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善玉毕竟读过几年私塾,此时他目光闪动,语气中带着几分激动与感慨:“这应该是倒八卦!湖滩上裴家庄已无路可走的提示便是明证!裴家庄理应有八八六十四棵银杏树,这些银杏依据倒五行八卦的方位精心栽种。经过四百年的岁月洗礼,它们应当早已长成参天大树。只是,不知在这漫长的岁月里,是否还能保存下来……”他的话语中既有对往昔布局精妙的赞叹,又有对那些银杏树命运的隐隐担忧,这份对古老智慧的理解与敬畏,在他身上显得尤为难能可贵。
“不知三哥他们是否已抵达?我这一耽搁便是两三天,他们乘船过湖至少也需相同时日。至于智能禅师与那伙湖匪,却不知他们是水路前行还是选择了旱路?若当真是走旱路,此时怕是行程未远。我们此刻加快脚步,或许还能赶上!”杨五满心忧虑地说道,语气中带着几分离不开的牵挂与焦急。
“五哥,这两把枪实在难以藏匿。您得明白,在我们游击队里,每一支枪都重若千钧,关乎着战士们的性命与希望。我们无论如何也得想个法子把枪带过去啊。一旦有了这两支枪,咱们游击队的战斗力定会大大提升,如虎添翼也不过如此了。”肖善玉目光坚定,语气中满是迫切与期待,话语间仿佛已能看到那两支枪带给游击队的无限可能。
“这事关重大,你莫要担心,我自有主张。你与嫂子先走一步,长枪交予我,我会用柴火将其巧妙捆扎,扛在肩上赶路。短枪你务必带着,以防万一之需。你们先行,我随后便会跟上。但切记不可一同行动,需拉开一段距离,如此一来若有急事也好相互照应!”
“五哥,你说得极是周全,若你身在队里,定能比肩甚至超越经生队长的出色表现!”
“别拍我马屁了!快走吧,希望能赶上战斗!”
“五哥,我跟六弟走像什么?两口子吗?”
“嫂子?!”肖善玉尴尬地挠挠头道,满脸通红。
杨五一脸正经地说道:“嫂子带着小弟怎么了?你自己心里有那些不轨的小算盘,还说得如此不堪!”
“我心中有些许小算盘,这难道不可以吗?经过了漫长的十八年,我终于对一个男人动了心,又怎舍得轻易放手呢?”朱秋霞娇嗔道,她轻倚在杨五的臂膀上,那挺拔的身姿微微施力,为他按摩着。这般撒娇的姿态,搅得杨五心湖泛起阵阵涟漪,心绪也随之飘荡。
肖善玉看到这个情形,立马走了出去,迎着落日余晖向西而行!
秋霞紧紧挽住五哥的手臂,声音带着一丝哽咽:"五哥,我们能不能不走了?你就留在这里好不好?我可以为你操持一切,照顾你、陪伴你,让我们一起在这片土地上扎根。"
“孩子必须要生下来,而湖匪也一定要铲除啊!若不如此,我们靖家庄永无宁日,莲儿、大乔她们定会受苦遭殃。不仅如此,靖家庄中所有妇孺,乃至周围的百姓都将陷入无尽的苦难之中!”
“莲儿是谁?大乔又是谁?她们都是你的红颜知己吗?你已经有了两位心上人,为何还要来招惹我?你这分明就是个用情不专的人!”这般质问从她的口中吐出,每一个字都像是带着尖刺,直直地刺向他的心口。她的眼中满是委屈与愤怒,那情绪如同汹涌的潮水,几乎要将她淹没。而他站在那里,面对她的质问,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作答,只觉得心中五味杂陈,有愧疚,有无奈,还有一丝难以言说的苦涩。
备注:花鼻孔,是对江淮猪种中选公猪作种猪时,都选猪鼻孔有白有黑的公猪,这种种猪性欲旺盛,所以江淮地区的花心男人都会被人戏称“花鼻孔”!
“瞎说八道什么?”杨五大声呵斥道,“莲儿是我六弟未过门的媳妇,大乔是我侄女,三哥的女儿!”
