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蚀骨圣地

洛璃的呼吸微弱如丝，发尾的虫群复眼纹路已蔓延至脖颈。叶玄将她安置在往生塔第七层的冰棺中，棺内刻满冰灵族的古老符文，能暂时压制暗渊秽气的侵蚀。

“她撑不过三日。”蚀骨女皇的声音从铃铛碎片中渗出，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除非你能找到蚀骨族的‘净世花’。”

叶玄的指尖划过冰棺边缘，龙鳞右手在寒气中泛着青铜光泽。净世花是蚀骨族的圣物，传说能净化一切秽气，但生长在蚀骨族圣地的最深处，由历代蚀骨女皇的残魂守护。

“你为何帮我？”他低声问道，目光落在铃铛碎片上。

“帮你？”女皇的笑声带着讥诮，“我只是想看看，牧尘的得意弟子会不会步他的后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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蚀骨族圣地位于北荒境极北的“永夜谷”，终年被黑雾笼罩。叶玄踏着往生锁链穿过峡谷，混沌祖龙虚影在身后若隐若现。他的龙鳞右手已完全化作青铜色，每走一步都会在地面留下腐蚀的痕迹。

谷底矗立着一座白骨祭坛，坛上悬浮着半朵枯萎的净世花。花瓣上布满虫蛀般的孔洞，花蕊中渗出腥臭的黑血。

“来者止步。”

沙哑的声音从祭坛后传来，一具骷髅缓缓站起。它的眼眶中跳动着幽绿的鬼火，手中握着一柄锈迹斑斑的骨刃。

叶玄的瞳孔骤然收缩——那骷髅的胸口插着半截太苍剑，剑柄上缠绕着与黑袍牧尘相同的咒链！

“师尊的剑……”他喃喃自语，指尖触上青铜镯。

骷髅突然暴起，骨刃直取叶玄咽喉。混沌祖龙虚影咆哮着迎上，却在触及骨刃的瞬间溃散。叶玄的龙鳞右手悍然轰出，与骨刃相撞爆出刺目火花。

**咔嚓！**

骨刃应声而断，骷髅的胸腔中掉出一枚青铜铃铛。铃铛内封存着一缕残魂，正是蚀骨女皇的本源！

“原来你早就……”叶玄的话未说完，祭坛突然崩塌。枯萎的净世花化作黑雾，将整个永夜谷笼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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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雾中浮现出无数镜面，每一面都映出不同的场景：牧尘持剑刺入自己胸膛，将恶念封入往生塔；蚀骨女皇跪在血池前，用净世花献祭族人；洛璃的兄长手持寒玉尺，与黑袍牧尘对峙……

“这些都是往生塔吞噬的因果。”蚀骨女皇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你以为牧尘是圣人？他不过是另一个我！”

叶玄的龙鳞右手突然剧痛，鳞片逆向生长刺入血肉。他低头看去，掌心浮现出一枚青铜镜的虚影——那是源初之镜的核心碎片！

“你终于明白了。”黑袍牧尘的幻象从镜中走出，手中提着完整的太苍剑，“往生塔不是净化之物，而是囚禁众生的牢笼。”

叶玄的瞳孔骤然收缩。他想起冰棺中的洛璃，想起腕间青铜镯上的裂痕，想起母亲消散前的微笑。

“不……”他低吼一声，龙鳞右手悍然轰向镜面。

**轰隆！**

镜界崩塌，黑雾散去。叶玄跌坐在祭坛废墟中，手中握着半朵净世花。花瓣上的虫蛀孔洞已被龙血填满，花蕊中渗出金色的汁液。

叶玄将净世花放入洛璃口中，她的呼吸逐渐平稳，发尾的虫群复眼纹路开始消退。

“值得吗？”蚀骨女皇的声音虚弱不堪，“为了救她，你耗尽了今日的净魂髓。”

叶玄没有回答。他低头看向腕间的青铜镯，那道最深的裂痕中，隐约浮现出牧尘消散前的微笑。

九幽冥雀的哀啼划破夜空，东南方的天际又裂开一道新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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