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府真是好生精细,连茶盏用的都是镶银的,茶水都是雨前龙井啊。”子书吟轻飘飘地说着。
说完后不知从哪掏出一把金丝玉扇,拿在手中把玩着。
“国师大人,大人饶命啊!”虽是个小官,可毕竟也当了那么久,怎么会不知道子书吟的意思呢?外头百姓形如枯槁,自己家中连茶盏都是镶银的,这不是明晃晃的敲打么?
子书吟将那金丝玉扇开开合合,那声音听的夏知府阵阵发抖。
夏知府感觉脖颈一凉,有个坚硬而又冰冷的东西抵在了他的颈动脉上,自头顶上方传来一道温和的声音:“夏知府何须此言?”
“此言差矣了,本国师最是爱子如民,包括你啊,可是你这样的,配为民么?或者说,配为人么?外头百姓那般夏知府竟还有兴致再府中听戏,是外头百姓哀戚的声音不比您府中曲儿的声音大么?夏知府莫不是看戏看痴了,把外头的声音也当做戏曲了?!”随着子书吟最后一语落下,那扇尖抵的夏知府是越来越紧了。
“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啊!我可以将功抵罪!将功抵罪!”夏知府身体抖如筛糠,声音颤抖道。
“那你便说啊,早知如此,你应当从我一进门的那一刻就要说的啊。”子书吟语气越发地温柔了,温柔到令夏知府毛骨悚然。
“大人,我自愿将贪污的赈灾粮拿出,只求,只求饶我一命啊!”
“就这?”子书吟不屑地嗤笑一声。
“……”
“想活命也不是不可,若是做好了,我还可保你官场无忧,要是做的更好,说不准那一日你还可入朝为官,成为那朝廷命官中的一份呢……夏知府,意下如何啊?”
夏知府俨然被子书吟的一番话镇住了,头叩在地上久久没有抬起来,可他的内心戏倒是十分活跃:“!!!入朝为官?!不对不对,小心有诈……小心个屁啊!机会就在眼前,若是不能为官那至少死罪可免,可上面的大人怎么办?!等等,国师大人方才是不是说可保我官场无忧?!”思及此,夏允浩急忙抬头,语气急切道:“国师大人!国师大人,卑职想好了,卑职听候您差遣,只求大人能保我一命,保我一命啊!”
“呵,拿成果和我说话”
“大人的计划是什么?属下立马去做!”夏之允狗腿道。
“你先……”听完子书吟话的夏知府久久不能回神,呆呆地看着子书吟,随后反应过来一拍大腿道:“大人真是!属下马上去做!”
“……”
“明天我要看到第一步,做好了继续,搞砸了……”
“那你也可以去死了”子书吟轻飘飘地落下字音,施施然转身离去。
回到客栈房内,只见白玉又自己新开一间房,子书吟不由地扶额叹气:“白玉啊白玉,咱们是来赈灾的,你这样挥霍,怕是赈灾不到一半钱就没了,可谓‘先帝赈灾未半,而中道没钱’啊……”
“大人您放心!这钱是我自己的!”白玉拍拍胸脯一脸呆萌样。子书吟也无可奈何的摇摇头转身回房。人自己不乐意和自己一间房,自己总不可能把人绑着和自己一间房吧?更何况那是他自己的钱,没用赈灾银,自己也不好说他什么。
这般想着,子书吟抬步向床边作走去。
“唔!你干什么?”子书吟刚脱下帷帽,褪下外衫,只着一件中衣便被身后人一把抱住那纤瘦看起来柔弱的腰肢。“你猜啊”身后人边说边在子书吟身上游走,子书吟忍无可忍,一把按住了那只在他身上作祟的手,低下头难以启齿道:“你想干什么等回京,在这里不行!”
“什么都可以吗”祭宴离蛊惑的声音响起。
“……随你”
“好”一声轻笑,祭宴离抱着子书吟回到床上,将他和自己一起塞入被中。
等怀中人睡熟了,祭宴离看着他,指间不知不觉卷着他的一缕发丝,在手中把玩着,轻嗅着。“厌诀,你真的好香啊……”
等第二日子书吟醒来时身旁的人早已离去,旁边的位置早已凉透。
“白玉,叫他们几个出来我们先上街探查一下”子书吟走到白玉面前轻声道。
子书吟此时又一身朴素白衣,为不在人前显贵特地用的粗布纱衣,可在他身上还是显出一派的贵气。
“大人!你今日虽然打扮的比平日朴素,可是……可是还是好好看!!!”白玉冒着星星眼朝子书吟扑去。
“好了,干正事。”子书吟抵住他的额头叹了一口气道。
“好吧……”白玉小可怜委屈巴巴的去叫他们一行人了。
“沈兄,要不我们兵分三路?正好九个人。”戚鸿提议道。
“我觉得还是一起吧,万一再碰到昨天那种地痞流氓怎么办呐?”秦悦怯怯说道。
“哼!要是他们敢再来,姑奶奶我就要他们好看!我昨天的银针都还没用出来呢!”单怀心气鼓鼓道。
“诶诶诶!这话不能这么讲啊!别说你一个人了,你也不想想昨天那人带了多少人?他抬都能给你抬走!更何况,我们一行人里,也就只有沈兄和锦书兄了,可如今锦书兄的佩剑也不在身侧,我和思邈两个读书人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温如玉原先是叉着腰仰着头理直气壮地说,后来干脆蹲在地上画起圈圈来了。
“哼,那戚鸿姐和锦书兄也是读书人,怎么偏他们还能习武自卫,你俩却不行?”单怀心叉着腰对着蹲在地上的温如玉道。
“我……我”温如玉本想说些什么可到最后却哑口无言。
“好了,都别吵了,还是听沈兄安排吧”祁锦书一把把地上的温如玉拉起来,顺便拍拍他屁股上的灰,一脸头疼的样子。而被拍了拍屁股的温如玉小脸刷一下红了,连耳根都漫上了红晕,娇羞地捂着脸。
“各位肃静,我有一计”子书吟那清冷的声音透过白色帷帽传来,场面霎时间安静下来。“此地离城门最近,自然也是过往商人和进出民众最杂乱之地,而最盛华之地,必有我们想要的答案。”
六人均点点头,只留温如玉一脸呆样,仰着脸问祁锦书:“锦书兄,沈兄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啊?”
