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凭什么这么肯定?”蓝阡眉头微皱,眼中满是疑惑,直直地看着青玉,迫切想知道她如此断言的缘由。
“那人向来十分谨慎,万不得已不会轻易露面。如需与前教主当面相谈,则会以斗笠黑纱遮面,只由白霄悄悄带入教内,待前教主遣散众人后,方才开始交谈。”
“但我奉茶时曾接近过他,他的手粗大厚实,骨节突出,那分明是一个男人的手。”青玉赶忙解释道,一边说一边回忆着当时看到的场景,语气颇为笃定,希望蓝阡能相信自己所言。
“什么?”蓝阡听了,不禁惊愕出声,她怎么也没想到,那个内应竟然会是这样的情况,心中对之前认定雪苒是内应的想法有了一丝动摇。
“你仔细想想,纵然前教主恨你入骨,可雪苒自武林大会起便一直待在山庄,出行时也与他人同行,就算教主想要从她身上下手,亦是寻不到机会的。”青玉继续分析着,试图让蓝阡明白雪苒不可能是内应。
“那么,你和雪苒又是什么关系呢?”蓝阡目光锐利,突然抛出这样一个问题,那眼神仿佛要把青玉看穿一般,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青玉错愕,她未曾想蓝阡会如此发问,一时有些愣住了,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的神情,不过很快又恢复了正常,说道:“你是想问,先前抢夺石斛时,我为何会出手救她?那你可就想多了,我不过是想速战速决,才用她制敌罢了。”那话语里透着一丝敷衍,像是在掩饰着什么。
蓝阡却淡淡道:“对于两个不相熟之人,一般只会唤其全名,或者因你我是闺中挚友,故而在交谈时会与我唤出同样的称呼,抱歉,我并不觉得你我交情至深,但你从方才起,便一直只唤她雪苒,而不是蓝雪苒。”蓝阡的话一针见血,指出了青玉称呼上的异样,眼中满是审视,似乎已经猜到了些什么。
青玉一时语塞,被蓝阡说得哑口无言,不知该如何回应,心中暗暗懊恼自己的疏忽,脸上也露出一丝慌乱。
蓝阡走近,神色越发严肃,目光紧紧地盯着青玉,再次问道:“所以,你到底是不是她?”那声音低沉却有力,仿佛在逼问着青玉说出真相。
倏然,外面传来一声巨响,那声音如同惊雷一般,打破了原本的寂静,紧接着,一阵嘈杂声传来。
青玉和蓝阡皆是一惊,连忙出去查看,只见不远处燃起了硝烟,那浓浓的黑烟滚滚升腾,周围不时还有炮弹炸裂的声音,“轰”“轰”的响声不绝于耳,场面一片混乱。
“是冥教的方向!”青玉惊呼一声,脸上满是焦急与担忧,她顾不上其他,拔腿就朝着冥教方向奔去,蓝阡见状,也毫不犹豫地紧随其后,两人的脚步飞快,心急如焚地想要知道冥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路上正巧遇到前来的柳昱清,他一脸匆忙,神色间透着担忧。
“昱清?你怎么在这?”蓝阡赶忙问道,心中疑惑他为何会出现在此处。
“疏影说你独自出宫,她不放心便一直跟着你,结果看到你往冥教方向走去,怕你出事就去山庄找人,正好遇到了我。”柳昱清快速解释道,一边说一边看向冥教的方向,眼中满是忧虑。
“冥教那边出什么事了?”蓝阡急切地问道,心中的不安越发浓重了。
柳昱清看了眼青玉,迟疑片刻后开口道:“孟师兄他联合了武林大会上被冥教诛杀过门派,前来讨伐冥教。”那话语里透着无奈与沉重,他知道这一场争斗必然会带来极大的伤亡和混乱。
“你说什么!”蓝阡瞪大了双眸,满脸的震惊与难以置信,她怎么也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一时之间有些不知所措。
青玉听了,一把推开蓝阡,眼中满是焦急与愤怒,朝着冥教飞奔而去,那速度更快了,她满心都是冥教此刻的安危,只想尽快赶回去帮忙。蓝阡和柳昱清亦紧随其后,三人的身影在硝烟中快速穿梭着。
冥教内已是一片狼藉,炮弹还在周围不停地炸响,“轰”的一声,地面被炸出一个个大坑,房屋有的被炸塌了半边,有的直接变成了废墟,到处都是残垣断壁,教众们四处奔逃,呼喊声、惨叫声交织在一起,场面惨不忍睹。
“快!从暗道撤离!”凌枫大声命令道,他一边挥舞着拳刀,抵挡着不时落下的飞石和碎屑,一边指挥着众人往暗道的方向跑去,那声音在嘈杂的环境中显得格外响亮,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众人开始有序撤离,可就在这时,倏然,乱箭从上空如雨点般落下,那密密麻麻的箭支带着凌厉的气势,不少人躲避不及,被利箭贯穿身体,当场断送了性命,也有人受伤倒地,在地上痛苦地挣扎着,鲜血染红了地面,那场景宛如人间炼狱一般。
