只是确实无能为力。这些皇室的人怎么一个比一个病得厉害,景泽的病症他回去后又深入研究了许多,却都没能找到实际有效的解决办法,现在又多了一个看起来病得十分严重的,自己以前从来没见过这个皇子。
然而,这些思绪仅在他心间悄然流淌,他决计不会让“无能为力”四字溢于言表。至于其他,他选择了沉默。更何况,自己是练……算了,季昕望不再去想这个话题,转而问道:“楚彦希在哪?”
景逸本来还想说些什么,却被谢迹澜轻轻一扯衣袖,打断了他的思绪,他只吐出了一个字“走”,便气愤地跟着谢迹澜离开了。留下一室的寂静与复杂。
景泽无奈地抚额,轻轻摇头,强打精神答道:“楚将军此刻应是在将军府内。”
此时,沈渝州踏着轻盈的步伐,悄然来到景泽身旁,他的眼眸中满溢着温柔的波光,仿佛世间万物皆不及眼前之人。他温柔地伸出手,轻轻按压着景泽的头部,仿佛整个世界都已静止,唯有他与景泽二人。他语气中满含关切:“你似乎有些不适?”景泽气息微弱,喘息间轻声答道:“无妨。”
季昕望本来是打算转身离开的,但当他看到景泽和沈渝州这般模样,脚步不由得又停了下来。他紧紧地盯着景泽,随后又将目光移到沈渝州身上,带着一丝好意提醒道:“让他去睡觉吧。”说完,便迈着快步匆匆走了出去。
沈渝州的目光始终停留在景泽身上,眼中满是心疼之色,当景泽缓缓站起来时,沈渝州的身体微微下蹲,他张开双臂,一只手臂缓缓伸到景泽的背部下方,另一只手臂则小心翼翼地穿过膝弯,将对方的腿部轻轻托起。景泽一时愕然,惊呼道:“你干嘛?”
沈渝州嘴角微微上扬,带着几分挑逗之意说道:“感觉不到?别乱动哦,会掉下去的。”说完后,他还故意地往上颠了颠景泽。景泽听到他这样说,便也不再挣扎,而是抬起手臂,轻轻环住了他的脖子。
将景泽轻轻放在床上之后,沈渝州缓缓坐在床边,静静地凝视着景泽略显苍白的面容,心中似乎在暗暗思忖着什么。他伸出修长的手指,轻轻拨开景泽额前的那几缕发丝,眼神中满是疼惜与爱意,而后缓缓低下头,在景泽的额头上轻轻亲了一下,轻声说道:“睡吧,我守着你。”
就在这时,忠良轻手轻脚地走了进来,当他看到眼前这一幕时,嘴巴微微张开,欲言又止。沈渝州微微抬起头,眼神示意他不要出声,忠良便心领神会地默默退了出去。沈渝州就这样静静地守在景泽的身旁,一动不动。
也不知究竟过去了多长时间,景泽悠悠然地从昏迷中苏醒过来,他的眼眸中尚带着几分迷茫之色,仿若不知所措一般愣愣地看着紧紧将自己拥在怀中的沈渝州。过了好一会儿,他才似乎如梦初醒,意识到沈渝州竟然正抱着自己。
瞬间,景泽的脸颊上泛起了一抹淡淡的红晕,带着些许不好意思地轻声唤道:“沈渝州。”而此时的沈渝州,脸上则浮现出一抹无比温柔的笑容,轻声回应道:“再让我抱一会儿。”景泽微微颔首,便不再言语。
紧接着,沈渝州率先打破了这宁静的气氛,轻声说道:“我要回南安了。”
景泽尽管心中感到十分惊讶,但还是下意识地“嗯”了一声。
沈渝州故作可怜的模样,说道:“你就这反应啊。”
景泽急忙道:“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
沈渝州边笑着边回答道:“我也不是这个意思。”说着,沈渝州抱着他的手收得更紧了些,话语中带着眷恋:“我会常过来看你的,陛下”
原本景泽绵软地靠在沈渝州的怀中,可突然间,他的面色骤变,喉咙里发出一阵沉闷而又令人心悸的咕噜声。紧接着,一股猩红的液体从他口中喷涌而出,那血溅落在抱着他的沈渝州身上以及周围的地面上,形成了一朵朵触目惊心的殷红血花。景泽的身体猛地抽搐了几下,嘴角和下巴挂满了浓稠的血迹,有些甚至沿着脖颈缓缓流淌,将衣领都染红了。沈渝州眼睁睁地看着景泽的眼神变得迷离而痛苦,他的脸上满是惊愕与惶恐,双手沾染着温热的鲜血,却呆愣在原地不知所措,只是颤抖着用衣袖去擦景泽的嘴边,嘴里焦急地喊着叫太医,情绪已然濒临失控的边缘。
此时,季昕望刚从将军府回来,就看到有人急匆匆地往前跑去。他随手抓住了其中一个人,焦急地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那人匆忙地回答道:“陛下,陛下他出事了!”说完后,便着急地朝着御书房的方向奔去。季昕望听到后,皱了皱眉头,随后便朝着御书房的方向走去。景逸骤然挡在他的面前,季昕望觉得自己的个头不算矮,但最近遇到的人似乎都比自己要高。即便如此,这对他也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震慑力,他还是面露不满之色,厉声道:“让开!”