“六弟未过门的媳妇,你这么上心,难道你也喜欢?”朱秋霞盯着杨五眼睛问道。
“你……”杨五避开朱秋霞的目光,语气中带着几分慌乱与不安。他轻轻挣脱她的手臂,快步走向屋后。此时他的心思全然不在温存之上,脑海里盘旋着一个棘手的问题——如何妥善隐藏这把三八大盖。在这个看似平静却暗流涌动的时代,大白天公然携枪而行无异于自投罗网。各方势力的耳目早已渗透进每一个角落,只待一个借口便可能掀起风波。这杆枪不仅是件危险的武器,更是一颗随时可能引爆的定时炸弹。
对了!青黄芦苇正是编席子的季节,挑两捆芦苇吧。
夕阳西下,他踏入那片茂密的芦苇荡,仔细挑选并割下了两捆粗细适中的芦苇。其中一捆巧妙地藏起了那支三八大盖枪,而另一捆则混入了几个山芋与苹果,伪装成走乡串户的篾匠模样。恰好朱秋霞家中的梭子还在,他熟练地将其别在腰间,这一切都做得不动声色,仿佛只是个普通的编篾工匠。
“我的男人,这样的行头确实象那么回事!走吧,篾匠,梭哈男!”朱秋霞盯着杨五看了半天,终于忍不住搂着杨五的胳膊揶揄道。
“走吧!追赶六弟吧!他个半大孩子单独行走,我不放心!”
“你是杨五,他不是姓肖吗?你怎么叫他六弟呢?”
说起六弟,杨五心中便如压了一块沉甸甸的巨石。那六弟本是他亲二叔家的六儿子,只因被肖姓人家抱养走,才有了如今这番境遇,在那陌生的家庭里,受尽了折磨与冷暖。而自己的亲弟弟杨六,自去年夏天去了南京后,便如同石沉大海,毫无音信,不知是生是死。家中还有莲儿在日夜盼望他归来呢。提及莲儿,杨五心中更添几分愧疚与苦涩。那一夜酒后乱性,与莲儿做出有悖人伦之事,虽未让此事传扬出去,但每每想起,他都觉良心难安,仿佛自己亲手撕裂了心中的道德底线。若不是三嫂那日不经意间的一句八卦,或许此时莲儿正在家中安稳养胎,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独自等待、担惊受怕。
老六推开那扇熟悉的院门,目光却不由自主地落在了莲儿身上。曾经的青梅竹马,如今已出落得亭亭玉立。当众人提及婚事时,老六心中五味杂陈。他想起小时候,莲儿总是跟在自己身后叫“六哥哥”。如今,这个称呼即将变成“哥”或“六哥”,但又不仅仅是这些称谓那么简单。作为兄长,他要担起责任;作为丈夫,他要学会体贴;而作为归乡之人,他更该珍惜这份失而复得的情缘。"弟媳妇"这个词,在乡亲们的口中或许普通平常,但在老六听来,却有着别样的分量。他知道,这不仅仅是一个身份的转变,更是两颗心的重新连接。从此以后,他们将携手走过每一个春夏秋冬,共同书写属于他们的故事。
朱秋霞默默注视着杨五挑着芦苇担径直前行,她的心中泛起一阵不安的涟漪,仿佛有千言万语堵在喉间。她担忧自己不经意间的话语是否触碰到了杨五内心深处的柔软角落,若是真的如此,那今后又该如何面对彼此呢?本以为眼前之人便是可以相伴一生、托付终身的良人,可如今这氛围却令她满心疑虑,思绪也变得愈发纷乱。
朱秋霞心中暗念,“夫妻之间哪有过不去的坎呢,床头吵架床尾和。今晚我主动些,用尽浑身解数好好服侍他,定能让他消了这怨气。”她一边这样想着,一边紧赶慢赶地追上杨五。此时,她已是气喘吁吁,却仍强忍着身体的不适,默默地跟在杨五身后,那脚步虽疲惫却透着坚定。
“篾匠,篾匠,编席子吗?”沿途路边有人叫道。
“大婶,我们两口子赶路心切,今日怕是没空了。”杨五抬眼瞥了一眼那询问的中年妇女,淡淡说道。这妇人看来家境颇为殷实,衣着虽不见得奢华耀目,却自有一番端庄得体之态,面上轻抹着淡淡的脂粉,更添几分温婉之色。然而此时,杨五心中只想着尽快上路,无暇多作停留,便匆匆说了一句,拉着同伴便欲离开。
朱秋霞看到如此光景,以及杨五的和颜悦色的讲话,心里酸酸的,无声抽泣起来。
杨五听到朱秋霞压抑的抽泣声,心中陡然一沉,隐隐猜到了几分缘由。但他并未立刻追问,只是装作若无其事地继续与那中年妇女攀谈:“大姐,您在这儿可曾瞧见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郎?个头不高,衣衫有些破旧,模样看着挺清秀的……”
夜幕笼罩着这条偏僻的小道,每一步都仿佛被无尽的黑暗吞噬。此地距出发点已有五六里之遥,而这五六里的路程却宛如一道难以逾越的天堑。这里盘踞着十几号地痞无赖,他们如同黑夜中的魑魅魍魉,专以拦路抢劫、敲诈勒索为生。若有人不从,定会被他们打得奄奄一息。若是换作你那兄弟路过此处,恐怕还真是凶多吉少啊!