“……这里是离我们所处的地方城门最近的,而这里来往的商人与民众也众多,但是有钱的没钱的都喜欢聚集到繁华之地,而我们这里最繁华的就是……”祁锦书后面的话不好意思说出口,沉默了下来。
而呆呆的如玉似是突然开窍道:“最大的繁华之地……?酒楼,青楼……青鸾楼!”温如玉还想再说些什么的时候被反应过来的祁锦书一把捂住了嘴,温如玉柔软的唇瓣从祁锦书的手中擦过。
“唔!浸塑兄!泥……泥遮时感舍么啊?胃……喂舍么步让我朔?”(锦书兄!你……你这是干什么啊?为……为什么不让我说?)温如玉含含糊糊声音传来。
“……闭嘴!”祁锦书急忙拖着温如玉往青鸾楼走去,“沈兄,我与如玉先走一步了!”说罢便逃也似的跑了。
“……”剩下的人相顾无言。
“可那青鸾楼有个不成文的规矩,进去的人如果是男人就要带足黄金银两,女人只要有一张漂亮的脸就够了,若是男子也没钱,那也要看脸,总之有钱的给钱,没钱的用脸!”单怀心开始解释说道。
“……你这都是从哪听来的?”
“路上啊!”
“但是当务之急是沈兄啊!他貌丑,可我们的主心骨就是沈兄,这该当如何?”戚鸿担忧道。
“……无妨,我进得去。”子书吟万万没有想到先前只为搪塞的借口还能成为反刀自己的一把刀子,唉,果然撒谎不可啊……
剩下七人来到青鸾楼,开始了“刷脸”进楼。六人都顺利进去,只留子书吟正背对他们掀开帷帽的一角,能让人看清脸而又动作优雅。
楼主看着捏起捏起帷帽一角,修长且如青葱一般的指尖转移到白纱之下的面容,他瞳孔放大,似乎连心跳都停止了一瞬,随后便是心跳加速。“眼前这个人美的雌雄莫辨,一双桃花眼夺人心啊!!!”楼主萧溯心中尖叫道,可面上除了瞳孔微微放大再无半点反应,半晌才来一句:“走吧”
子书吟随后放下掀起的帷帽,转身像久等的六人走去。
他们分散在青鸾楼四处逛逛,期间还找到了温如玉和祁锦书,最后找到一处清闲之地开始总结。
离开这里,整个县估计都找不到比这更好的地方了!”温如玉兴致勃勃道。
“那你也说了,这里只不过是县,怎么会有如此繁华之地?”子书吟适时疑惑提问道。
“这你就有所不知了吧沈兄!这里原来没有这个地方的……”
“知道”众人齐齐望向温如玉无语凝噎道。
“因为最近商人和内部的几个县城商人过往频繁,才修了这么个寻花问柳之所”温如玉似乎因为知道这事抬头傲娇道。
“行了行了,到我了……”大家七嘴八舌讲一通,到最后得出几个重点来,1,剩下十三县城七个县城干旱。2,十四县总人数有十几万,如果要聚集到一处恐怕不行。3……还没说完,一道醉醺醺和略带熟悉的嗓音响起……
“小美人,到了这等地方还带着这帷帽作甚?让哥哥我来看看……”说罢便用长剑一挑,白色帷帽从二楼飘飘落下,面前人的容颜也暴露在众人面前——“天哪!快看!那脸那身材,比我们这的花魁都不知好多少倍!”“再看再看!那人到底男的女的啊?雌雄莫辨啊!”“还有呢还有呢!……”
“美人,跟了爷如何?爷保你衣食无忧,荣华富……呃!是你?!”仇家见面,分外眼熟。虽然柳荀彧昨天没见过他,可那种气质他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子书吟见此也拔出佩剑——将离。二人持剑相对。
“本少爷就问你,愿不愿意跟着我?我保你衣食无忧……”
“欸!别动手啊!”
子书吟听到那番话整个人都不好了起来,眼中的不满毫不掩饰。
柳荀彧慌忙挡着朝自己而来的猛烈剑法,一边求饶道:“欸!这位兄弟!我有错在先,您大人有大量饶我一回啊——”
“……”子书吟不语,只一味的朝柳荀彧攻去,让他有余力抵挡,却不能反起攻之。
此时楼主来了,他轻佻的声音传来:“二位,这是何故啊?”只见来人一双狐狸眼,一派女相,可却是男身。
“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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