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法的本质

1024.4.9 晴

已经在城主府呆了几天，那些羊皮卷我都已经研究透了。除了两张无属性的我能驱动，剩下的都是就像是普通的纸那样——其中大部分是雪属性黑魔法——任我拼尽全力都无法与其共鸣。

这天又在后院的一棵树下冥想。这里已经成了我的据点，我发现在这里冥想效果很好，对于压制自己的血脉也很有帮助。

“小琪，你在干什么？”一抹清冷但温柔的声音把我唤醒。

睁开眼睛，空无一人，我扭头，姑姑就坐在我的旁边。

她穿一件白色的毛衣，一尘不染。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在她的身上镀了一层浅色的青绿。

她的眼睛像是蓝宝石那样吸引人，明亮有神。

“姑姑，你不用工作了嘛？”我发问。

除了初遇那次，姑姑就没跟我一起吃过饭了——她要一直在大殿坐堂，解决一件又一件事情，太忙了。

“城里的工作，昨天已经做完了，今天要休息，还要陪陪我的好侄女。”姑姑轻笑，语气带一些小女孩的活泼。

“熬夜做啊？”我并不给面子——姑姑让我少熬夜，但我不知道她是怎么做的。

“呃——我是城主嘛，应该的应该的。”姑姑讪讪一笑，摇晃我的手臂。

我轻轻勾唇，平日里她是日理万机的高冷城主，在我面前却像个撒娇的小女孩。

“姑姑，你会玩火嘛？”我无厘头地发问。

这是我这些天积累下来最大的问题——我为什么无法与冰雪共鸣？倘若姑姑也不能与火元素共鸣，那我是不是无论如何也学不会冰雪的黑魔法；若是可以，问题又出在哪？

“火？当然会，大哥的血脉本源是火，他教过我的。”姑姑歪了歪头，似乎是疑惑我的发问。

但她还是很配合我地摊开了手掌，我能感受到火元素向她的手掌汇聚，不多时就亮起了一抹青蓝色的火焰，强大但亲切。

“欸？为什么你能玩火，我却驱动不了冰雪黑魔法。”我感觉被打击到，不免有些丧气。

“呵呵，原来你在纠结这个啊。”姑姑掩嘴轻笑，语气却有些得意的幸灾乐祸，“你也驱动一下火试试？”

这很简单，我摊开手掌。为了不逊色于姑姑，我用尽了精神力，火焰变得无比漆黑，热烈又暴戾。

“好了，足够了。”姑姑无视了那团黑火，把手覆在我的手上，很轻松地把火灭掉了，“什么感觉？”

我再次震惊，只能老实回答，“没什么感觉，就好像这是我与生俱来的本领。我刚下达命令，精神力听从血脉的召唤汇聚了火元素。”

“嗯，没错，与生俱来。”姑姑轻轻点头，“所以你驾驭火焰无比轻松。但要命令其他的元素，你血脉本源给你的天赋反而会成为你的阻碍。”

“嗯？是这样嘛？”我半懂不懂，“那这个血脉本源岂不是舍本逐末？”

这是我的真实想法，如果血脉本源会成为阻碍驾驭其他元素的阻碍，那还不如不要。

“不是的，术业有专攻，人要学会扬长避短。你的血脉本源是火，所以你在火焰上极具天赋，发动的黑魔法威力也很强大。拿自己的短处与别人的长处相比，那才是舍本逐末。”姑姑轻轻拍了拍我的手，“但对于其他元素的黑魔法，当然也可以学，技多不压身嘛。”

“那该怎么做？这些雪系魔法，我也很想学。”我振奋起来，就等姑姑这句话。

“忘记你的天性，进入‘无我’的状态。世间万物，都遵循它们自己的法则，顺其自然。我们的血脉本源人为地干预它们，也会使你只局限于火元素，无法与其它元素共鸣。”姑姑闭上眼睛，放开双手，就像是在享受被树叶滤过的清凉的风，“因此你要忘记你的血脉本源，仅仅用最纯粹的精神力与元素共鸣，去影响与命令它们。”

我依旧不懂，“无我”这个概念太抽象了。

思考的时候，我忽然想到几年前，我第一次教阿古娜黑魔法的时候。我教的是火，可有一次因为阿古娜的感情，影响与命令了光，还造就了旋律赋形。

想来，阿古娜不知道自己的血脉本源，甚至有没有血脉本源都不知道，把所有元素一视同仁，就已经达到了所谓的“无我”。

恍然大悟，我学着姑姑的动作闭上眼睛放开双手。可是那么久过去，血脉本源给我的经验与定性也并非容易剔除，但我已经能感受到身旁流动的元素了——不止有火，风、光、雪等元素都萦绕在我的身边。

我尝试用精神力去影响它们，可汇聚过来的总是火。周遭的温度越来越高，我不免有些烦躁与丧气。

“别急，慢慢尝试，感受雪的冰冷。”姑姑出言提醒，声音像是三伏天下一碗冰镇的凉水，能驱散一切燥热与迷惘。

雪的冰冷，是这个么？我的精神领域瞬间扩张，元素像是可视的那样漂浮在我身边，有生命一般地活跃跳动。

我感受到身边有一个极其庞大极其寒冷的雪元素富集处，就像一个大冰坨子。略略思考一下，我反应过来——这应该是姑姑。

那我自己呢？我尝试感应，却一无所获。没有火的温暖，没有火的躁动，有的只有虚无，就好像本该是我的地方却空无一物。

原来如此，忘记我的天性，忘记血脉本源。“无我”就是字面意思的放空自己，最大限度地凝聚精神力，这就是魔法的本质。

“在这里！”我情不自禁地喊出了声，眼睛睁开，伸出手在面前一握。

冰雪元素瞬间汇聚，我的手中出现了一柄青蓝色的剑——它寒冷而明亮，一尘不染。

“好棒！”姑姑很捧场地鼓起了掌，欢呼雀跃，“我第一次凝聚出火苗，可是用了小半年噢——小琪第一次凝聚冰雪，居然就能化作有形的剑。”

我无比开心，跃起身子，拉着姑姑的手蹦蹦跳跳。

“好了好了好了……”姑姑一直端坐，笑容就像是凝结在她脸上一样不曾散去，“手要被你晃断了。”

“来，再试试这些。”姑姑打了个响指，一束有形的雪花托举着那些羊皮卷到了我的身前。

我惊讶姑姑对冰雪黑魔法的纯熟，自己从未想过元素真的能作为仆役。平日里我的火元素，只是一个点火器。

“好，我试试。”我尝试驱动一张羊皮卷，风雪呼啸，围绕在我的身边形成一张网。

“棒！”姑姑鼓掌，笑盈盈地看着我，站起身子，“小琪，你慢慢练习，我去做饭啦。”

“好！”我很兴奋，甚至忘记跟姑姑说再见。

雪系的黑魔法大部分都是庇护魔法与治愈魔法，与我进攻性极强的火系黑魔法长短互补。我越来越顺手，感觉自己已经天下无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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