凌枫见状,挥舞拳刀作为抵挡,将尚有气息的伤员一个个艰难地移至乱箭触及不到的安全之处,那动作虽然吃力,却没有丝毫犹豫,额头上满是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可他的眼神依旧坚定,一心只想保护好教众。
“教主这里交给我们,您先撤吧!”有教众喊道,他们不忍心看着教主如此冒险,想要让他先离开这危险之地。
“少废话,先把伤者带走!快!”凌枫厉声喝道,那声音透着不容违抗的命令,他知道此刻自己不能退缩,必须要确保每一个能救的人都安全撤离。
“……是!”众人无奈,只能听从命令,几个人互相搀扶着带着伤者往暗道走去,凌枫则继续留在原地,努力为剩下的人挡去飞箭,那身影在箭雨中显得格外坚毅,却又透着一丝悲壮。
眼见伤者只剩一人了,就在这时,凌枫的胸口却被两支利箭贯穿,那突如其来的剧痛让他身子猛地一晃,手中的拳刀差点脱手,他单膝跪地,吃力地用拳刀苦撑着身体,脸色瞬间变得惨白,额头上的汗珠不停地滚落,却强忍着不让自己倒下。
青玉等人赶到时,正见到他这副模样,青玉惊呼一声:“教主!”那声音里满是惊恐与心疼,眼眶瞬间泛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蓝阡和柳昱清连忙上前,手中的武器挥舞着,挡开了继续飞来的箭支,为凌枫和其他人争取了一丝喘息的机会,青玉则赶忙冲过去,将凌枫拉至安全的地方,那动作小心翼翼,眼中满是关切与焦急。
凌枫脸色开始有些惨白如纸,嘴唇也微微颤抖着,青玉心疼得直掉泪,眼泪不停地顺着脸颊滑落,她哽咽着,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只是紧紧地扶着凌枫,生怕他再有什么闪失。
凌枫没有多言,指了指一旁奄奄一息的伤者,虚弱却又坚定地吩咐道:“他是最后一个,快把他扶进暗道。”那声音沙哑而无力,却依旧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哪怕自己受了重伤,心里还惦记着那个伤者。
青玉拼命摇头,抽泣着说道:“教主,我先带你离开,我现在就带你离开这儿。”她实在不忍心看着凌枫再继续冒险,只想赶紧带他脱离这危险之地。
凌枫不住地咳嗽起来,每咳嗽一下,胸口的伤口便传来一阵剧痛,他却强忍着,甩开了青玉的手,冷冷道:“别让我再说第二遍。”那眼神里透着一丝决绝,他知道此刻不能因为自己而放弃那个伤者。
青玉咬牙,知道拗不过凌枫,只能快速将一旁的人搭上肩膀,艰难地朝暗道走去,那脚步显得有些沉重,却又很坚定,一步一步朝着安全的地方挪动着。
这时,蓝阡和柳昱清过来查看凌枫的伤势,蓝阡蹲下身子,一脸担忧地看着凌枫,眼中满是焦急与心疼。
凌枫无力抬头,微微睁开双眸,看清来人后,双眸却变得明亮起来,仿佛看到了希望一般,眼中满是惊喜。
蓝阡在他身旁蹲下,凌枫瞬间露出了欣喜的微笑,那笑容虽然虚弱,却透着发自内心的欢喜,仿佛此刻受的伤都不算什么了。
“能再见你一面真好!你知道吗?外面的人,我没有伤过分毫,只是…让冥教众人从暗道撤离,咳咳…他们…追随冥教多年…是无辜的,咳咳……”凌枫吃力地说着,每说一句话都要咳嗽几声,那话语断断续续的,却努力把自己想说的表达出来,他想让蓝阡知道,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保护冥教众人,不想让他们无辜受到伤害。
蓝阡着急道:“好了,你先别说话了,有什么以后再说。”她看着凌枫那虚弱的样子,心疼不已,只想让他先好好休息,别再耗费精力说话了。
凌枫却抓住蓝阡的手腕,看着她的眼神,真诚而又坚定,仿佛要把自己的心意通过眼神传递给她,急切地说道:“蓝雪苒的事…我真的…没有做过!咳咳咳…咳咳…我不会…做让你难过的事!”那话语里满是诚恳,哪怕此刻生命垂危,他还是想为自己辩解,不想让蓝阡再误会自己。
蓝阡神情复杂,看着凌枫这般模样,心中五味杂陈,她知道这个时候他没有必要再去骗她,于是轻轻抚了抚他的手背,却发现他的手已冰凉得没有一点温度,那冰冷的触感让她的心猛地一紧,越发担心起凌枫的伤势来。
蓝阡温柔地将他的手移开,安慰道:“我不会让你有事的,在这等我。”言罢,蓝阡站起身来,眼神中透着一丝决然,朝着正门的方向而去,她想去阻止外面的攻击,不能再让冥教遭受更多的伤害了。
