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11章 对峙

他猛地松开手，后退两步撞上身后的梳妆台，瓶瓶罐罐叮当作响。

“所以你回来，就是为了扮成佣人混进江家，借此看我笑话？”他攥紧拳头，青筋暴起，声音却控制不住地发颤，“还是说你，你是后悔了？”

佣人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抹受伤的神色，转瞬又被讥讽取代：“对，我是后悔了，但是你明明已经好了为什么还要装作？”他突然逼近，仰头直视着江云生，“你现在就可以把我赶走，或者让你妈喊保安把我带走，我们就不会在见面了。”

江云生只觉太阳穴突突直跳，过往的背叛与愤怒几乎将他吞噬。

可眼前人熟悉的眉眼，又让他心脏抽痛得几乎无法呼吸。

他死死盯着对方脖颈处的纹身，那是他们曾经在一起设计的图案，他亲自给杨宇轩纹的，此刻却像一道狰狞的伤疤，提醒着所有破碎的过往。

“回我啊！”他突然抓住对方肩膀，用力摇晃，“突然回来真的是因为后悔了？还是因为其他原因，你姐知道你回来了么？”

"不知道，我一个人做前天晚上的航班回来的。晨宇说陪我一起回来，我没同意。一回来就得知你即将订婚了。怎么没有和余心春宵一刻？"

“陆晨宇？为什么要提他，为什么提那个趁虚而入的人？这两年你们在一起了？两年你都不曾回来看我，如今却以这种方式回来，你跟我来杨宇轩。”

江云生额角青筋暴起，眼底翻涌着骇人的怒意。

他猛地扣住杨宇轩的手腕，像拎起一件毫无重量的物件，任凭对方踉跄着被拽得脚步虚浮。

雕花木门被撞得剧烈摇晃，两人跌撞着冲进浴室，冷硬的大理石墙面撞得杨宇轩后背生疼。

“放开我！”杨宇轩挣扎着捶打他的胸膛，

却被江云生单手反剪在身后。温热的呼吸喷在他耳畔，带着压抑的怒吼：

“说！杨宇轩你和他到底什么关系？”

花洒的金属支架被撞得叮当乱响，水珠从破裂的软管里滴落，逐渐淋湿了互相纠缠的两人。

"不过是和你与余心一样而已。"杨宇轩别过脸，喉间溢出一声冷笑，却在对方掌心传来的灼痛中变了调，"放开我！我再说最后一遍！"

他的挣扎渐渐弱下去，看着江云生泛红的眼眶，突然泄了气。

江云生却将人抵得更紧，花洒垂落的水珠顺着两人交叠的肩头滑落。

"我和她什么都没有！"他的声音带着近乎崩溃的沙哑，温热呼吸扫过杨宇轩泛红的耳垂，"可你呢？当初说消失就消失，连个解释都没有！现在轻飘飘一句'没事'就想走？"

杨宇轩咬着下唇别开脸，后颈的纹身随着急促呼吸微微起伏："你还想我怎样？我不是已经来看你了？"喉间泛起苦涩，他强撑着讥讽道，"江云生你现在该担心的，难道不是未婚妻会不会突然回来撞见我们？"

"撞见？无所谓了。我和她只是逢场作戏。"江云生突然笑出声，笑声里带着破碎的绝望。

他扯下无名指上的铂金戒指，任由它在大理石台面撞出清脆声响。

"比起担心其他的，我更需要你。"水珠顺着他棱角分明的下颌坠落，滴在杨宇轩颤抖的手背上，"留下来...求你。"

杨宇轩望着洗手台上泛着冷光的订婚戒指，喉间涌上一阵酸涩。

“你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他别过头，声音发颤，“你都选择和余心订婚了。”

江云生的手突然抚上他后颈的纹身，指尖轻轻摩挲着熟悉的纹路，仿佛回到了那段亲手为他纹身的时光。

“我后悔了，每天都在后悔。”他的额头抵着杨宇轩的额头，声音几近呢喃，“两年了，其实我腿早就好了，装瘸、和余心订婚，不过是想惩罚自己，也想看看...你会不会回来。”

浴室的水汽氤氲，模糊了两人的视线。

杨宇轩感觉身体越来越软，不知是因为方才的挣扎，还是被江云生话语里的深情击溃。

“你知道我为什么回来吗？”他突然开口，声音带着一丝嘲讽，“因为我听说你要娶余心进门，我就想看看，你这个负心人到底能演到什么时候。”

“现在看到了，我也该满足了。”杨宇轩试图推开江云生，却被对方抱得更紧。“可我不满足。”

江云生的唇贴上他的耳垂，滚烫的呼吸让他浑身一颤，“当年我父亲拟的协议书，我并没有签字，现在我要把你重新夺回来。你说你同情我、可怜我，那我求你，以后可怜我一辈子好不好？”

说着，江云生突然低头，吻住了杨宇轩颤抖的唇。

这个吻带着压抑许久的思念与懊悔，像是要将这两年的遗憾都弥补回来。

杨宇轩先是一僵，随后眼眶泛红，双手从推拒渐渐变成了紧紧抓住江云生的睡衣衣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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