“媳妇,我们真要快赶点,否则六弟危险了!”杨五放下担子,替朱秋霞擦干眼泪,转脸对中年妇女道:
“谢谢你,大姐,小弟和我媳妇生气,一个人跑了,我媳妇在这心里难受呢,媳妇,别哭了,很快会找到小弟的。”
“大姐,谢谢了!”杨五挑起担子就走,确被中年妇女拉住了。
“大姐,这是为什么?”
“大兄弟,我实话跟你说啊。”中年妇女的声音带着几分颤抖与绝望,“那十几个人确实是被我儿子拉拢来的,专门做那些拦路抢劫的勾当。只求您能看在我这当娘的一片心意上,留我那不争气的儿子一条性命。来生,我愿给您做牛做马,报答您的恩情!”说着,她便毅然决然地要跪拜下去,仿佛这一跪能够承载起她所有的祈求与期许。
杨五立马放下担子拉起中年妇女道:“大姐,你怎知会杀你儿子?”
“南闸陶家渡口陶家天生自带相人术!”
“你是陶家人?”
“对!难道你有熟悉的人是陶家人?”
“我三嫂是!”
“你们姓?”
“姓杨,靖家庄!”
“我四妹九岁到靖家庄杨家做童养媳,今年该有二十七岁了!”
“好象是!”
“兄弟,既然是亲戚,希望你手下留情,放过犬子性命,回头归家时请过来一叙!”
“看情况吧,大姐,现在我着急去救我兄弟,走了!”杨五心系六弟肖善玉,挑起担子向西而行。
“兄弟,记住大姐的话,苦手相牵非良配,露水姻缘渡余生,良驹亦食回头草,草长莺飞子纵横!”
随着杨五匆匆赶路的朱秋霞也停止抽泣,心中的不自信也消失,自己都不清楚,为什么杨五和这个中年妇女讲两句话,自己怎么就无缘无故地抽泣呢?为什么?
难道自己是太在乎杨五吗?两个流浪儿在这乱世中抱团取暖吗?
杨五默默记下中年妇女的临别赠言,回家与三嫂说起这事,三嫂听了偈语开始张罗杨五相亲的事宜。
五六里的奔跑,杨五既挑担子又牵朱秋霞,终于到了,但也气喘吁吁,看到一簇人围着肖善玉在干仗,肖善玉毕竟是部队的人,本意极力退让,奈何路匪路霸人多势众,左一拳右一脚,一下子激起肖善玉的血性,扎了扎腰带,把手枪朝身体里紧了紧,防止暴露了,不到万不得已,不可亮枪,亮出枪来就是对敌斗争,这些地痞路霸徒手就可收拾!
于是放开手脚,不再被动挨打,主动进攻,看着两三只拳头袭来,灵活一挪身体,对着这两三人的小腿猛地一脚,三人重心不稳,三人立马摔倒成狗吃屎状,再着连续有人被摔倒,而且都一时难以起身,突然一个年轻人手举柴刀从背后恶狠狠地扎来……
“啊!”一声惨叫声传来,年轻人痛苦的跪在肖善玉身后,手中的柴刀跌落地面,一脸痛苦的抱着左腿哀嚎,头上汗珠如雨下。
肖善玉一脸懵逼地望着年轻人,道:“刚才的狠劲哪里去了,怎么就这样认怂,准备叩头吗?不需要的,如果我对你们下狠手,你们没有一个会是好腿好脚,知道为什么吗?”
年轻人痛苦的摇了摇头道:“不知道!”
“因为你们不是小鬼子,你们要是小鬼子,你就不是腿断那么简单,有可能是脑袋如西瓜样炸开!”
“你……你……你吓唬谁呀!你到底是什么人?”
“这个!”肖善玉伸出四个指头道。
“您是新……”年轻人叩头如捣蒜,叫道,“小人有眼不识泰山!罪该万死!”
四娘的悲惨人生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笔尖小说网http://www.bjxsw.cc),接着再看更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