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丛林很宁静,晶莹的露水还点点滴滴地挂在枝头,空气中弥漫着花草的清香,似乎一切都沉浸在安定祥和的氛围里——但也只是似乎。
回身望去,却见一个肩披兽衣、头顶梳着麻花辫、耳朵和项上戴着兽牙饰品的身影出现在了画面当中。仔细看去,其人脸上还涂着些许红色染料,正半蹲在一棵结实的老树上,闭着一只眼睛,用弓耐心瞄准着远处的一块草地。
这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小姑娘,名叫纳雅,索伦部(鄂温克)人,原与亲友过着逐水草而居的游牧生活。这些天是族里的大好佳节,开展了许多有趣的活动,但由于意外,导致了大伙的分散——所以眼下,她正要解决这些事情。
咻地一声,一枝长箭从她手中飞了出去,正正地落到了一个矮个子路人的衣带上,着实把那人吓得不轻,用手轻摸腰间那箭的尾羽,一时间瘫倒在了地上。
“嘿,抓住你了。” 她把弓箭放回身后,从树上轻盈地跳了下来,说道:“说罢,他们在哪?”
“啊,小姑奶奶饶,饶命啊…我,我也只是个听候上边差遣的,事情不是我干的。”那个矮个子颤抖地俯下身。
“不是你干的…那就别这么慌。”纳雅用了个较为和气的语调说道,“先和我走一趟吧!”
“好,好好。”见那人依旧没有缓过劲来,纳雅走了过来,做出样子示意那人缴械投降,并跟着她的步伐走去。
二人这样行进了一段路,踏过一些灌丛土路,来到了一处临时搭起的小棚子外。
“察言大哥,我把他送来了。”离棚子约莫还有十步远的时候,纳雅冲着里头喊了一声。
“嗯,很好。”一个青年的声音从里头传了出来。不过多时,却见一个高挑的汉子从棚子下的小凳上站起,迈步到了外边的空地上。作为汉人外援,察言待索伦人的事却比自己的同胞还上心些。
“唉…我身旁的族人全叫他们悄无声息地押走了,想找个帮手都难——这些日子是劳烦你了。”纳雅叹气道。
“哈,不劳烦不劳烦。”察言爽朗地笑道。
“你说,我们能顺利救出他们么?”纳雅眨巴眨巴眼问道。
“这个你放心,就按我说的一步步来,保准稳妥。”察言挥手道,接着冲被俘的那人喊道: “诶,这回你带路,到关押她族人的地方。”
“啊啊,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矮个子语无伦次地说了几句。
“胡诌!小心一顿打。”察言握紧拳头。
如此恐吓一番,好歹是把那个矮个子威慑住了,动身给二人带路,如此行路不提。
……
“是这,是这了…绕过那 ,就是其中一间——我,我只知道这个位置。”矮个子说道,同时用手比划比划了什么。
纳雅和察言专心致志地审查周围环境,却见得眼前苔藤遍布,杂草丛生,不见得有什么可供容身的入口。
“喏,绕过这个木杈子就是了。”那个矮个子示范跨了几步。由于入口狭小,只能挨个进入,纳雅和察言谨慎地跟着他的路子走去。
走了数十步,却见一处幽暗的石洞,有几注水流在地下的草间淌着,指引着前进的道路。
此时察言余光一瞟,忽然便又发觉了什么。
“诶,小心!”他喊道,说着架起双臂。
却见那带路的矮个子嘴角轻轻地一抬,略略后退了几步,迅速从上衣襟衽里摸出一包什么东西,抓了一抔地上的泥巴混合起来,往身后抛去。
纳雅正疑心间,忽然见着那人有不好的举动,赶忙也举起双手一挡。等尘土消散,二人正要反应间,却不见了那人的踪影。
“可恶,竟叫他跑了!”纳雅心想,可眼见那人身手矫健,在林子里窜得来去自如,原来先前竟是隐藏了自己实力。
低头一看,发觉自己手背上刺痛痛地,竟然流了些血。尽管伤口并不大,但隐隐传出的那种感觉还是叫人心里不舒服,很是难受。后头如此,同样地,走在她前面的察言也略微挂了点彩。
“唉,出师不利。”纳雅心想。“不过好在也走到这里了。”于是她示意察言在这附近找找。
“不过,他既然直接就能跑,为何还要装模作样地跟着,还给我们带了那么多路,这背后怕不是有更深的计谋哇…”察言寻思道。
“诶,也不用这么紧张,虽说要留个心眼,说不准他确实脱不开身呢…”纳雅安慰说。
二人调整好了状态,向着洞里面走去。可是就这样走了好久,也不见得有什么有意义的发现,这似乎就是个普通的石洞。正要灰心离去时,却听得墙上的石板缝隙里头隐隐约约传来了一阵议论声。
“听说了没,西南的平西王反了。”一个声音道。
“哦,这么远的地方,那与我们何干?”一个稚嫩的声音说。
“你这娃子懂啥。关系可大了…你看哪次战乱不是把我们推到最前面去的?比三十年前,我们少了多少族人哇。”一个老一点的声音道。
“不是吧,又要征兵征粮么…”
如此吵闹一番,也不知是谁,且看下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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