柳昱清将凌枫安置好后,便跟了过去,两人的身影在混乱的冥教内快速穿梭着,朝着那炮火纷飞的正门奔去。
两人跃上城墙,城墙上也是一片狼藉,垛口处插了冥教的虎纹旗帜,那旗帜在风中猎猎作响,却也有些破损了。蓝阡将其中一支抽出,用力挥舞着,那动作带着一股急切,好似在空中书写着某些暗语,试图传达停止攻击的信号。
“停止进攻!”跟随孟郁离的副手察觉到了异样,他皱着眉头,紧紧地盯着城墙上挥舞旗帜的蓝阡,心中满是疑惑,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怎么了?”孟郁离严肃地问道,他拉着弓,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周围,随时准备继续发动攻击。
“孟师兄,对面好像,打的孟竹山庄的旗语。”副手赶忙说道,一边说一边仔细辨认着,脸上露出一丝惊讶的神情。
仔细辨认后,副手惊呼:“那人说她是蓝阡!要我们先停止攻击!”那声音因为惊讶而拔高了几分,他实在没想到会是蓝阡在城墙上挥舞旗帜传达这样的信息。
吴桐挑眉道:“月华宫一直与孟竹山庄交好,怎么又和冥教的人搅和在一起?此事,孟兄可有何解啊?”他看向孟郁离,眼中满是质疑,似乎在怀疑孟郁离是不是隐瞒了什么。
孟郁离冷笑一声,不屑地说道:“邪教之人,蓝宫主又怎会与之为伍,不过是敌人使出的障眼法,用来离间诸位与孟竹山庄的关系而已。”那话语里满是笃定,他认定蓝阡不可能帮冥教,只当这是冥教的阴谋诡计。
说完,孟郁离便拉弓搭箭,朝着蓝阡瞄准后,毫不犹豫地射了出去,那箭带着凌厉的气势,朝着蓝阡飞射而去,速度极快。
“小心!”柳昱清先一步反应过来,大喊一声,赶忙将蓝阡扑倒在地,两人顺势滚了一下,险险地躲过了这一击,那箭“嗖”的一声,擦着他们的身子飞过,深深地插入了城墙的砖石之中。
孟郁离见状,再次下令:“给我狠狠地打!”那声音透着一股狠劲,他根本不听蓝阡传达的信号,一心只想继续攻打冥教,消灭这个所谓的“邪教”。
炮声再次响起,这一次炮弹纷纷在两人周围落下,“轰”“轰”的爆炸声不断,地面被炸得剧烈颤抖,尘土飞扬。
柳昱清拉起蓝阡,二人开始在墙沿边上飞奔起来,那脚步飞快,一刻也不敢停留,炮弹一路在他们身后炸开,稍有停留便会粉身碎骨,情况万分危急。
“凌枫!”蓝阡一边跑,一边任由柳昱清带着自己前进,转头想要看眼凌枫的情况,眼中满是担忧与牵挂。只见他双眸紧闭,静静地倚靠在一侧,看上去虚弱至极,而青玉正快速向他跑去,那身影显得有些慌乱,显然也是心急如焚。
眼看两人快要碰见时,一个炮弹在眼前炸开,“轰”的一声巨响,火光冲天,浓烟滚滚,阻挡了蓝阡的视线,她心中猛地一紧,越发担心起他们的安危来,可此刻却也顾不上许多,只能继续逃命。
炮火越发密集,那炮弹如雨点般落下,轰鸣声充斥着整个天地,无奈,蓝阡只得专注逃命,和柳昱清拼命地朝着城墙尽头跑去,那速度快到了极致,仿佛身后有什么可怕的猛兽在追赶一般。
直至城墙尽头时,二人亦没有停下,奋力一跃,朝着城墙外跳了下去,跃出的一刻,又一枚炮弹在身后炸裂,那强大的冲击力让两人在空中的身形都晃了一下,不过好在还是顺利地朝着城外落去。
受到冲击的两人落在了门外的草地上,“噗通”一声,重重地摔在地上,虽然草地有些缓冲,可还是摔得他们浑身疼痛。
上方还不时有炮灰掉落,那黑色的灰烬纷纷扬扬地洒下,周围弥漫着刺鼻的火药味,原本清新的青草香已被完全掩盖。
终于,世界再次回归平静,那震耳欲聋的炮火声渐渐停歇,只剩下一片死寂。各大门派在冥教中尽情地扫荡着,搜寻着冥教的残余势力,那场面混乱而又残酷。
蓝阡坐在一旁,头发上覆满了炮灰,变得灰扑扑的,原本光滑的脸蛋也粘了些灰烬,看上去狼狈不堪,却又透着一丝疲惫与哀伤。
柳昱清与之无异,也是满身的炮灰和灰尘,显得颇为狼狈。不知从哪找了些水,柳昱清递给蓝阡,那水在这混乱的环境中显得格外珍贵,两人此刻都急需喝点水来平复一下紧张的心情和缓解身体的不适。
饮水之际,就见两人站立眼前,不是别人,正是吴桐和孟郁离,他们缓缓走来,眼神中透着审视与警惕,吴桐看着蓝阡,皮笑肉不笑地说道:“蓝宫主现下可好些了。”那话语里虽然看似在关心,可却透着一丝不善,仿佛在等着看蓝阡如何解释与冥教搅和在一起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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