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可惧怕天道?”
“天道?”裴淮序掐着江绾连是腰肢将她提起。
江绾连双脚悬空的瞬间,她看见他颈间暴起的青筋。
“俞家女也配提天道?你们将女子骨血上刻着虎符时,怎么不问问害不害怕天道?”
江绾连吃痛仰头,脱口而出:“那王爷可知,你身上这件婚袍,浸过多少婴孩的心头血?”
空气骤然凝固。
裴淮序的指节捏得咔咔作响。
江绾连缓缓抚上他心口那道箭疤:
“王爷曾身中九箭仍能生还,当真以为是天命所归?”
窗外的风雪更急。
江绾连垂下头,看见自己指尖渗出黑血——天道反噬开始了。
裴淮序凝神瞧着她,眼神闪过一色微蓝的星芒。
像流星炫耀天际,转瞬不见。
他用力攥紧她的手。
那么用力,疼得她暗暗咬紧嘴唇。
裴淮序的声音沉沉,似有无限感叹:“看来俞姑娘比本王更需要大夫。”
他虽依旧冷峻,可眼底还是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波动。
他蹲下身子,利落地抱起她走向密室。
江绾连却在眩晕中攥紧他衣领:“裴淮序,去……去西院的那棵古槐下……挖三尺……”
话音未落,她的喉间再次涌上铁锈味。
江绾连盯着突然出现在眼前的血字警告:
“窥见天机者,当受五感俱丧之刑。”
暗门在书架后悄然开启,她嗅到陈年冰片的气味。
她借着最后的光明看清密室布局:青铜悬于穹顶,地上沟壑纵横如星图。
冰窖中央的玄铁箱突然刺痛她眼睛。
“这……”
而那冰棺里躺着的……竟是与她容貌相同的女子!
“很惊讶?”裴淮序将她放在冰棺旁,指尖划过棺中女子锁骨处同样的青莲虎符纹,朗声道,“俞家送来的第七个替身,你是唯一活过三天的。”
江绾连浑身发冷,史书从未提过这个俞婉婉是替身。
她抓住尸体的手腕,指腹摸到了层叠的针孔。
“王爷……难道没有发现,这些尸体都中过同一种毒……”
她挣扎着摸向冰棺边缘。
恍然间触到一行小篆——宣德元年,荧惑守心。
正是她穿越那日的天象。
“我要出去。”
五更时,江绾连正跪在古槐下挖土。
史书记载裴淮序在宣德七年埋下锦盒,但此刻,她的指尖已触到冰凉的盒面——比正史足足早了三年。
“为什么,又提前了?”她喃喃自语。
“里面本该装着波斯进贡的夜明珠。”裴淮序的声音从树后传来,“但现在……”
江绾连颤抖着打开锦盒。
“看来,俞姑娘比史官更了解本王。”裴淮序的刀锋贴上她后颈,“那俞姑娘不如说说,三日后的早朝,谁会弹劾本王私调驻军?"
江绾连微一踌躇。
史书记载这场弹劾直接导致裴淮序交出了兵权。
但此刻她口中泛起的血腥味,正提醒着妄改历史的代价。
马声徐徐而来。
她怔了怔。
转身。
马奴正有条不紊地喂着马厩的马匹吃粮草。
雪粒突然密集如箭。
江绾连望着裴淮序大氅上的积雪,想起《宣德实录》里那句话“是夜大雪,序独行于庭,至旦未歇”。
历史依旧沿着原有的轨迹隆隆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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