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杨宇轩失望提分手

夜色如墨，江云生的迈巴赫稳稳的停在寂静的公路边。

引擎熄火的瞬间，周遭陷入死寂，唯有仪表盘幽蓝的光映着他紧绷的下颌。

"非要帮她，明明知道她也不是什么好人。"

他不耐烦的扯开领口的纽扣，骨节分明的手探进内袋，摸出那盒早已被捏得发皱的香烟。

火苗亮起的刹那，橙红的光晕在他眼底明灭，映出他紧蹙的眉和通红的眼眶。

"嘶！"

江云生深深吸了一口，烟圈从齿间缓缓吐出，朦胧了他眼前的路牌。

烟草辛辣的味道灼烧着喉咙，却压不住胸腔里翻涌的怒火与焦虑。

他仰头靠在座椅上，喉结随着吞咽动作上下滚动，烟灰簌簌落在西装前襟，他却浑然不觉，只任由思绪在余心那张故作无辜的脸，和病床上昏迷不醒的宇轩之间来回拉扯。

烟蒂在烟灰缸里碾出焦痕，江云生盯着仪表盘跳动的蓝光，坚定的说着:

“宇轩，我会把事情解决好的。”

呢喃出口的承诺裹着滚烫的怒意，他将半支烟狠狠按灭，骨节分明的手攥住方向盘，指缝间还残留着烟丝碎屑。

轮胎与地面摩擦出刺耳声响，迈巴赫如离弦之箭冲进雨幕。

车头灯劈开，浓稠的夜色，笔直地驶向郊区医院。

江云生到了医院刚到病房门口，手指刚触到冰凉的门把手，杨薇柔得像浸了蜜的嗓音便顺着门缝钻了出来：

“小轩，吃点东西吧，歹徒已经被抓住了，你也可以安心休息。”

瓷碗轻磕床头柜的脆响里，他透过门缝看见杨宇轩苍白如纸的侧脸，气若游丝地摇头，骨节分明的手将汤碗推远，塑料勺在碗沿撞出细碎声响，惊得监护仪的绿线都跟着颤了颤。

“吃不下，姐，辛苦你了，我没事的，你不用担心我。”

宇轩沙哑的嗓音裹着药味，却还强撑着去够姐姐的手。

杨薇起身时珍珠耳坠晃出冷光，她俯身掖被角的动作轻柔得近乎虔诚，鬓边碎发垂落，掩住了眼底翻涌的悲伤:

“弟弟你看你，只知道关心我......”话音未落，江云生猛地撞开门，金属门轴发出刺耳的吱呀，惊得杨薇转身时打翻水杯，清水在大理石地面，倒映着三人骤然绷紧的神色。

"杨宇轩你不吃东西，怎么有力气和我吵架。"

江云生冷硬的声音打破凝滞的空气，皮鞋踏过水渍发出"啪嗒"声响。

他三步跨到病床前，骨节分明的手猛地抄起桌上的汤碗，瓷碗与不锈钢勺相撞发出刺耳的刮擦声。

"还是说，你想继续装昏迷，继续演苦肉计给我们看？"

滚烫的汤液在碗口晃出危险的弧度，他直勾勾盯着杨宇轩苍白的脸。

杨宇轩猛地撑起身子，输液管随着动作在苍白手背晃出虚影。

“对啊，我就是在演苦肉计！不演这出，你怎么能理直气壮把所有脏水都泼在余心身上？我就是要你和余心反目，不然我这个从余心口中冒出的狐狸精怎么得手呢？我都猜得到她怎么说我。”

喉间溢出压抑的咳嗽，指节死死攥住被单，“江云生，我不需要你回来看我。”

杨宇轩剧烈喘息着，颈侧青筋随着话音突突跳动，像是随时会冲破苍白的皮肤。

监护仪发出刺耳的警报，他却一把扯掉贴在胸口的电极片，输液管在半空甩出细小的血珠：

“你以为余心是什么白莲花？她在你面前装无辜，转头就在我耳边说‘杨宇轩，你永远只是云生的备胎’！”

沙哑的笑声混着血丝喷在雪白床单上，“现在好了，你终于信了她的鬼话，我对你的真心，倒成了你口中虚假的苦肉计！”

杨宇轩的嘲讽像带刺的藤蔓，密密麻麻缠绕在江云生心头。

一向性格温和的他，如今却失控般猛地将汤碗掼向地面。

瓷片炸开的脆响惊得病房众人不在吱声，滚烫的汤汁在地板蜿蜒成河。

"够了，宇轩，别闹了！"

江云生脖颈青筋暴起，西装领带歪斜得不成样子，"我已经够心烦了！"声浪震得墙面嗡嗡作响。

话音未落，杨宇轩睫毛剧烈颤动，一滴泪砸在干燥的唇上，接着是第二滴、第三滴，慢慢的浸湿了枕头。

杨宇轩颤抖着别过脸，单薄的脊背在丝绸睡袍下绷成脆弱的弧线。

江云生望着那道倔强的背影，喉间涌上苦涩的悔意，方才的暴戾如潮水般退去。他踉跄着向前半步，皮鞋碾碎满地瓷片："对不起，我、我......"

话音未落，杨宇轩突然转身，通红的眼眶里蓄满绝望的泪水。

监护仪的滴答声在死寂的病房里格外刺耳，少年颤抖的手指攥住被角，指节泛白如纸：

"别过来，云生。"

他哽咽着，声音破碎得像是随时会被风撕碎，"我想我们真的该各自冷静一下......分手吧，云生。"

最后两个字吐出的瞬间，有温热的液体划过他冰凉的嘴角，分不清是泪还是血。

江云生僵在原地，喉结上下滚动却发不出半点声音。

窗外的风突然呼啸着拍打玻璃，将病房里的死寂搅得支离破碎。

杨宇轩别过头去，伸手抹掉脸上的泪痕，动作粗暴得像是要把所有情绪都揉碎、掩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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