景逸并没有让开,而是一脸严肃地说道:“你给谢迹澜看病,什么条件我都答应你。”
季昕望一开始想的是谢迹澜是淮,但很快就反应了过来,可他为什么姓谢呢。季昕望随口应道:“行,你先让开。”
景逸听信了他的话,没有再继续挡路,但还是紧紧地跟在他身后,嘴里说道:“你不要骗我。”
季昕望郑重地回应道:“我从来都没有骗过任何人,早上跟你们说的话也是。”
景逸突然又想起他说的命不久矣,不甘心地问道:“你都没仔细看,怎么就能得出这种结论?”
季昕望回答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说的那人也通医吧。”
景逸道:“那又怎样?”季昕望又想,只是当早上说这些话的时候,那人竟然那么冷静。
此时,忠良在门口焦急地来回踱步,嘴里念叨着:“哎哟,季公子您总算来了,陛下他一直昏迷不醒,其中醒来的那段时间还不停的吐血,还好二殿下来给看了看,才止住。”
季昕望满心疑惑:“殿下?”
景逸则接口道:“是谢迹澜。”
哦,季昕望恍然大悟,谢迹澜就是消失了七年的二皇子,景澜。
沈渝州用一种既着急又愤怒的语气质问道:“为什么,不是说皇室的人,只会让瞳孔的颜色消失,不是说不会出事?”
谢迹澜正忙碌着,一边用针稳定景泽的心神,一边回应着沈渝州:“的确不会出事,他不会死,但会像现在这样痛苦。”
沈渝州还想再问些什么:“那……”
谢迹澜已然没有耐心了,厉声道:“不要再跟我说话了,我要是弄错了,后果不是你能承担的。”
这时,季昕望蓦然开口,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对,你闭嘴吧。”
谢迹澜伸出修长且稳健的手指轻轻拈住银针,动作轻柔得仿佛生怕惊扰到景泽。
接着,谢迹澜精准地将银针缓缓刺入景泽身上的一处穴位,他的动作极其细微,手腕轻转,控制着刺入的深度和角度,随着银针的刺入,他全神贯注地感受着景泽身体的反应,不断调整着力度和方位。
然后,谢迹澜又陆续取出几根银针,依次刺入景泽身体的其他关键穴位。
在这个过程中,谢迹澜的额头渐渐渗出细密的汗珠,但他丝毫没有分心,依旧专注地进行着每一个步骤。
沈渝州着急的看向他们那边,又突然想起了什么。
看着正准备离开的季昕望,叫住了他“你去哪”
季昕望镇定的回答到。“去找点东西。”
“不用找不,我”
还没等沈渝州说完季昕望就小跑了出去。
也不知都过了多久。
沈渝州感受到景泽的动静,立刻低下头,目光温柔如水,轻声问道:“醒了?感觉好些了吗?”
景泽微微点头,声音略显沙哑:“嗯,好多了。你……一直在这儿?”然后伸手抚住他的脸,明明是我受伤了,怎么你的脸色比我还要苍白。
沈渝州微微一笑,眼中闪烁着温柔的光芒:“我怕你醒来会需要人照顾,就一直留在这儿了,许久未睡了才会如此。。”
景泽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他感激地看着沈渝州,轻声说道:“谢谢你,渝州。”
沈渝州轻轻摇头,将景泽搂得更紧了一些:“我们之间,无需言谢。”
两人静静地依偎在一起,享受着这难得的宁静时光。窗外的阳光透过云层,洒进屋内,为这温馨的画面增添了几分暖意。
然而,好景不长,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这份宁静。忠良匆匆走进来,神色紧张地禀报道:“陛下,不好了!边境传来急报,说是有敌军入侵!”
景泽闻言,脸色瞬间变得凝重起来。他挣扎着从床上坐起,沈渝州连忙上前扶住他,关切地问道:“你的身体……”
景泽摆摆手,示意自己无碍,随即对忠良说道:“快将奏折呈上来。”
忠良连忙将早已准备好的奏折递到景泽手中。景泽接过奏折,快速浏览起来,眉头紧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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